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距离(出书版)by 光絮
  发于:2010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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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要谢谢丁先生,您真是我们家小纪的救命恩人。"微带醉意的芳英向雅恭敬酒。

"当雅恭问我三天后有没有空的时候,我还在想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新专辑发行在即,竟然还有闲工夫来海边钓鱼?不过,我现在可真服了这小子。"不小心让生鱼片掉在桌上,小许怎么挟都挟不起来,他也醉了。

"雅恭,你可别忘了要交十首新歌喔。"跟太保两个人早就喝得像两团黏在一起的烂泥,阿吉还不忘嘀咕新专辑的事。

"安啦,我说到做到。"雅恭拍拍胸脯,灌下一杯绍兴。

碰的一声,坐在雅恭身旁的纪砚突然整个人往后倒,雅恭赶快扶住他。

"小纪喝醉了......"芳英摇摇摆摆地站起来。

"不会吧,酒量这么差?"雅恭让纪砚靠着自己的胸膛。

"这孩子本来就不太能喝酒,每次在庆功宴上只能喝果汁,今天我疏忽了,不过这不能怪我,因为我也不太能喝......"芳英边说边笑,继续跟小许两个人拼酒。

"丁先生要不要先扶纪先生回房休息?房间我都帮大家准备好了。"老板娘端了几杯热茶让大家醒酒。

"那这里就麻烦您了。"雅恭心想也好。

"我才没醉......我还要喝......"在雅恭的搀扶下,纪砚不安的挣扎,他推开雅恭,整个人立即往前扑。

"小心一点!"对醉鬼说教无异对牛弹琴,雅恭只有尽快将纪砚往房里带。

"好啦,快点睡觉。"好不容易进了房,雅恭帮纪砚盖上棉被,让他休息。

"雅恭。"纪砚从被子里探出一颗头。

"干嘛?"

"过来。"

"你到底要干嘛?"要发酒疯了吗?雅恭坐到纪砚床边,他就是舍不得骂他。

"帮我脱衣服,我好热睡不着。"踢开棉被,纪砚像只小狗爬向他。

好浓的酒味......雅恭想纪砚是真的醉了,竟然要自己帮他脱衣?

"我帮你解开几颗扣子,然后再打开窗户,这样房间就会很凉。"怎么能真的帮他褪去衣衫?明天王子酒一醒不打死自己才怪。

雅恭将纪砚扶正,帮他解开衣服扣子,纪砚像很享受雅恭的服务眯着眼,他仰起头,颈间的喉结因吞咽上下移动,看得雅恭有些紧张,只想赶快解开扣子离开。

"你人真好,雅恭......"纪砚睁开眼,多情的瞳眸因醉意而晶灿,又像倒映水面的月光,迷蒙似幻。

王子真的醉了......雅恭被纪砚盯得手心冒汗,久违的欲望在心中冒出禁忌的嫩芽,纪砚是醉了,但是他可不。

"你真好......"抓住雅恭与钮扣奋战的双手,纪砚一个使力就将他压倒,刹时雅恭全身的气血直往头上冲,这个动作,这种态势,王子醉了,王子真的醉了,自己可千万不能跟着一起乱七八糟啊!

"这是王子给你的奖励。"唇上滑过一抹清凉,纪砚的气息柔柔软软的进驻,这身躯,香味,容颜......下腹轻轻被扫过,雅恭心中的欲念转眼变成波涛汹涌的海浪,脑袋里甚至传出嘶嘶的蒸汽声,天花板上的小灯泡一圈一圈的转,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是梦,这一定是梦。

"我还可以要奖品吗?"既然是梦,就无需考虑,不甘屈居下风的雅恭反抓纪砚用力将他按回去,在弹簧床发出哀鸣之际,雅恭的唇覆上了他,不管醉了也好,没醉也罢,他已压抑许久,那沁凉的发丝,动人的眼眸,诱惑的体香,还有那薄的快要化掉的嘴唇......那薄唇......

无法忍受唇与唇间干燥的磨擦,雅恭湿热的舌尖强硬的伸入,探求更灼热的所在,先前饮下的酒精在这一刻都变成最猛烈的催情剂,征服欲全被挑起的雅恭贪婪的含着纪砚的舌头,都是他的,纪砚的一切全部是他的!

"不能呼吸了对不对?"雅恭轻舔纪砚柔软的嘴角。

"我就是你的氧气。"雅恭又是一阵狂吻,额头,鼻子,脸颊,无一幸免,感觉压制住的身躯细细颤抖,雅恭的嘴唇毫不留情向下滑,幅度巧妙的下巴,细致白皙的颈项,他要尝遍这个男人,让自己的味道深染于内,无论怎么洗涤都是徒劳。

迅速解开仅剩的几颗钮扣,双手不停在纪砚胸膛上抚摸揉捏的雅恭咬住他的喉结,彻底耽溺于这种近似虐待的快感,让心中的欲望沸腾,让自己只随本能行动,当人太累,他宁可是一只野兽。

"我要你,砚......"在纪砚耳边说完,雅恭又用力咬住他的耳垂,他要他痛。

"砚......"耳垂上的齿痕清晰可见,雅恭改以温柔的舔舐,继而挑开了纪砚裤头上的皮带,手指像蛇般无声无息地溜了进去。

"唔......"纪砚发出痛苦的闷哼,惊醒了沉醉于施虐快感的雅恭,预备往下探勘的手臂顿时搁浅于小腹,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我在......做什么?雅恭低嚎一声趴伏于纪砚枕边,他可以闻到他的香味,触摸到他的皮肤,听到他的呼吸,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有权利拥抱纪砚,即使是在这么近的距离。


我喜欢你,纪砚,好喜欢你,可是雅恭最想问的是:那你呢?

一一扣上被自己扯掉的钮扣,纪砚耳垂与颈间的红痕让雅恭痛恨自己的荒唐,或许真的是自己带他走过死亡的幽谷,但那又如何?既然是自己自愿,又怎能向他索求任何回报?


当幕启的那一瞬间,自己爱上了他,幕落时,心意仍然不变,可是王子依旧站在高高的舞台,一步也不曾施舍自己,他们之间隔的不是无尽山河,仅仅只是两颗心的距离......雅恭眷恋的看着沉睡中的纪砚,他的王子,关上房门,靠墙站了几秒,砚,雅恭最后一次叫这个名字。


雅恭......纪砚翻身坐起,他没有喝醉,凭着自己所受的训练,装出酩酊大醉的样子易如反掌,在两人肢体互相交缠的刹那,纪砚真的希望被他拥有,会痛会哭都不管,他喜欢雅恭,他凭什么不喜欢他?带着自己一起逃,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给自己幸福,那个人一定是......一定就是......

不敢表达心意的自己很没用地藉酒装疯,耳垂与喉头都被咬得好痛,轻轻抚摸颈项间的吻痕,就算再怎么喜欢,抱着一个男人始终是一件违背世俗道德的事吧,被自己的演技所诱惑蒙骗,亲吻了,也抚摸了,但可悲的是自己演得再怎么好,永远都改变不了身为男人的事实,雅恭也是因为这样,才在那一刻骤然收手,因为自己是个男人,裤裆里有那个玩意儿的同类,所以雅恭觉得哑心,好哑心!

砚,纪砚学着男人,砚......

从此不让任何人这样唤自己。

* * *

小镇的清晨飘着雨,盥洗完毕的纪砚披了件外套下楼,觉得今天早上真是冷,他走到门边,那里坐了一个比他更早起的人。

"早。"

雅恭没有回话,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膝盖上那架玩具钢琴,少了左手的帮衬,右手的旋律除了单薄,更有种怅然若失的孤独。

"你看起来好寂寞的样子。"

叮叮咚咚的钢琴声持续着,自从雅恭到这里以来,这首曲子一直不停地在纪砚耳边回荡,像是在对自己倾诉什么。

啪答啪答的拖鞋声往厨房还是洗手间跑去,盛装食物的动作让碗筷碰撞铿锵作响,桌椅与地板之间的磨擦有点刺耳的疼痛,不晓得是谁又转开了收音机,TIMETOSAYGOODBY......男高音歌声悠扬,彷佛在云端。

"回去之后,我会搬出去。"纪砚的声音很轻,他的耳垂隐隐作痛。

"你不怕了?"手指碰到琴键上的缺口,雅恭知道,这首曲子再也不完整了。

"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死,我也要倒在舞台上。"雅恭紧闭的双唇令纪砚恍惚,让他忆起昨夜自己是多么激情的被男人吮吸啃咬。

"我去结帐。"雅恭起身,他带纪砚来,自然也要带他离开。

"我在这里等你。"纪砚坐在门边,轻轻敲着玩具钢琴上仍有馀温的白色琴键,他一直想问雅恭,这首曲子的名字。

纪砚即将复出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演艺界,当初对纪砚穷追猛打的媒体又全部聚集在演艺厅,才看到纪砚一行人乘坐的厢型车驶进广场,一夥人立刻围了上去。

"对不起,请让一让!"

"不好意思,请让我们进去。"

雅恭大手一挥,将记者挡除在外,他搭着纪砚的肩膀尾随芳英一步步往里走,这是自己可以为纪砚做的最后一件事,保护他,直到一切结束。

"没想到你还有脸回来!"站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正是吴天聪本人。

"犯了这种杀人的滔天大罪竟然还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宣布网眼馋相中转帐子粒难得一见的天才演员,只要使出看家本领摆出一副爹疼娘爱的少爷模样马上就混过去,然后再重新骗几个纯悄少女来玩玩。"吴天聪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不容易昨天才跟道演提换角,没想到媒体今天就爆出这小子要复出一事,这么一来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不就付之流水了?绝对不行,他要在所有媒体前彻底击垮纪砚!

"咱们就摊开来说吧,这件消息是你卖给杂志社的对不对?"芳英用一种会让人全身战栗的细柔语调说。

"是又如何?"吴天聪料定芳英不敢动他。

"本来嘛,同行相忌是常有的事,只看作法是高妙还是下流罢了......"芳英从公事包抽出一个文件夹,从纪砚住处被骚扰的那一天,她就开始调查,包括那些无声电话。"这些人您还认得吧?"芳英摊开一本小册子,上头有好几张大头照。

这是......乍见这些照片,吴天聪方才的气势于顷刻间立即消失无踪,连原本插在腰上的双手也微颤颤的放下。不知该置于何处。

"这些些人已向警方坦承犯案,不管是纪砚住处骚扰事件,还是那些无声电话,他们一致指称幕后主使人就是你。"经过一段时间的明查暗访,芳英终于发现一些常在纪砚住处徘徊的可疑人士,机灵的她马上报警,成功的将其逮捕归案。

"谁会相信那些小混混的话?"吴天聪犹试图做困兽之斗,不用怕,没关系,这个女人抓不到把桶的。

"其他人相不相信我不知道,但是这些新闻媒体会怎么报导我就不晓得罗。"芳英面带微笑的走到众多媒体前,只见记者们一个个像只等待喂食的鲨鱼仰颈期待,吴天聪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因为不满角色分配而心生嫉妒,甚至教唆人员捣毁并骚扰名演员住处,啧啧啧,这是多么劲爆八卦的新闻啊,我这里有警方侦讯过程的记录,人证,物证俱在,还有电话录音,本来我也是想学吴先生您将这些资料卖给杂志社赚它个一笔,但是有八卦大家报,有疮疤大家挖嘛,所以我决定......"芳英手一松,一大叠的纸张瞬间四处飞散,刹时记者忙成一团,大家都在抢这个独家。

完了......吴天聪只觉眼前一阵晕眩。

"吴先生,请问您......"

"您真的教唆他人进行骚扰事件吗?"

"为什么您不满意角色分配?是对导演有任何不满吗?"

芳英意外爆出这项内幕,记者们无不把焦点集中在吴天聪身上,管他什么名舞台剧演员要复出,这种同行间互相猜忌勾心斗角的消息才是观众爱看的。

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拿香蕉还你这颗烂芭乐!芳英只差没在一旁敲锣打鼓。

"疼吗?"雅恭摸摸纪砚的脸,那个早该受报应的烂杂碎!

"不会。"纪砚把头靠在雅恭肩上,他终于回来了。

7

终于结束这场逃亡,他回来了。

为了弥补纪砚离去这段空白以及重振声势,经纪公司向各大媒体发表了一封措词严正的公开信,声明纪砚的精神状况绝无问题,公演及其它活动一切照常,以这种计画性的低调处理方式保护纪砚。

那个人......躺卧于床上的纪砚的双眼时睁时闭,像是凝视什么最后又放弃,白色床单宛若静止之海,如水草般的金发于水面摇摆,他在其中载沉载浮。

如果可以真的沉下去......纪砚觉得喉头有些麻痒,他的手指抚了上去,只是麻痒像是会传染,觉得指尖似有针刺,纪砚吐出一口气,所有感觉瞬间化为痛楚,蔓延全身。

隆起的喉结,柔软的耳垂,好痛,纪砚缩起身体,胸膛与腹部,更痛,男人的气息有着心焦难耐的占有与折磨,那气味不会留在鼻腔,只能在心底发酵。

但他就是说不出......被深吻的纪忆全数释放,纪砚的眼眸流动灿然波光,我是鱼,你的胸怀是水,抱我,拥抱我,只有在你的怀里,我才能活命......

"卡!"看准时机,陈导演手一挥,片场灯光立刻大亮。

"小纪,你刚刚的表情真是太棒了!"非常满意纪砚方才的表现,陈导演大力拍打着纪砚的肩膀,还深陷内心情绪的纪砚被这么一打,瞬间回过神。

"看得我嘴里的烟都掉了,尤其是最后那个脖子仰起来的动作,老天!男人的裤裆会没反应才怪。"陈导演高兴的过了头,讲出来的话完全不经过考虑。

"是吗?"纪砚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你的表现太棒,真所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跟前阵子那只呆头鹅完全不同......唉呀,难不成你这小子谈恋爱了?"陈导演突然像个爱探听八卦的高中女生。

"我怎么可能有时间谈恋爱?"纪砚赶紧否认。

"别装了,谈恋爱有什么好丢人的?你以为我没年轻过?"陈导演一脸不信。

"没有就是没有。"纪砚拼命否认,只是游移不定的模样全进了芳英眼里。果然,方英摇摇头。"导演说你表现不错啊,颇有恋爱中的感觉。"

"没什么是我这个天才演不来的。"纪砚故作骄傲地回答。

包括睁眼说瞎话吗?芳英叹了一口气,纪砚全身上下都是陷落的危险气味,她闻的出来。

* * *

铅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写完最后一个音符,雅恭将桌上散落的几十张乐谱全部收成一叠,从第一张开始再检查一遍,顺便填上早巳构思好的词作。

小许他们怎么还没来?抽起系在腰间的手机,雅恭按进电话簿,小许的电话号码是......一巡视液晶画面,当反自到某一行英文字时,雅恭的眼睛突然定住,PRINCE,自己给纪砚取的代号--王子。

只要按下拨号键,只要纪砚没有关机,只要手机在他的身旁,自己就可以跟他交谈,听到他的声音,想像着自己拨出的号码变成电波藉由基地台发送至纪砚的手机,嘟嘟嘟的声音响起,雅恭赶紧关上电话,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他。

王子今天就要离开了啊,桌上摆的即溶咖啡已经开始发酸,雅恭的心里翻腾着一股痛楚,HAMLET公演在即,为了专心排戏和避免媒体追逐,纪砚决定于今天深夜搬离雅恭住处,至一隐密之所全力投入排演。

现在不打电话给他,晚上又不知道多晚才能回到家,搞不好在到家之前,纪砚早就走了,唉,王子......雅恭趴在桌上痛骂自己的无能为力。

"雅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要的DEMO带?有家最近要推出新广告的公司看中那首歌,准备拿来当作主题曲喔。"小许冲进录音室,后面还跟着阿吉太保等人。

"喔。"雅恭应了一声表示了解。

"你的反应怎么那么冷淡?这可是广告主题曲耶,一个小时三次,一天会播几次你知道吗?宣传作用可大的很,连上电视打歌都免了。"

"又如何?"雅恭就是提不起劲。

"你啊,休个假回来怎么跟条牛一样?快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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