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烟波荡漾
烟波荡漾  发于:2010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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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错,挺有我年轻时的感觉。”又一个声音说道,微微艰涩的嗓音,说的很慢,好像说快了舌头就会打结了似的。
  纪宁猛踩了一下急刹车,塑胶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响声,“砰──”的一声巨响,沈旭的车猛地撞上了纪宁车子的尾部。
  汽车“叭叭”的喇叭声响成一片,不少司机都打开车窗骂了起来。
  沈旭下了车,也是有些惊魂未定,一边问著怎麽了,一边敲了敲纪宁驾驶座的车窗,示意他摇下玻璃。
  那时候,宁舒文为了方便照顾纪寒年,坐在後座,前面只有纪宁一个人呆呆的看著前方,不敢回头,嘴唇一阵阵的发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被沈旭的敲击声惊醒才猛地回过神来,摇下了玻璃。
  “後……後面”他艰难的解释,右手僵硬的指了指。
  沈旭循著纪宁的动作看过去,“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见鬼了似的看著睁开了眼睛的纪寒年,一脸考究的看著他。
  也许是昏迷了太久的缘故,那表情十分扭曲,肌肉都丝毫不协调了似的。
  “傻小子,先回家再说。”纪寒年依旧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这边纪宁哪里敢回家,踩下油门掉转了个方向,便朝著医院开去。那速度太快,要不是沈旭激灵,定然是要被带倒了的。
  “喂!”沈旭目送著纪宁的汽车远去,气的直跺脚,却也只能跟上,心里有些微辞,大概是纪宁心里他永远是第三位吧,前面可是有纪寒年和宁舒文两个老家夥顶著呢。
  重新回到医院,纪寒年又昏迷了一小会儿才再次醒了过来。医生检查了他的身体,乐呵呵的表示他是真的醒过来了,只不过身体机能还十分衰弱,毕竟是昏迷了七年的人,除了能说话表达简单的意思,能睁开眼睛,他的身体可以动的范围还很小,基本上和之前的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时候差不多。
  “你们不要灰心,只要醒过来,这些都是很好恢复的,他一醒过来就能逻辑正常的说话,已经是奇迹了。”
  “原来老子傻了才比较争正常啊。”纪寒年躺在床上嘀咕著,好在声音很小,除了身边的宁舒文没人听得见。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纪宁念叨著,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反而是宁舒文平静的多,轻轻拉了拉纪寒年的手,“我说过我会等到你醒过来的,你看,这不是很快吗?”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这样慢慢等待,装作仍有希望的样子,自得的挥霍著人生,可是只要对方真的能够醒过来,却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很快罢了。
  沈旭气喘吁吁的赶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坐在一旁仍没有回过神来的纪宁,那副憔悴的样子让他顿时没了脾气,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抱住了他。
  “已经没事了,这个不是梦,你爸爸真的醒过来了哦。”沈旭轻声说著,把纪宁圈进怀里,让他的头靠著自己。
  “嗯……”纪宁的声音里带著鼻音,有微微的水汽印在了沈旭的衣服上。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没有他们重要。”沈旭叹了口气,嘟囔著,却也只是宠溺的拍著纪宁的肩膀,下一刻,他却感到,对方使劲搂住了他的腰。
  “你如果也敢这样,我宁愿陪你一起昏迷,我没有宁叔那麽勇敢,我怕我会疯掉的。所以,你千万要给我好好的啊。”纪宁把头埋在沈旭身上,说什麽也不肯抬头,耳朵红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
  沈旭眼睛一热,“嗯”了一声,“要是有那麽一天,我一定会每天都到你梦里去的。”他轻声说著,慢慢笑了起来,有这样的一句话,他也就足够了。

  番外三

  雾都伦敦的美妙清晨永远都是阴暗暗的,汽车喧嚣的在公路上飞驰,车轮里载著灰尘撒到路旁,沾染行人的衣角。
  这里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沈旭沈默的背著书包慢慢钻进汽车里,跟著笑的有些假的男人向他未来的学习驶去。
  传说中培养精英贵族的学校,在沈旭的眼里不过是和小学时一样充斥著纨!的富家子弟和霸道的顽劣小孩,看不起人,以取笑他人的行为和衣著为乐。也偶尔会有不愿与之为伍的人,却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矜娇高傲,自以为这样会显得比别人高贵,不至於使家族蒙羞。
  沈旭讨厌这样的地方。
  他来到英国已经有半个月了,可纪宁从未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写过一封信。
  他知道也许是沈家的人从中作梗,却没办法停下心中恶魔一般的声音,“他根本不在乎你,他甚至不愿和你多说一句话。”思念和嫉恨如同小兽,在沈旭的心里叫嚣的越来越厉害,直要冲出自己的胸膛。
  可是他表面上,仍是平静无波的,小时候摸摸索索出的办法,想要大人不干涉你,就不要把心思放在脸上。
  汽车停了下来,沈旭跟著被派来照顾他的男人进入了学校的大门。
  仿佛是格林童话中的城堡,隐在稀薄的薄雾里,格外神秘。好像正是上课的时候,除了零星几个迟到和逃课的学生,硕大的校园里并不能再见到多余的人。
  “少爷,以後您就要在这里读书了。”男人恭敬的弯腰,带著他走进校长的办公室。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白人,有金色银色参半的头发,带著金丝边框的眼睛,笑容可亲,语速很快,以沈旭当时的英语水平,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麽。
  事实上,在那之後,沈旭有好一阵没有开口说话。
  他蹩脚的英语总是会惹起同学们的放声大笑,这些同学比起他小学的时候更加风度翩翩,他们似乎全然把沈旭当做了一个笑话,在保持著完美的笑容的脸上透出淡淡而有礼的讥讽,无懈可击。
  沈旭只默默的承受著,不再有小学时候的愤怒和不解,他知道该怎样做,他知道该如何回击,只是那时候,除了忍之一字,他别无他法。
  就这样过了半年,沈旭才慢慢能够正常的和同学老师交流,完成课业。从把人压得喘不过气的学业中回过神来,沈旭突然发现他有很久没有想念过纪宁了,那个人的声音和温柔的怀抱竟好像已经慢慢从自己的记忆里消失了。
  他第一次觉得恐慌。
  十几岁的少年在那种情况下就算绞尽脑汁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沈旭知道除非完成了所有的学业,他绝对不可能回到故土。
  这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没有护照,他寸步难行。
  没日没夜拼命的学习,夜晚在宿舍里挑灯夜读,其实不过是为了回国再见一次纪宁。他不明白,为什麽对方不肯写信给他,为什麽对方要这样对他不闻不问。
  他自己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可是纪宁是大人了,无论如何,如果纪宁想要见他,也总会来见他一次的吧。他心里满腔的怨愤,统统化为了动力,只想著等他回国的时候,定然要把纪宁好好骂一顿。
  14岁那年,沈旭在某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模模糊糊的人影,他听到温暖柔和的声音,带著一丝细细软软的粘腻,轻声笑著他:“小旭,小旭……”早上醒来的时候,沈旭平静的脱下沾满了白色液体的内衣,到洗漱间接了一盆水,慢慢的搓著,直到眼泪落在水盆里,他才停了下来,小声啜泣起来。
  那个耻辱的、无奈的、恍然大悟的清晨,沈旭孤独的拥抱著这个可怕的秘密,无助的哭泣著,他只是懵懵懂懂的知道自己或许不正常,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得病,直到後来他偷偷借阅书籍,上网查阅资料,才渐渐明白他到底出了什麽问题。
  除了苦笑,於沈旭来说这一切并不是那麽让人无法接受,纪宁对他的意义,他早就了解,只是因为明白了心意,更加想念,越发烧著了他的心。
  有时候也会胡思乱想,想著纪宁为什麽一直没有结婚,他们住在一起的六年里,他甚至没有带回任何一个女人。只是沈旭又转念一想,那时候他一直住在学校里,恐怕就算纪宁有了交往的对象他也不会知道的吧。
  这样想著,沈旭又免不了担心起来,只是他从小到大,受过太多挫折,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来争取,爱情也是一样,他沈旭要定的东西从来志在必得,绝不肯放手。
  14岁跳级完成初中学业,16岁完成高中学业,19岁大学毕业……
  回过头来看一眼,连沈旭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是为了一心一意的达成某项目标,好像所有难熬的痛苦的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回想他在英国的整整七年,沈旭的记忆十分模糊,唯独踏上回国班机的那一刻,才是鲜活的。
  带著满心的怨念愤恨思念回国,却被沈家再次锁在了牢笼里,他费尽心机,才让沈随秋安排他与纪宁见面,在那一刻,他其实是想过向纪宁的表白的。
  只是所有的情感,所有想好的说辞,却在见到纪宁的时候统统忘了干净,注视著这个男人,七年的时光像是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却只有自己,早已不是了之前的样子。
  七年,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变。
  不需要操之过急,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把纪宁攥紧手心里。
  他的纪叔叔,跑不了了。
  这样的话这篇文就算彻底完结了》《……
  谢谢大家喜欢……关於新坑问题,因为我放寒假回家要断网,所以假期就不能挖新坑鸟~在这里先给大家拜个早年,等到明年三月份我会归来挖坑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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