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皇--宫怨 上——沐水云清
沐水云清  发于:2010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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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时,许将军府的大门前,就上演了这样一出可笑 的闹剧。

一个青年淡笑著站在门内,一队精兵神情肃穆的站在门 外,两队人就这样对峙著,青年无惧的淡笑不

动,那队精兵
却是各个白著脸,彷佛背负著什麽千斤重物的沉重喘息著。

如果不是皇命在身,恐怕这群人早就放弃离开了。

「请问三皇子这是什麽意思?」良久,谪云才缓缓的开 口。

那双冰冷如鹰的利眼,扫过面前的阵仗,然後就转回到 慈暘的脸上,唇畔扬著笑意,似乎一点也不觉

得面前的阵仗 可以撼动他分毫。

「谪云,跟我们回宫里去吧!」 谪云的眉一挑。

「这边才是我的家。」

「如果你是因为想念许将军,我可以请求──」 「三皇子,您们……似乎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筹码。」

「什麽意思?」 谪云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了。

「就是这个意思……」 「慈暘三皇子,对不住了。」

慈暘只来得及听到这麽一句话,便让人给自後方敲晕。

「青桓。」

谪云轻唤一声,自他身後飞快的窜出一青影 ,在慈暘落地前,将人给拦扛在肩上。

「哼!」意欲不明的冷哼一声,谪云身上散发的杀气顿 时消失无踪,没好气的瞪了那群精兵的带头者

只见到那人苦笑的抹抹汗,脸上有著讨饶的意味。

「还愣著做什麽?」 「是。」

那人手一挥,一队精兵就整齐的进入许将军府 内。

随著大门的阖上,一旁原本看戏的民众们,彷佛方才什 麽事也没发生般,继续个人的活儿。

夜深,许将军府内最幽暗一角的偏房内,微弱的烛光摇 曳。

躺在床上的慈暘缓缓的睁眼,正确的说法是,他,是被 冻醒的。

明明身上就有一条被子,为什麽那种刺骨的寒冷却不断 的侵入骨髓,好像非把他的心脏给冻结住才肯

罢休似的。

疑惑的看著床顶,慈暘记起自己领命来带谪云回宫,怎 麽却被人给打昏了。

摸著後颈受创的地方,慈暘慢半拍的才发现床边站立了 一白衣人影。

被吓到了的慈暘缓缓的看向对方,岂知,不看还好,一 看,简直就快被吓昏了。

那是…那是──── 「云、云娘?!」 云娘正以森冷目光睨视自己,彷佛在看什麽下等生物似 的,

他感觉到的寒冷就是自云娘那边传来。

淡淡的香气突然窜入慈暘的鼻尖,接著就断掉了,原来 是云娘突然伸手紧紧的掐住他的脖颈,阻断他

的呼吸。

「呜──?!」慈暘大惊,连忙苦苦无谓挣扎。

云娘的手彷佛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般,透过他脖子上的肌 肤,传遍周身。

「你最好听清楚了,要再让我发现你打他的主意,你就 准备去见阎王!」邪魅的笑意、森冷的威胁、

凌利的彷佛能
看穿他心思的双眼,慈暘怕极了面前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

「听懂了吗?」那双眼微眯,手上更下了劲道,彷佛捏 死慈暘就像是捏死一只虫子般,并无所差别,

也进不了他的 心。

慈暘惨白著脸痛苦点头,虽然他并不明白对方指的是谁 。

「哼!」阴冷的哼声,接著慈暘就再度的昏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在自己房间的谪云突然笑著开口。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慈一脸阴帜的走出藏身处。

「你将他藏在哪里?」 「您是在问哪个他?」 「慈暘。」

「哦~我还以为您会比较想要知道──」谪云突然止住 了话,然後温和笑笑。

「放心,他很好,让他在这边睡一觉,住个几天,我就 会派人将他送回。」

「慈醯呢?他在哪?」 「九皇子,您应该要知道……这天下,没有白食的饭才 是。」

谪云好笑著撑著下巴道。

「你要什麽?」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您将您珍藏的画给我,我帮您 找回您的慈醯。」

谪云还强调"您的两字。

「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你又说不知道,现在又说要帮 我找到他!」 「信不信随您,想找人的是您们

不是我。」

「你真的知道慈醯在哪?」 「没错。」

慈没在说话的盯著谪云良久,才转身离去。

谪云由著他离开,让他去想清楚。

反正他不怕他不给,顶多是自己再画一幅罢了。

凌晨,慈依旧是满脸的不豫之色的走了进来,将一幅 画放在谪云面前。

「谢了,再来,我要请您和慈暘皇子帮我找三位画家。

」谪云笑看慈暘,知道自己的要求他一定会答应。

「哪三位?」慈暘果然没有犹豫的就询问。

「其中两位,请您和慈皇子各请一位,由您两指定要 谁,皇宫中的御赐画家也行。

只有一位,我要指名,是住在 长白山上的一位隐士,他的名字叫做语无灰。」

谪云将名字 写了下来。

「语无灰?好奇怪的名字……」 「呵呵~在他面前可不能这样说。」

「那麽你答应我的呢?」慈这才冷冷的开口。

「放心,等您们将人请来,我自然会将慈醯带回您身边 ,现在,得请您先回去,至於慈暘皇子,我定

会将他平安送 回。」

「你最好说到做到。」

「青桓,护送九皇子回去吧!九皇子都这般大了还这样 顽皮,老爱半个护卫也不带的就溜出来,很容

易遇到危险的
呢!」说好听点是护送,说难听就是监视慈确实有回到皇 宫,而非在附近滞留以期救出慈暘。

「是,少爷。」

青桓不客气的就往谪云的面前一站,挡 住了慈看著主子的眼。

「你变了……」说完,慈也不再多留的转身离去。

「呵呵~有趣、真是太有趣了!」门阖上的同时,谪云 大笑出声。

「主子?」缄律讶异的开口。

就他和主子认识这麽久以来,不曾见他笑的如此……狂 肆…悲伤…… 为了能在最後的时候可以做出正

确的决定与狠下心来,
谪云不得不以假的表象来面对身边的每一个人──这边指的 每一个人,缄律深切的明白当然也包括

了他们──不能交心
、不能信任、不能放松、不能…不能,有太多的不能,他们 知道,谪云累了,当然也对著慈的那句

话感到讽刺的大笑 。

缄律明白,他们也该庆幸,因为他们深知著这一点,深 知著他们的主子皆以一个无形的面具来面对著

所有人,把他 真正的喜怒哀乐掩藏在那个完美的面具之下。


站在一旁看著主子的痛苦、主子佯装的各种情绪,他们 心痛,却不能做什麽事。

唯有在一开始就斩断情绪,不与人深交,在之後,才不 会痛苦不安和歉疚。

「呵呵~一个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过我的人,竟然说我 变了,呵呵~你们说,这难道不有趣?」谪云

笑了一会,才 缓和过来。

「真是狂妄自大的令人厌恶!」冷冷的说完,谪云就起 身离开。

「缄律,麻烦你帮我准备早餐,等会还要进宫呢!」只 是眨眼的瞬间,那嗓音又回复以往柔和的语气

「是。」

谪云来到关著慈暘的房间,轻轻推门进入。

「三皇子?三皇子,醒醒。」

谪云轻轻的推了推昏睡床 上的慈暘。

陷在梦靥里的慈暘被说话声给吓醒,动作极大的跳了起 来。

跟在谪云身後的翼和关莠两人动作一致的快速把谪云 拉到他们身後。

「三皇子,您做恶梦了?」 谪云带笑的话语,让慈暘回过了神。

「谪……云……?」 「在。」

好笑的透过两人的手臂缝隙看著床上失神的慈 暘,谪云回答著。

「你────」 「嗯?」 「昨夜里,我见到云娘了!」 慈暘的这句话让谪云愣了愣。

「三皇子是梦到云娘了吗?她有没有说什麽?」以为慈 暘是指在梦中见过云娘,谪云问了问。

「不!不是在梦中!」慈暘至今依旧记著那森寒入骨的 令人绝望的温度。

「…三皇子想必是睡昏了头了,云娘已经死了十年有了 ,又怎会现身在您面前呢?」 「是真的,她还

掐著我的脖子!」慈暘激动的指著昨夜 被掐住的地方。

谪云推开守在他面前的两人,走了过去细细检视,复而 笑了笑。

「您真是睡昏了头了,这没有痕迹啊!」 「我是真的记得的,她的手好冷好冰,一袭白衣,警告 我不

许接近他?或她?」慈暘害怕的紧抓著谪云的手。

谪云闻言微皱眉头。

「不许接近谁?」 「我不知道,她只要我不许接近一个人,我甚至不知道 对方是男是女!」 看著慈

暘又不像是在说梦话也不像是在说谎,那种恐慌
是真切的。

「三皇子,请您别动。」

谪云将慈暘的下巴抬高,然後 侧过头凑近,一阵淡淡的香气窜入鼻间。

跟著,谪云迅速的退了开来。

「三皇子,您怎麽就是学不乖,要你别动就是别动。」

关莠的剑,正毫不客气的放在慈暘的颈边。

「谪云,你可知绑架皇子是重罪?」 谪云莫测高深的扯了个弧度。

「如果德王愿意降罪,谪云自然知罪,再说,在下只是 请三皇子在将军府小住几日罢了,而且,三皇

子这麽聪明,
一定会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向来嫉妒你才能的太子肯定正 密切注意您的举动,将军府可以确保您

的安全,不然,您其
实也可以在现在就走出这边,在下绝对不会有所阻拦,不过 若是三皇子在路上出了什麽事了,这…

…,总之,其中的利
弊,您自己分析吧!早膳已备妥放在桌上,您若是饿了,就 自便吧!」说罢,谪云也真的不担心慈

暘会离开,领著关莠 和翼就要离开。

「谪云,你──」 「千万别说我变了,对我你们究竟了解多少?」谪云转 头冷语,脚步不停的离开这

边。

一踏出这房间,关莠和翼就一同隐身守在一旁以监视 慈暘的举动。

算了时间,谪云便和许肜上了马车,入宫去了。

守门的侍卫见是谪云,也不敢拦阻的放行了。

入宫之後,谪云便拦下了一名公公,要他领自己去见皇 上。

「起禀皇上,公子求见。」

书房内正在与人谈话的永潠一听,连忙高兴的要谪云快 些进入。

只是,原本欣喜的双眼,在看到跟著谪云一同前来的许 肜时,闪过了一抹暗彩。

「云?」 谪云眨了眨眼,对永潠的称呼没有放在心上。

「皇上。」

许肜对著永潠躬身一揖。

许肜的这声,才成功的让永潠把眼自谪云身上转到自己 这边来。

「有鉴於近年来各国皆是和平相处,所以微臣希望能辞 官返乡,还恳请皇上答应。」

「许将军,朕以为,以你的年纪,辞官,还早了些吧! 」永潠冷冷一笑,道。

有许肜在朝为官的一天,他就能让谪云待在皇宫里面。

「皇上,在下为您分析几件事情吧!」谪云淡淡一笑, 安抚的拍了拍显然有些焦躁的许肜。

「哦?你要分析什麽事?」永潠淡淡一笑,对谪云的态 度和对许肜的根本是天差地别。

「就说说将来吧!您这皇位会由谁来继承。」

谪云也跟 著淡淡一笑。

「你认为,朕会传位与谁?」没有料到谪云竟会要跟自 己讨论这个话题,永潠有瞬间的讶异,却有更

多的欣喜。

这个谪云,总是给他带来乐趣。

「不是在下认为,而是您必然会。」

谪云悠哉的扶著许 肜坐到一边去,自己也跟著在一旁坐下,体贴的倒了茶水给 许肜喝。

「不说那些无缘长大的皇子们,也不说在这几年陆续病 亡的皇子们──很有趣吧!帝王家的孩子们,

意外、生病、
就连在澡池里,都能溺毙,这死亡率,总是会比一般人家来 的高许多。」

「剩下的几位皇子,不是孱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归西,就 是藉口见识天下一去不返,有些,甚至没了消

息。」

「而如今,皇宫里面,竟就只剩三位皇子可以继承了这 个尊贵的位置。」

听到这边,再笨的人都闻的出来丝丝的阴 谋味道。

「当然,您也可以再加一个,那个至今还行踪不明的慈 醯皇子。」

「你这是在指什麽?指责朕的孩子冷血的杀掉亲手足吗 ?」永潠的脸色为僵,冷声询问。

「呵呵,这在下可不敢说什麽,在下指示指出您会传位 与谁,把几个可能先删除掉罢了!」谪云笑著

反驳。

也确实,他可没有指名道姓说谁杀了谁喔! 「先说说九皇子──慈,他太野,您无法管束他,重 要的

是,他无心於此位,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无视於礼教管
束,没有资质,对於学习兴趣缺缺,更别说他的帝王学简直 就是一蹋糊涂;若是让他当上皇帝,他

好就好,他若不好, 简直暴君一个,毁掉天圣比较快。」

「说到没有心思做在这至尊位置上的,表面上看来,当 然还有三皇子──慈暘,可,他是个非常孝顺

的皇子,有能
力、有远见、有谋略,只除了他太温和、重视血亲,要不然 ,身为帝王该具备的条件,他都具备了

,甚至朝野上下,哪 一个臣子不与他交好?」
「而目前,对於这个位置,表现的最虎视眈眈的、最有 野心也最冷血的,是太子──慈轩,要资质

没资质、要能力
没能力、要谋略没谋略,更别提远见和耐心了,要不是当年 您答应被您赐死的皇后,以他这个人的

特质和继承了其母善
妒的心思而言,根本做不了太子的位置;可他够冷血,就一 个帝王来说,这就足够。」

「至於失踪了十年的慈醯十皇子,您是绝对不会推他上 这个位置的,因为,您的私人因素,因为,您

并不确定这个
皇子是否适合,当然,更因为您为了要将他平安接回到您的 身边,不惜对著众人发下重誓,决不可

能将皇位传于他,您 说是不?」
「而其他的皇子,不是年龄太小,就是资质平庸的不足 以成为威胁。

在下,是否都说对了?」 谪云笑看永潠已经变得非常难看的脸色。

谪云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并且准确的捉摸到三个皇子的 个性。

「那你还没说,朕会将皇位传于谁?」 「这还用在下明说麽?这怎麽看,表面上最明智的选择 、最佳

的选择,当然是三皇子了,更何况,要不是您已经决
定了,您根本不可能将许多重要的事情交由三皇子去做,您 甚至为了牵制太子察觉到什麽,而遂太

子的意思,让他肩负
找寻慈醯皇子的下落,有您的保证决不将皇位传于慈醯,相 信太子绝对不会对慈醯皇子下什麽毒手

;更别说,太子也还
明白著这一点,若是在返程的路上,慈醯皇子有个什麽意外 ,他绝对脱不了关系。」

「所以,你也认同了朕这个决定?」 「不、不、不,皇上,那个位置是您的,您爱传给谁就 传给谁,

不需要在下的认同。」

「那麽,如果你是这个位置的主人,你会传位给谁?」 谪云突然的笑了,深深的笑了。

「很讽刺的问题。」

假象的和平就快被打破,这个位置是谁的又有什麽关系 ? 「那麽,你怎麽突然分析这些事?」 「因

为对您而言,三皇子是标准的皇位继承者,当然有
其重要性,这是其一。」

永潠眉头一挑,略略猜出发生了什麽事。

「慈暘人呢?」 「皇上真是聪慧,三皇子现在正在将军府上接受在下的 招待呢!」 「你要说什麽?

」永潠冷了声。

「或者说,在下要什麽?对不?」谪云笑眯眯的直接把 永潠在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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