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两对————风佑
风佑  发于:2010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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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他,那双眼睛亮亮地,就眼睛来说,可以用“璀璨”来形容了,但是凝望进去的时候,又十分幽深,温和而带有祈使的意味,几乎是本能地,沈冉把头埋进了江岸怀里。
两手抱住怀里的人,江岸静静地等他回答。
知道他不想像女孩子那样,这被抱进房间就是特别像的一项,两人以往亲密的碰触,都是以前的习惯,可以说是比较像“小孩”的那种,现在这个时候,江岸不想像以前那样拉着手走过去,所以想搂着他过去,但是,却在手碰到他的腰时改变了主意。

自己的要求,沈冉从来不会马上拒绝,虽然自己也没对沈冉提过多少要求,但是这一次,显然让他为难了。
隔着睡衣就知道,怀里的人又脸红了,果然,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红得厉害。
“我……比较重……比看起来重……”沈冉说。
知道他不是推托,是怕自己抱不起他来会很丢脸,江岸摸摸仰着头的小孩的后脑,说:“这儿到房间距离很短,应该可以。”
本来是不大情愿,但想到是他的要求,沈冉也只好答应了,还反过来帮他想万一抱不起来怎么办。
但他说可以,就可以吧。何况他今天看上去特别地好看。
“好。”沈冉回答。
江岸抱起他来。
为了补偿“被抱着走”这一点,沈冉本来想一直盯着江岸看,最好看到他也不好意思(这不太可能……),但是坚持了两秒,还是头一转,把脸埋了过去。
江岸微笑了一下,收紧了抱住沈冉的手,他的怀抱是一片温暖,比温暖还要稍微热一些,沈冉眯了下眼睛,把自己整个儿地更靠近他一些。
江岸的脚步很沉稳,到了应该是房间门口的地方停了一下,侧着把沈冉抱进去,沈冉这才顺着自己收紧手抱住江岸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他。
还没怎么仔细看,马上就到了床边,被江岸稳稳地放下去,动作很轻,但接触到柔软的床铺时,脊背马上绷紧了,沈冉觉得自己一阵颤抖。
但还是努力地向江岸做出“某种”表情,沈冉不是完全清楚这表情的含义,也不知道自己身体僵硬意识模糊,有没有很好地表达出来,只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江岸的目光一动,脸由远及近,直到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眼睛上乌黑的睫毛。嘴唇碰触的一瞬间,两人闭上了眼睛。
被他轻轻触吻,沈冉就安了心。
他嘴唇的,身体的热度……沈冉伸手抱紧了他宽阔而炙热的背部,只在两人贴近的时候猛一个颤抖。
“怕吗。”头顶上的江岸问,声音是沈冉想听的那种,低低的,有点暗哑又有点亮丽的音色,带着某种炙热的温度。
身体慢慢地放松,抱住他的手臂慢慢地收紧,沈冉轻轻摇了摇头,眼睛和脸庞带着明亮的笑意,说:“我爱你。”
嘴唇立时被温柔而坚定地吻住,身体先是刺痛,然后有些微的麻痹感向上窜起,到了最后,沈冉只感觉到一阵比一阵强烈的,蒸腾似的晕眩感,难以忍受地发出声音、溢出滚烫的眼泪,而这时候,江岸就会更加地加大动作,虽然是想要很温柔的,但是看到恋人忘情的样子,忍不住就不断不断地拥抱他,一次次加深着这个拥抱,而只能保持吻去他眼角的泪水,这样尽量的温柔了。

等两人相拥躺在温暖软和的被窝里的时候,对于江岸的注视,沈冉并没有马上避开,而是在两人互相凝望了几秒之后,红着脸的恋人才垂下眼,把脑袋拱进江岸怀里。
“现在怎么样。”江岸问,疼爱地伸手摸他的头。
“好了……”他在怀里撒娇地蹭了蹭,说,“小岸,刚才……感觉很好,现在……我觉得很幸福……”
虽然最开始和中间有一些不适,但那应该是已经被恋人减小到最低程度了,何况现在也的确就只觉得感觉很好,很幸福,所以沈冉这么说了。
但是还有别的一定要说,沈冉揪住江岸,酝酿了半天才小声说:“还有,我……很喜欢……我们以后也……”
江岸的身体僵直了一下,下意识地揉紧了怀里的人,但想到他是初次,自己刚才却未免有一点过火,注意力马上转移到无论什么时候也勇敢表白的恋人身上,只觉得这个人原来不止有小孩子的可爱,做恋人也是可爱得不得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但今天却是比以往多数倍的这种感觉,心里觉得无限美好和怜惜。

怀里的沈冉动了动,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呢。”
江岸微笑,觉得心里有柔风拂过,就吻了吻他头顶,柔声说了句:“亲爱的,我爱你。”
怀里的人没有动,但江岸就是知道,拉出来一看,果然哭了。
江岸有点手忙脚乱,忙去弄好了热毛巾给沈冉擦脸,一边哄着说这时候哭明天起来会眼睛肿,小孩却开始抽噎起来,委屈地说:“你从来没叫过我亲爱的……还是这两句一起说……”

“以后就会叫了。以后都说。”江岸保证。
等他不哭,又给他敷了敷眼睛,江岸去放毛巾,回来看见小孩眼巴巴等着自己,搂着他又哄了一阵,终于高兴了,说着话,小孩慢慢睡着了,没过多久江岸也睡了。
早上醒来阳光已经透过大片的窗帘,小孩还在睡,江岸端详了一阵小孩的睡脸,怕吵醒他,没有动继续看他睡。
开了手机,蒋彤打过电话来,拨过去问他,他说上次收过的稿子再发一遍,江岸坐在床上发过去,再放好电脑,小孩有点醒了。
就看着他,等他醒。
和他说“亲爱的,早上好”,看他又惊喜又高兴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正在躺着慢慢说话,突然听见房门“咔嗒”地一声响。
还不等两人做出反应,就看见一位女士熟门熟路地走进来,自顾自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然后曼声吟道:“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干妈,你干什么?”江岸冷静地问,目下最重要的是保证怀里小孩的安全。
“我来看看你们。”沈宣宜笑。
“你干嘛跑到人家卧室来?”沈冉愤怒地问,拿了个枕头要扔她,被江岸拦下了。
“干妈,我一向知道你没有常识,但是想不到你居然没常识到这样。”江岸侧躺在枕头上,搂过小孩说。
“我当然知道……,所以刚才过来给你们提过醒儿的。”沈宣宜说。
“明白了……”江岸无奈地叹了口气,“钥匙也是蒋彤给你的吧?或者说,你硬要过来的?”
一边和小孩解释了下,说就觉得蒋彤周六早上叫重发稿子很奇怪。
“我不是来偷窥的”,沈宣宜说,“我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绝对不会有下次,不过这次,是我觉得,有必要让双方家长代表承认你们的‘既成事实’……”
“谢谢你的好意……是不是还需要奉茶行礼,有没有红包可拿……”江岸苦笑,问,“不过,双方家长代表?还有一个是谁?”
最后一句冲着门外问的,虽然江岸已经猜到了。
果然,门外传来一声只有在古文讲堂上才能听到的,沉稳浑厚的吟诵声:“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小孩把头埋了过来,江岸安抚地摸摸他头,冲门外朗声答道:“子在床上曰:睡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外面的人哈哈笑了两声,说:“虽然不是原文,但合格了,合格,接得很好。”
“江老师不肯进来……”沈宣宜看着门口,惋惜地说,“其实你们俩抱在一起睡觉的样子,我们从小看到大,根本不希奇……冉冉最小时候也喜欢爬你床上睡的……”
话音未落被儿子扔了个枕头,喝,又是一个,江岸心里也觉得解恨,但还是拦着沈冉不让他再动手,也拿眼神阻止沈宣宜过来报仇,说:“干妈,这件事本来就是你错,你还想和他动手?再说,他是我的人,我也不准你动手。”

“哦。”这人似乎还知道自己理亏,重重地点一下头,把钥匙往手边一放,往门外走,说:“只是来看看,我们先回去了,钥匙放这儿。”
“我承认我只是头脑发热,就跑过来了……”她停了一下,解释说。
“没事没事”,江岸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干妈,谢谢你和爸爸。”
沈宣宜笑了下,走出门去,刚要关上门,又推开来,对沈冉说:“冉冉,你知不知道沙漠里有种动物叫鸵鸟,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它就只把自己的头躲进沙堆里,还以为这样人家就看不到它了……”

沈冉奋力又扔出一个枕头,被半关的门挡住了,沈宣宜好整以暇地关上门,边关边说:“对了,从小趴住人家睡觉的样子就很像……八爪鱼……”
呜呜呜呜地小孩哭了,江岸靠着剩下的唯一一个枕头,让小孩靠着自己,很享受地哄了半天,答应他一定尽快找机会报仇。
22
起来已经是傍晚,晚饭都快要过了的时间。
妈妈走后,沈冉一直不肯起来,趴住江岸,江岸就陪他躺着,心里一直动着念头,想要翻身起来压住他,再做做已经不能算“清晨运动”的清晨运动,不过还是只捏了捏趴在自己胸前有点变形的脸,觉得即使他被挤压的脸也很可爱。

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膨胀起来,就算沈冉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身旁,算起来只有一小部分的身体接触,但是……就已经足够。
搂住沈冉的手开始在他背上摩挲,原本被沈冉当成垫子靠着的身体略一翻身,就到了沈冉上面,只是还是被温热地搂着,被子已经被掀开,但是还是很温暖,有一点点的热,两个人身体的移动伴随的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一种沈冉想要一再尝试,和眼前这个汗滴落到自己身上,也让自己满身出汗的人一再尝试的,那种激烈而美好的感觉。

屋子里很久才平静下来,沈冉眯了眯眼睛,说想睡觉,几分钟之后就睡着了,江岸给两人掖好被子,抱着沈冉也睡了,被子是沈冉挑的,“松松软软,得意之选”。
江岸经常要熬夜写小说,所以对睡到下午很习惯,但是沈冉是个作息规律的小孩,醒来后在江岸怀里,很是嘟囔了一番“白天睡觉不好,睡得多,还整天想睡觉”的道理,还一定要管着江岸,叫他以后不要晚上写小说。

江岸摸摸他头,很耐心地向也是编辑的人解释:“有时候交稿的时间安排上是要晚上写,有时候白天有事,或者不太安静,写不了,其实晚上写稿少打扰,比较容易集中注意力……”

那小孩很蛮横地瞪他,青蛙一般鼓了好几下嘴,眼里还冒出几朵泪花,说:“那我怎么办……我都只有晚上在家,看到你在,肯定会想过来打扰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打扰……”

“不是不是。”江岸摸着沈冉的头,把他再抱过来一点。
沈冉撒娇地在他怀里蹭了半天,突然很有斗志地抬起头说:“以前你在写稿我怎么想找你,也不去找你,是怕你会不喜欢我,现在结婚了,做都做了,——我什么都不怕!”
江岸楞了下,刚笑了笑要说话,沈冉又低下头去蹭了两下,伏在胸前,把头埋着说“我以前不来打扰你是以前,现在整天呆在一起,我知道你和我在同一个屋,就会想来看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可以忍耐,但是我还是想……”

江岸笑,在被子里拍拍他身上某个肉多的地方,沈冉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觉得这是比以前亲近了才有的举动,高兴地弯了下嘴角,把脑袋动了动,露出半边脸来看江岸,又鬼笑了笑,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他胸前画圈圈,说:“我以前不来找你,是因为在我家的时候,你住楼下,我住楼上,我觉得有空间距离,但是现在的房子,不论我们在哪个房间,两个人的位置都是水平的,所以这微妙的空间距离已经被打破……再说,熬夜写稿不好……”

伸出两只手把沈冉抱住,江岸看着他笑出了声,说:“蒋彤,你自己,干妈。对不对。”
“嘿。”沈冉傻笑,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眼底开始泛水气,说:“小岸……”
“嗯。”
“只有你才会在旁边等着我,我说再多话,做再没有道理没有逻辑的事,你也陪我,还知道我的意思,呜呜呜……”
搂住沈冉,江岸一手放在他头上,一手抚摩他腰背,说:“我不是喜欢你吗。”
“喜欢我的人很多,可是我最喜欢你,我虽然也喜欢小彤,爸爸妈妈他们,但是刚才那样,也只有和你了,我没办法想像和他们那样说话……”
虽然只是说话,说的还不是什么亲密的话,但是沈冉觉得和昨晚、今天下午最亲密的身体接触是一样的,都是只能和江岸做的事情。只有稍微的不同是,身体接触是一开始就肯定了只能和江岸做的,但只能和江岸这样说话,是因为每次他都会包容自己,让自己肆无忌惮地胡思乱想,随便说话,并且每次都认真听自己说,聪明得无论自己说什么他也能听懂,还会做出自己想要的反应。

“我知道。”江岸很快乐地笑,想起自己从小的长期培养还真是有效。
隔了半天,小孩挣了挣抬起头来,没有真哭,刚才只是冒了冒水气,说:“刚才我一开始不是有意要学小彤说话,只是说了两句,突然就转到那边去了,后面学妈妈的语气,是想想就学出来了,我厉害吧。”

“乖。”
褐色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不过那些也全部是我想说的,他们两个人语气的也是。”
江岸摸摸栗色的脑袋,笑了笑答应他:“好。”
“你也不用全部都白天写,有时候该晚上写的时候还是晚上写。”沈冉说。
就知道他还是会松口,江岸心情大好地笑:“知道。”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小孩撒娇。
江岸轻吻他的唇一下,低声说:“爱你。”
沈冉闭着眼睛不睁开,马上笑容浮上脸,弯着嘴笑到最大程度的笑容的时候,才睁开眼睛看江岸,笑容不变。
揪揪笑得嘟起来的一边脸,江岸说:“如果别人打扰会很烦,但你的话不会,被打断我重新想就是了,所以,你想来找我就来。”
“嗯。”
“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去洗个澡?”
两人洗了澡,头上包着毛巾到厨房热昨天的剩菜吃,江岸热,沈冉在旁边看,江岸的头上是沈冉硬要给他包的,用沈冉带过来的粉蓝色小熊图案毛巾。
“这个毛巾特别的地方就是它的图案不是印上去的,是用针织方法,所以看上去是一条纯粹的浅蓝色毛巾,很好看,并且它特别软,特别好用,用了这么久也很好用,图案也和原来一样,亚历也有一条,爸爸听我用了说不错,就寄了给他。”沈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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