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在大白天的交合。男人因为情欲而泪湿的眼睛和通红的脸颊让夏翾城的分身比往常更粗大了几分。他驰骋在男人的身上,看着那人情欲中尤其动人的表情,身下的动作更加快了。
“啊啊——嗯啊——夏、夏先生,请、请慢啊——慢一点——嗯啊啊——”男人呻吟着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愉悦的泪水混着汗水滑落。
夏翾城俯身抱住了男人瘦弱的身体,手指蹂躏着他胸前的两点搔刮捏扯,身下猛烈的撞击却没有半分的迟疑。他撬开男人的牙关,将舌头送进去与他交缠着,吮吸着男人的舌。刚开始只是任他为所欲为的男人渐渐地开始回应对方,最后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深吻。没有来得及咽下的唾液顺着男人的嘴角流下,二人胶合的唇慢慢分开,牵出一条银色的细线。
“叫、叫我城,快——”身下用力抽插着,夏翾城扬起了头颅,半长的头发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城、城、城——啊——”情动的男人呼唤着身上男人的名字,在那一刻他觉得这种在做爱时呼唤对方名字的行为非但不是羞耻却是一种愉悦。他的心在渐渐的沦陷,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夏翾城施舍的一丝温柔已经敲开了他的心门。
听到男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夏翾城几个大力的抽插,闷哼着释放出来,而身下的男人也在同一时间叫喊着他的名字射出了自己的欲望。
相拥着躺在床上的二人,粗喘着,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汗水渐渐地蒸发,两个人也从忘情中回过神。
男人红着脸推了推身上的夏翾城,身下依旧相连的部位因为动作摩擦着,他感觉到体内已经萎靡的东西再次涨大。夏翾城向内挺动,顺着动作起身再次抽插起来,直做得男人累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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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翾城带着男人来到了他名下的海鲜酒店。上楼有专用电梯、吃饭有顶层专用包间,这在以前的季凡看来,根本是天方夜谭。但如今的他也开始渐渐习惯夏翾城在他眼里“惊世骇俗”的行为。
夏翾城看着如坐针毡的男人,一阵好笑。
上汤芝士焗和刺身还好,但整只的龙虾男人竟然用手抓起来张嘴就咬,他以为那是普通的连皮都可以吞下去的小虾米吗?苦笑着拉开男人的手将湿巾递给男人,夏翾城示意服务生为他揭壳取肠将肉放在小盘子里。男人羞红了脸,垂着头,浓密修长的睫毛轻颤。
“上次欠你的茄汁青鱼你要全部吃下去呀。”夏翾城看男人和食物奋力抵抗的样子,将特地做出来的青鱼转到他面前。男人太瘦了,抱在怀里硌手,该好好为他补一补了,将来受益的还是自己。
已经将近四十岁的老男人,此刻尤为乖巧地点头。
吃过饭驱车回家的时候,两人的交谈很愉快。男人今晚格外温顺,夏翾城知道自己正在渐渐攻陷对方的心。但明明很好的气氛却在一阵刹车声中打断了。男人手忙脚乱地稳住了身体,正看到夏翾城转动方向盘,车子插入另一条街道。
“怎么了?”男人朝夏翾城探了探身问道。
夏翾城没有说话,抿紧的嘴角表示他现在心情不好。男人只好乖乖地坐回去。车子在一个单手撑在路边树上呕吐的醉汉身边停下,夏翾城解开安全带下车,和那人说了些什么。那男子似乎在哭,整个人挂在了夏翾城身上。
男人的心里有点不舒服。明明是有洁癖的人,为什么那人呕吐的秽物都粘在身上他却毫不在意呢?男人抱着双肩缩了缩肩膀,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冷。
直到十几分钟后他穿着单薄的外衣走在回别墅的路上的时候,他全身都凉透了。
刚才夏翾城将那个醉酒的男子扶进后座上之后,给他打开了车门,表示自己要载那人回主屋,并说今晚就不回别墅了,让男人自己回去。男人点了点头,车子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夏翾城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而男人也不会开口问他要。
所以此刻,男人因为上午的性事还酸麻不已的腰更加疼痛,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地徒步往回走。
别墅距离市中心是三十分钟的车程,行动不便的男人用了三个小时才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打开门,回到房间里找到药膏在自己的后庭处涂抹消肿,在黑暗的房间里蜷缩起冰冷的身子。
原本从主屋过来的王妈已经回去了,整个别墅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太安静了。此刻的男人觉得自己宁可回到自己的那个小破屋中,起码那里很小,小的能让他觉得安心。而这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那个男人是谁呢?季凡在心里想。肯定是对夏先生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吧,否则他只是醉酒而已夏先生怎么会吓到脸色惨白呢?自己还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夏先生呢。当初自己病倒的时候,夏先生有没有为自己这样担心过呢?想着想着,男人渐渐感觉到悲哀。
自己以前是喜欢女性的,但现在却恍然发现,自己对夏先生的心意已经超过了买卖的肉体关系。从小到大对他好的人除了父母就只有夏先生了,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对自己那样温柔,早已攻陷了这颗渴望爱护的心。但是这样卑微的自己怎么能配得上夏先生呢,而且他们之间,不就是金钱交易吗?一个月之后,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呆在夏先生身边了……
男人想到了被夏翾城珍视的那名男子的脸。那么美丽清秀,即使是醉酒也掩盖不住身上高雅的气质,年轻英俊,这是他怎么也比不上的。
这么没用的他,又怎么能有那样的奢望呢?男人抱着双腿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胡思乱想直到天明。
09
自从那夜夏翾城回主屋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男人这几日如坐针毡。母亲托人打电话来告诉自己,父亲再过一二天就要转到城里来治疗。季凡将别墅的电话号码留给母亲,让她来城里之后打电话给自己。他骗母亲说自己工作忙,母亲很体谅他,但他却愈发地厌恶自己。不仅不能在父亲生病的时候守护在病床边,而且还欺骗淳朴的母亲。
在等了夏翾城三天后,男人决定不能再等下去,他要去主屋找他,因为父亲来到城里就必须用到钱。虽然现在的自己并不想与夏翾城之间存在金钱关系,但这也是迫不得已。
夏先生会先支付自己一笔钱吧?男人站在夏翾城位于市中心的主屋大门外时,他看着高耸的铁门内宽阔的草坪和远处如宫殿般的房子,心里坎坷不安。因为是周末,男人知道夏翾城不用上班。没有先说一声就拜访,夏先生会不会生气呢?
硬着头皮按响铁门外的门铃,男人在对讲机内说:“麻、麻烦您,我找夏先生。”
“请问您是哪位?”似乎是佣人问道。
“我、我叫季凡……”
男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了。走过那一大片草坪的时候被灌溉的园丁不小心喷了一身的水,他甩了甩头上的水滴表示自己没关系。园丁非常热心地带着他来到室内。
地上铺着白色的羊毛地毯,男人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站在玄关里再也不敢进去一步。朝迎接他的女佣笑笑,男人抱歉地说:“对不起,请问可以请夏先生出来一下吗?我怕……弄脏地毯……”
“夏先生现在不方便见你,我是想告诉你在这里等一下,待会儿夏先生有空我会转告夏先生你在等他。你说的没错,地毯刚洗,很容易脏,你不想等可以回去。”胖胖的女仆说话尖酸刻薄,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忙自己的事去了。
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玄关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行,眼看水滴沾湿了玄关地毯,他只好退到门外。今天他是一定要见夏先生的。
已经深秋,秋风吹过来,男人原本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再加上浑身湿透,瑟缩着打着冷颤。
书房里,夏翾城正与青梅竹马的段子言下棋。三天前的晚上在路边偶遇段子言,结果对方是和老婆吵架离家出走。夏翾城不是那种会安慰对方的人,而他私心里对好友的占有欲又摆在那里,他乐得好友不回家和自己朝夕相处。
没错,这个男人——段子言,就是夏翾城从孩童时代就暗恋的对象。两个人在大学毕业之前几乎是同寝同吃穿一条裤子长大,但是毕业之后各自有了各自的工作家累,虽然彼此之间的感情一如以往,但在一起的时间却少得可怜。夏翾城不能介入打乱那人的生活,他选择默默守护在他身边,他不开心自己会陪伴他,他有困难自己会尽一切帮助。夏翾城有时候也会为自己这种纯情的单恋懊恼不已。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怎么会有这种单纯的想法?
虽然幻想过多次将好友压倒在身下的情景,但他真正做出来的却是比处女还纯洁的默默陪伴而已。他甚至害怕对方会发现自己的感情,但好在段子言把两人之间这种亲密的感情仅仅称作是“青梅竹马万年不变的伟大友谊”,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悲哀。
看着却不能吃,对于这种自虐的行为居然乐此不疲,我是不是心理变态啊……夏翾城心里这样想着悲哀地捂住眼睛。
“喂喂喂,你的王都被将死了,还在发什么呆啊!”段子言手里拿着棋子敲夏翾城的头。
“既然下完棋,是不是应该吃午饭了。子言,你不回家可以,但在我这里住不能任性连饭都不吃。说好的我陪你下棋的交换条件是你会下去吃饭。”夏翾城边收拾棋子边说道。子言不去上班还有子星那个副总裁他无所谓,但他任性地不吃饭却不行。
段子言叹了口气,被夏翾城强迫着下楼。王妈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全都是他喜欢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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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季凡的女佣似乎早就将男人忘记了,等到男人见到夏翾城时,已经是下午了。与段子言约好下午去打高尔夫球,夏翾城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原本就年轻的脸比起穿着西装时严肃的样子柔和了几分。和段子言说笑着走到门口,夏翾城看到在冷风里瑟缩的邋遢男人时皱起了眉。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刚才还开朗的人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声音里满是威严严肃。
男人局促地搓着双手,眼睛扫过那站在一起和谐唯美的两人,尴尬地转移视线,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夏、夏先生,我在别、别墅里找到主屋的地址……我,我有件事想和您谈谈,您……您有时间吗?”
看到男人畏缩的样子夏翾城不禁一阵火大。现在自己优秀的好友在身边,他看男人眉毛鼻子没一样顺眼,烦躁地挥了挥手:“你没看到我要出门吗?你先回去吧!”
“可、可是……”
“子言,我们走吧。”根本不想听男人的话,夏翾城避开男人要走。
男人想也没想地拉住了夏翾城的衣袖。虽然被对方转回头时那恶狠狠的眼神吓到,但男人没打算在这里放弃。父亲的手术费还要靠他,被骂又怎么样。即使被打,只要能拿到钱,自己连尊严都抛弃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让你先回去你没听到吗?”虽然想强制性地压抑住怒气,但夏翾城警告性质的口吻却出卖了他。
男人瑟缩了一下,但却再次挺起胸膛说:“我听到了,但是,但是我今天,必须和夏先生谈谈。只、只要五分钟就好……”
“城,我不着急的,你们有事先说吧,我先去开车。”段子言出来打圆场,心里想这男人可真可怜,不知道和城什么关系呢?不过他可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即使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夏翾城点了点头,软下声音朝男人点了点头:“我给你五分钟,你说吧。”
直到段子言走远,确定了周围没有人,男人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请求:“夏先生,您、您可不可以将我的……我的工资先支付给我一部分……”因为紧张和羞耻双手用力地绞在一起,瘦弱的手指骨节凸显。嘴唇被牙齿蹂躏出一条青白的痕迹。男人低垂着头,脖颈几乎断掉的样子。
一阵沉默。
夏翾城突然冷笑了几声。男人慌张地抬起头看他,被那种可怕的表情吓得怔愣住。
铁青着脸,夏翾城冷笑道:“钱?你要钱是吧?这半个月我一共上了你几次?你动不动就生病,又贪吃,还要我给你买东西,现在来找我要钱,嗯?”他并不是那种会计较给情人送什么礼物的人,况且那根本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但男人张口就来问他要钱,他心里不爽到家了!虽然金钱交易和肉体关系并存,但不知何事他开始自己回避这种关系,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让他想起来他们之间只是这样的程度而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但怒火中烧的人开始口不择言,“我吃穿住都供你,你现在跟我要什么钱!赌博?玩女人?吸毒?你要钱做什么?要钱是吧,你现在就给我脱了衣服让我上你一次我就给你一百万你要不要?!”
男人咬着嘴唇,颤抖着手就要去解自己外套的扣子。
夏翾城用几乎将他手腕折断的力气握住男人的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男人脸上将男人掼倒在地,从皮夹里拿出一张支票扔在他身上。“你就这么欠操!你爱写几个零就写几个零,以后别再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走了。
趴在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所有的下人都探头探脑地看他。半响后,男人埋在臂弯间的头颅抬了起来,犹带着泪痕的脸高高肿起。他捡起了地上的空白支票,微跛着刚刚崴到的左脚佝偻着身子狼狈地离开了夏家大宅。
10
虽然在夏家大宅那里受到了毫不留情的辱骂和嘲弄,但第二天男人就振作了精神。父亲转到市中心医院后,医生诊断后说做手术的话要四万。男人将那张空白支票签上五万块。手术和药物,总共加起来五万足够,他不会多要那人一分钱。
父亲做完手术后恢复得很好,在半个月后就出院了。季母说服儿子安心在这里上班,和康复的季父回了乡下。临走的时候男人将剩下的几千块钱塞给母亲。季母摸着他削瘦的脸颊说:“小凡,要多多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你看你都瘦成这样。我们在家里种地也能挣钱,你不要太卖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男人鼻子一酸,看着头发花白的父母几乎落泪。
这半个月里,男人依旧住在夏家别墅里。他也想过回自己的家,但是总觉得这样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契约是一个月他就会在那里等一个月。
而这剩下的半个月,夏翾城并没有再回过别墅,他也不会再去找他,那只会是自取其辱。
季父出院的第二天,正是一个月到期的日子。季凡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他穿上了自己来的时候穿的衣服。虽然曾经被夏翾城扔到了垃圾桶里,但他还是捡了回来。夏翾城买给他的衣服、包、各种饰品他都放在一个箱子里搁在床上。即使知道这些东西最终的命运也是被夏翾城扔到垃圾桶里,男人也不想带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