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水微澜 上————子闲
子闲  发于:2010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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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耳朵一抖,回头看我。

  这次我绝对没有看错,它额头上的那点伏水宝石是红色的,妖冶如血。只是在下一秒又变得像天空一样,深蓝。

  我的嘴角抽搐,那玩意儿还自带变色?……

  我走过去蹲到地上看它,半天才叹一口气,然后继续互相观望,长长久久的静默……

  我蹲到两脚发麻,它直视我的两眼还是没什么变化。

  我比比嘴,算我怕你了还不行?我也真无聊,跟一只宠物都能斗半天……鄙视一下自己……

  “呃,我说兄弟,我们和好吧。”

  它扬了扬头,不理我。

  “这样吧,我给你改个好听的名字如何?”

  它看我一眼。

  好像有兴趣?可是我不会取名字好不好?

  “呃,换成大熊如何?要不,白猫?蓝猫?波斯猫?”看它不满,我补充说:“还有叮当猫。”

  它把脑袋低下。

  还不满?我绞尽脑汁之后一拍大腿说:“叫静兰吧!这可是受到无数人崇拜的名字!知道么?”

  它抬起头看我一眼,走了。

  我满脸黑线,要不是想到它是我的存钱罐,我也想掉头就走。

  我很无奈,只有跟上去,又与它说了一大堆它都不喵我一声。

  ——||我一个劲的忍着,忍着,结果还是KAO了一声,伸手把它抱起来,半命令式的说:“现在正式给你定名字,大名叫静兰,小名叫小白,听懂没有?!”

  它倒是没多大反应,任由我抱着,还把脑袋朝我怀里窝了窝。

  而我的反应就是低下头来一句:“你欲求不满?”

  问完我就觉得我疯了,请把此场景放到21世纪的大街上,我一定会被人民大众以最炙热的目光送进精神病院。我很是哭笑不得的抽动嘴角。

  小白从我怀里跳下去,尾巴一甩,昂首挺胸的走着,那路线,踩得比模特儿还端正。

  我停在那里,觉得无限头疼,这家伙真麻烦!软硬皆施都不行!

  为啥夜翼的啾啾就那么听话呢?

  我抬眼看着已经走出去很远的小白,似一片轻鸿落于沙洲,轻盈的随时都会消失。

  我回头看一眼不远处的房子,门没有关,光散落在沙地上,照出一片白。

  我又看了看小白的方向,耸了耸肩追上去。

  晚上是妖魔出没的时间,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晚上是虫子的活动时间,动物世界也这么讲的。

  而把小沙虫当成不会转移阵地的我是笨蛋,它们不是不出老巢,而是出巢的时间还没到。

  今天天气不错,星光灿灿,微波徐徐,是一个搞派对的好日子。

  好像对于沙虫来说也是这样。

  不过我胃里一阵翻滚。你能想象一下成千上万的巨型蚯蚓在你面前蠕动么?并且还在互相撕咬……

  我冷汗。

  ……

  而在我的前面还有一只比我还笨的蠢蛋!!

  我尊称它为勇敢的小白陛下!因为陛下正昂着它高贵的头颅,完全无视掉那些在他周围旋转围绕的沙虫,直直的往前走去。然后消失在虫堆里……

  那个白痴!!!

  我郁闷不已,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

  你说,我的钱袋掉了,要不要找回来?换了一般人都会找回来吧?

  可是……我看一眼前面的景象,忍不住寒毛再竖起三根。

  不是我胆小,而是真的很恐怖,很恶心。要是想象不出来就想一下死老鼠身上的蛆……再放大个一千倍……

  于是我转身走了,存钱罐掉到茅坑里就另当别论了,对吧?

  没走几步,我听到“砰”的一声。

  一回头,正好有东西飞过来“啪”的砸在我脸上。

  我摸一把,湿湿滑滑黏黏的,还很臭。沙地上有半截东西在翻滚,然后火速的钻进沙子里。

  我胃里的恶心感一阵赛过一阵,几乎用扑的扑到海边去洗脸。

  紫水的水冰冰凉,让人觉得很干净,却没有大海的味道,显得不真实。

  我握紧手中的刀,转眼看那些还在互相吞噬的沙虫,残忍的撕咬的对方。很奇怪的,明明被我砍了之后就会化成烟消失,为什么它们现在相互咬的有一块没一块,甚至还断成两截都还能活?

  我摸出白天夜翼给我的圣光,看了又看。

  现在靠我一个人奋战一定不行,绝对不行!

  小心使得万年船……小心使得万年船……这话在我心里回荡整整几百遍,结果还是手一握,提着刀冲了进去。

  我一边砍一边鄙视自己鲁莽。

  好在那些沙虫本就不是巨型的,又相互啃了那么久,现在一只两只都肥的跟蛆一样。

  有的已经吃饱,朝林子里爬去了。所以现在的它们几乎处于不想理我的状态,但是没有吃饱的还是会射过来对我打招呼,我也会很温柔的给它一刀,表示友好。

  我边砍边用脚踢开那些黏黏呼呼的残肢,睁大眼睛寻找,结果并没有看到类似于爪子和尾巴之类的东西。等我终于从那足有八百米长的虫堆里穿过去时,手臂都快脱臼了。

  现在我很想对那种专职切萝卜丝,全天切萝卜丝的大神致以最高的敬意。同志,您辛苦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抬眼一看,差点没给气死!

  在我前面十来米左右的地方,我最最最最尊贵的小白陛下正蜷卧在一截横木上,见到我也只懒懒的抬了一下头,半晌,它才爬起来坐着。

  我眯起眼睛,就觉得它那身白的太刺眼了!

  因为,请把目光锁定我!

  现在的我就是常年住在城墙下的那类,身上挂的是面条,还有不明物体从上面滴落,散发着阵阵恶臭。

  而我的魔宠……正高贵的站在前面……满是鄙视的看我。

  没错,就是隔了十米我也知道它正在鄙视我!

  欲哭无泪……

  我满脸文艺的望天感叹:人生啊!真他妈的凄凉……

  而小白陛下好像没有要过来的样子。

  我闻闻自己的身上,嘿嘿的笑:“小白,今天就让哥哥我抱着你睡觉吧……”

  那家伙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优美的转个身,美爪一提,又走了……

  我KAO!!

  我跟它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宠物??

  TNN滴,我往地上一坐!我发誓,我不走了!再追你我就是孙子!

  我不舒服的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到一边,望着星光闪耀的海面。

  我记得夜翼说过,紫水的水能让魔人失去魔力,甚至要命……

  可是我刚才洗脸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我看一眼被我丢掉的“衣服”,爬过去从中掏出两个圣光,拨弄着玩了玩,接受手一抬,其中一颗就飞入水中,只一秒,那颗圣光就化成烟,P都没放一个……

  我将另一个扔进虫堆中,也只一瞬间,万千光芒冲破黑夜,闪耀比白昼更明亮。然后那长达800米的虫群就这样没了……只有一闪一闪的无数晶片在沙地上晶晶亮……

  我的嘴巴张成o型,夜翼给我的是什么啊?闪光弹的加强版?太厉害了!!我呼啦啦的爬到海边,伸手摸去,哪里还找得到圣光?

  ——||看来最白痴的是我是我还是我……

  我把手从水里面拿出来,对这星光看了又看,好像真没事?

  难道我真是人鱼?

  我摸摸自己的脚丫子,也没有发现有蹼,或则尾翼之类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一惊,回头看见夜翼站在满天的星子下,一张脸完全陷在阴影里,只有声音还那么温柔。

  我就觉得他的衣服飘啊飘,长发飘啊飘,十分好看。

  “你……”

  他突然别过头去,让我发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我正半趴在海水里,用屁股对着他,全身□,连内裤都撕掉了……

  于是我火速的掉个头,把屁股埋进水里。

  这……我都在干些什么啊……

  小白踩着它的贵爪走过来,我就觉得自己被什么拉了一把,整个人都脱水而出,然后落到地上,像王八一样趴着。

  …………我愤怒,但是我现在更想当一只贝壳,请让我缩进沙子里吧!

  “好了,回去吧。”夜翼走过来伸手将我扶起。

  我本来不想起来的,但是我发现我已经穿好衣服了,立马激动的蹦起来,伸手回握住夜翼的手说:“谢谢。”

  “不是我……”夜翼微微转头看,我也跟着转。

  小白正在前面独自走着,在柔软的沙滩上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

  NO.006

  夜翼在路上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在809435年前,魔界的统领者叫无渊,他给自己的魔宠命名为澜渊。

  在此之前澜渊有很多名字,而无论是哪个名字都不长久。

  因为澜渊,会杀死自己的主人。

  曾有魔人说:澜渊是独尾狐中的王,它额上的那颗蓝宝石就是标志。

  又有魔人说:澜渊根本不是独尾狐,因为它的魔力强大到可以轻易杀死魔人……

  还有魔人说:澜渊被阿贝乐长老附身了,因为阿贝乐长老是不杀人就会自杀的变态。

  ……

  众说纷纭,却依旧没有人知道澜渊为什么会和魔人定契约,又杀死自己的主人。

  直到,它遇到无渊,一跟就是20万年。

  就当魔族的老者们都开始遗忘最初的澜渊时,无渊死了。

  而澜渊从此消失不见……

  离今,已有60多万年。

  我微微转头看夜翼,可惜星光薄弱,终是看不清。

  想,这就是他回城里去查的东西吧,毕竟是六十万年前的事了。

  六十万年是什么概念?

  我望天,大概就是一个人繁殖出两个地球那么久远吧。(忘了,一个人不能繁殖……)

  但是小白不是澜渊,虽然那孩子不是一般的别扭。

  我摸下巴笑,朝前面的小白喊:“小白小白,你等等我。”

  然后我追小白去了,夜翼在后面喊:“沧澜,你等等我。”

  我跑了好几步才想起来这是我的名字,于是转身对他笑道:“你快点,我不等你。”

  在破晓的晨光中,天水相接的地方灿烂一片,如同盛开的玫瑰花园,风轻轻吹,把整个天空都慢慢染红。

  我在沙滩上奔跑着,夜翼在我的后面不停的叫我的名字,小白在我的前面跑跑停停的等我。在一路的沙窝里,落下满满的欢声笑语。

  许多年后我仍然记得,那时的笑是多么的快乐。

  用力的跑着,大声的笑着,像是一种满足。

  可我却不知道,那时快乐的,只有我一个。

  ***************

  回到小屋

  夜翼把一把六芒星杖交到我手中,然后对我说,“先把眼睛闭上,然后什么也不要想,用力的握着……”

  我好奇的盯着星杖,随意甩了几下也不见出来什么……

  我还想来一句“咪嘛咪嘛哄”,不过很NC,只好作罢。

  我把星杖往地上一杵,两眼一闭,就开始用力握……用力握……

  可是什么都不想是不可能的,而且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我生来就容易烦躁,这样我想不烦躁都难。

  正当我快憋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呼啦一声,再睁眼时已经身入一片火海。

  大火燃烧着,一直连向天边,如同人间炼狱。

  岩浆在河流中翻滚,山川早已变得火红,整个世界再没有任何生灵。

  一朵红莲从岩浆中流淌而过,晶莹的闪烁,美丽而不真实。

  在红莲晶莹的花瓣上,闪过一张张我熟悉的脸。红莲飘远,我想追,身体却被一条赤红的火龙捆住……

  我忍不住喊小白,喊夜翼……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那条火龙威严的朝我咆哮着,它大张着血盆大口,吓得我好想晕过去,可是我把眼睛闭了又闭,就是没给晕过去……

  一瞬间,天地又是一变,浓浓的黑烟从四处冒出来,最后遮天蔽地,盖住所有的一切,只剩下茫茫的黑色,就连刚才的那条火龙也不知在何时灭迹了。

  脚下一片虚无,头顶也是一片虚无,就好像我回到了时间的尽头,一切都还处在混沌之中……

  手上突然疼痛,有光芒穿透黑暗,刺眼的让我不由眯起眼睛。

  “你没事吧?”

  夜翼两手扶在我的肩膀上,表情很焦急,有人担心当然好,但是他靠的太近,吓得我都不敢出气了。

  好吧,我承认我对长得漂亮的男人没多大的抵抗力。

  况且有过他给我治疗时的那种感觉?更让我有想喷血的冲动……

  我抽抽嘴角说:“没事。”

  “我不知道你连引导魔力都不会。”

  在夜翼的直视下,我只能干笑。

  他撒谎,他明明知道我什么都不会。

  但是,我能如何?只能猜测他是在试探我。

  夜翼松开手看着倒在地上的六芒星杖说:“这导魔杖是测试魔力属性的,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火。”我再补充一句:“很大的火。”

  夜翼点点头笑,“有多大的火就证明你的魔力能扩大到什么程度,而且火系魔法很厉害,恭喜。”

  我摸着头笑,却不敢说我看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火海。是不能说,我可不想自己还是虫蛹的时候就被抑杀在茧里。

  不是不信夜翼,而是还没到全盘托出的程度。

  “除了火你可有看到别的?”

  “有,红莲。”我微微蹙眉。

  夜翼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导魔杖也能预言与自己有关的事,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看到红莲,也许只有你自己能明白……”

  我看到的不仅仅是红莲,这也不能说……

  其实藏太多秘密的感觉一点都不好,我微微垂下脸看见自己的手腕上有很深的虎牙印,小小的,却咬出了血迹。而这只手正好是我拿星杖的手……

  难道导魔杖在地上……

  我四处寻找,总算在大大的窗台上看到一团小小的生物,它正面朝着外面,风吹在它长长的绒毛上,微微抖动……

  我走过去一手按住它的脑袋揉两下问:“你会不会说话?”

  “它们能听懂魔人的语言,但是不能使用魔人的语言。”身后的夜翼替我解释道。

  我了然的点头,却还是想和小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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