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色————东篱
东篱  发于:2010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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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那位老大沿着墙跪了下来,“宸哥饶、饶命……饶命……”

“每个人都留下只手吧,碰过我的人这是最低限度的惩罚。”他喝下最后一口酒站起身,向优尔道:“这次讨了你的酒,下次再还吧。人我带走了,其他的摊子你看着办。”

他向梁冉点点头,最先走出门去,叶云色紧跟着他,小白拉着已经僵硬了的梁冉,最后出门的苏进看到他们已经上了车,才回过身露出一个噬血的笑容,“诸位,抓紧时间开始吧。”

 

殷宸北的车子里一向只有他和叶云色的位置,他不喜欢用司机,而且自己的车技也是一流,时间不长,车子平稳的拐进了他的领地,然后停在他公寓门前。

仆人替他拉开车门,恭谨的说,“少爷,藤堂小姐来了,在客厅等您多时了。”殷宸北嗯了一声,问跟在身边的叶云色,“她怎么又来了,早上不是刚送回去吗?”

叶云色微笑着摇摇头,做个我也不知道的手势。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只有藤堂慧一个人在喝酒,她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两个,现在正在喝第三杯。看他们走进来,她展开一个慵懒的笑容,“回来的也太晚了吧,害我等了两个多小时。”

“这还晚?”殷宸北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拎起她开的酒嗅了下,“你又动我的伏特加,当矿泉水呢这么糟蹋。”

“你的伏特加有什么了不起,我家的40年干邑不也被你喝光了。”藤堂拍拍手,“不过一个人喝酒真是没意思透了,你回来的又这么晚。”她姿势优美的从手袋里拿出一张请笺,“老爷子让我给你送来的,他出席一个酒会,非要你也陪着去。”

“又是酒会,”殷宸北哼了声,对那张纸看也不看一眼,“你们家老头这个月已经给我订了几个酒会了,拜托他下次先问问我的意见好不好?”

“他不是把你当自己亲儿子了吗,老子让儿子办事,还用先打电话请示吗?”她手一松,请笺蝴蝶一样飘在沙发上,“我不管了,交了差事完事。”她开始向门外走,走到门口时,看到了站立着的叶云色,和他身边的梁冉。

“哟,”她扬一扬眉,“又跑出去找鸭了,你还真够欲求不满的。”

“藤堂慧,你闭嘴。”殷宸北声音冷冷。

“少做点孽吧。”藤堂打量着这个清瘦的少年,“人家成没成年还不一定呢,你就往床上弄。”她拉了拉叶云色,“我要回家了,小叶开车送我怎么样?”

“好。”叶云色微笑着点了点头。

 

殷宸北靠着沙发,喝下了剩下的半杯伏特加,他把请笺扔到地上去,向站得僵硬的梁冉说,“去洗澡吧,浴室在楼上。”

梁冉感觉自己的下半身站得都已经硬了,吃力的挪到楼上,马上便被数不清的房间给吓倒——这哪里是住家啊,分明是五星级的豪华宾馆。

穿白制服的仆人看他发呆,忙推他道:“浴室在这边,您跟我来。”像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少爷找回来的床伴。他找出干净的浴衣给他,又放好水,这才关门出来,门一关,梁冉两腿无力,跌坐在地板上。

 

这一晚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多到他17岁的心脏几乎负荷不了。被一堆人围在屋内欺侮,被人殴打……那个救他的人长得真是好看,虽然是男人……不过就算是女人也不见得能比过他,还有那个宸哥也很帅,就是让人看着很害怕,是绝对绝对不能招惹的人物……还有顾微,他为什么要背叛我,难道只是因为我被宸哥包下了……啊!他忽然想起宸哥还在楼下等他,别耽误久了惹那个杀人魔王不耐烦!他打了个哆嗦,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冲洗干净然后裹了浴衣出来,然后,他发现自己又迷路了,在一大堆构造相同的房门前……然后,他只好又被那个仆人带到了楼下。

殷宸北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旧金山的夜色,身上已经换了绵软的睡衣,头发刚刚洗过,湿漉的凌乱的发式让他看起来既危险又充满魅惑,梁冉试着走近他,他的目光扫过他光洁的颈子,梁冉突然红了脸,迅速的低下了头。他听见那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问,“你喜欢在哪做?沙发上,桌子上,或者站着?要不然地毯也行。我喜欢新奇的姿势。”他一步一步向梁冉走去。

梁冉受惊的睁大眼,想后退,却发现自己一步也动不了,紧接着,他的腰被一双大手牢牢握住,那个人向他露出一个安抚式的微笑,带着他一起躺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藤堂慧点燃烟,从嘴里吐出一连串白色烟雾,她眯着眼看着专注开车的叶云色,问,“宸北说你不抽烟还闻不得烟味,是因为气管不太好,有这回事吗?”叶云色微笑道:“这都是以前的毛病了,这几年治也治得差不多了。”

“难怪离我这么近也不见你皱一下眉毛,”藤堂又吸了一口,偏过头去。她的脸映在车窗玻璃上,不断倒退的楼宇像是这幅画的底色,画中那美丽的五官,化着让人可以忽略年纪的妆,还有精致的发型……她忽然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厌倦,狠狠地吐了口烟。

“怎么了,藤堂姐?”叶云色问。

“没什么,”藤堂冷冷的说,“其实人生就那么回事,以前以为无论如何也受不了的事、做不了的事,事到临头也就都能受了,做了……看在眼里也不觉是奇怪事了,对不对小叶?”

叶云色微笑说,“对。”

“你一定认为我不该把你带出来吧?”藤堂语气一转,“你一定还在想着用什么法子劝宸北不要碰那个男孩子,是不是?”

叶云色不反驳,一笑说,“藤堂姐总是这么了解我。”

“可是你也太不了解宸北了。这么多年来,他看上的东西,哪一样到不了手,这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怎么还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傻事?”

叶云色控制着车速,轻易超过前面的现代,淡淡的说,“那孩子只有17岁,住在旧金山的亲戚死了,连国都回不了,为了这才进的夜雪。”

“切,真是老套,好像这年头出来卖的不是为了救人就是为了还债,多么伟大的情操。”藤堂讽刺的说,“我打赌他现在肯定和宸北滚到床上去了,你要是还留在那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才送藤堂姐回家啊。”叶云色笑道。

“那好,我现在又不想回家了,我想去喝酒。”藤堂把脸转回来,正色说,“你陪我去喝酒。”

叶云色有点为难,“这不好吧,宸哥吩咐我送你回家,中途要是转到别的地方去,他一定会担心你的。再说老爷子也是。”

藤堂冷冷的打断他,“少废话,他们关不关心我我会不知道,你要是敢不陪我去,我现在就把你压倒在车上。”她向叶云色倾了下身,叶云色苦笑道:“别闹了藤堂姐,我不会喝酒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吧,你要是不想回家,我陪你去喝茶好吗,有一家很不错的中国茶艺馆,会烹制功夫茶的。”

藤堂击中叶云色死穴,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神情,“好啊,”她笑着说,“不过要你请客,我包里的钱都被我赌光了,下次见面我可以还给你。”

“好吧,请客就请客,你不要点太贵的就好。”叶云色笑着调转方向盘,车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夜色中越驰越远。

 

殷宸北带着梁冉翻了个身,尽量减少自己压在少年身上的体重,梁冉紧紧的攀附着他,在不能忍受的痛楚中微微呻吟。殷宸北看着他濡湿的头发,迷乱的眼神,心底一阵恍惚,脱口叫道:“小叶”……但他这个“叶”字尾音太轻,梁冉模糊中只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轻轻的应了一声……

 

藤堂慧坐在着这座很中式的茶馆里,一口一口呷着苦涩的,浸着绿叶子的茶水。她实在对这种东西兴趣缺缺,苦着脸看叶云色,却见他眼帘微垂,神情很放松,嘴角上的笑也不像往常那么的程式化。

茶馆里的中国民乐奏得叮叮咚咚,一派行云流水,但对于她这种自小在西方长大的日本人来说,听这种慢条斯理的音乐实在是种折磨,她宁愿去听街头艺人的重金属和摇滚。咬牙忍了忍,又忍,终于忍无可忍的探过身子问,“姓叶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走!”

叶云色睁开眼睛,微微做出奇异的样子,道:“藤堂姐,你这句‘姓叶的’说的很中国化啊,是宸哥教你的么?”

“少废话,我让你请我喝酒,你跑到这里故意捉弄我吗!”

“藤堂姐,你冤枉我了。”
      叶云色品尝着铁观音,浓密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扫过温润的额头,他的声音难得的带了种怀念的情绪,“藤堂姐,这个地方对于你可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对于我,却像是家乡一样让人留恋。就像这里的竹茶几,瓷器,还有墙上的对联……你听这里的音乐,不觉得它像大自然的天籁之声吗,有着云朵和流水的声音……”

藤堂眨了眨眼,她看着叶云色细瓷样白净的脸庞,烦躁的心里微微涌上一股宁静。

“还有这些陶土烧制的茶具,我嗅着它的味道,就好像还留在中国一样……我烦闷的时候喜欢来这儿,你看,他们每一个人都说着中国话,除了招待生之外,每个人说的都是中国话……”他微笑着说,“真亲切。”

藤堂慧轻轻叹了口气,“小叶,我真不知道,原来你也有喜欢的事情。”

叶云色笑道:“我也是人啊,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事物。”

“那你就要小心了!”藤堂神色一敛,冷冷的道:“你在乎的往往会成为让你致命的,宸北是一个多会抓人弱点的人,如果你有一天对他不忠,这些落在他手里的弱点就足以害死你。”

叶云色端着杯子的手在空中微微停了下,过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向藤堂露出温柔的笑容。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她拿起手袋,一只手拉住叶云色,懒洋洋的说,“我腿酸,小叶,你抱我。”

叶云色好笑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那你等我一下,我办点小事,回来再抱你。”他放开藤堂的手,向临座的坐位走去。

那里坐着两个年轻华人,点了一壶茶和两样点心,看衣着穿戴也是颇有身份的人,叶云色走到桌前,伸指敲了敲桌子。

“对不起,打扰一下。”他客气的说。

坐中的一人抬起头看他,问:“有什么事吗先生?”

叶云色微笑着道:“请把您身上的袖珍摄像头给我,好吗?”

那个人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摄像头。”

叶云色的声音还是很客气,“还是不要再隐瞒了,我不希望对两位动手,只要你们肯把摄像头交给我。”

“莫名其妙!”另一人一摔手,板起了脸:“服务生买单,不知道哪里来的无理取闹的家伙。”他提起皮包要走,叶云色左手伸出,挡在了他身前,笑道:“如果二位这样坚持的话,那我只好无礼了。”他的手轻轻一扬,在别人都没能看清楚动作的时候,他已经收回了手,然后慢慢的把手掌摊开。一个袖珍的针孔式摄像头正放在他掌心里。他转向另一个紧张得冒汗的人,仍然是浅笑着问,“你的肯不肯给?”

“我……我……你……”那人给他逼的张口结舌,叶云色手慢慢伸出,这次他不再疾若闪电般的动作,而是像慢镜头似的,一点一点向那人的跨下探了过去。

他的手势优美无比,那人怔怔盯着,只觉得一股热气全向那涌去了,一瞬间燥热无比,然而叶云色手指一挑,已在他裤拉链的位置把袖珍摄像头拔了下来。

“没事了。”他掸了掸手,那两枚摄像头消失在他掌心中,他走回去挽起藤堂,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后的笑意,“这种把戏我十五岁以前就练得纯熟无比了,记得下次不要跟踪我们。”一面说,一面和藤堂慧并肩走了出去。

 

殷宸北的一支雪茄抽了半只,玄关处才见到叶云色的身影。他的大衣搭在手里,一只手还掸着肩上落的薄雪,偶一抬头,他显然没料到殷宸北这个时候还坐在客厅里,不禁有些吃惊,“宸哥,还没睡啊。”

“怎么才回来?”殷宸北皱着眉说。

“藤堂姐想喝茶,我陪她去了一趟。”他走进客厅,把口袋里的摄像头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微笑道:“路上遇到两只苍蝇,被我搜出了这个。”

两个摄像机做工很精巧,殷宸北扫了一眼,淡淡的道:“眼睛还是一样的利啊。有什么东西明天再看吧,今晚先休息。”

“好。”叶云色点了点头,转身向自己房里走去。殷宸北在他身后说,“小叶。”

叶云色停下了脚步。

殷宸北抽了口烟,指了指楼上说,“上去睡吧。”

 

叶云色站得笔直的背脊忽然一僵,他没有开口。殷宸北已经起了身,趿着鞋向楼梯走去,“你是先去洗澡,还是先在楼上等我?我知道你累了,其实不洗澡也没关系的,我也不嫌你。”

空气里弥荡的情欲气息还没有散净,揉乱的地毯和半掉的窗帘无一不见证着刚才是怎样激情如火的场面,叶云色咬了咬嘴唇,说,“宸哥,梁冉呢……他……”他想说他还没有满足你吗,这句话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殷宸北好笑的回头看他,道:“你该不会认为一只雏就可以满足我了吧。”

叶云色牙齿咬得更重,他低着头,尽量不让殷宸北发现自己内心的挣扎。殷宸北已经踱上楼去,他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半晌,终于闭了闭眼,慢慢的走上了楼。

殷宸北果然已经准备好在卧室等他了,他睡袍的下摆敞着,露出结实健美的大腿,叶云色心底一片混乱,脸上惯有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失措的僵硬感。殷宸北道:“你快着点,磨磨蹭蹭干什么。”

叶云色又站了片刻,终于走到床上坐下。

殷宸北伸手揽住他的腰,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沁凉气息,心中动情,慢慢探过去吻住了他。叶云色被动的承受着,放在身侧的双手用力的握成了拳。

 

2

殷宸北抚慰着他的紧张,引导他躺在自己身下,他吻着他的额头,眼睫,脸颊,以及颈项,一边伸手解他身上的纽扣。叶云色不能自抑的开始发抖,薄汗从他身上浸出,原本纤细却结实的四肢开始变得绵软,可以轻易的摆成殷宸北想要的姿势。

这时的叶云色已不再是叱咤旧金山黑帮的小叶哥,他柔软得让人心疼,也在最大程度上刺激着男人的征服欲,殷宸北一边把吻落在他渐渐裸露出来的上身上,一边在他耳边喃喃安慰,顺手抽去了他的腰带。

叶云色姣好的身体曲线流畅而细腻,纤细的腰肢让他看起来份外单薄,当殷宸北扯下他长裤的时候,他身子一个哆嗦,试图要抓住了殷宸北的手,“宸……宸哥……”他吃力的说,这已经是一种哀恳的声音了,然而殷宸北在激情当头的一刻直接把它理解为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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