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泉！”华烷提高声调硬把杨泉的话压下来，病房里顿时一片寂静，华烷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声音放低：“昨天晚上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按喇叭带你回头你今天也不会在医院。”
“所以你很高兴？”
“我没有！”
“是吗？”杨泉冷冷的看着华烷：“我一直以为我有事情的时候你会帮我。”
“我……”
“昨天晚上你比谁都知道我不想回家。”
“对不起。”即使知道你会生气，我也不后悔。爱情都是自私的。以前他还把泡沫剧里的男主角当白痴，现在他自己也正演着曾经被自己鄙视的角色。华烷看着杨泉，想要拉下手杨泉都甩开。

第24章 【nuan昧】中

“事情正和你意了，你还有什么事，没有就快走吧。”
“阿泉。”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杨泉忍不住侧过头，华烷低头看着他，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只是送他回家顺便按了下喇叭叫人走开而已，心里的软角开始作祟，杨泉摸了摸华烷的手。
“阿泉？”
“是我冲了点，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情，我渴了，帮我削个苹果吧。”话音一落，华烷好似得到了什么奖赏，眼神立刻就恢复了光彩，一个大男人哼着小曲坐在一边削苹果。
下班之后，杨火河带着可可和小孟就赶来医院。不料一开门却碰上了华烷，看见华烷，杨火河显然不是很高兴，杨泉则有点尴尬，刚才就一直催他走了还不走，结果真被碰上了。
“爸。”
“火河，见到华老板要打个招呼。”
“哦，华老板好。”
“华烷？”可可走进来露出一丝惊讶：“王氏华烷也在，真够巧的。”
“你是龙可。”
“火河，她们是？”
“爸，这是龙可，是我们总裁的秘书，这是小孟，我的同事，她们有家传的方法可以治你的胃疼，所以我带她们来看看你。”杨火河和华烷擦身而过，两人发出的敌意也只有两个腐女才感觉得到。
“我就说吗，我以前就打赌华老板一定是！”小孟凑到可可耳边说。
“龙氏的总裁秘书？”华烷起身一笑：“没想到你们的行情都延伸到了医学领域了啊。”
可可嘴角一抽，小孟一下就拉着华烷往外走一边小声道：“你看不出床上的那个人在示意回去了吗！”
门关上之后，房间里只留下了杨泉，杨火河和可可。这是儿子第二次和女人在一起，虽然还是有点不顺眼可人家好心来探望杨泉还是笑脸相待。
“你好，我是龙可，叫我可可就好了。”可可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这对父子的眼神交流心里暗笑了下：“火河，你不回去煮点东西来？还是我叫小孟给打快餐？”
“哦！好！爸你等我下，我回家去做饭。”
门关上之后，此时的病房就只有杨泉和可可，原本料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倒是这个叫可可的女人对着自己一直笑，笑得杨泉有点不自然。
“你看起来很年轻，一点也不像是火河的爸爸。”可可笑着切开一个苹果插上牙签递给杨泉。
“谢谢，火河上班多亏你照顾了。”
“不用，照顾帅哥我很乐意。”可可话一落音，杨泉的目光就和她对上了。
“火河只是五官端正一点而已。”杨泉安静的吃自己的水果，这个女人现在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如果要让火河和她相处他宁愿儿子不要出来上班，他可以自己养自己。
“是哦，呵呵。只是想说，我的男人真的还不错”可可盯着杨泉笑得很是奇怪，不过这种事情她不会当面说，这次来的目的是真的来给火河的爸爸治一下胃病的。
“……”
“是火河叫我带点秘方来给你治胃疼的，因为你的胃疼，所以他上班的时候很不能集中，你知道金融这种事情后面少了个0是什么后果的。”
“火河没有创什么货吧？”杨泉提起声调，他已经明白几分了。
“在他闯祸之前我先处理了。”可可笑了下，弯弯的眉毛一副亲切不禁让杨泉心里一暖：“我不是学医的，不过一点常识和人情世故我也知道，这身体的毛病又时候并不是真的因为身体出了毛病才会这样……（以下省略）”
杨火河细细的撒上一点盐巴把鸡汤倒进保温堡中就匆匆的赶回医院。只是可可和小孟已经不在了，而那个华烷也不在了。
“爸我回来了，你饿了没？”
“还不饿。”杨泉笑了笑，递过儿子的鸡汤：“你那个朋友真是很厉害。”
“可可姐？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不过我们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医生说要留你在这里调养几天。”
“可是我觉得如果听你朋友的话会比呆在医院有用多了。”
“好吧。”杨火河点点头吹了吹鸡汤：“外面冷，你先喝点汤，喝完了我们在回家。”
“你自己也喝点。还在长身体呢。”
杨火河喝了一口汤，他的身体老早就长好了，如果事情只是喝一口鸡汤就可以解决该多好。
回家的感觉真好，杨泉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看起来好似神圣纯洁其实却代表着死亡和危险的白色。人家都说白衣天使，天使多善良多美好，杨泉躺在床上看着被儿子撞塌的门轻声道：“难道都不知道只有死人和快死的人才会看见天使么，那是因为天使只有在人快死的时候才会来接你。”如果哪天真进了医院才会发现自己离天使才真的是近了一步。
杨火河小心的把热好的奶牛倒进杯中：“爸，喝点牛奶。”
“我不喜欢喝牛奶。”
“不喜欢也要喝。”杨火河端着杯子低头凑到杨泉面前：“爸，拜托你喝点，牛奶对身子好。”
无奈杨泉只能照办，拿着杯子慢慢的哧，其实他想喝的是儿子产的牛奶，虽然知道这种猥琐的想法很对不起儿子的细心照顾。杨泉看着儿子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杨泉转身缩进被窝中，当真他真那么无聊，心情不好的时候吃最忌讳的辛辣东西玩自杀么，前天对儿子下药做了那样的时候，就算逃离了一天又怎么样，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该来的尴尬还是会来。
他承认一开始他是打好了这次走了就不回来的想法，结果这才过了一天就忍不住回来了，这点连他都觉得可笑。当看见那个女的亲了火河的时候他是真的生气了，但总不能在自己对儿子下药，还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盛气凌人的喊‘你为什么让那个女人亲你’这样的话。比起这个，前天他做的事情可能更让人觉得可恶。
“爸，今天可可姐和你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就要出院了。”杨火河躺到杨泉的身边，顿时让杨泉觉得床的温度都暖了三分。
“我只是感觉她建议的办法可能很有效。”杨泉笑了笑：“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但她只是听了一点事情就都知道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因为我们家以前穷，爸爸当搬运工的时候你正在生病，家用紧张的时候经常就勒着肚子干活了，那个时候你祖爷爷去世，家里真的负担不起来，还债的日子总不是什么舒服的日子。时间久了，这胃都被酸化了。心里作用来了就觉得肚子空空的，就发酸，可可说多吃点碱性的东西，多吃点饭就可以了，不用什么调理。这个叫做心灵疗法。”
杨火河的眼睛微微拉拢，那年他4岁，祖爷爷过世了，然后他也生病了，这些事情加上奶奶的护理费让那个时候的他们举步艰难，在玩具厂当了2年的搬运工爸爸才终于没有办法去找了那个胖叔叔，就是现在了端老板。在那之前所谓的还债最直白的表现就是从牙缝里省下来。
杨火河心疼的拍拍杨泉的背：“慢点喝，喝完了吃点夜宵。”，如果他早点长大的话爸爸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不吃夜宵了，吃夜宵容易发胖，身材没有保持好就没人点我出台了。”
“爸！！！”杨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儿子一声吼住。
“……”
杨火河难得拿的出勇气凶了一下爸爸，看着杨泉愣住的样子不禁把人轻轻拥入怀中：“爸，我不要你这么说。”
“恩，不说了。”
“爸，你昨天晚上吓到我了。”
“恩，没事了。”杨泉转过身拍拍儿子的背，都是他自己心眼太坏，他知道在儿子的眼中，昨天的尴尬相比他的病危，只不过是一颗沙粒，所有的注意力都会被转移到他的健康问题上来，这样一来前天的尴尬也就自然而然的跳过去了。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为自己开脱的计划。
“爸，你昨天一整天都和那个华老板在一起吗？”
杨泉轻轻的点点头。
“我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感觉到胳膊里的人点头，杨火河有点不高兴：“昨天晚上我看见他送你回来的时候。”
“昨天晚上你被人家女生强亲被我看见了。”
“爸！！”杨火河有点无力：“爸你不要再说那个了。”
“要知道华老板和爸是好朋友，我们家以前都是靠他照顾着，好歹他也是你的长辈，不能对华老板瞎来。”
“可是我不喜欢你和他还有来往。”杨火河动了动：“我有工作了，你不用在辛苦了，我只要你呆在家里让我养就好。”
“你还是看不起爸是么？”
“没有，不是的。”只是他已经自私到连让别的男人看一眼他都觉得很不情愿。
“爸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想我和华老板来往还和他有房事是么？”
“没！没有！”杨火河急了，这是他最怕的。
“华老板以前和我是有那么一回事，而且维持了好一段时间，但你要知道，那是因为他一直帮助我们那家，那个时候你祖奶奶住院需要钱，你也还没有长大，读书吃饭穿衣样样都要钱，华老板不是我们的亲人没有义务无条件的一直帮助我们家，知道么？”
杨火河不甘心的闭上眼睛，有想过会不顺利，但只是想是不是因为他不能满足他，或者对他不够好，从来没有想过竟然问题会出现在他们的年龄差距上。他整整输给了那个华烷多少年的时间。

第25章 【nuan昧】下

杨泉拍了拍儿子的背：“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老天再可怜穷人也不会给他掉馅饼，无功不受禄，那个时候华老板那样帮我，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他，除了你和奶奶也就只有这具身体了，谁想要谁给钱谁就拿去吧。”
“爸！”杨火河觉得耳朵被刺到了，难道真的要逼他说出‘我要’这两个字吗！
“不要急，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吗。”
“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听你这么说。”
“好吧，那不这么说。”杨泉暗笑继续道：“当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受别人帮助，施舍的时候就会自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杨泉笑道：“虽然我一直都很没用是事实。”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臂膀力道的加强，杨泉只能停止要出口的话转移话题。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就算用土一点的办法，最少能让我感觉我不是在接受别人的施舍和同情，而是再做交易，这样我的心情至少会好过一点。”虽然方法被那么多人看不起，被唾弃，但他是靠自己养大火河的：“欠钱还钱，欠命还命，只有欠情还不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什么爱情不爱情了，拿什么还别人的情？爱到不爱才发现连恨都是多余……
杨泉动了动头，感觉到有东西滑落到他的鼻尖上，痒痒的，凉凉的，水？
“火河？你哭了？”杨泉摸上儿子的眼睛，用手背轻轻的抹过他的眼角：“小孩子就这样，不过是听爸爸讲一点往事就哭了，亏了爸爸还这么辛苦把你养得这么高这么大，怎么不知道我的火河这么爱哭。”
“爸……”杨火河沙哑的男低音听起来格外好听，他只会因为爸爸哭，他知道爸爸辛苦，没有人照顾。曾经的曾经他也幻想过爸爸可以再娶一个妈妈，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会有一个好女人代替妈妈好好的爱他，可是事情没有这么发展下去，他渐渐不像要和别人分享他的爸爸。看见爸爸和别人亲近的时候他会不高兴，甚至会找理由把爸爸叫回来，不让他和那些叔叔在一起，只要陪他锻炼就好了。
长大一点以后他有点害怕，后来看见书上写着，这叫做单亲家庭孩子对父母的占有欲，没有爸爸或者妈妈的孩子一般都不会愿意爸爸妈妈在和另一个人结合。他很高兴，因为和书上写的很象，只是后来他慢慢的感觉事情不是这样，原因是为什么在那天他跟踪爸爸之前都不知道，只是他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努力的长大，他要快快长大，成为一个大男人，给他依靠，而不是让别人去依靠他。
杨泉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一两处从儿子衣服里露出的痕迹心里有点不自在，今天他是故意说一些往事引开儿子的注意力的，不叫他换衣服也是为了怕他忽然想起前天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情他还是想听一听儿子亲口说。
“火河。”
“恩。”
“你已经快21岁了。”
“恩。”杨火河点点头，他长大了，他是男人了，可以照顾爸爸了。
“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
“爸以前管你管的太严了，你知道的，爸爸是GAY，所谓虎毒不食子，你知道爸爸的意思么？如果你有喜欢的人的话。”
“没有。”杨火河冷冷的打断杨泉的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当然也不会有。
“是因为爸爸以前管你管的太严，所以你才。”
“不是。”杨火河不想继续说这个，可又意识到自己的口气问题有点懊悔。杨泉则心里好似得到回应，一块石头被拿掉，感觉轻松了许多，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想法，对自己的儿子竟然不知不觉抱有了那样的想法，亏他刚才还有脸说出‘虎毒不食子’这样的鬼话。杨泉心里笑话着自己。天下脸皮可以厚道这种程度的人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了。
“爸，你以后能不能尽量少和那个华老板来往。”杨火河的声音很小，因为他怕爸爸说他不懂事，刚才都说了华老板和他除了以前的那种关系外还是好朋友，没有了那种关系，还有朋友的关系在，怎么还会说这么无理的话。可惜杨泉已经累了，心情一放松躺在儿子的臂弯里就睡着了，留下满眼期盼的儿子温柔的看着他的睡容。
杨火河添了下唇偷偷的靠近那两片薄薄的软唇亲了下：“一个华老板已经够烦了，周振飞又是谁……”
半夜杨泉醒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睡前喝了牛奶所以现在想上厕所了。磨磨蹭蹭的下床回来的时候目光不自禁的被床上的景色所吸引。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平时穿的小背心，肩膀从被中露出一点点，淡淡的月光下反射出微微的光晕，脖颈上漂亮的肌肉线条格外显眼，还有那从衣服里蔓延出来还没有消退的牙齿印记。
杨泉慢慢的钻进被中，方才的寒气被暖流覆盖，干爽清新的体会弥漫在鼻尖，恋恋不舍的帮儿子拉上被子盖好，身体再好再强壮，睡觉不盖被子一样会着凉，何况是这么冷的冬天。杨泉背对着儿子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