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要稍微注意一点。"
「真的?你已经到了。那你跟皇说了没?」
"没,我第一个就告诉你,再说,我要带你走他一定不肯。"便宜那死小子,帝在心底恨恨的想,要是他不肯,他一定会跟他把命拼。
「你要带我走?我和皇现在人正在片场,你要来就直接到片场,我们给大家一个惊喜!还有,发生了一些事,所以......」
"我知道,那么大的新闻谁不知道。"之所以赶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帝没再多说什么,心里直犯嘀咕。
「嘿......反正,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嘛!」夜晨傻笑着打哈哈,他承认这次有点过头了,没想到事情会被渲染的沸沸扬扬的,超出意料,「记得要侨装一下,否则就吓不到大家了,然后还有......」夜晨兴奋的转了转灵活的双眼,有趣的事终于要来了,好期待。
"你这孩子!"好气又好笑,帝头上顶着鸭嘴帽、脸上贴着一副藏住上半脸的墨镜、破洞的牛仔裤、松垮的衬衫,独自一人静坐在公车上,拿着手机勾起性感的薄唇,脸上洋溢的柔情幸福令坐在他附近的陌生人都能感受到甜蜜的滋味。
幸福能感染他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即使衣衫不整一改平日穿著名设计师合身的剪裁,看似街头地痞的帝,所散发出的光辉都能轻易感染他人。
"不要玩过头了,小心惹出祸来,到时惊动到家里人你就好看......"
现在的帝完全看不出是帝本人,除了形象大有不同外,还有的就是帝那头飘逸长发,因手术关系,医生一刀便剪了去,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帝以前长发飘逸,常用一条和他眼睛色泽一样的纯丝发带束起,但并没有束紧,大约绑在腰际部位,有种慵懒高贵的气质。现在头发一剪,整个人精神亮眼起来,也将深遂俊朗的五官、曲线有形的颈部、头形显露出。
也许是历经一劫,想通了许多,现在的帝一改先前的慵懒,清爽阳光的模样,变得更像散发热量的太阳,充满了朝气和爽朗,这样前所未有的改变,相信等他重现世人眼前,定会造成另一股风潮。
「才不会!大不了到时候藏起来,就没人管我了。」
"你可不要藏得连我都找不到啊!"帝紧张起来,不敢想像找不到夜的情景。
「放心啦!第一个一定告诉你。」夜晨翻了翻白眼,好气又好笑,连这个也要担心。
想起另一件事,夜晨开始抱怨,怨对他们设计他,「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你说你该怎么赔尝我!」
"对不起嘛!嗯......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不出来,等我想出该怎么"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定会事先通知你们啦!」一抹奸笑在面,若是此刻有人看见夜晨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冷汗连连祈祷得罪他的不是自己。
深知夜晨个性的帝听了,不祥的预感飙升,"夜,这......不关我的
事......你要报答就报答在皇身上吧!"
赶紧推卸为妙,否则那天被这鬼灵精设计了,那还得了!
唉......难为啊,都相让了,若自己还要被夜晨设计,那这盘他真的是输到底,皇那小子,怎么说都还有赚。
失算!真的太失算了!
只见某台公车上气氛怪异,一个坐在角落从头到尾惹人注目的俊帅小伙子,前一刻幸福甜蜜的听着电话,下一刻面部僵硬微代抽蓄,坐在一旁的人吓得先闪为妙,深怕呆会儿俊小子突然爆发,泼硫酸什么的!
现在的社会,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这个俊美的男子心理是不是有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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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片场,远处皇正和凯撒讨论细节,也许最近发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严重影响到皇的情绪,不同以往的是,原以为往后的工作气氛必定火爆不堪,做好十万分心理建设后,没想到出人意料的,这次皇非但没有丝毫火气,安静顺从的令人发麻。
以往,讨论剧本时,皇会提出许多与凯撒相左的意见和想法,在与导演激烈的讨论之后,深刻的将角色的灵魂入木三分的演译出,过程虽然火爆惊心,但这已成为一种大家习惯的模式。
凯撒曾经对此表示:「磨擦,可以蹦出令人意料不到的火花,他享受与皇争辩的乐趣。」
显然这一次的情况异如往常,皇的情绪可以说达到过去不曾有的低弥,心如止水,掀不起任何涟漪。
也许之前的争吵让皇和凯撒之间多了一层透明的隔阂,除了公事上需
要之外,皇几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半句话,往往演完一场戏,就独自回到车上,连夏美对他说话都懒得开口。
每次,都静静的呆在夜晨身边,若有所思的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
每夜,都在夜晨身上寻求慰藉,彷佛只有呆在夜晨身边才有温暖。
现在就连兴风作浪的爱薇儿都发觉皇的诡异,乖乖的扮演自己的角色,收敛许多。
夜晨将皇的异常看在眼里,一如以往静静的陪在低落的皇身边,不给任何赘言。
会这么做,主要的是夜晨多少了解皇正陷入自己的迷思,这个他介入不了的课题。
有些事,并不是旁人想帮就帮得了的。
「答案」,必须要当事人自己去寻找,原因就在于「问题」,是当事人自己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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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覆思索长年困扰着他的疑问,皇不断质疑自己、亦不曾间断的怀疑自己,对与错、是与非、好与坏......推翻、建立、再推翻、再建立。
存在的价值、生活的目的、生存的理由......不断拿着问题质疑自己。
皇载浮载沉的漂荡在黑暗的漩涡,黑暗中总是反映些许墨绿的光茫,那样的颜色,像母亲赐予的绿眸,但并不能让他安心,反而令他困扰、不解,因为他的世界,总是混沌不明。
浓密的墨绿,连光也透不进来,充满神秘和危险、不安定的因子,藏匿太多险恶。
皇不喜欢照镜子,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双眼,他痛恨翡绿的冷茫,总是出现在梦里反覆闪烁,像鬼火的磷芒。
追朔到远久的童年,人们总是夸赞帝的蓝眸像天使;当目光移向他时,很奇怪的叹词、很怪异的表情,是一种介于反感与着迷之间的矛盾。
父亲曾说,他的绿眼像栖藏在茂林中的黑猫,闪烁异光、妖艳的总是带来不好的消息,恐惧却又令人不知不觉的着迷,当时,父亲是用一种充满迷惘的眼神看着幼小的他,跟他母亲说的。
一双绿眸,像妖魅般蛊惑着人心,因此,很少人敢直视他的目光,总是选择逃避,也不愿被迷惑,就连他的父母亲都一样。
他们戏一般玩笑却深深的烙印在心里,当时还小不是很懂,越来越大,这些话却不时的浮上脑海。
也曾经,母亲趁着父亲和帝出远门,带着三岁的自己来到一处雄伟的建筑,进入一扇雕刻精美威严的门,推开沉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双与自己同样颜色的眼。
他们高傲的神态、伤人的言语、筮人的尊贵,直指着自己的双眼不断的和母亲争执;他们很有教养,纵使是争吵,也不会大声喧哗,但一张张的表情和神态,比大声争执还惊心,即使是他的生母,都露出异于平常的神态。
回到家,静静、小小的房子里,充斥的母亲掩面的哭泣。
当时的他,恐惧、不解,跑上前安慰她,回答他的却是一句充满矛盾和无奈的语调:「为什么会这么像......为什么你会这么像,要是你是黑眼睛就好了。」
从此,她在他心中完美温柔的行象彷佛有了瑕疵;而小小的心灵,出现了刺。
掩盖不了的事实,小时候的皇,极有规矩,像个优雅贵气的皇族,纵使生气吵架,永远都小声而冷静,神情却冷酷无比,一双绿眸看得人由心底发寒,当时,帝总争不过他。
打从娘胎带出来的教养,不止他的双眼,他的性子完全承袭了那一群人的血统,骗不了人的。也许因为这样,母亲的关爱总是远离着他,她将所有的注意投射到像极爱人的帝身上,总是用一双充满矛盾的双眼看着皇,无声的诉说歉意。
幼小的他,好像从这件事意识到些许,此后,皇的个性一百八十度转变,硬生生的粗野起来,同时,也渐渐得到母亲的注意。
但,在心灵的一个深远的角落,忘不了本性被压抑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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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痛苦,看在夜晨眼里无疑是庸人自扰,存心跟自己过不去。纵然如此,夜晨还是不曾打扰他,因为他认为,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么久了,皇还是看不清自己,还是无法找到让自己踏足的立点,对将来必定不是好事。
与其因一时心疼唤醒他,带他转移注意,倒不如让他专心寻找可以令他自己相信的答案,否则,这个症结永远跟随着他,令他不得安宁。
所以他等着,等着皇带着自信回来,回到身为神源人应有的自傲与不败。
他深信皇可以做得到,并且不被心魔所害。
就算有这样的深信,夜晨还是有些许不安,他需要有人帮他注意着皇,当他烦恼不知该如何解决时,令人高兴的消息传来,帝要过来。
驻守在外的记者们好像也发现过于安静的现场散发出不同以往的气
氛,立即发现事件主角不同以往的态度,诸多议测当然又随着一份份报导问世,这此与先前不同,不以感情为主,全都以皇和凯撒之间闹僵等挑拨离间的言语。
一份份犀利的报导造成全员士气低迷,就连凯撒都受到严重影响,他本就因误会皇的事而懊悔着,加上皇的态度真的让他觉得和皇的感情就此破碎。
为什么自己会轻信他人而不相皇呢!
想起当时说出伤人的言语,当皇听到时的那种气愤、不解和失望,凯撒知道自己狠狠地在他们的友谊上划下一刀。
面对反常的皇,自认对他有几分了解的凯撒知道,皇又陷入暗晦不明
的情况。曾经也看过几次这样的情形,皇陷入很深的思绪,变得心不在焉、浑浑噩噩、食不下咽......当时总是发生相当大的事件导致皇出现这样的情形。
当时凯撒整天守着他,深怕会出什么事,并且在心底暗暗发誓绝对不再让这种情况发生,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自己......他明白自己伤他不浅。
凯撒边解说剧本边寻找机会对皇表达他满腔的......歉意,但当他面对沉默的皇,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哽在喉咙,吐不出来,从来没见过皇出现这种的表情,让他满满的歉意说不出口。凯撒真想拿刀杀了自己。
「......就这样了。呃......皇......等一下!」刚讨论完,见皇转身就
走,凯撒不由得结巴的唤住他,皇停了下来,却没转过身,只是倾耳听。
「呃......那天......我很抱歉。」整场静悄悄的盯着凯撒和皇,广大的片场只剩下凯撒结巴的道歉,说着说着,顺利许多,他走了过去,绕到皇面前,「我很抱歉对你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其实我的原意不是表面上听到的那样,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冷静的说话,结果没想到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我也知道你说出来的那些话也不是表面上的意思......啊!」凯撒懊恼的低吼,气自己口不择言、表达不清,
「我在说什么。我很抱歉对你的不信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也许是因为要表达的太多,却没有办法一下子把话说清楚,混乱的他很无措。
只见皇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绿眸蕴藏让人猜不出的思绪,表情冷漠的看着懊恼的凯撒。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将凯撒的心吊在最高点,只见皇直直的盯着他,最后将视线移到更远处。
凯撒随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只见夜晨不知何时走出休息室,静静的站在角落,还没等到答案,就见皇没有犹豫的往夜晨去,凯撒的难过到达极点,差点流下男儿泪。
皇走到夜晨身边,很累很累的拥着他,难得的在众人面前显露疲惫的神态,虽然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但就是在心中浮现一句话「身心疲惫」。
夜晨听到凯撒对皇真诚的道歉,便从房里出来。原以为皇会在第一时间原谅他,没想到他却直直往自己走来,困惑之时,皇紧紧的拥住自己,将身体大半的重心压在他身上,动也不动。
但夜晨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剧裂隐忍的颤抖,于是立即的,夜晨彷佛明白了什么。
几乎立刻的,夜晨哭了出来。
令人摸不着头绪的哭了出来。
紧紧抱住夜晨的皇,在别人看不清的角度里,眼神空洞。
夜晨在心中大喊,你们到底要伤他多深,伤得他连说话都不敢,连句简单的原谅都不敢。
此时,皇完全迷失在困惑中,当他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凯撒时,他在想......
什么时候该哭?
什么时候该笑?
什么时候生气?
什么时候宽恕?
什么话应该说?
什么话不该说?
哭得时候,怎么哭呢?
笑得时候,怎么笑呢?
生气时该用什么表情?
原谅的话又要怎么说?
话,又要怎么说呢?为什么总是认为他在生气?
会不会他真心原谅凯撒,他会以为他在敷衍他?
会不会嘴里说出原谅,脸上的表情却做错了呢?
会不会我犹豫太久、想太久,别人以为我在刻意刁难?
会不会原谅得太快,别人会不会以为我在做表面功夫?
就当他被困住时,看见了夜晨。
夜晨的出现见像一道温暖的曙光,让冰寒的他迫不及待逃向他。
好累,我好累好累好累啊......
拥抱热源让他永远都不想放手,这样就好了,就这样休息下去吧!不要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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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就当夜晨心疼泣泪、皇心力交瘁、众人迷糊不解,一个突兀,姑且说不识相的声音从大门响起,乍看之下是个穿着随兴的工作人员。
众人暗骂声响起,随即来人身后出现警卫警告的声音,显然这人强行进入片场,他可能是某报的八卦记者,这让里头着工作人员严阵以待,连忙上前驱赶。
「天啊......」谁知,上前赶人的工作人员靠近后直直愣在当场,只来得急发出一声惊叹。
「喂!你是谁,不可以乱闯啊!」警卫追了进来,后头还跟着无数趁乱狡猾的媒体记者,好些天记者们都被人排斥在外不得其门而入,只靠着买消息的手段了解内部情形,心里是既窝囊又气恼,但这会儿终于让他们逮到机会挖到一手消息,总算可以向上头交待了。
只见藏在帽子下的人露出缅腆尔雅的笑容,不顾前来阻扰的人便往目标跑去。
「喂!站住!」不明白的人躯身前往阻挡,但显然的,还是慢了极速狂奔的人。
「夜......」喘着息,有些痛苦难过得压着胸口,满是绷带的伤口隐隐作痛着,看上两人的表情不是因伤的痛楚,而是满满对他们的担忧。
接着,他的手缓缓的往他哭泣的脸庞上,轻柔擦拭,温柔的举动让夜晨更是难过的看着他,闭上眼,泪水,随着闭上的眼流下。
他将脸埋在那人的手中,双手依然紧紧的抱住没有反应的皇。
第一时间追来的凯撒发现这样的情况渐渐停下脚步,听到后头的喧哗,机警的叫人将媒体挡住,闪光灯不断的闪烁,刺的让人睁不了眼,一个记者趁阻挡的人不备,冲上前去,一手打掉那人遮掩的鸭舌帽。
哗然声剧响,就连工作人员也一样。
俊朗的面容出现在众所面前,鸭舌帽和半罩墨镜底下人,竟然是将近二个月不见,虽然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变短了但却丝毫不减俊美,同是让他们争相访问的对相之一,目前应该在医院养伤的神源帝!
这是从车祸到现在不曾露过面,谣传毁容的神源帝!
快门声狂肆的响起,疑问更是层出不穷,媒体陷入某种程度的混乱和失控,身为导演的凯撒当机立断,下令要所有工作人员将媒体驱逐,并一把将三人推入他们身后的休息室,将混乱阻隔在外,夏美随之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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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紧紧抱住两人,一双眼空洞的看着凯撒,那样的眼神,彷佛是皇埋在夜晨身下的表情。
不一会儿,帝才回过神来,将视焦移动到夜晨身上,再由夜晨无助的表情上得到讯息。
「皇......」一双眼直盯至今没有反应的皇,帝一把将他拉起,面对着面,看到的除了空洞、还有迷惘;一旁的夜晨除了哭,还是哭。而凯撒和夏美在看到那样的皇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