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感到快乐你就跺跺脚————伽蓝雨
伽蓝雨  发于:2010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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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黎,为什麽要走……”周北游在心中默默的问著,一声叹息。
  顾黎从文件里面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周北游靠在沙发里睡著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呼吸也不平稳,眉微蹙著。
  肯定是胃又痛了。
  顾黎记得周北游一直就有胃病的,没办法,他之前做男公关,喝酒是每天夜里必备的节目,久而久之,必定会伤身。三天前自己欢迎会的聚餐上,周北游喝了那麽多酒,一定引发了胃痛,再加上感冒和高烧,这麽快就回来上班,还是勉强了一点。
  自己明明准了人家一周的病假,可是因为自己多事,放心不下,想要去探望,却见到他不待在家里好好养病,反而跑到大街上与那个余婉婉拉拉扯扯,立刻妒火攻心,失去理智,打电话过去吼了他几句,命令他马上回来上班。
  回到家之後,顾黎就後悔了,为了避免这个勤恳的男人回来之後工作太过努力以至於累到昏倒,只好将人叫到自己面前来看著,给他一些清闲的工作做。
  顾黎走过去,伸出手,盖在周北游的胃部,轻轻按揉起来。
  他有七年不曾再为别人做过这事了,无论当初曾经怎样熟练,这个时候做起来,也难免生疏,力道不大好掌握,周北游微微动了一下,好像要醒来。
  “没事,你睡吧。”顾黎放轻了力道,用另一只手盖在他的眼睛上,“睡吧。”
  於是周北游又睡著了。
  他看到周北游嘴角处有了两道浅浅的细纹,那是经常微笑的人才会有的,可是当他不微笑,比如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的昏睡的时候,那两道细纹会让他的脸看上去带了一丝凄凉的苦味,就像周北游的人生,微笑的比谁都多,可心里面的苦,却也比谁都多。
  顾黎看著周北游紧锁的眉渐渐松开,看著办公室里的光线渐渐昏暗起来。他忍不住想要吻他。
  然後就吻了,一吻再吻,嘴唇的轻触,而後吮吸,伸出舌头,缠住他的,甚至於渐渐失控的凶猛噬咬。
  周北游醒过来的时候,正被顾黎整个人压在身上狂吻著,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被狠狠堵住了嘴。
  他浑身猛地僵硬了一下,嘴里的,鼻端的,属於顾黎的那种熟悉的气息,几乎要让他窒息。
  这是怎样熟悉的气味啊,他早已决定要永世不忘,铭记一生的气味。
  周北游以为这一次,就如同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只是一场疯狂而悲凉的梦,他不再挣扎,伸出手臂,紧紧抱住顾黎的头,在难解难分的吻的间隙,艰难的说:“小黎……我很……想你……”
  顾黎不说话,沈默的亲吻他的脖子。
  周北游扬起头,“小黎,你还是……不肯和我说话吗?”
  顾黎扯开他的衬衫,吻咬著他的胸口,藏了那麽多年的爱与怨恨,几乎将他逼疯。
  周北游浑身都剧烈的发起抖来,他终於看清了,眼前的顾黎,不是七年前那个十八岁的少年,这里也不是当年他们一起住的家。
  是顾总,是总经理办公室。
  ──这居然,不是梦……
  他抬起手,想要将顾黎推开,可伸出去一半,又停住了,这毕竟是他念念不忘的爱人,七年了,他又回来了,而且,还在吻著他。
  顾黎没有察觉到周北游的异样,他解开他的腰带扣,将周北游整个人翻转过来,拉下他的裤子,边吻咬著他背上依旧细滑的皮肤,边急切的用手指做著扩张,而後就迫不及待的撞了进去。
  ──他已经等了太久,思念了太久。在周北游面前,顾黎在其他情人那里的克制与温柔全部不见踪影。他是个太理智的人,只有周北游,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疯狂的人。
  周北游在那一瞬间,痛得几乎失去呼吸,他已经过了七年禁欲者一般的独居生活,身体早已不再习惯於性事。
  他咬著唇,紧紧抓住沙发的靠背,任由顾黎在他身後激烈的撞击著。
  两个人都剧烈的粗喘起来,顾黎一直沈默著,周北游只有咬牙忍住痛呼的份,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那火热的撞击冗长而且沈重,像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疯狂而又悲凉。
  周北游终於忍耐不住,意识渐渐飘远,他感觉到顾黎抱紧了他,还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可惜还没有听到,意识已经飞走了。
  ──────────────────
  补论文补得太郁闷──
  过於郁闷的结果就是──
  憋出一章H来……
  厚厚……
  周北游终於忍耐不住,意识渐渐飘远,他感觉到顾黎抱紧了他,还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可惜还没有听到,意识已经飞走了。
  总经理办公室的套间里,有一间小浴室,顾黎抱著他洗澡的时候,周北游终於醒过来了。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周北游低著头,有些失措的不知要如何面对顾黎。
  他想要听顾黎对他说些什麽,说什麽都好,说他一直忘不了他,一直爱著他;或者就算他说这麽多年他早已把他忘了,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错误,都好,至少可以让他死心。
  可顾黎却一直沈默著,一言不发。
  他虽然一直动作温柔的对待周北游,给他洗澡,穿上衣服,又怕他受凉,将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可周北游的心,还是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顾黎开车将他送回家,细心的扶他上楼,站在周北游家门口时,顾黎清了清嗓子,说了这麽长时间以来第一句话,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後不会了……我……你……早点休息……”
  周北游看著顾黎一步一步走下楼去,再也没有回头的背影,全身脱力一般靠著门,滑坐在地上,心脏被酸楚和刺痛冲击的几乎要粉碎,他用双手捂住脸,从很久以前的那一天之後,已经七年了,他终於第一次落泪。
  (雨忍不住要插花:瞧瞧这误会,可真够狗血的。瞧瞧我这插花,可真够杀风景的……)
  ***
  小泽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吓呆了。
  他眼中那个永远乐天,永远微笑,永远可以解决任何难题的爸爸,居然在哭。
  不是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只是隐忍的,一动不动的握著脸,不停流著泪,连肩膀都没有颤抖。
  小泽扑到他身上,大叫:“爸爸!”拼命摇他的肩,想要将他的手抓下来,“爸爸,你怎麽了?!”
  周北游抱住儿子小小的身体,终於开始发抖,他说:“小泽,爸爸爱的那个人,他……不见了……”
  小泽任由他抱住,还学著爸爸平时安慰自己的样子,轻轻拍著他的背:“是爸爸一直等的那个人吗?都这麽久了他都没有回来,早就不见了。”
  周北游将脸埋在儿子稚嫩的肩窝:“他不见了,这次是真的……不见了……”
  隔壁的毛毛听到动静,打开门偷看,被周越泽用目光瞪了回去。
  周北游几分锺之後彻底安静下来,这麽多年了,他早已学会应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早就已经疯掉了。
  他甚至摸了摸小泽的头:“吃过饭了吗?”
  小泽还有些惶恐:“吃过了,爸爸你……没事吧?”
  周北游打开门,走进去,“对不起,是爸爸不好,吓到你了吧?”
  “没有,爸爸,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周北游摇摇头,“没什麽,只是有点累,我去睡了。”
  “哦,好……”
  周北游失眠了,这是肯定的,在刚刚经过这样一次几乎让他死掉的痛楚之後,他失眠了。
  小泽偷偷进来看过他,还送来了刚刚煮的,散发著香气的蛋花汤,他有些口渴,等小泽出去之後,就拿过来喝,喝过之後,胃部暖暖的很舒服,很多他不愿想起,却又时常想起的回忆,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渐渐浮上心头。
  ***
  周北游很早就得了胃病。
  他从前四处打工的时候,吃饭不规律,为了省出钱来给小泽买奶粉,也吃不到什麽有营养的食物,有时候一块冷硬的干面包,剩馒头,一杯冷水,就能打发一餐,再加上劳累和作息不规律,胃痛经常反复发作。而他也只是偶尔买一点便宜的止痛片,痛到实在忍受不了,就吃一两片。
  在到了Firelight做事之後,因为职业性质所决定的,每天都要喝很多酒,虽说现在有钱去看医生,买一点象样的药来吃,可他节俭惯了,也不大到医院去看,胃痛的老毛病就反反复复,不好也不坏。
  他记得那个时候,胃痛起来,吃药也不能立刻见效,顾黎就会经常给他揉一揉肚子。
  他从来不知道,顾黎那样小小年纪,居然这麽会照顾人,揉著揉著,顾黎就会耍赖,整个人猴到他身上。
  周北游从小到大,对他好过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只要对他好一点的人,周北游一般都不会拒绝人家的任何要求,反而还要诚惶诚恐,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顾黎显然是抓住了这一点,并且善加利用。
  周北游只当他是小孩子,而且年纪小,又早早离开家,一个人在外面打工赚钱讨生活,以周北游那种老好人的个性,遇到这种小孩子,一定会对他非常好,──何况这个小孩子还这样会撒娇,而且长得还可爱。
  顾黎的确是个小孩子,只可惜不是只小绵羊,而是只顶著一双兔子耳朵的小狼崽。
  顾黎见周北游纵容他,越发得寸进尺,猴在身上动手动脚惯了,周北游最初的那点儿不适也烟消云散,要怎样都由著他,两个人於是形影不离起来。
  吃饭要在一起,换制服要在一起,连上厕所都要腻在一起。
  吴清文气得牙根痒痒,凶著一张脸将腻在周北游身上的顾黎拎著耳朵扯下来,“小黎,没事你就给我一边去,北游还要工作呢!”
  顾黎犹自不死心的抓住周北游的衣角:“我等你下班……”
  周北游哭笑不得:“小黎,你今天负责二楼,不上去准备,跑到这里来做什麽?”
  顾黎装可怜:“人家担心你被女色狼非礼嘛……”
  吴清文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顾黎的脸,做茶壶状:“就算他被非礼,也是被你这个小色狼,怎麽,难道他是你老婆吗?管的这样宽。”
  顾黎笑嘻嘻的勾住周北游的肩:“当然,他就是我的老婆。”说著,张开嘴就对著周北游的脸,“叭唧”亲了一口。
  吴清文当场绝倒:“你……你……”
  周北游僵硬了一下,讪笑:“小黎,不要闹了……”
  顾黎垮了脸:“我没有闹──”
  周北游拍拍他的肩:“快去换制服,要开工了。”
  整整一个晚上,顾黎脸色都不好看,不笑,还一直低著头。平时工作忙也要找机会溜到周北游旁边兜两个圈子,可今天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周北游觉得他似乎是在生气,於是心不在焉的一边与客人周旋,一边仔细回想刚才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得过分,得罪了他。
  回想的结果是,的确是没有哪句话过分了,──他是一个百分之百的老好人,好好先生,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不会得罪,更何况是一直很喜欢的小黎。
  周北游看看端著托盘在店内穿梭的顾黎,小孩子紧紧的绷著脸,平时神采飞扬的眉眼,黯然了好多。
  周北游觉得之所以造成小黎这个样子,自己简直就是责任重大,罪大恶极。
  看著顾黎目不斜视的端著托盘,专门绕著自己走,眉毛皱的让周北游觉得莫名的心疼和怜惜起来。顾黎应该是阳光灿烂的笑著的,眼秀眉清,穿著硬领白衬衫和黑色制服马甲的俊美样子,人见人爱。
  他想自己一直对小黎那样好,处处照顾他,关照他,就只因为一句话,这个小鬼就这样跟自己闹脾气,真是没良心的小狼崽子,养都养不熟,边想著,自己都心酸起来,──这世上果然还是没有人真心对我好啊……
  可他还是希望顾黎可以一直对著自己那样明媚的笑,像从前一样,在别人面前总是没个正经,只有对著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真心的表情。
  周北游劝自己不要和不满十八岁未成年的小鬼一般见识,小孩子嘛,一会儿哄一哄就好,这个他拿手,哄小泽也有两年多了,有经验。
  好不容易把客人送走,周北游跑到後面的准备室去找顾黎。
  里面空无一人,顾黎正在切果盘里要用到的柳橙,笨手笨脚的,显然对这种工作并不熟练,手中的水果刀寒光闪闪,直晃得周北游流下了冷汗。
  周北游小心翼翼的接近他,然後用加倍小心翼翼的声音说:“小黎,我来帮你切吧……”
  顾黎面无表情的看了周北游一眼,边看著,手中也不停,自顾自切下去,果然──
  “啊!”握著手指跳起来,被切到了。
  “怎麽了怎麽了??”听他叫的这样鬼哭狼嚎,周北游吓坏了,以为他的手指断掉了,扑过去看。
  其实只是浅浅的一道小伤口,周北游松了一口气,“呃,还好伤口──,很深……”话说到一半,看看顾黎的脸色,及时改口。
  其实只是浅浅的一道小伤口,周北游松了一口气,“呃,还好伤口──,很深……”话说到一半,看看顾黎的脸色,及时改口。
  顾黎脸红了,也忘记正闹别扭,“我又没做过这些。”
  周北游问:“你不是只端酒的吗?怎麽又让你来做这个?”
  顾黎看著周北游心急火燎的翻口袋找OK绷,脸色终於好看了几分:“没人让我做,就是不想去大堂里晃。”
  周北游找到一片,仔细的贴在顾黎手指上,低著头问:“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吗?”
  这句话一问出口,周北游自己都觉得有些心酸,手指抖了抖,补充一句:“对不起,我可能说错了话,但是无心的,你……”
  顾黎不等他说完,便急急抓住了他的手:“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耍小孩子脾气。”
  周北游立刻笑了,抬起头来:“我看你这不是小孩子脾气,是少爷脾气吧?人人都要顺你的心。”
  “对啊,我就是少爷,早就告诉过你我有很多钱的……”
  周北游笑著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生气了?”
  顾黎嘟著嘴不说话。
  “怎麽了,还在生气啊……”周北游便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来安慰他。
  顾黎有心为难这个笨拙的男人,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偏著脸,不看他。
  周北游无力,“那你想怎麽样啊?”
  顾黎整个人扑到周北游身上:“让我再亲一下,就原谅你。”眼睛水汪汪的。
  ──这完全就是一只在撒娇的小狗嘛。
  周北游一向对这种可爱系的东西很没辙,由著他胡闹:“哦,那好吧……”
  顾黎“吧唧”一口亲上去,嘴唇热热的,带点湿润,周北游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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