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alita
alita  发于:2010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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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紫一直观察着这里边的人,他细心的看到,那个半路插进来的男人,左手臂的衣袖上有一块补丁,刚才因为抓扯的时候,把那补丁撕坏了,露出的皮肤上,有一圈酱红色的巴痕。

回到知县府上,应天和秦叔也已经回来了,大家一聚到一起,就开始总结今天所找到的线索。
"大人,这是我在田寡妇家装垃圾用的竹筐里找到的。"应天把一些狗毛和一小块烂布放在桌上。
"大人,我去查过了,那男人姓吴,是个赌徒,前几日刚把最后一点家产给输光了。平时没什么朋友,好象就跟田寡妇走得比较近。"
"青青,我看到那男人手臂上的伤口,根据我以前学过的知识,那绝对是大型犬科动物咬伤的没错。"
"好,我知道了,秦叔,派人去通知他们,明日开堂再审。另外,应天帮我准备五百两银子。"
"是。"
"太好了,线索理清了,应天,我们是不是可以吃饭了?我饿死了~~"韩虞青刚才还正经的脸,马上换上一副无赖样,像狗狗一样趴在应天身上,吐舌头,摇尾巴。

"你就只有三分钟的正经吗?"应天无力的把手放到额头上,他这位主子真是让人头疼。
门口,刚从外边奔波回来的小衙差朝秦叔招了招手,秦叔一见,就高兴的跑了过去。
"秦叔,查到了,那狗的画像是城东一家小画坊的师傅画的,价钱还不错,只要十两银子。"
"好,等案子结了我们就去找他。"
"秦叔,您真要画大人的入厕图?"
"当然,难得这么好的商机。"
"秦叔也学枫少爷说话了,可别忘了小的一份好处。"
"放心放心,你三我七嘛。"
"谢谢秦叔。"
第二日开堂,田寡妇继续哭泣,韩虞青安慰了几句,转头对姓王的道:
"被告,你知罪吗?"
"大人,小人愚笨,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何罪。"
"不知道?小王啊,人家都说这路边的死狗不要睬,你怎么就是不懂呢?我知道你是肚子饿了,可是饿了有饿了的办法啊。饿了可以去偷去抢嘛,你怎么拣死狗吃......"

"咳咳!"应天在一旁重重的咳嗽两声。"大人,这是在公堂上,请不要开劣质玩笑。"
"好,说正经的,人家古书上说得好,不吃嗟来之食,你看人家宁可饿死,也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你怎么才饿了一小会儿,就拣人家狗的尸体来吃了?你这不是没有骨气吗?听我的,做人就要做得堂堂正正,饿也要饿得有骨气,这要饭也有一门经的,你要做智慧的要饭者,比如说编一些故事,写得越凄惨越好,挂在胸前,再挤点眼泪,这招暂时还没人用过,你抢占先机,保证赚钱!"

"咳咳,大人,请不要把枫紫的玩笑话拿到公堂上来说。"应天继续咳嗽。
"怎么应天你今天感冒了吗?保重身体。"
".........大人请继续审案吧,下面的人都要睡着了。"果然,包括衙役在内的一干人等,都半闭着眼,昏昏欲睡。
"好吧,犯人王氏听着,本官罚你五百两银子赔给田寡妇,以安葬她的爱狗。"
"什么?五百两!大人!我哪来五百两!"
"我知道你没有,所以呢,应天!"
"大人。"应天让人端出一个盖着蓝布的盘子,一揭开,上面放的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五百两我先帮你赔了,条件是你以后要为知县府做事,直到还清帐为止,好了,案子就到这里,田寡妇你快拿了银子走吧,犯人留下,退堂。"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那田寡妇拿着银子,一个劲的磕头。
入夜,徐州的街上一片安宁,人们都进入梦乡。这时,却有两个人影悄悄朝城外跑去。
当他们来到城门口时,被早埋伏在那的官兵逮了个正着。
这两人一惊,大声的质问为什么要抓他们。
"田寡妇,你这么急着是要上哪去啊?"
韩虞青的声音冷冷传来,把那两人吓得顿时没了刚才的那股劲。
"韩......大人......"田寡妇惊讶的看着从官兵后面走出来的韩虞青和应天等人,还有那个杀了她家小强的犯人。
"很吃惊吗?你拿了本官五百两银子,怎么谢都不说一声就要跑啊?"韩虞青与她在公堂之上所见完全不同,此时的他,全身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大人......我......"
"是要本官来把你的阴谋都说出来?好,我来说。你一个寡妇,不安分守己,与吴氏通奸。那夜姓吴的偷偷潜入你家中,你忘了到门口接应他,结果被你家的狗咬伤,他一气之下,打死了这只狗,扔到墙外。本来一只狗是没什么的,但问题是这只狗,是你以前在京里当丫鬟时答应帮主人照顾的狗,现在死了,只怕会遭来主人的责难。而王氏很不巧的路过你家门口,看到一条死狗,肚中饥饿难忍,便吃了它。你与吴氏看准时机,想要敲他一笔,拿到钱后就私奔,所以才有了这一出闹剧!"

"大人......你......你有何证据?"田寡妇见事情败露,吓得结结巴巴,却还不愿服输。
"证据就是吴氏手上的伤疤,以及应天在你家找到的这块布,与吴氏衣服上的完全吻合。"
"伤疤到处都有,凭什么说是证据!"两人到了最后还死鸭子嘴硬。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们知县府上新研究出一种技术,能辨别你手上的伤疤是否是狗咬的,而且还能准确推断出时间。再结合从田寡妇家找出的狗毛上的基因,就能查出到底是否为那只狗所咬。怎么样,你们敢不敢跟我们走一趟?"枫紫天花乱坠的吹了一大通,料定那些笨蛋不懂,一定会以为是真的。

"如果你们认罪的话,那本官会从轻惩罚,如果不认,被查出来,可是死罪哦!"韩虞青陪着枫紫一起胡扯。
"大......大人......我们认罪......我们认罪......"那两人一听死罪二字,吓得马上跪了下来。
韩虞青满意的笑了笑,命人把他们带走。
案子总算结了,王氏谢过韩虞青,正要走,却被拉了回来。
"你去哪?"
"回家啊。"
"你现在是知县府上的人了,怎么能随便走。"
"我什么时候成知县府上的人了?"
"白天我才治了你的罪,你要为知县府上干事,直到还清五百两银子。"
"可是你们不是收回银子了吗?"
"那不一样,我们是从田寡妇手上收回的银子,而不是从你手上,所以,你还是要为我们做事。"
"你们......简直就是抢人!"
"你敢诬蔑本官,罪加一等,罚你终身为知县府上做事!"
"救命啊!!!"
徐州的夜里,一声声惨叫传出,树上一只猫头鹰眨眨眼,扑扑的飞走了。
--未完--
(五)
观音诞,秋意正浓。
一年一次的大型祭祀活动,当然是少不了我们的知县大人,府上那些米虫们,当差的,打杂的,打架的,睡懒觉的,一干人等,全被韩虞青拖出去,到城外的观音庙为菩萨上香,以保世代平安。

"这么早就去啊......啊~~"秦叔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他刚在做美梦的说,梦到美人一个在他床前,穿着性感低领短裙,轻轻的俯下身,胸前那忽隐忽现的艳景就展现开来。秦叔一阵兴奋,飞身上前,大扑。结果只听一声惨叫,然后他被重重的摔到地上,醒了。

"秦叔,今早发生那么大的事,怎么还没醒吗?"陪韩虞青去叫秦叔起床的枫紫目睹了全过程,之后便一直对秦叔笑得暧昧。
"都怪枫少爷,昨晚给我画你们那的女人穿的衣服,害我到半夜都还想入非非。"而且还极其不幸的居然去抓韩虞青的胸口,结果可想而知,不仅被大人狠狠摔到地上,事后又被所有人从早上鄙视到现在。

"我只是画给你看嘛,又没叫你去想。秦叔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老不正经的?"
"是男人都应该有好色之心,哪像某些人......"
"秦叔所说的某些人是指......"枫紫危险的凑近他。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其实他是想说的,某些人只会被别的男人压在下面,还有些人苦守着一个笨蛋活受罪,哎,世道啊凄凉啊......

出了城,众人爬山上观音庙,路上时,碰到一个女子,坐在路边幽幽哭泣。韩虞青给应天一个眼色,应天会意的点点头,上前去询问那女子怎么了。

见有人来关心自己,她抬起了头,应天心中一惊,这女子怎么长得如此这般......
这女子将应天惊讶的眼神尽收眼底,缓缓的低下头,站起来,绕过应天离去。
"应天,怎么回事?"韩虞青见着奇怪,赶紧拉着应天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应天摇摇头。
"不会是你长得太抱歉吓到人家了吧?"枫紫讨打的插嘴。
"我又不是你。"
"你什么意思?!"
"回家照镜子去。"
"怪物!"
"疯子。"
"你说谁呢?!"
"谁答我就说谁。"
".........- -+++"
结果,这上观音庙的途中,又上演一场血战。交战双方似乎都乐此不疲,只是周围群众无辜受牵连,秦叔这回很聪明的躲在了韩虞青身后,有这个刀枪不入的挡箭牌,保他幸免于难。

到了观音庙,果然已经有很多人来此上香了,见了知县大人,徐州的百姓们都纷纷向他行礼问好,自从智破无尸(狗)案后,徐州百姓对他们的政府评价,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不过我一直都想不通,青青是怎么知道那两人通奸的?"枫紫自那次案子以来,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知道。"应天摇头。
"什么?!怪物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
"......他所做出的事我通常都不知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想不通呢。"接嘴的是秦叔、衙差们和新加入的小王。
"青青,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那两人通奸的?你事先调查过?"
"没有。"韩虞青乖乖摇头。
"有人告密?"
"没有。"
"你偶然间看到了?"
"没有。"
"那是......"
"我胡乱猜的。"
"............"
一片沉默,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最后,为了不听到更加惊人的答案,所有人都选择默默死去,连一向信赖自己心理承受力的枫紫,也表示了良好的团队精神,同大家一起装死。

"不过话说回来,大人通常都很能猜,尤其是这种事。"韩虞青去上香的时候,秦叔在私下里小声告诉大家。
"这种事是指?"大家抛弃大人和应天(因为应天绝对是陪在大人旁边的),凑到一起悄悄议论。
"比如说大人五岁的时候,就是第一次见应天大人那年。应天到韩家来玩,大人一见他就说他今天会倒霉,结果回去后脚就瘸了,原因是帮大人上树摘苹果摔的。还有一次,是大人十岁生日的时候,应天特地买了大人喜欢的冰糖葫芦来,大人刚一接过,就说应天你今天会被狗咬,结果应天在半个时辰后就被狗咬了,原因是大人把吃完冰糖葫芦的小木棍扔到了正好路过的恶狗身上。"

"我觉得,这与其说是很能猜,不如说是......乌鸦嘴加扫把星......"枫紫得出结论。
"还有,大人准备来徐州上任的时候,应天和应宣一起到韩家来,大人见了他们俩第一句话就说,应宣你最近会丢失一个心爱的宝贝,应天你会遇到一个大麻烦。事实证明,在我们离开京城后第二天,就接到消息说,应宣前天晚上因为‘做'无止境,被某人暴怒之下踢下了床,然后就找不到某人了。之后,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一个硬要跟着来的人......这个枫少爷也知道吧?"

".........某人活该......"枫紫黑了脸,别过头去。
"枫少爷怎么了?"有人悄声问道。
"枫少爷是想某人了。"
"谁说我想他啊!那个混蛋!变态!无赖!我诅咒他全家都断子绝孙!"枫紫说完,就气冲冲的跑走了。
"汗,好狠。"
"其实也差不多是断子绝孙了。"秦叔摇摇头。
"但是好象把应天大人也连带着诅咒进去了。"
"其实应天那边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原来如此......"
众人叹气。
韩虞青和应天拜过观音娘娘后,正准备走,却不见了枫紫。赶紧派人分头找去,俩人也一同去寻。最后,秦叔在庙里的小湖边找到了郁闷中的枫紫,而另一边,韩虞青他们,也有意外的发现。

一具尸体。
这寺院中,有一棵古梅树,在秋天里,树上既无叶,也无花,然而现在,向南边伸展的树枝上,正吊着一样可怕的东西。
那是具女尸。
一条白色金丝的腰带从她的胸前垂下,本来是用来裹下身衣裙的红色丝绸的带子此时正缠绕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另一端则缠在梅树枝上,乍看之下像是一条挂在梅树枝上的锦蛇......在秋风中摇晃着身子,披散的长发如黑蛇般拖在树枝上,她原本美丽的脸此时已变得像雪一样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初升的朝阳光照在她的眼睛上,闪闪发亮,好象在嘲笑周围尖叫着的人们的大惊小怪......

"啊!!!"围绕着这具美丽的尸体,人们的尖叫声,韩虞青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幕,应天赶紧上前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下......竟然,在知县大人面前,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人......

--未完--
(六)
昏暗的房间内,静得诡异,一支残蜡慢慢燃烧着,努力支撑着它脆弱的生命。
几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石床旁边,气氛严肃。
石床上,放着一具尸体。
这里是知县府上的验尸室,大人在观音庙受了惊,被应天硬按到了床上,枫紫被吩咐留下来照顾韩虞青。应天带着秦叔、小王、两个衙差,以及验尸官老吴,来到放尸体的暗房内。

这是个漂亮的女人,穿着富丽,但死相恐怖,和所有被吊死的尸体一样,她死前,看来是经过一阵痛苦的挣扎。
老吴拿着蜡烛,分别检查了她的瞳孔、口腔后,又拿出一根小银针,插入尸体的颈部和肠胃所在的位置。当小银针被抽出时,老吴对着黑色的针头,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应天问道。
"有毒。"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声尖叫,如魔音贯耳,从老吴身后传出,吓得他当场丢了银针。
"大、大人!您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老吴一转身,就见正拿着蜡烛的韩虞青,摇摆的火光把他的脸映得蜡黄,煞是可怕。
"讨厌,我一直在这里的。"
"青青,不对,语气不够强烈,你要把兴奋的心情表现出来。"正在大家都注意着韩虞青时,枫紫突然又从小王身后钻出,小王吓得险些叫出来。

"还不够强烈吗?可是我已经练了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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