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 上————卫风
卫风  发于:201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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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住了口。
      这里面显然有太多我不知道的往事。
      可是无论如何,一个男人总不能对自已的孩子不负责任啊!
      辉月显然连看我也不看就了解我在想什麽:“飞天……这世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事情,毕竟还是少的。”
      我哑口无言。
      “星华并不爱楚姿,也没办法承认楚空的身份。”辉月负手望天的身姿极优美动人:“况且,他现在有真心所爱的人,你

      想让他不快乐?”
      “不是……”我觉得言语实在是很无力。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言语多麽苍白无力。

      “那麽,明天就一个字也不要提。”辉月缓缓说:“明天典礼完了,我们就啓程。你把这件事……忘掉。”

      我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喘不过气来。

      我站了一会儿,辉月也不理我。
      “那个……”我摸摸头:“我出来这麽久,都不知道飞天殿怎麽样了。”
      辉月看我一眼:“诸事平顺,没什麽不好。”
      “嗯。”他虽然没说,但那眼神里明明就写著“送客”二字。

      慢慢的从房里退了出来。
      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往自己的房子那里去。
      屋里静静的,把凉茶灌了几口下肚,可心里那一点火头儿还是浇不灭。
      象是关进笼子的困兽,来来回回在屋里走。

      打开行囊看我的家当。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衣服,但还是有好几套,配著饰物。衣服太扎眼了,质料讲究样子太高贵,饰

      物一看就挺值钱。我把好带的东西拣几样装身上,剑谱也掖进怀里,别的就没什麽可带的了。
      看看屋子,也什麽好看,本来就是一间旅途中暂停的地方。

      相信……平舟是可以照顾好汉青的。

      即使没有我这个蹩脚的主人,他们应该也可以过得很好。汉青聪明伶俐,医术已经略有小成。平舟剑法出衆,前程远大。
      即使我不在,平舟也能照顾好汉青。
      行,想通了这一点,我觉得身上松快好多。

      我把灯熄了,轻手轻脚出了房门,飞身上了房顶。
      虽然这院子大,但是我却本能的往西北边去。楚情抱走楚空的时候,走的就是那个方向。
      不知道爲什麽我这麽冲动。
      我解释不来。
      但是楚空那哭喊的声音一直一直在我耳边。
      他说那些人都是坏人。他连一点儿功夫都不会,足见是没人教他,衣服也穿的普通,没人给他梳头……
      这个楚情不会怎麽善待他的。当然这也不是辉月的错……
      但是我不能让这孩子就这麽过了。

      我……觉得我要是不做点儿什麽,就对不住他下午喊我那几声爹。
      没法儿解释爲什麽我能摸到那间房外面。可能是气息,也可能是直觉。
      可能就象星华跟我说的那个,圣斗士的第七感好了。

      屋里很黑没灯。我侧耳听了,也只有楚空一个人的呼吸声。很急很粗。
      这个孩子,还在气麽。
      我一手推开窗子,无声的跳了进去。
      屋里虽然昏暗,我还是看见楚空半卧在床头。
      眨一下眼,更适应了屋里的暗。
      我浑身一震,硬掐住了手心才没有叫出声来。

      楚空的双腿上压著东西,双手被捆在床柱上,嘴里填了东西,怪不得鼻息这麽粗重!
      我抢上去把他腿上的东西拿走,沈甸甸的不知道是什麽!
      MD!这些狗娘养的!这是对小孩子麽!怎麽下这样的狠手!
      我扯开他手上的绳子,然後捏著他腮抠出他嘴里的麻核。
      他被堵了半天,气早就不顺,一下子咳嗽出来。
      我伸手运气给他。这些天琢磨那本剑谱,也悟出不少心得来。
      他顺过来气,估计也早知道我是谁了,扑进怀里死搂著我的脖子,一声不吭的只是急喘气,我的肩膀一下子就被洇湿了。
      “小空。”我压低声音:“这里的人对你不好?”
      他努力平静,吐字还算清楚:“表面上好,但是楚情今天气得厉害。”
      MD的死女人!
      我深呼吸:“小空,听我说。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父亲他有不能承认你的原因。现在,我想告诉你,你可以有两个

      选择。一,你跟我走,但是以後可能要过辛苦的日子。二,你留在这儿,我去警告楚情不许欺负你。”
      他连一刻的空儿也没有等,抓著我的肩膀说:“我跟你走!”

      本来是想离开的。
      我早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我不是飞天,我也不该试图一直扮演飞天。
      我是我自己,不是任何其他人。
      这一切也是飞天的生活,不是我的!
      早就想要离开的。
      只是……楚空是个意外。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头一热就跑了来问他。可是看到楚情对他的办法,又觉得自己没有来错。

      天大地宽,上界之外,又不是没有去处!我有手有脚,会武功能使剑,头脑灵活难道养不活自己?爲什麽要去做一个别人

      的延续?
      早就想要离开,只是一直放不下汉青和平舟。
      後来知道平舟能力超卓,汉青有他照顾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事。
      想走的念头,就一直在心中绕。

      只是……
      “你想好了?可能吃不饱,兴许也要流浪的。”
      小楚空的回答是抱紧了我的脖子:“我要跟爹爹走!”

      我反手抱紧了他。
      我的肩膀上多了责任。
      这是真正的,属于我的责任。不是飞天的,不是其他什麽人的。
      是我自己的责任,我伸出双手要做的事。
      “好儿子!”使劲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带两件衣服,我们这就走!”

      他爬下床去,还踉跄了一下。我骂自己一句猪头,他腿上血液这麽半天肯定不通畅,麻得怎麽能走路。
      可还没等我去扶。他自己挣著爬起来,从床头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回头说:“行了,爹爹。我天天都想著你要来带

      我走,早收拾好东西了!”
      我……
      狂晕!
      一面咋舌,一面心疼这孩子究竟天天过的是什麽日子!

      我背著他一路飞纵出了城主府的院墙。楚空屏息小心,紧紧依在我身上。

      突然之间,往事的碎片浮涌出来。
      我想起我曾经看到过,奔雷这样背过飞天。是的,他背过飞天,但是我却有那种依在一个可靠的背脊上,安心恬暖的感觉

      !

      明月当空,我去势极快,在茫茫的夜色中,一径去远了。


      46我这算是拐带人口吧?
      按现在的刑律,一次拐带一名,得蹲三年呐。不过被我拐带的这个小儿童,倒是很兴高采烈就是了。
      哪个城里都有猫腻,我找人买了易容膏什麽的,先把自己涂个锅底,再把小楚空涂个花猫。
      他还满开心,我一边涂他一边拿个小铜镜子左照右照,还指点我这边多抹点儿那边少抹点儿。把好衣服脱了,换上布衣服

      。我想了想,自己是全换了,楚空还是留著内衣没换。到底好衣服穿著舒服点儿,布料忒粗了多不舒服。
      吃著粗粝的干粮,还笑得跟吃蜜糖似的!
      我抱著他,摸摸头。
      问他有没有念过书,我虽然认字不多,但是书总没少读,只不过不是这个破上界的书就是了。
      楚空倒是认字,不过武功没学过。
      我也不急,弄了匹劣马,把孩子放马背上,垫了厚厚的毡子坐好,小包袱也挂好,牵著马慢慢走。我知道现代的逃犯大多

      是怎麽落的网。自己先觉得自己是在逃了,那就坏了,看人偷偷摸摸,走路鬼鬼祟祟,让明眼人一看就形迹可疑。
      虽然……我不是什麽重大刑事在逃犯,不过怎麽说也拐了人家一个孩子出来。
      一边走,一边跟他说话。
      我提头,他背头一天我教的书。
      “心有所及而力不及,心之所向而力之偏从……”小楚空真是标准乖乖牌好孩子,一教就会一点就透,有时候还跟我举一

      反三说得头头是道。
      你说我占多大便宜了!不用找老婆不用伺候月子不用喂奶不用换尿片把屎把尿,白拣这麽漂亮听话的一儿子!
      等走了一段他在马上坐累了,抱他下地来,两个人一起跟著马慢慢走。他又伸拳头又踢腿,念著我教的口诀打拳。

      虽然说我照顾得还算不错,怎麽著小时候也照顾过继母生的弟弟,可是小孩子在路上,还是很快瘦了下去,倒是精神更好

      了。
      我打听了一下,从枫城再向南,去的是禽族的地界儿,虽然名义也归上界管,但实际上人家自在著呢,这边儿问不到那边

      儿的事儿。
      听说那边太平,日子过得也不错。
      我要是只有自己,那也什麽地方都不讲究了。
      可是我带著孩子呢。小孩子哪能跟我一样胡打海摔。
      这时代信息业不是很发达,跟现代绝对不一样,什麽网上追捕电脑画像是一样儿也没有的。嘿,还上界呢,真落後。
      便宜了我。

      也不是没有人在找,但是找的动静不算大。更何况我机警得要死,小楚空也伶俐著呢,那些傻头傻脑儿的家夥哪儿找著了

      我们。
      没多少天,楚空拳脚都练得差不多,我在路上折了根树枝子,教他简单的剑招儿。
      我算是真明白。这个上界,力气弱没本事也照样儿受欺负。
      楚空大概是以前的日子也过得怕,学起来就是有股子狠劲儿。
      到边界的时候,我当然没笨得去走关口。马不要了,孩子一背包袱一提,爬山走。
      要不说我会照顾呢,几天的山路孩子没饿著没冻著,就是衣裳被划得破破烂烂。
      这个补衣服我就不会了……汗,人毕竟能力有限,不可能样样儿都会吧。
      “爹爹。”楚空拿草茎搓来搓去。
      “啥?”我正翻火上烤的兔子。要说这兔子,还是楚空亲手打来的第一只猎物呢!
      进山之前买了盐巴什麽的。用竹筒装了泉水给他喝,肉上撒了调料,翻个面儿。
      “给你捆鞋子。”他笑,扑过来把我掀倒就脱鞋。
      我的鞋带断了。
      要不说这个産品的假冒僞劣是个世界化的问题呢。卖鞋的还敢跟我保证这鞋三年穿不烂!我KAO,我这才不到一个月呢,

      鞋子的系带断了两回,鞋底也薄得跟一层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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