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一亮,黄斯涵把洗好的睡衣叠好放在沙发上后便悄悄的离去,只把前一晚的事情当做一段小插曲,包括那人无助的趴在自己怀里无意识的哭泣。就这样,黄斯涵依旧和往常一样过着自己花花公子的日子,每日一入夜就开始他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可这醉卧温柔乡的日子在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陪被打断了。那日黄斯涵带着自己新找的床伴在咖啡厅聊天时,不经意间看见了周曼森出现在街对面,然后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那日夜里的情景。从那天开始,黄斯涵的脑海里就经常浮现那人脸带泪水的脸庞。受此困扰,无奈的黄斯涵只好去找‘罪魁祸首’。可他又不能直接冲到人家面前说‘我天天脑海中全是你,不胜困扰,所以你要负责!’,只好跟变态一样偷偷的躲在一边,只是没曾想这一躲,就是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的跟踪,让黄斯涵确定了两件事,一件是那个叫周曼森的家伙可以说是一个无趣之极的人。每天上午九点会准时的坐在中心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远处,一个小时之后开车回家。下午三点的时候会出门到附近的一家小型超市买菜,回家后就不再出门。除了每个月的最后两天他会到一家大型企业待三个小时外,他在外的时间决不超过两个小时。黄斯涵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这个人,就是——枯燥。
第一件事情的确定,直接让黄斯涵推断出第二件事情,那就是这人不喜欢与人接触。因为他每次出门的时间都是街上人流最少的时候,有意的避开人流高峰。对此,黄斯涵最好奇的还是这人到底是因为洁癖而不喜欢人群,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就像四个月前,自己无意的碰触,那人有些反应过头的行为。
掐掉手中的烟,黄斯涵感到自己有些口渴,便拔下车钥匙,往不远处的贩卖机走去。
……
发觉自己坐在长椅上有一个多小时了,周曼森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准备离开。
“兄弟们看看,咱们的运气有多好!竟然在这偏僻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在周曼森准备离开的时候,几个小混混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把人围住。
后面一个看起来很猥琐的小子跑上前说道:“老大,这人长的比歌厅里那帮娘们还要美,不过这年头流行中性美,说不定这人其实是个女的,要不咱们带回去验验身……”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把周曼森打量了一番,露出令人恶心的笑容。“说的对,老子还真的没有玩过不男不女的!”
身后的小弟见老大发话,马上上前把要跑的周曼森围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再过来我就报警了!”往后退了两步,周曼森掏出兜里的手机。可没想到自己的话不但没有使围住自己的人害怕,反倒让他们大笑起来。更有几个要在自己老大面前表现的人上前抢了周曼森手中的电话,把人架住。“放手,把你们的脏手拿开!”被人架住,周曼森脸色苍白的挣扎起来。
“老实点!”长相猥琐的人上前给了周曼森一个巴掌,笑道:“找警察?他们是个屁!这一区的警察可是有名的吃皇粮不办事,来管事?别做梦了,收尸还能快点!”说完马上转向自己的老大。“大哥,这里再没人也是白天,还是带回去吧,随你怎么玩……”
认为手下的人说的有道理,被称为老大的人摆摆手,让手下把车开过来。“你们去把车开过来,机灵点,老子玩够了,有……”
“有什么?”一个出满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发号施令的人。
几个人转过头,就见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镜,手中拿着饮料的男人。
“请问你们要带我的朋友去哪?”黄斯涵笑道。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去买一杯饮料,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抬眼看去,见周曼森的脸肿起来一块,黄斯涵的眼神一寒,把手中的饮料放到一旁。
“小子这里没有你的事,不想找打就滚到一边去!”
“这几年还真的没有人打过我,你们要陪我玩玩吗?是单挑还是群殴?”
“找死!”几个不怕死的人冲了过去。
……
抖抖身上的尘土,黄斯涵抬脚把挡路的‘尸体’一脚踢开,对还架着周曼森的两个人招招手。“你们俩怎么的,是一块上,还是……”还没把话说完,就见两人跑的比兔子还快,瞬间没了踪影。“呲,没用!”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真是舒坦。“你没事吧?”见周曼森一动不动,黄斯涵走上前拍了一下,却见这人惊恐的推开自己,冲到一边不停的吐了起来。
不是吧,用不用这么夸张!黄斯涵纳闷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那边吐得脸色越来越白的人,拿起地上的饮料递给周曼森。“漱漱口!”
瞧见这人几次也没有把拉环拉开,黄斯涵只好又拿回来,把饮料打开后,递了过去。过了大概几分钟之后,见这人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吐了,上前把人抱起来。“别动,你以为就你现在的样子能开车吗?还是你想在这儿等他们的帮手过来!”见怀里的人僵直了身体,黄斯涵把人抱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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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周曼森脱掉外套,盖上被子,黄斯涵说道:“你好好睡一觉,我回公园把你的车开回来!”起身要出卧室,就见自己的手被人拉住。“有事?”
发现自己居然拉着别人的手,周曼森赶忙把手缩回来。“没……没有……车子我明天可以自己去取……”
“不碍事!”把被子掖好,笑着走出卧室。
周曼森躺在床上看着离开的房间人,眼神有些黯淡。明明已经是春天,屋内也开着空调,可周曼森还是觉得自己很冷,只好拉高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端着温好的牛奶走进卧室,就见床上的人缩成一团,看见此景黄斯涵勾起嘴角。“先把牛奶喝了,我在里面放了一粒安眠药,能让你睡得安稳一点。”
“谢谢!”周曼森接过牛奶仰头喝掉,躺了回去。
瞧床上的人就算闭上眼睛还是紧皱着眉头,黄斯涵叹口气做到床上。“你怎么连睡觉还要皱着眉,我在这待着,等你睡着了我再去取车!”
睁开眼睛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周曼森不自觉的往前靠了靠。他不懂自己为什么没有因为这人碰触而呕吐,甚至还有点怀念那人怀中的温暖。当知道那人要离开的时候,心中竟然会感到空唠唠的。“谢谢……”
“不用,你不是也帮过我。可别说这回你又忘了我是谁,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是那么没有存在感的人。上回离开的时候我有给你留纸条,我把名字写在上面了!”
“黄……黄斯涵……那纸条我看了……”
“谢天谢地,你竟然记住了我得名字!你可知我在你这儿遭受了多少打击?”
“啊?”想起两人三次的见面,和自己的举动,周曼森往被子里缩了缩。“对不起,我……”小声的道歉。
“你还真当真了,我开玩笑的。你赶紧睡吧,我就在这待着!”
周曼森点点头闭上眼睛,不知是安眠药起了作用,还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安下心,反正周曼森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床上人转醒的时候,已是晚上。清醒了一下,下床穿好鞋,走到门口。推开房门,便闻菜香扑面而来,餐厅的桌上摆好了饭菜。这……周曼森呆愣愣的看着桌上的晚饭,便见黄斯涵摘掉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我不会做中餐,你就将就一下吧!”指指桌上烤好的面包和牛排,笑的灿烂。
……
用黄斯涵以前同事的话来形容,这人就是一个十足狡诈的人,心思饶了好几圈,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那非狐狸莫属。黄斯涵也是有一个极有耐心的,他享受着事情成功前的准备过程,而这个过程细致越好。就像他对周曼森,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准备一举上钩。
从那日的晚饭开始,黄斯涵就已一个好朋友的身份走进周曼森的的世界。无伦是洗衣做饭还是买菜打扫,黄斯涵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除了每晚要回家去睡觉之外,他俨然成为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
几点睡觉,几点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他都帮周曼森规定好,美其名曰‘良好的作息对身心有益!’。
黄斯涵知道周曼森不喜欢接触人群,便选择在人流较少的时间,带着这个整天待在家里的人出去逛逛。早上爬山看日出,晚上遛弯看月亮,周末人多的时候就买几张影碟,两人蹲在家里的看电视。
许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实在孤单,突然间身边出现一个不求回报,每日来陪自己,哄他开心的朋友,周曼森开始还接受不了。但随着黄斯涵登门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还变着法的逗人开心。慢慢的周曼森那只有一个人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个叫做黄斯涵的男人。
“我原以为你是故意把头发留得这么长,现在才知道你是不喜欢让人碰,自己又不会剪,才让头发越来越长的。”黄斯涵拿着剪刀把周曼森已经垂背的长发剪下。“你早说啊,我剪头的功夫可不比那些专业的差!”他可是在最顶尖的时尚俱乐部干过。
“我哪知道你什么都会啊!”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头上的剪刀飞舞,周曼森笑道。
至从黄斯涵走进周曼森的生活,笑容就逐渐回到这人的脸上。本就俊美的样貌再加上耀眼的笑容,让一个原本死气沉沉的人顿时鲜活起来。当初在见到周曼森的笑容之后,黄斯涵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人衣橱里所有的黑色衣服全部丢掉,拉着人冲到服装店,买了一堆颜色明亮的衣服。当周曼森换好衣服从更衣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店里的导购小姐全部都红了脸。
“我会的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见识!”拿起吹风筒,把周曼森的头发吹干。“好看吗?”问道。
长发被剪短,取而代之的一头齐耳的短发,发丝错落有致,却又不失干练。让周曼森阴柔的相貌散发出阳刚的味道。
用手扒拉下短发,转过头对黄斯涵笑道:“要不然我投资,你开家形象设计中心怎么样?”站在镜子前左晃晃右晃晃。
把擦手的毛巾丢到一旁,黄斯涵上前从背后搂住周曼森的腰,在怀中人的脸上亲了一口。“那时掉我身价!”
黄斯涵的话逗得周曼森大笑,回头也回吻了一口。虽然其他人的接触还是会让周曼森全身僵硬,但是他和黄斯涵之间却不存在这个问题。但两人相处了八个月,虽然期间也有亲密行为,却也仅限于牵手和亲吻。
抖抖肩膀,感觉到身上有些扎痒,周曼森推开黄斯涵,“我去换件衣服,可能是有头发渣进到衣服里面了!”有些不自在的走进卧室。
见周曼森走进卧室,黄斯涵把眼镜摘下来放到上衣兜内,把外套丢到沙发上,走进卧室。“曼森……”抱住正在换衣服的周曼森。
“别闹!”周曼森推推咬自己脖子的黄斯涵,笑说:“我身上都是头发渣,一会儿弄到你身上我可不管!”
“我想要你!”
“什么?”周曼森转过头,还没弄清男人在说什么,就见自己的嘴被人吻住。诧异之后,便笑着回吻起来。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而那人则边吻着自己,边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
“等……等……”周曼森僵着身子摁住黄斯涵的手,“不行……”咬着嘴唇脸色苍白。
黄斯涵看见周曼森紧张的样子,只当作这人是第一次所以才会这样,便也没在意。“虽然我从没和男人做过,但怎么做还是知道的,放心交给我,你放松!”笑着亲了周曼森一口,用开始忙活起来。
当周曼森感觉到黄斯涵的拉掉自己的裤子,手指探向小穴时,那折磨着他,令他生不如死的场景全部涌了回来。“不要!”周曼森惊叫一声,用尽力气推开黄斯涵,冲进洗手间。
“曼森,你怎么了?”黄斯涵跑出卧室,就见周曼森跪在洗手间大吐不止,连忙上前。
“别过来!”周曼森惊恐的挥开黄斯涵的手,缩到一边。“别过来……你别过来……”
“曼森你冷静一点……”
“走开,你走……”拿起身边的东西不停的砸过去。
见周曼森情绪太激动,黄斯涵只好退后,怕把人逼急。“你冷静一下,我离开,我现在就离开……”现在这种状况自己实在不适合再待下去。“我明天过来看你!”拿起自己的外套,把门关上。
听见外面传来关门声,周曼森无助的把自己包成一团,强忍的泪水也流了下来。他以为自己可以,以为自己可以从新开始,但是不行,他已经没有了资格。他知道涵喜欢自己,可当那人知道自己的过往之后,还会接受这样的他吗……
站在周曼森家楼下,黄斯涵在抽掉第七根烟后,掏出电话。
“是我。”
“涵?有事。”
“帮我查个人。”
“谁?”
“周曼森!”
在楼下守了三天,黄斯涵没想周曼森居然会把自己关在门外,甚至还换了门锁。
虽然屋内没有点灯,但他知道周曼森就再屋内。其实他可以开锁进屋,但在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自己不想吓到曼森。
灭掉手中还没有抽完的烟,黄斯涵再次望了一眼黑着的窗户,转身上车,起动开去。已经亮天了,他要查的资料那边应该已经查到。
当黄斯涵开着车子离去,周曼森才站到窗边看着开远的车子。他知道那人这几天一直守在楼下,从早上一直待到夜深。可自己不能见他,见了他自己要说什么?那些事情他说不出口,也不想对那三日来一直守在下面的人说。就这样吧,也许再过几天,那人就不会再来了,而自己也从新回到生活的轨道上。
周曼森眼神黯淡的看着窗外,想到明天也许就没有人来时,胸口痛了起来。
……
回到家中打开电脑视频,就见那边的人已经在线上了。“查的怎么样?”黄斯涵有些疲累的拿过一旁的投湿的手巾覆在脸上。
“你很累?”视频一端的男人瞧见黄斯涵一脸的倦容,有些意外的问道。要知道有一次他们执行任务,整整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众人都累得如同死狗,可这人却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在完成任务之后,直接跑去找女人快活。他们一直以为这人不止疲劳为何物,所以今天看着这人的疲态,差点认为是自己眼花。
把脸擦了一遍,黄斯涵把背挺直。累?没错,他是很累,但是是心累。“杰,你说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