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远处看来,那锥刺就象女儿家锦上添彩的绣花针,可又有谁能猜出,这把“针”绣的非是锦缎而是活人?
物以类聚,何种武器配何样主人。人虽未目睹,杀气却已逼至!
面对此物此人,东方夤是否退却?
否!
冷静、冷然、冷酷!这就是面对危境甚至绝境的东方夤。刹那间,天生的王者气息如昙花乍现,全身似乎都笼罩着不可侵犯的凌厉。
他没有半词半语,甚至没有吭声,但无比的压迫力已经让有着武器在手的暗杀者有如濒临绝地般难以喘气。
“东方夤,我要向你挑战!”年轻得有些童稚的男声终于从喉咙口吐露出了这句憋在心里很久,已经快发霉的话。
原本还在纷乱思绪中难以自拔的东方夤立刻被这句话吸引住了。呵,正愁懒得没事干呢,自找上门来的蠢货。
“你是谁?我不战无名的狗。”温柔的语气,粗俗的词眼,这也是东方夤,极不协调的个性,你怎么能把它们联系在一个人身上?
挑战者几乎已经忘了他把锥刺架在东方夤脖子上的目的,完全迷失在他象猪笼草般绝丽多姿的微笑中,可他又怎么会知道,绝丽的里面隐藏着的是甜蜜得能真正把你溶化的毒汁?
“若望水,这是我的名字。”已经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挑战者无意识地诉说了自己的名字。
“哼,象女人一样的名字!”东方夤天生会得罪人,冲动的态度从不知道悔改。
一瞬间,若望水的怒气顿时暴长了几分,就算背对着他的东方夤也能感觉到透骨的杀意。看来,这家伙还真忌讳他的名字哪。
就在等待着这一刻的东方夤忽然倚着锥刺往后滑去,离开了锥尖,圆滑的锥身根本引发不了伤害,当夤快要贴到若望水前胸的时候,一个旋身,指锋就已经快把若望水的左眼刺瞎!
——反客为主。
怒焰腾腾的若望水没有反击,他根本没有机会反击,他已经被情绪所左右,在面对东方夤,你怎么可以化主动为被动?
若望水啊若望水,你还太嫩了。
东方夤在几秒间就制服了若望水,于是他见到了这个有如此大的胆子挑战他主宰着秋风组老大的年轻男孩。幽灵般的男孩。
纤细却决不瘦弱的身体完全被黑色所包裹着,和昏暗的天空仿佛溶在了一起。黑色是神秘的,所以若望水也是神秘的,他的眼光幽暗得不适合他的一切。其实东方夤看到他时是吃了一惊的,因为决对不会有一个像是初中生的孩子会向自己挑战,除非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死。
和可爱的幽灵们一样,唇红齿白的若望水漂亮得就象个小王子般应该被别人供奉宠爱。就算生气鼓着腮帮子时,也会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为他的秀气增加几分灵动。
也许是年纪小吧,他看上去还真有点象小女生呢。怪不得唠叨他的名字时,他还会恼怒。
东方夤怎么也料想不到,挑战他的竟会是个小毛孩子,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毛孩子。真是可爱呢!东方夤的爱怜之情又滋长蔓延开来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生性暴力,冲动的东方夤很喜欢可爱的东东,像是收集长毛绒玩具啦,还是养小鸡,小鸭啦,都是他生平所好。只不过,等小鸡小鸭变成大鸡大鸭,老鸡老鸭的时候,它们就可怜地,乖乖地落进东方夤老大的肚子里去罢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若望水就是个可爱的娃娃,而且还很有个性哩!简直弄得东方夤心里痒兮兮的,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不过他没那么下流啦,他只不过亲了一下而已,轻轻的一下哦,而且只是在嘴巴上,没有亲别的地方啦。
若望水看着东方夤的表情由冷转热,却不由自主地冲背脊冒出了几丝寒意,还未料到会发生什么坏事的当会儿,肥嘟嘟的嘴唇竟被蜻蜓点水地偷香了。
虽然一生习武,虽然不识爱情愁滋味,但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天哪!他竟然被敌人强暴了!而且还是个男人!
东方夤,我和你没完没了!
东方夤娇笑着,纵身跳开了像是要把他给砍死的若望水,“呵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向我挑战,不过今天我赢了。你要感谢我,因为我没立刻毁了你,我很喜欢你,如果你觉得不服气,那么我随时恭候你的挑战。希望你下次不会让我太失望。”话语刚结,人便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当中。
东方夤!为了自己我一定要赢你!
漆黑的世界里若望水茫然地独立着。不自觉地,若望水的手抚上了被东方夤舌头舔过的,仍残留着一丝温暖的唇瓣。虽然是浅尝辄止,但东方夤的某种气息似乎已经进入到了自己身体的深处,正在心脏底部东奔西窜地肆虐着。
这是怎么了,他是敌人啊。
东方夤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已经完全忘记了父亲的无情,怪异的家庭。若望水的出现让他的心如毒蛇出洞,又活泼了起来。
哈哈,操纵玩偶,他太喜欢了。
正在他得意之际,一双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Hi ,beautiful boy,要不要和我一起happy?”
谁那么不要命了,竟敢搭讪他东方夤?!
夤森冷着脸转过头去。
很难想象呢,这么年轻的男孩也需要靠搭讪来勾搭男人,夤还以为会是个色老头子。
不过听得出,他的语音不是很标准的中国话,勾着舌头像是转不过弯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惹到他的,不管是老外还是什么,都没有好下场。
第三章
东方夤一脸没好气地瞅着搭讪者,如果那个家伙识相,应该可以看得出酝酿在夤眼眸里的,是两簇愤怒的火焰。这个性格暴躁的东方夤可不是好惹的呀!
夤扫描着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或者他能闭紧那张裂开一条大缝,垂涎欲滴的嘴;或者他能收回满是调戏色彩的目光,那他将是个文质彬彬,谦礼可善的顺眼家伙。不过现在,他完全是一个登徒子,一副奸佞的样子。
这个同性恋,找错对象了吧!
东方夤已经下定决心拿出他练就的一身吃饭的功夫,好好“诊治”一下他的恶疾,给他一个下马威了。
手肘猛顶,重重地敲在色狼的腹部时,另一只手往身后一扫,一用力,一扭身,“啪!”,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色狼被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无懈可击的完美,太厉害了!
“我的屁屁好痛痛哦,美人儿,你帮我揉揉好不好?”色狼竟变本加厉地赖在地上耍泼起来。
东方夤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昂首走开,还没跨两步,色狼那痞子般的身影又一次拦住了他。
“我的心口也好痛,哥哥打得我好痛哦!摸摸我啦?”虽然说是痛,但色狼的脸上似乎没有挨了一下东方夤的重击后该有的扭曲和冷汗。而且,他对东方夤的身手绝高的身手似乎没有一丝惊讶和畏惧,眼中尽是戏谑。
只不过,气得神经已经粗线条的东方夤完全没有在意。
那色狼完全摒弃了吃一嵌,长一智的道理,温柔地执起了东方夤的手,拿出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慷慨往被踢到的腹部抚去。
呵,怕死得不够早吗?东方夤一阵冷笑,顺着色狼的意思,纤手往他的小腹按去。
不过,他的手加了五成力罢了。
但为什么只用五成力,而不是十成呢?很简单,因为他怕用了全力,把色狼打了个肠穿肚烂,去见阎罗王。如果出了人命,那不是便宜了那个一直想抓他们秋风组的小辫子,目前他最讨厌的人之一——东方天晴了吗?瞧,就如此简单。
手慢慢按上了色狼紧绷的腹部,东方夤刚想出劲,只觉得男孩的肌肉一阵滑动,竟卸去了他纤手的大部分压力。
原来竟是个会家子的!这下轮到东方夤惊讶了,他抬起了带着几分迷惘的眼望向男孩,只见痞子色狼原本轻佻的眼神中竟抹上了一层深邃,认真的神采。
东方夤震惊地看着那种返朴归真的眼神,不敢相信这种变态的身上竟会散发出这如宗师般的内敛气质。
妈的!东方夤暗啐一声。就算在盛怒中,心里却还保留着一份老大该有的冷静的夤,他的另一半大脑还在发出警告,这个男孩不简单!
舍却发怒的冲动,冷静的东方夤让人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冒出寒意。异国男孩也并不例外,他慢慢发现,自己正毫不在意地被男孩的所散发的杀气所激动。
首先,带给自己冲动的是他的容貌;接着是他的轻嗔薄怒;然后是他那莫测高深的功夫;再次是他那一刹那间的迷惘;还有对自己的轻蔑;最后是那一身不可侵犯的威严。
一个人身上竟会有如此多的不同?而且每一种感觉都是极端到让自己匪夷所思的地步。
情不自禁,他的情绪随着东方夤而起伏。夤发怒的时候,他心里呼呼乱跳;夤迷惑的时候,他的心泛着温柔的泡泡;夤轻蔑的时候,他心里酸溜溜的;夤发威的时候,他就像跟班似的,恨不得在夤身后摇旗助威。
不过这男孩的宗旨也从见到东方夤的那一刻自始至终也没有改变过——他想要这个漂亮男孩!
这时,两国的攻防战终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飞沙走石,刀光剑影,东方夤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欺身而上,仿如舞者的曼妙身影,出手却大开大阖,狠辣以极。
异国男孩却也不反击,左右避让着躲闪那一波比一波更强烈的攻击。不过他脸上丝毫没有应付攻击时的僵硬和专注,反而嬉皮笑脸的,边躲避攻击,边调侃着。
“呵呵,美人儿,我看你的本事也没那么高嘛,切菜切豆腐还差不多,想砍死我嘛,还欠缺了几分。”
“哼,你说得也未免太轻巧了点。放心,你死的时候,我会让你死无安身之所的!”东方夤终于拿出了看家本领,手中忽然多了一和很小的圆溜溜的黝黑事物。手指在圆球上一拨一挑,只见一条细如发丝,黑如墨汁,肉眼几乎看不清楚的丝线从圆球上抖了出来。
玲珑球、乌死线,东方夤的武器。
异国男孩也终于收起了他的戏谑之心,双眼放光地正视着东方夤手上的武器,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正经地向着东方夤说:“如果你真的想杀我,那敢不敢跟我赌一赌?”
“赌?我可对这种嗜好没有兴趣,不过为了让你死得心甘情愿,我可以陪你玩玩。”
“呵呵,中国有句话叫‘掷地有声’,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既然美人儿你答应了,就决不能反悔。”
“那当然,你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异国男孩眯着眼睛,邪邪地笑着:“我跟你赌三招,如果三招内我亲你一下,那你就输了;如果我没有做到,那我就随你处置,反之如果你输了,你就要随我处置。怎么样?敢吗?”
妈的,亲他?怒到快冒烟的东方夤冷笑道:“你别得寸进尺了,有种你就来啊!”
话没说完,展开身形,就往色男孩冲了过去。
两米左右的乌死线甩了出去,直奔男孩的喉结而去。男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线梢,当乌死线离他喉咙只有几毫米的时候,忽然一个抽身,硬生生地退离了好几尺。眼见乌死线力快用尽,却看线梢一转,忽又伸长一米,往男孩脖颈绕了过去。这乌死线竟能自行伸缩!
如果绕在脖子上,乌死线一个收缩,说不定男孩的头都要被割下来了。丝毫不敢怠慢,当乌死线已经绕上他的颈部时,男孩的身体一个螺旋,往线绕过来的方向逆时针转了两圈。线结松了开来。但不可避免的是,乌死线上的钢锯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带出了一条血痕,如果再深几毫米,那男孩头颈两边的动脉或许已被割裂,命丧黄泉。
不过,东方夤也没有捞到任何好处。
第一招,平手。
没等到东方夤再出手,男孩像雷电般地出击。他的手法很奇怪,晃晃悠悠的,毫无力气,但当东方夤无意之中被他的手指轻轻地那么扫过一下后,留下的却是火辣辣的疼痛。
行啊,这个色狼。不可小觑。
但男孩仍是对东方夤毫无办法,虽然想靠着他的身体偷香,但是刚近了他半尺就被他轻盈的身体给脱开了。
第二招,仍然平手。
对双方的功夫都有了些了解之后,战争便愈发激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两人你来我往,都是些让人看了也要出冷汗的攻击。
男孩看这样永远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咬了咬牙,他忽然往抖动着的乌死线冲了过去。
同归于尽!
男孩的胸部被乌死线切割着,锯齿的摩擦,火辣的灼痛,激射的血花,付出了这样惨烈的代价后,他终于亲上的东方夤的嘴唇。
好柔软,好香甜……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输了,不能食言。”男孩的笑容是邪恶而甜蜜的。这笑容却重重地敲在了东方夤的心口上。
可恶,竟然让他给偷袭了!但是他这么做有何意义呢,值得吗?
“那你要怎么处置我呢?剐了,杀了?还是要……”东方夤仿佛已经猜测出他的目的,轻蔑地藐视着色狼。
“呵呵,当然,我的目的就是你的身体。怎么样?你的承诺呢?”
东方夤微微地笑着:“既然你那么想要造爱,那我也不反对。不过你不会要在这个马路上吧!地方能不能由我来选呢?”
“可以啊!”男孩兴奋地执起了东方夤的手。
“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那么想要我,不会不想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那当然,我叫东城真斗,是从日本过来留学的。”
哼,东城真斗,今天本少爷需要你的身体,你就当回种马吧。呵呵,老爸,东方天晴,你们就好好享受我带给你的“报复”吧!看你的儿子是怎么玩男人的。
贴着大红色“喜”字的门口,东方夤从口袋里掏出了新配的崭新的钥匙。
“哟,美人儿,你好热情哦!你是不是想马上和我结婚?我不反对,明天我们就去教堂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