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少年————夏砂
夏砂  发于:2010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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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天灵的话来说,他是天空和海洋的孩子。
他只活到二十二,比苏博雅还小两岁,苏博雅死的时候也才二十四。
从中学到大学,他和苏博雅,筠韵都是同学。苏博雅和筠韵,自是不用说,绝对是校园中的风云人物,而萧筝却也和他们站在-起,且毫无突几之感。

原因很简单,他是个永远温柔,永远体贴,永远善良,永远真诚的男生。
而那样的人,无论在那个时代,还是现代,都已经濒临绝种。
从天灵拿给我的资料上,我横看竖看看不出苏博雅萧筝,或者萧筝喜欢苏博雅,他们当时的关系,三个人根本就是好得不得了,并没有哪两个特别突出。

最重要的,是苏博雅与筠韵已有婚约。:
可是天灵说是直觉。
女人的直觉,我不知道是不是可靠。
“老板,你不需要怀疑。”她说:“我还知道,林筠韵喜欢的人,也是萧筝。”
筠韵喜欢萧筝。
苏博雅喜欢萧筝。
我哈哈地笑,不英俊的男人原来也可以这么抢手。
“没有这么好笑啊。”天灵淡淡看我。“其实你的事,比这个还要让我们头疼。”
“是我爱上两个男孩,不是语吾爱上两个男孩。”
“你是我们衣食父母,若你身败名裂,我们就要失业。”越到关键时刻她越冷静。
“那我该怎么办?”我颓然倒在椅中。
“问题只能自己解决。”
不是说女人比较感性吗?怎么我觉得语吾都比她好很多。
雅弦和真浩,我无法选择,我也不想选择,要让我放弃他们两个,更是不可能。
一阵沉默。
半天,语吾开口。
“不是在说苏家骨血的事吗?怎么又说到别的地方去了。”
因为令人头疼的事实在是太多。
筠韵,你果真是卑鄙,留下这样的难题给我。
可我忽然在黑夜中露出笑容。
我已经爱上了筠韵的孩子,我已经开始学习忘记她,所以,那些事,交给程清源去解决就行,我只要做好他们的监护人,在那所房子里,继续我们关于爱情的游戏。

回到家中,我即恢复成为原先的韩思辰。
“少爷和萧少爷已经吃过晚饭,都在楼上。”老强向我报告。
我答应着,想了想,还是先去了吃饭。
很饿,可是胃口不好,真是对不起今天狂洒汗水的大师傅。
然后休息,大约十点才上到二楼。
先回自己的卧房,换了衣服,略略整理仪容后出来,想见雅弦。
他不在书房,也不在自己的卧房。’
我站在走廊中,耳中忽然听到阵阵轻笑。
悄悄推门,在微微的光芒中,在电视的前方,我见到真浩和雅弦。
真浩躺在雅弦的腿上,手指穿插于他的发间,雅弦的手落在他的颊上,他看他的目光,宠爱交加。
真浩忽地坐起,咯咯笑着。
“我要怕痒。”雅弦躲避不及,笑倒在靠垫上.
我看着他们在柔软的靠垫上嬉闹,就好像两只猫咪。
我诧异,真浩是何时与雅弦如此肆无忌惮?
他对他,不是一直心存芥蒂吗?
可是,我相信无论谁看到这样两个男孩在一起嬉戏都会在一瞬间变得柔情。
我悄悄退开,没有惊扰那两只可爱的小猫。
我为什么还要去追根究底呢?
这不是我希望的吗?幸福的生活。
走进雅弦的房间,靠在窗的,点上一支烟,对着月亮,一点点沉进自己的思绪。一直到门开,我才猛然惊觉.
扭回头,看到雅弦。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微的惊讶,却立刻归于平静。
“真浩睡着了,我送他回了房间。”他说。
同是十七,与他相比,真浩只是个孩子。
“我想你。”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他走进我,把脸埋入我的怀中。“思辰……”轻声的呢喃。
温柔抬起他的下巴,看清他在月光中的脸孔。
“我怎么可以爱你,怎么可以和真浩爱上同一个人,怎么可以。”他说。
“怎么不可以……”我说。
我的唇,印上他的唇。
我们倒进床中,脱下对方的衣服,爱抚彼此身体。
忽然感觉自己找到了可以躲避的地方,是那个单薄的胸膛,我藏进去,深深地,把自己藏进去。他温柔抱住我,手指轻轻我的发丝中滑下。
少年时代的我,曾经遇到过一个美丽的贵夫人。
为了公司的发展,我陪她上床。她的年纪可以做我的母亲,可是,我却要像对待情人一般对待她。没什么不好,做爱就是一种享受,更何况,她那么美丽。

可是我哭了,忽然就哭起来。
她默然无语,她抱住我,我就枕在她的柔软胸上。她说: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可是我没有再哭,只是请求她,可以再这样抱住我,一会儿一会儿的时间就可以。
她温柔笑着,答应了我。
那个夜晚,我们没有做爱,我们只是拥抱在一起,在她的温暖怀抱中。我得到了最想要的。
此时,在雅弦的怀中,我忽然忆起她来。
悄悄抬眼,看到雅弦的脸。
微弯的嘴角,含笑的双眸,他吻上我的额头,轻声地说:“睡吧,我看着你。”
我像个小男生一般红了脸,却放心地闭上眼,沉入梦乡。


第五章
第二天清晨醒来。
是周末,天才微亮,雅弦也还在沉睡。
我终于放弃唤他起床,自己也躺在他的身边,打算赖一个午。
原本抱着我的他,还是回到我的怀中。
有光照进来,他皱皱眉,慢慢睁开眼。
“早。”我微笑。
“早。”他的脸红透。
我亲吻他的额角。
“昨晚,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他笑。
我拥紧他。
“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他的神色迅速黯淡下去。
“怎么会记得,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会有记忆。”
“对不起。”
他无声地笑。
“可是我见过他们的照片,母亲和父亲的合影,惟一的一张。”
“在哪里,我可以看看吗?”
“不在了,被苏夫人拿走后我再没有见过。”
筠韵拿走?
她为何要拿走雅弦父母的照片?
电话忽然响起,是客厅中的分机。
我拿起它来:“喂。”
“林启东昨天见过你了?”
“程律师。”
“我问你话。”
“是的,他想要钱。”
“我会给他,只要你忘记他告诉你的话。”
“程律师。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和我无关,我什么都不记得。”
“那就好。你现在,在真浩的房间?”
“不,是雅弦的房间。”
“韩先生,好自为之吧。”
我放回电话,回头看到雅弦,湿润的眼睛,真的像只小猫咪。
大笑,抱住他。
“怎么,想勾引我?,”
“不是!”他急急申辩,才发现原来是我在逗他。
“思辰,若真有事,你不会瞒我是不是?”他问。
“不会。”我慎重回答。
于是他笑。
“谢谢你。”
我们在满室的阳光中坐下吃早餐。
真浩差不多和我们同时下楼,他还是很困,不停地打着呵欠。待坐下,雅弦轻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话,真浩笑,然后转头。撒娇地看他。
女佣端来早餐。
我忽然有一种名叫幸福的感觉。
但却是毫无真实感的幸福。
从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到现在这般亲热,可是我不想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饭后两个男孩跑去下棋,中国象棋,我一看到头晕的东西。
我在一旁坐下,找本杂志,晒着太阳,静静享受难得的休息。耳边不时传来真洁的笑声和雅弦低低的惊呼,悄悄看他们,不同模样,不同的性格,完美的整体。

老张端来咖啡,我说谢谢。
转头时却猛然怔住,老张竟在微笑。
因为早餐吃得太晚,到中午我们都没有饥饿的感觉。
他们却下棋下得累了,老张唤女佣抱来毛毯,把两个在阳光下午睡的男孩裹得严严实实。
我站起,活动坐很久了的手脚。
老张从我身边过去。“老张。”我叫住他。
他停下,却没有回头。
“你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问他。
“知道什么?”他淡淡问。
“我和雅弦真浩的事。”我开门见山。
他沉默一会儿。
“夫人说过,只要少爷喜欢,做什么事都可以。以前先生在世时也曾这样吩咐我。”
“包括和我在一起?”我失笑,哪对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年纪大他一倍的男人相爱会沉得住气?
“他们并没有说什么事,包不包括和韩先生您相爱。”
“我也喜欢雅弦。”
“萧少爷……”老张终于扭过头来,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韩先生要喜欢谁是韩先生的事,我不可能阻止。”
“你难道不觉得对真浩不公乎?”
“若是我可以劝少爷不喜欢您,我一定会这样做。”他说完,微一欠身后离开。
我长叹一声,转身,立刻对上一双闪亮如星的眼睛,于是我站在原地,与那双眼睛的主人,名字叫苏真浩的男孩对视。
大约下午时分,苏家来了不速之客。
当然,这句话不可以让他听到,要不然我在中学时的糗事便会被他拦个干干净净。
“司马,好久不见。”客套还是要的。
司马青笑着。“还和我来这套,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口不对心。”
他来做例行检查,苏家的人每一个星期都做一次,仆人和女佣,还有老张都不例外,不过他们要去医院,而真浩,甚至雅弦,都只要留在家中等待私人医生前来即可。

“怎么,公司倒闭,你待业在家?”不一会儿司马就结柬工作。
“今天放自己大假,我笑,就是不知道明天去到公司天灵会怎样砍我。”
真浩和雅弦随着阳光移师花园。
司马看着他们出去,转头对我说:“雅弦的改变很大,是你的功劳。”
“说笑,怎么会是我的功劳,他自己就是这样。”
“不,若是苏夫人还在,绝不会让他变回原样。”司马喝了口咖啡。“小静她一直这样说,苏夫人对雅弦,有时候实在是看不出来好坏。”
程清源说过,筠韵像是故意不让雅弦比别人出色。
她收养他,却为什么这样对他?
难道因为他是很箫筝的孩子?
“但小静也说,雅弦其实和真浩一样,都是筠韵的宝贝。”
略,这句话我也听到过。叶静,那个千面女孩对我说出的话。
“你喜欢叶静?”我忽然问司马。
“是。”他先是一愣,然后微笑回答,“我希望可以和她结婚,定居英国。”
“那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当然,我见过她的每一面。”司马的声音中有止不住的骄傲。
“我第一次见她,以为她是个小太妹。”我笑。
“我也是,”司马握住杯子。“第二次在苏家见到她,竟没有认出她来。”
“你说你要找个天使。”
“她就是我的天使。”他看向花园,那里,是两个美丽的男孩在嬉戏。
“那她呢?”叶静应该是在躲他。
果然,司马的脸一下子黯淡下来。
“她说她不会选我。”
“为什么?”我奇怪,难道司马的条件还不够好?
“不为什么。”他扭回头来。“她说她不爱我。”
一句话,便堵下了我所有的话。
深秋季节,本应是凉意袭人,可是阳光,始终还是撤满大地。司马看着两个在温暖阳光下嬉闹的男孩,嘴角忽然露出笑容。
“很像真正的兄弟。”
“本来就是。”我说。
“你知道年间有关苏家继承人的传说吧。”他回头看我。
“双胞兄弟?”我点头。“当然知道。筠韵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那一阵子的小报闹得沸沸扬扬的。”
“那你相信吗?”
“不信。”我摇头,“你不要又告诉我,这个也有道理可言,医生都这么说的话,我们就设法说其他了。”
“其实……”他想了一想,然后笑,“告诉你也没事吧,因为这件事,连我都无法肯定。”
他和少年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藏不住秘密,不过他也懂得选择,对什么人可以说,什么人不可以说。
“苏夫人生产的时候,是父亲接生。我守在外边,等着消息。我听到第一声啼哭,紧接着,是第二声……”
“慢慢,你说什么?第二声?”我阻住他。
“是,第二声。”他看我,“可是父亲出来对我说,苏夫人产下了一个男孩,只是一个。”我开始头疼,他却仍在说:“然后护土就让父亲过去接听电话,父亲回来时告诉我,苏博雅先生遇到车祸,当场死亡。”

我看他,喉咙里一阵咿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笑,无奈的笑。“有时候,命运就是一种巧合。”
两手扶住太阳穴,眼前有金星在闪烁。
苏家的秘密太多,筠韵瞒我的事太多,我开始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第二日去公司,天灵果然见面就砍。
“你还是不是老板?”
我回答:“谁说不是,老板也有权利放自己的大假吧。”
“放假?”天灵哭,然后一堆资料放上我的桌。“那么,两天的工作也请老板您一天完成。”
老天,好多的文件,我立刻苦了脸。
“没有商量余地?”
“没有!”她斩钉截铁。
进来送咖啡的小妹轻笑出声,这就是老板的真面目,被自己的助理压得死死的。
长吸口气,我决定立即开始工作,毕竟饭碗最重要。
“老板,有人要见您。”又是天灵。
我翻白服,“你替我见不就好了,或者,你替我看这些?”拍拍面前的大量文件。
“是林启东。”她不动声色。
我腾地站起来,吓坏语吾。
怎么样清源还没搞定他?
这下可麻烦了,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对付他的办法。
“我去见他。”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人家都跑到公司来了。
一进会客室就见到我最不想见的脸。
“林老先生。”口是心非地说着客套的话。“真是,还要您亲自过来。”
他站起。“我那个小地方韩先生又不愿常去,当然只好我过来了。”
“那么,今天林老先生光临本公司,有什么事吗?”装傻就装到底。
“我不相信韩先生那么健忘。”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天灵进来送茶水,我真是想冒着被语吾狂扁一顿的危险给她一个飞吻。当然,若是地震啊,海啸啊什么的来到我会更离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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