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杰在后面看着静静的哭了,他放下箱子,捂住了嘴。
这样的场面让我说不出话来。
花宏犹豫着摸了摸小文的头发,“我已经决定了。”
小文吸了口气,推开花宏。
“你走了,那谁给我做饭呢?”
“秦杰做的比我好吃。”
小文点点头,眼泪还在流。
“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你知道的。”
小文哭着又笑了,他不住的点头。“好啊,好,你要走了。不是开玩笑的。好啊,挺好的。”
看着小文那样儿,我想他对花宏是有感情的,只是他俩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们错过了两人在一起最合适的时机。
“我不会让你搬的,我不会让他搬去姓夏的那儿!”
小文大喊一声,跑进屋里将秦杰搬出来的箱子使劲扔回了房间。这时候他的眼睛里没有他的男友秦杰,有的只是不甘心,不舍得,他的举动孩子般的可笑,却让我感到心疼。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失去了,又有什么资格去追回呢。
秦杰跑过去抱住小文,“小文,小文,你别生气,辣椒不会走的,他怎么可能走呢。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我听了很惊讶,不知道秦杰是出于何种心理说出这样的话,傻子都能看出来花宏跟小文是什么关系,更何况是跟他们住在一起的人?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迫自己忽略他们的关系吧。
苦,他的爱情也是苦的。
“你走开!”小文推开秦杰,跑过来拉住花宏。
“你觉得我太任性了是吗?你觉得我对你不好是吗?你觉得我太会玩了是吗?是,没错!可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啊,你没说过要走啊!你怎么可以走呢?你怎么可能走呢?别走,小杰说的对,你是在说气话,你怪我让你跳钢管舞是吗?我明知道你不喜欢可还……可还强迫你去学。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了,我保证以后不了。辣椒,你别走。”
小文焦急的看着花宏,拉着他胳膊的苍白手指不住的颤抖。
花宏看着他良久,最后摇了摇头。
“小文,我已经不想留在这儿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吗?”小文大睁着湿润的眼睛不相信的问花宏。
秦杰终于哭出了声来。
“……你已经成为过去了,我努力过却没有得到的过去。”
“不,不是这样的!我挺喜欢你的!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小文,你别这样。我相信你曾经喜欢过我,可是你同样还喜欢着很多人。你说过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想要完美那就要爱很多人,把他们综合在一起或许那样就能找到完美。我只是一个人,我不完美,也不想跟别人一起拼凑你要的完美。现在你有小杰,小杰很好,你要好好对他,别再玩了。越玩只会让你失去的越多。”
小文苦笑着放开花宏,指着我说,“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知道就是因为这个人,没有这个人你是不会对我说这种话的。可是你看看,他有男人了!你别做梦他会跟你怎么样!”
花宏看了看我,回头对小文说,“他老婆很好,我是排对也等不到了。”
“那你还喜欢?”
花宏听了没有回答。我看了看张朋,他没怎么在意的样子。
小文将我打量一番,说“你他妈有那么好吗?我不信。”
“我只是一般而已。”
“是啊,你是挺一般的……我瞧你就不怎么样!”接着又对花宏说道,“你是鬼迷心窍了。”
小文走近房间,过了一会儿后抱着花宏的东西走了出来。
“拿走吧,这些东西我才不在乎,反正你早晚会回来的。”
花宏接过纸箱,还是那么温柔的笑着,“我不会回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小文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眼睛仍睁得大大的看着花宏转过身的背影。
第八章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蝗虫的大腿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晴蜓的眼睛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蝴蝶的翅膀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蚂蚁没问题
天之下不多不少两亩三分地
冬天播种夏天还不长东西
我没有彩虹也没有牛和犁
只有一把斧头攒在我手里
阴天看见太阳也看见自己
晴天下雨我就心怀感激
朋友来作客请他吃块西爪皮
仇人来了冲他们打个喷嚏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了四季
五谷是花生红枣眼泪和小米
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
看一看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了四季
五谷是花生红枣眼泪和小米
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
看一看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
冬天种下的是西瓜和豆粒
夏天收到的是空空的欢喜
八九点钟的太阳照着这块地
头上有十颗汗水就是没脾气
我没有心事往事只是只蚂蚁
生下来胳膊大腿就是一样细
不管别人穿着什么样的衣
咱们兄弟皮肤永远是黑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了四季
五谷是花生红枣眼泪和小米
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
看一看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蝗虫的大腿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晴蜓的眼睛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蝴蝶的翅膀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蚂蚁没问题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蝗虫的大腿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晴蜓的眼睛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蝴蝶的翅膀
蚂蚁蚂蚁蚂蚁蚂蚁蚂蚁没问题
……
音响里放着张楚的《蚂蚁蚂蚁》,坐在没有启动的车里,花宏靠在车背上闭上了眼睛。张朋坐在他旁边回头对我看了一眼,像是要说什么话。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旁边衣服塞得乱七八糟的纸箱,我想对花宏来说放下一份曾经热爱的感情心中难免还是会觉得痛吧。
“我觉得我就是只蚂蚁,细胳膊嫩腿,干什么都很无力。”
花宏淡淡的说着,后视镜里的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目视着前方微微一笑。
“以前那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却总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要亲自开口对他说拜拜真的好难,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居然说出了口。他好像只小老虎,样子凶巴巴的好像随时会扑上来咬我一口,可我一点儿也不怕,真是贱那,我甚至觉得他很可爱。可还是分了……我这是哪儿来的勇气?”
“冬天种下的是西瓜和豆粒,夏天收到的是空空的欢喜。种错了种籽自然得不到果实,这我都明白。”
“呵呵,我就说没多少东西要搬吧,你们还特地陪我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请喝茶怎么样?”
“……怎么都不说话呢?我没事儿,挺好的,你们可别多想。”
张朋回头又对我看了看,他的眼神暗示我:你好歹说些什么啊。
咳嗽一声,我对花宏说,“喝茶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喝酒来的快活。”
“喝酒?好啊!去哪儿喝?”花宏一下子兴奋起来。
张朋瞪了我一眼,说道,“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我说夏响,你丫该不是昨晚没睡好,开始梦言梦语了吧?”
我一看说错话,忙道,“哈哈,说的也是,这会儿中午还没到呢喝什么酒啊,朋朋你有什么主意?”
“依我看咱们还是上菜场买菜去,中午就待家里吃,到了晚上再做打算。你俩怎么看,不反对吧?”朋朋看着我,一脸你丫要是反对我就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皮的样子。
我哪里敢说个不字,忙说,“这好啊,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花宏,你小子做菜怎么样,给咱哥们露一手瞧瞧?”
花宏笑道,“我手艺一般,也就会做两家常菜而已。”
“那今儿中午就交给你了,走,菜场去。”
回家的路上朋朋给我发了条短信,警告我不能让花宏喝酒,说是有恋爱创伤的人喝了容易醉,不定一会儿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
我回了一条给他,说,老婆大人放心,除非经你同意,否则我绝不让他喝酒。
朋朋对我赞许的笑了笑,一路上跟花宏政治、经济的瞎侃着,有意让他不往伤心事那方面想。
◎ ◎ ◎ ◎ ◎
在菜场晃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花宏在厨房里忙这忙那,朋朋在一边给他打下手。我是最闲的一个,无事可干只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过了会儿石季打电话来问我昨天怎么中途就闪人了,也不跟他说一声。
我编了个借口说是刚进洗手间就感到头晕,花宏好心把我送回了家。
石季“哦”了一声就开始跟我扯,扯了会儿话题一转就到了小文身上。他说昨天等了半天不见我跟花宏出来,小文就上洗手间去找我俩,过了会儿就见他阴沉着脸走了出来。问了才知道原来我俩已经走了。
我问他,那后来你们去了钱柜没?
石季轻笑一声说,小文脸色那么差谁见了谁郁闷,哪儿还有兴致去唱歌啊,坐了会儿就各走各的了。
定了定,石季很直接的问我,夏响,你是不是跟辣椒有什么啊?
我暗想,昨天跟花宏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啊,他怎么会这么想?于是就说没有,跟花宏只是一般的哥们儿关系。
石季关照我说,没有就最好,辣椒跟小文是什么关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但小文可不是好惹的对象,现在的年轻人都没脑子,胆子却跟豹子似的大,说要干嘛就干嘛。
我听了有些纳闷,就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听不懂。
石季犹豫了会儿叹口气说,你别看小文长的秀气,他以前可是蹲过局子的,还是故意伤害。不过因为那个时候他年纪小,还是未成年,所以只进行了劳教。秦峰、秦杰两兄弟都不知道他的底细。还嘱咐我最好别跟辣椒走的太近,免得招惹了那个小流氓。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该不是跟小文有过什么吧?
石季“呸”了一声说,小文前些年可是当MB的,在这个圈子里时间混的长的没几个人不知道。
我听了吓一跳,看了看厨房压低声音说,不是吧?小文不是大学生吗?
石季哈哈大笑,他说狗屁呢!他那个自考的东西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出来。
我心里一亮,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忙问石季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辣椒的?对他知道多少?
石季告诉我,他认识辣椒还是前年的事儿。老实讲,那会儿就看到他跟小文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