零度热吻————须坂苍
须坂苍  发于:2010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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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国打来的电话,是千里来日本后已过了一个月的事。当他放学回家,管理员知会千里,今天早上十点左右家里来了电话。但因为千里不能使用透家中的电话,故才将管理员室的电话告之父母的。


千里把这次租屋的经过向父母报告一番后,再附加一句「同住一起的人很好,他答应分租一半的房租」。本来父母并不同意儿子一个人住在日本,如果知道千里发生许多不方便的事,他们一定会叫他「那你回法国来」!所以千里只好每天装的很开心,向二位关心他的父母报平安。


「他们显然有要紧的事,你要不要现在打过去?」

管理员如是说。现在是早上十点、法国是下午三点左右,很明显的是有急事。

于是,千里便向管理员借了电话开始拨至法国。父亲应该是在办公室,那母亲便会在家吧?可是怪的是,这次接电话的竟然是父亲,且电话中也听得出他声音的疲倦感。

 


「千里吗?还好你打来!我正想打过去给你!」

「爸爸你怎么会在家里?现在不是在公司上班吗?」

「我有事要告诉你,你要冷静的听我说……」

对父亲在电话中的沉默,千里怀着不安又有些焦虑,好一会儿后,他用很低沉的声音说了。

「公司完了……我必须要再重新找工作才可以……」

 

「什么完了?是什么意思?」千里不自禁提高声调,所幸看着电视的管理员,并未注意到。

父亲是千里在念国中时被过去上司所赏识,引荐他到法国的设计公司去发挥其经营长才。足见上司与父亲间信赖关系之深厚。在法国把包括浅日氏在内只十个人的小公司,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业绩蒸蒸日上。


「……可是最近公司的状况却是一落千丈……也许早就被大公司看好,所以后来就合并为一个公司。新老板虽然是有留我,但我不能对不起之前的上司,只好与他同进退。」


「……爸爸……」千里沙哑的喊着自己的父亲。

「介绍你去住的浅日,听说也想辞职,但最后被说服留了下来。因为以目前的景况,想找到新的工作恐怕也不容易,所以最好不要太过于冲动。我当然也会考虑的很深刻,只是……」


父亲与上司的牵绊,似乎相当强烈。但重要的是将来的出路问题。

「那么……爸爸有什么打算?」

「这就是我要面对的事了。千里,你还是先回法国吧?」

千里可以预料得到,父亲一定会说出这些话,但真正听到后,心里仍很震撼。

 

「我也想回日本去,但是这边要处理的事还很多,所以还是要暂时待在法国。」

「可是……我已经上学了……」

千里可说是费尽千辛万苫,才来到日本,怎么可能轻易就回法国去!他忍住激动的心情,听父亲说下去。

「也对,付给藤川附属的学费已要不回来,虽然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是很重要,但面临到现实的问题后,有可能会缩减汇给你的生活费。因为爸爸目前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但必须生活,又要付房租吧!」


一听到房租,千里就震抖起来。如果透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把千里赶离那栋房子。

 

「所以你快回来;我会替你办退学及买机票给你,你都不用操心……」

「我才不回去!」

千里马上拒绝父亲。

「千里?」

「好难得能念到梦寐以求的学校,怎么可能轻言放弃?至于生活费及房租,我自己会想办法!」

「什么自己想办法?你这是什么话?高中法国多的是,只要你回来,你要念什么学校;我就让你去念!」

父亲用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声音斥责儿子。千里想起透也说过「高中到处都有得念」的话。

「但是藤川附属却只有一间。我是为了念藤川大学而来日本!这是我一直以来渴望的梦想!求求爸爸就让我念啊……!」

父亲最了解儿子的个性只要决定做的事,就不会轻易动摇。尤其自己本身从事的,也与建筑相关的行业,应该更能体谅千里的心情。在稍许沉默过后,父亲作了让步道。

 


「……好吧。我可以等你一星期,只要你的生活费及房租都有着落,当然可以继续待在那里。假使撑不下去,就得回来!」

「是的……爸爸。」

千里放下电话,谢过管理员后,并未搭电梯,而是用跑楼梯回房间去。

「爸爸说一个星期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千里回到家,透当然未见人影;

来日本后,麻烦事接二连三发生,但这次的问题却很不容易解决。

千里在小炉子上烧着水,想泡咖啡来安神,他虚脱地坐在透的沙发上抱着头。

沙发的村质是高级品,能把千里整个包住。

父亲也很清楚,藤川附属高中,是以升学为优先的,所以禁止学生打工。一旦发现学生有打工情事,就会被退学。

所以父亲说的「一个星期」的期限,根本是强人所难。抑或是他想试验千里的意志力,然后才对儿子作金钱上之援助?

 

「……爸爸实在太为难人了……」

千里明白父亲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也许过了一个星期后,他已替千里办好退学手续,所以千里必须趁父亲未采取行动之前,要想出妥善的办法出来!只不过要从何开始起……


当千里听到门发出吱吱一声时,手表上是六点之前。透很少在这种时间回来,千里不由得急速自沙发上站起来。

千里是否该对透据实以告?视其反应?但如果没在此待上一周,千里也实在苦思无策。

 

「你干嘛站在房子中间?」

透有些奇怪地问问千里。他的脸色看来有些倦态,可能昨天中午出去后,就未回来过吧。

 

千里正想回答时,烧水壶忽然发出哗哔声,千里跑去把小炉子的火关上。

「我要泡咖啡,你要不要也喝一杯?咖啡粉在厨房的抽屉里。」

透坐在沙发上这么说着。

千里依他的话,从抽屉中取出咖啡粉、然后把粉放入咖啡壶加热水过滤。

透在这个房子内,只喝矿泉水与咖啡。至于三餐均是利用外食,未在家里用过餐。因此屋内极少有垃圾,也未孳生某些食物残渣臭味。

纵然透是个一般的上班族,也不敢要求他「要分担一些家事」,因为透连一杯咖啡都不会泡。

千里对设计完全是个门外汉,但他现在却有心想替透做点事打工赚钱。这种兼职法,即便被学校发现,也可以解释为「只是替室友帮忙」。

千里处在这个节骨眼上,已不在乎透是否讥笑他是「厚脸皮的人」。他把泡好的咖啡递给透,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优见先生……我有事想求你……」

「你这已是第三次。」

 

「什么第三次?」

 

「对你的『请求』,让我感到很为难……」

透说着边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就倚在沙发闭目养神起来。

如此对千里反而方便说话,因此便站在透眼前。

「我希望……能帮忙你做点事,不知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我看你还是赶快搬离我这里吧。」

透爱理不理的答着。

 

「我就是搬不得,才会请你帮忙呀……」

「搬不得?这是什么意思?」

「我爸爸被公司开除了……我想他以后要汇给我的生活费恐有困难。」

 

透靠在沙发上,却把眼睛睁开。他与千里的视线相遇,且微微动了动身体又说。「你不要站在我前面!坐下来!」

千里依言坐在透的旁边,同时把今天他父亲来电的事一五一十道出来。透抽了口烟后,从口中吐出袅袅的烟雾。不知透是用什么心态来听取千里的解说,然而也只有向他求救的份儿。


「……你是说父母断了你的生活费,你不能再住下来的意思吗?」

千里喝着已冷的咖啡点头。而透则把烟灰抖掉,忍住哈欠地说道。

「那正好!你可以顺便打点行李。这个月的房租,算我替你饯行,你免付?」

 

千里听了火气上升树他大声抗议。

 

「不对!我还会继续念藤川附属高中!」

 

「你何必勉强呢?你应该去可以念的地方念!」

「这是我的梦想!我要念完藤川附属高中后,直升大学部,然后去向教建筑的加藤教授学习!」

透对千里的话嗤之以鼻,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俯看千里的眼神带着侮蔑意味。

「如果要说到梦想!前提是你的父母能给你钱才办得到!你这哪叫做理想或梦想!根本就是『任性』!」

透的话针针见血。来日本后,千里的学费及住宿费全是父母负担的,千里却误将这些功劳揽上身,被透点破后,他羞惭得全身发热。

然而千里绝无退缩之意,他也站起身与透正面相对视。

「所以我才向你求情,希望我能帮助你做些能力范围内的工作,我会电脑,手很灵活……还有……」

千里很诚恳地仰视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透,透则把眼光转开,转动着杯底剩下的咖啡。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工作,是存着什么印象,只是我那里并没有适合你的工作,只怕你在工作现场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可能请你这种人?」

透毫不给千里面子一口回绝,但千里却对他低声下气。

 

「我真的诚心诚意求你!因为我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日本!所以不管任何杂事,我都肯做,且不收你分文!只要让我住在这里就行了……求求你……」

千里向透低头,透则未作声地凝视着千里。千里深怕透一语不发又出去;千里从自己弯曲的双膝贴着的心脏,听到很剧烈的鼓动声。

「你真的想住下来吗?」

 

透好久后才开了口。千里忙用点头回应。「你既然这么说,那就答应你吧,但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千里马上抬起头。用着露出一线曙光的神情,等待透的答案,岂料他听到的却是--

「你可以作我性交的对象--」

这句宛如晴天霹雳的话!千里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天啊?你是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你能做的只有作我性交的对象!」

 

透很清晰地再重复一遍。千里这才确定刚才自己并未听错话。可是下一瞬间,无名怒火便往他身上冒上来!

「……你不要讲一些搞笑的话!我是很认真和你谈的!」

千里发现自己情绪一激动,舌头就打结似的,不易把话说轮转。对于千里如此高亢的声调,透用一如往常的口气回他。

「我也没有开你玩笑的意思,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啊!」

「可是……听起来就不是正经话儿……」

千里很愿意把透的话一笑置之,可是他更气愤自己处在如此困窘的状况中,透仍能泰然自若。

既然这是冷笑话,透也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上!那就赶快作个了结!

接着便看见透打开抽屉,取出一瓶有琥珀色液体的洋酒。然后再在玻璃杯上斟了一半喝着,他可能想藉酒,消除心理的压力。

「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话当成是真的?」

「因为……你对我所作的要求,根本是很不合理嘛!……优见先生身边应该不乏女人吧……?」

千里不由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

「不乏女人吗……」透的唇边浮着笑意。

「这话是没错。在女人方面我可以带去饭店,可是刚好你住在这里,是最方便不过了!」

 

「……你这是什么谬论?」

千里闻之大张着嘴,讶异地看着透。

「能省时间又可以省体力,你说我说的是谬论?你刚才说你身边应该不乏女人的话,那些只是工作伙伴。我一向都把工作与发泄性欲划分的很清楚,不然会惹来不少麻烦或纠纷,又何必呢?」


千里很不苟同透认为做爱,纯粹属于「发泄性欲」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千里是可以稍微体会到以高傲的模特儿或同业为对象时,很难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尤其是已稍有名气的透,只要有花边新闻,一定会引来蜚短流长的是非,所以他可能尽量避免吧。


「那你也是说真的?我可以用这方式,不用付房租住下来吗?」

「完全正确。既然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何不善加利用?」

把酒喝完后,透就倦怠地躺在沙发上。如果透所言属实,那么千里便有机会留在日本……

「但你如果觉得害怕,我也不勉强你!因为我不想和小鬼头做色情交易!」

千里听透把他说成小鬼,十分不悦。

「我才不会害怕!只要能住下来,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好!那交易就成立!你过来!」

透躺着只伸出他的手,当千里一坐到他身旁时,便将他拉向自己。

「你……干什么?」

千里被他的动作吓着而嚷叫出来,且身体有一半已陷入沙发内。

「现在你要做的,是这个月份的房租。」

 

「但也……不是现在做!……应该是晚上才做吧……」千里慌忙脱口而出。

透把趴在自己身上千里的身体固定后,不由分说地堵住他的唇。

「唔唔……」

然后,透的手开始解开千里的领带,并松开他衬衫的扣子。千里有些恐惧地扭开他的唇,边调整着呼吸边说道。

 

「你……等一下!不要想到就做嘛……」

「你不是已经答应过了?这下想反悔吗?」

「也不是……是你太过于猴急了……」

「我才不管这些。」

 

透这么回着,又开始脱掉千里的衬衫,任千里怎么也挣脱不得。

透冰冷的手指,滑过千里裸露的白嫩的胸前。

「……哦……」

被透这么刺激,千里的全身抖颤起来。

「你的身体……很单薄。」

透再次拨开千里的唇,舌头浸入至他的口腔内吻住他。在舔着千里牙齿之内侧,同时两片舌头紧紧交缠在一块儿。

「呜……呜……」

千里由于呼吸困难,而把透的肩推开,才得以让急促的呼吸缓和下来。

「……你是第一次与别人做比『打招呼的吻』,更激烈的吻吗?」

透椰揄着千里,而他的舌头已爬至千里的脖颈间。修长的三只手指已移至千里之胸口上,揉捏着他的乳头。

 

此时,一股令人麻痹的电流,倏地一声贯穿了千里的全身,他亦不顾矜持叫了出来。

「啊啊啊……」

 

千里很讶异,如此娇艳欲滴的声音,怎么会出自自己的口中?在羞涩中又听到透的耳语。

 

「你虽然是第一次,呻吟声却相当放荡哦?还是你早已习惯了?」

 

「才……不……是!」

被透抓着又用指腹摩擦,千里的乳头早已尖挺着。他在虚脱无力下,一边享受着无法言传的快兴滋味。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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