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情劫之三生有约————静者
静者  发于:2010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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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克也看出端倪来,一步步朝著月老,阴冷的口吻道:「我才要问你怎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要在仙界?」
  「这…」月老面有难色的支吾著,这实在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暗坤不等答案自顾飞向渡魂河,岂料一层仙网挡在渡魂河入口,暗坤应声被仙网刺痛全身,他赶紧往後退去,斜眼瞪著一旁的月老。
  月老挣扎著,欲要出口却又作罢,长叹一声道:「你们就当作魔王从来没有诞生过吧。」
  艾克怒的冲向月老,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严厉的口吻道:「这句话是什麽意思?」盼了几千年的时间终於诞生了能够与仙帝抗衡的魔界之王,这对他们魔族而言不必再低声下气受尽仙人的欺辱。
  青君上前扳开艾克抓著月老衣襟的手,不解的问:「月老,你怎麽会这样说?魔王的诞生是万物的定理,怎能够这样否定掉。」
  月老镇定的口吻道:「我只是不想让现状被改变,仙帝也是如此希望,要是魔界能够与仙帝抗衡,这样魔界岂不是会不把仙界看在眼里。」仙界千年来都是位居魔界之上,怎能够让魔界并驾齐驱。
  艾克不屑的道:「两个低等的魔物能够偷取地府水镜也是仙帝的意思?」
  月老肯定的口吻道:「正是。」
  地府水镜乃仙界法器之一,魔物连进入地府都要耗尽力气才能够避开鬼魂以及守护神的追杀,更别提要取得地府深层的法器水镜。原来暗中有仙帝帮忙,莫怪能够轻而易举取得水镜。
  暗坤闻言怒的双眼布满血丝,道:「照你的意思,仙帝要杀掉魔王?」
  青君著急的道:「这怎麽可以,向来都一物克一物,要是仙帝杀了魔王,这样整个世界都会乱!」
  月老道:「青君,你属仙界仙人,应该要站在我这边才对。」
  青君执著的站在原地不动,虽仙帝的指示不可为抗,但万物循环的定理更不能去破坏与改变,仙帝难道要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整个世界的牵动?
  艾克将青君拉到身後,摩拳擦掌,心中怒火中烧,道:「说什麽都没用了,我们只好硬闯修罗界了。」
  暗坤邪笑的道:「乐此不彼!」所有的魔力在身上流窜著,有多久没有认真的战斗了。
  青君急得拉著艾克道:「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说吗?这之中说不定有什麽误会。」
  艾克推开青君,在他周围设下界线,道:「你乖乖在里面。」
  青君想上前阻止艾克,但周围的界线却将他困在阵法里,不论他如何敲打,如何用剑割划,阵法依旧完好如初。
  月老从身後变出一把斧头,白色的斧身,镶著黑色的纹路,斧头有著如虎般凶猛,不时阵阵发出青光如生命般的跳动著。
  暗坤双眼凝视著月老手里的斧头,道:「仙帝竟把上古神器给你,看来是铁了心要阻止我们,哼!休想!」说罢暗坤左拳一出,右掌顺势打落,两手交错打向月老。
  月老喃喃的道:「抱歉,得罪了。」说罢月老手持著斧头往暗坤方向轻柔挥砍,艾克趁机从侧方攻击,月老立即拿著手中的斧头挡住艾克的攻击,斧头受到攻击顿时在月老四周出现黑白交错的界线防护著。
  艾克撑住双手的攻击,但是界线的防护逐渐扩大,他不由得一阵阵唤起体内深层的魔力,欲要突破月老的防护,从未有过如此释放魔力,理性渐渐被淹没,失控的任由魔力放纵。
  暗坤虽当面躲过月老的挥砍,但是攻击的力道化成风刀追随著暗坤,暗坤瞧见当面双手交错在眼前做出界线,迎面挡向风刀的攻击,岂料风刀的攻击让暗坤吃力的撑住界线,心想:「不愧是上古神器的虎斧,月老轻轻一砍竟能发挥如此大的攻击,哼,我可没那麽容易就被打败。」暗坤失控的吼叫著,全身的魔力不断涌现,一阵红光打向风刀,风刀应声碎裂。
  青君在界线内被防护著,不受艾克和暗坤的波击,但是他无法忍受眼睁睁的看著他们失控的释放魔力,如果战斗结束,他们无法唤回理性,岂不是要被魔力吞噬殆尽?月老单独一人纵使有上古神器,他能抵挡的过疯狂的两个魔物?
  现在能阻止他们的就只有他了,青君使出能用的仙术划破界线,但界线依旧完好如初的防护著,眼看暗坤和艾克的魔力渲染了洁白的天空,紫色红色的交错著,让青君越是心急想要突破界线。

 


23

  炎抱著沉睡中的诸葛昊往地府深处走去,迎面而来的阴风显得刺骨,不时传来阵阵鬼魂凄凉的哀豪著:「好冤枉啊。」鬼魂在炎的四周处飘泊著,欲要靠近却又被他一身的魔力吓得飞散,胆怯的在旁紧揪著。
  上头忽传来凄厉的鬼哭声音,撕破整个地府的沉静,围绕在炎附近的鬼魂随之哭泣,乾裂而破碎的哭泣声音,勾破人心,撕裂人魂,崩溃至底,炎没停下脚步,设下界线格挡摄人心魂的哭泣声,哭泣声渐渐扩大回盪整个地府,撞至璧面,撞至地面,炎所站的地面剧烈摇晃著。
  诸葛昊惊醒的从炎的怀中跳了起来,紧抓著炎的衣襟大口喘气著,他梦见炎在他面前死去,心里顿时成空,所有的生命彷佛空白。孤寂的痛苦让他紧抱著面前的炎,炎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仍不断作响,填满了空白的内心,原来一切都是梦。
  诸葛昊安心的口吻道:「原来鬼魂也会作梦,我梦见你死了,幸好只是梦。」
  「昊,我们还活著,我们还是人类,不是鬼魂。」炎疼惜的抱著诸葛昊,宠溺的吻著他的额头。
  「我们还是人类?」诸葛昊惊讶的看著四周,依旧身处地府内,不解的道:「可是我们还在地府。」
  「我会带你出去的。」炎简单的回答,并没有多做解释,牵著诸葛昊跑离这摇晃的地方。
  诸葛昊跟随著炎,看向四周的鬼魂扭曲的表情令人心碎,开阖的口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诸葛昊没有多想的紧跟著炎,有他在,他把一切都交给他了,哪怕是生,哪怕是死,生死与共,无怨无悔。
  昏暗的道路逐渐光亮,只见眼前一座拱型的石桥,石桥旁伫立著一座石碑,石碑上刻著潦草的三个粗字「奈何桥」,桥上有著一锅沸腾的汤,袅袅白烟飘浮著,一位白发垂落,满脸皱纹的妇人,双手颤抖的舀著沸腾的汤至碗里,递给排著长队的鬼魂。
  孟婆沙哑的声音道:「一碗孟婆汤,千思泪断行;前世恩怨绝,来生两茫茫。」
  双双对对的男女鬼魂不舍得相拥,哀泣苍天,前世的缠绵将划下终点,所有的誓言能够相系至来生?不愿忘记前世情的鬼魂,跳入奈河,用一千年的时间换取来生的情相续。
  炎牵著诸葛昊走上奈何桥,只要走至桥的另一端,就能出去。岂料一位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的女子走过来,啜泣的道:「你们有看到我相公吗?」
  炎不想再多待一刻,不悦的道:「没有!」炎紧握著诸葛昊快速行走,他明了在多待一会儿,诸葛昊的怜悯心会开始泛滥,甚至帮她找相公。
  诸葛昊有了前次的经验,他将怜悯心收藏起来,不忍的离去,耳里传来的啜泣声却阵阵刺痛他的良心。
  女子哭泣的道:「我已经在奈河桥上等了他千年,为什麽他都没有来?他答应过我会来奈何桥找我的。」
  女子反反覆覆的低喃著,却一遍遍的传进诸葛昊的心坎里,他看著炎,不禁的开口问:「你会不会也让我等这麽久?」说罢他後悔没思考过而问出口,他竟对他质疑,他不应该质疑他对他的情。
  炎停下脚步,转身的道:「我不会让你等,哪怕一日也不会让你等。」炎肯定的口吻,打动了诸葛昊的心扉,未来他都相伴著他,不会让他等上一日或著一世。
  「我只怕来世轮回,会忘了我们的情。」诸葛昊回想著,难道他要跳进奈河,用一千年换取来世的情?他犹豫的道:「那你等我ㄧ千年,我跳进奈河这样就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过往。」
  炎闻言,欲责备却又疼惜的道:「我不让你等,你就舍得让我等?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来世我会找你,哪怕你忘了我,我也会唤起我们之间的情。」他已经半觉醒状态,诞生至今世的种种都已回忆起,他会保留著这一切的记忆到来世寻找他的昊。
  「我当然还记得我们的约定。」诸葛昊理所当然的道,这麽重要的事情他怎会忘记,他伸出手握紧拳头露出小指,稚气的道:「趁现在有机会,打勾勾约定。」没做这动作著实让他心里感到不扎实。
  「好。」炎伸出手紧握拳头露出小指,就要牵到诸葛昊的小指之际,奈河冲出一条身影,炎赶紧护著诸葛昊,犀利的眼神直瞪著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和仙帝长得一模一样,莫属冥王。
  冥王朝著他们缓步走在水面上,严厉的口吻道:「魔王,好大的胆子,竟打伤乔觉,是不把我们仙界看在眼里?」
  炎高傲的道:「敢拦本王的路,留他一命该偷笑了!」全身魔力运转流窜著,手紧握诸葛昊,深怕一不注意被冥王夺走。
  冥王不屑的哼声张开手,奈河的水彷佛有生命般的流向冥王的手心,化成一把冰剑,冰剑上有著鲜血般的纹路,道:「把冥界当做什麽了,不准你放肆!」说罢冥王快速冲向炎。
  奈何桥上的鬼魂惊觉,四处的逃窜著,深怕被波击,孟婆警觉的在奈何桥另一端的轮回界设下界线,不让鬼魂有机可过。
  炎拔出白龙剑迎面挡向冥王的攻击,双剑碰撞的声音竟有如龙低沉的嘶吼著,冥王的冰剑散发出锐利的冰柱不断落入奈河,但是冰剑依旧完好如初,鲜血般的纹路如心跳般震动著。
  光亮的轮回层逐渐被黑暗吞噬扭曲,阴寒的冷风阵阵吹拂,奈河凝结成一层层的冰块,在奈河里的鬼魂无助的被冰凝固,双眼睁大看著河上的打斗。
  炎手持著白龙剑,感受到冰剑上鲜血般的纹路跳动著,和自己有著相似的魔力,严厉的道:「你的冰剑上参杂魔物的鲜血,凡人心中的神竟如此的残忍,以血炼剑!」
  冥王不屑的道:「我怎知道是哪个魔物这麽心甘情愿让我以血炼剑,哈哈哈,看到他记得帮我跟他说声谢谢。」说罢冥王用力挥动剑,迅速往後退几步,不罢休的朝著炎挥舞著冰剑。
  炎手持白龙剑,一刀刀挡下冰剑的攻击,手里依旧紧握著诸葛昊不放,诸葛昊拔出黑鸣剑,帮著炎挡下冥王的攻击,趁著空隙顺势攻击,两人攻守互换,合作的天衣无缝。
  冥王怒道:「诸葛昊,你前世乃仙界之仙人,你竟敢帮著他!仙魔互立,你忘记你的使命了吗!」
  诸葛昊惊愣住,他的前世是仙人?而炎是魔物,他们还能够在一起?脑海里回盪著渡魂河的老人说的话语:「回忆起前世的记忆,你还有勇气爱你身旁的炎吗?」难道他们的宿命注定无缘?

 


24

  炎将诸葛昊拉进怀里,却拉不回诸葛昊徬徨的心,他害怕无缘的结局,他害怕著紧挨著的这份温暖只是短暂的美丽,美丽谢去後将会是蚀心的丑陋。
  「昊。」炎挡著冥王迎面攻击而来的剑锋,轻声的呼唤著诸葛昊无措的心,他能做的就是给他对这份情的坚定,道:「昊,你愿意和我签下契约吗?」早已签下的契约深入两人的魂中,但他们的心却依旧飘盪著。
  冥王激动的道:「你不能签,你只要签了就回不了仙界!」冥王更是不顾一切的挥动冰剑刺向炎,炎转运著魔力附著在白龙剑上防守,稍有空隙就攻击冥王,四周早已被冥王的冰剑所散发出来的冰柱破坏,以及炎释放出来的魔力噬虐,满目疮痍。
  诸葛昊闭上双眼,缓缓开口道:「我愿意。」回不了仙界又如何?只要有炎在,哪怕天崩地裂,都生死相随。
  「你!」冥王惊愣住,一个出神,被炎正面刺向胸口,冥王迅速往後退去,双眼直瞪著炎,不愧是魔界之王,诱惑人心魂,让人如痴如醉的沉沦、坠落。
  炎有如天籁般的声音在诸葛昊心中响起:「相约的情,亘古不渝,契约誓言,千缠万绕,有违者,将受焚心骨之痛。」说罢地上阵阵的上古咒文浮现,环绕两人四周,镶入体内。过往的阻隔已摧毁殆尽,未来的种种相依相随。
  冥王双手抚上胸口上的刀伤,刀伤逐渐消褪,彷佛从未受伤过,怒道:「你选择自甘堕落,就等於和仙界对立,休怪我无情!」说罢冥王手持冰剑,嘴里喃喃念起上古咒文,袅袅白烟四起环绕在冥王周围,逐渐快速的旋绕扩大和周遭的冰柱结成一体。
  奈河里的冰柱纷纷浮出水面应声碎裂,残碎的冰块化成锐利的冰刀瞬间刺向炎和诸葛昊。
  炎立即设下界线,所有的冰剑竟渗入界线内,炎不容片刻将诸葛昊紧抱在怀里,用身体护著,所有的冰剑毫不留情的插入炎的背上、手臂上,鲜红的血顺著冰剑滴落地面。
  冥王不放过此机会,手持冰剑迅速的冲向炎。
  诸葛昊看著受伤的炎,颤抖的无法吐出一个字句来,他为保护他伤得如此重,而他却毫发无伤。
  眼看冥王迎面快速飞来,对著他们挥动冰剑,诸葛昊挣脱炎的怀抱,拿起黑鸣剑挡下冰剑,寒冷的冰剑透过相交的刀锋传至诸葛昊的双手、身体,冰冷的刺痛麻痹双手的知觉,但诸葛昊仍不放手的撑著黑鸣剑挡住冰剑。现在的炎需要他,他不能输!
  「你为何执迷不悟!」冥王散发著仙力加重了冰剑上的攻击,诸葛昊吃力的抵挡著,冰冻的双手颤抖著支撑黑鸣剑,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滑落,已分不清是冷是热,他只知道他不能退,他要保护炎。
  诸葛昊颤抖的用著麻痹的双唇,气若游丝的道:「冥王,当你了解什麽是爱,你就会明白了。」这份执著与坚持,因为有了炎,他才能够体会,堕落也好,沉沦也罢,情至深处,无怨无悔。
  「我…」冥王脑海里闪过一张容颜,原本欲要出口的话语顿时吞进口里,那张容颜是谁?在脑海里重新搜寻著,却寻不到那张一闪而逝的容颜,为何会让他如此销魂与心碎?一股酸意涌现心头,难受的令冥王往後退去。
  黑鸣剑的力道顿时消褪,让诸葛昊无力的跪倒在地板,他抱著身旁受伤的炎,炎转运魔力疗伤著被冰剑刺入的身躯,强颜欢笑的对诸葛昊道:「一点小伤,没事的。」简单的字句却刺痛诸葛昊的心,明明已经痛的满脸苍白,却还要显现坚强的一面。
  诸葛昊哽咽的道:「我想要的真实的你。」冻伤的双手摸著炎的双颊,是为了手上的痛而哭泣,是为了炎的话语而哭泣。
  炎不发一语的环抱住诸葛昊,在他的耳畔轻声的道:「很痛。」埋首在他的颈窝间,闻著眷恋的气息,期盼能减轻身上的疼痛。疗伤的魔力也传递至诸葛昊的身体内、心内,暖热的温度抚慰了彼此。
  冥王傻愣的站在原地,平抚不了内心的酸意,爱究竟是什麽?他只不过是仙人,何来人间的七情六欲?但眼前相拥的炎和诸葛昊却让他似曾相识,彷佛他曾经得到过什麽,却又失去什麽。一闪而逝的容颜模糊的出现在脑海里,看不清他是谁。
  冰冷的触感滑落过脸颊,冥王颤抖的触摸著湿冷的泪痕,他竟然哭了,为了一闪而逝的容颜哭泣,心如绞碎般的疼痛,他想看清那容颜,他想知道他是谁。手持的冰剑上的鲜血纹路有所感应的震动著,他双眼凝视著冰剑,喃喃的道:「你也和我一样想知道他是谁?」
  霎时刺眼的白光从天而降,一会後,冥王看清来人,一群的天将手持武器站在眼前,站在最前头的穿著一身白色衣衫的男人,和天将显得格格不入,男人双眼如猎鹰般的环绕四周後,低沉却又悦耳的声音道:「冥逍,你把朕交给你管的轮回层破坏成这副模样。」平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冥王回神过来,拱手作揖道:「仙帝,事发突然,实在措手不及。」
  仙帝不发一语的越过冥王,看似缓慢的步伐却一瞬间走到了炎和诸葛昊面前,仙帝嗤之以鼻的道:「你竟和他签下契约,别想再踏入仙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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