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撞到爱————泊青
泊青  发于:2010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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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就到了市中心,这片高楼林立,购物中心成群,繁华的很,四个人进了电影院,夏小草看了看今日影讯,大方的说:“大家要看啥,我过生日我请客。”
  李元默默的指向那个经典搞笑片:“看这个吧。”这个片子几乎谁都看过,此时重新上映,票价并不贵,夏小草好笑地看向李元:“放心,我带了钱,买的起电影票。”
  
  李元刚想反驳,被严哲拽了一把:“就看这个吧,闵总你说呢?”
  闵年恩点点头:“我也想看了,夏编辑过生日,还是看个欢快点的吧。”夏小草一看三个人意见统一,也没多说什麽,便去买了票,刚好是十点场,四个人没有等多久就进去了。夏小草坐在最外面,旁边的是严哲,虽然知道严哲这人面瘫,但是他自己笑得要死的时候,严哲还是一脸严肃地盯著屏幕,那场景真诡异。慢慢夏小草就发现,其实他们三个人都很严肃,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很多遍,已经没有了笑点,但是那三个人,表情沈重的坐在那里,周围此起彼伏的笑声并没有打动他们,连平常活泼的李元都没有笑。
  
  夏小草心想,也许他们今天都有心事,找他出来散散心,便也没有深究,一门心思地看电影去了。一直到电影结束,四个人走出阴暗的电影院,外面阳光正好,夏小草眯了眯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天气真好。”

 


025无处话凄凉

  周六的商业区车水马龙人流攒动,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时间临近正午,四个人也不好总在购物中心里闲逛,再说他们几个虽不是帅的惊天动地,但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风格,走在一起,引得大姑娘小媳妇纷纷回头张望。
  就算是再面瘫淡定的严哲这会儿都有些挺不住了,看了看都快抬不起脸的李元,严哲清了清嗓子:“夏编辑,既然今天你寿辰,我又是你的上司,不请你吃顿饭说不过去,这附近有家私房菜听说很好,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
  
  他这一说,其他三人都松了口气,夏小草也没有多做推辞,点头答应了。
  闵年恩见大家意见统一,就让他们三个等在那里,自己去取车,他们三个找了个花坛坐在一旁,今天夏小草心情很好,於是话也多了些:“李副理你和我们头以前就认识吧?”
  “对,我们是发小,穿开裆裤那会儿就认识了。”严哲替李元回答。
  今天的李元不知道怎麽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半天才接著严哲的话继续说道:“是他穿开裆裤,我才刚生下来。”
  夏小草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厄,那个李副理,阿,艾特助有没有说他什麽时候到?”
  
  这次李元回答的很快,几乎脱口而出:“明天!”说完又不知怎麽了,紧紧的抿住嘴唇,突然李元的电话响了,他松了口气,却在看到号码的时候,又皱了眉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严哲。
  严哲会意,转头对夏小草说:“夏编辑,你先在这边等一等,我们过去那边接个电话。”
  夏小草以为是他们家里的电话,笑著站起身也走到一旁,这边是几个大卖场的交汇口,路边有些手工艺的摊子,夏小草看到有卖小孩子玩意,蹲下身来细细挑选,想给宝宝买一个,他一边跳,一边听後面卖场里十几台电视正播的新闻。
  
  突然,在一片嘈杂的声响中,电视里女播音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夏小草的耳中:“本台讯,昨日由马来西亚飞往我国的客机於起飞後不久坠入海中,客机由当地时间下午5时35分起飞,二十分锺後自雷达上消失,据悉,客机共有一百五十八名乘客和机组人员,根据航空公司显示,此次航班上共有我国公民六十三人……”夏小草手中的玩具“!”的掉落在地上,他茫然的站起身来,耳中嗡嗡作响,像是没有意识般,他一步一步走到那并排摆放的电视前,电视里的主播还是用平稳的声音念著:“目前并没有发现生还迹象,我国大使馆正在联系核实失事人员。”
  
  “小草,不要看!”李元和严哲回来,就看见夏小草一脸苍白的站在电视机前,夏小草慢慢的回过头来看他,露出一个哭一样的笑容,声音轻如烟:“原来,你们今天,就是不想然我知道这个。”人来人往的中心区,热闹非凡,温暖的阳光似乎都远离了自己,泪,要打湿脸颊般倾泻而出,电视中的光影照在他脸上,时绿时白,犹如濒死之人那样灰败。
  李元露出一个要哭的表情,颤抖著声音说:“我们本想,今天你生日,晚些知道总是好的,小草,你别哭……”
  夏小草在自己鲜红的衬衫上蹭了蹭脸,一双红红的眼睛默默地看向严李二人,他们二人穿的都是黑色正装,一身的肃穆,夏小草低著头,沈沈说道:“还是回家吧,我想换件衣服。”
  
  严哲没有多说什麽,走过去扶住夏小草的肩膀,他的身体冰冷,肩膀细微地颤抖著,严哲都怕他一松手,夏小草随时都能跌坐在地上。
  回程的车里是安静的,夏小草一个人低著头,手里不停地摸著那块银色的手表,李元不住的看向他,他和艾势易共事也有两年,此刻看夏小草那个样子,自己心里也很难过,但他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怕引得夏小草更加崩溃。
  夏小草突然出声:“你们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这次倒是闵年恩先开的口:“大约凌晨的时候马来那边的同事就发消息过来,说出了事,後来严副编知道後就说了你们……就说还是不要告诉你的好。”
  夏小草居然轻轻地笑了一声:“都一样的,一样的……”
  然後车里复又恢复了死寂,压抑沈闷的空间里,就连严哲,都有些红了眼眶,一路具无言。
  到了夏小草家的楼下,看著夏小草摇晃的背影,车里的三个人都不太放心,索性一路跟他上了楼。
  
  夏小草站在他家门口好一会儿,半天才掏出钥匙开门,他刚一进门,就听夏妈妈在厨房里喊:“怎麽这麽早就回来了,对了刚才有你的快递,我给你签收了。”
  他姐姐一家就坐在客厅,看到夏小草身後沈默的三个人,都有些奇怪,但是夏小草的样子太反常了,早上还是高高兴兴的出去,而现在,却再无一丝喜色,周身透著一股死气。夏牡丹没有开口,轻轻地走到夏小草身旁,夏小草拿起那个包裹,上面的字体是那麽的熟悉,他眼睛开始模糊,小心的拆开那个包的紧实的包裹。
  
  里面是个精致的盒子,和他给他的那个定情信物一样,打开一看,确是一条银色的领带,旁边摆著和他给他一样的领带夹,里面有张浅蓝色的卡片,上面艾势易的字体工整:“亲爱的老爷子,这条领带和你送我的是一个系列,情侣款,老头子我不知道能不能回去给你过生日,先寄回给你,算是惊喜,怎麽样开心吧,等我回去,不要太想我。还有最重要的,小草,生日快乐。”
  
  短短的几句话,却勾起了夏小草脑海中无数的回忆,第一次相遇,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约会。
  记得那天海边,蓝天白云下他和自己告白,说要在一起五十年。
  记得那天在海边,夜风吹拂下,他和自己说要一辈子套牢,那块当做定情信物的表叫forever。
  记得那天在花园,他给了他那条黑色的领带,他开心的眼神在阳光下闪著动人的光芒。
  
  然而,什麽都没了没了,那些温暖的过往如今紧紧只留在他一个人的记忆中,夏小草抱著那个包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劈里啪啦拍打在地板上,他父母姐姐姐夫都被他惊到,站在他身前不住的看向门外的几人。
  夏小草轻轻地抖动起来,死死抱住怀中的那个盒子,他那压抑的哭声使得门外的李元都哭了起来。夏小草的肩膀轻轻抖动,他柔软的发盖住了整个脸颊,寂静的家里,只听他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和一句轻轻地:“为什麽。”

 


026平静的周末

  这个周末的夏家异常的沈默,没有了电视里唱词委婉的戏曲,没有了往日宝宝依依呀呀的哼唧声,更没有夏小草和夏牡丹两个人嘻哈打闹的声音。一片沈寂中,似连阳台上长得正旺的君子兰都没了生气。
  一大清早,夏牡丹没带宝宝,孤身一人回到娘家。昨天那一出著实吓到了夏父夏母,自打十岁以後,夏小草就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哭过,那得是多麽难忍的伤痛,才能叫一个业已独立的大男人在自己父母面前痛哭出声,昨天夏小草平复以後,并没有看家里门外堵得满满的人,只对垂著头父母说了句对不起就进了自己房间,严哲叫李元和闵年恩先回去了,自己一个人对夏父夏母大概说了一些。
  
  许是夏小草的反应太过骇人,对听到的消息夏父夏母反而没有那麽惊讶,也并不愤怒或者抵触,因此倒是显得尤为平静,倒是严哲走後,两个人仔细地询问了一番大女儿,才知道过去种种。
  夏牡丹打开家门,不过早晨七点多的光景,两个老人已经坐在家里的客厅中,夏妈妈没有看电视,夏爸爸也没有品茶看报纸,两人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客厅里,偶尔叹气,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爸,妈,今天怎麽没有出去晨练?”夏牡丹也跟著轻声询问。
  夏爸爸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怎麽出去,要是你弟弟一个人在家出个……”夏爸爸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妈妈捅了腰,“死老头子,说些什麽混账话,小心叫小草听到。”
  夏爸爸沈默片刻,叹了口气:“他要是能出屋就好了,这都快一天了,他也没吃东西,这怎麽受得了。“
  “是啊,唉,以前真没看出来这孩子这麽死心眼,结果……”
  
  夏牡丹坐在她母亲身旁,轻轻替她顺气:“妈,你们就不想说小草的性向问题?”
  她父亲推了推眼睛,慢条斯理地说:“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不过我一个研究美学的,这些看得多了,倒也没什麽,你妈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家里有你,有宝宝就够了,当年我跟你妈都没想会再有个孩子,你弟弟完全是上天额外给的礼物,他怎麽舒心怎麽活,可如今,唉,我和你妈就担心他的身体。”夏妈妈在一旁握住了夏爸爸的手,没有多说什麽。
  
  夏牡丹长舒一口气,仔细地抚平夏妈妈鬓角有些斑白的发:“爸妈,你们要相信小草,他不是个轻易倒下的人。”
  看著已经生儿育女也做了妈妈的大女儿,夏妈妈神情放松许多:“丹丹,你弟弟是我生的我能不了解麽,只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这话一点都不假。倒是你弟弟的那个……是个什麽样的人?”
  
  低头看向自己包上艾清逸送的玩偶,夏牡丹更加难受,带著有些回忆的口吻说著:“怎麽说,我只见过两次,倒是他妹妹想你们都见过,就是小清,”夏牡丹顿了顿:“小清她家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他哥倒是个顶好的人,那两次相处,每次我看见,都是他谦让小草,是个好人。”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嘶哑的声音喃喃的重复著:“对,他是个好人。”复又说道:“再也不会遇见第二个。”
  
  客厅中的三人心中俱是一惊,回头一看,夏小草站在他卧室门口,虽然声音听著嘶哑,但身上已经没有昨天那种死气,倒是换了件崭新的蓝色衬衫,领口系著一条银色的领带,那成套的领带夹端正夹在领带上,他头发梳的很整齐,夏小草看到家里人都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居然笑了一下:“怎麽,不好看麽?”
  沙发上的一家三口同时沈默了,突然夏爸爸站起身,走到夏小草身旁,伸手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夏小草没有动,扭头看向他父亲:“爸,早上好,怎麽没去晨练?”
  夏爸爸背著手走到门口,说:“这就去,儿子等爸给你买豆浆油条。”
  一边点头,一边走到夏妈妈身旁坐下,夏小草回答了个:“好。”
  
  夏爸爸走後,客厅里的三人又陷入沈默,夏妈妈小心翼翼的看著夏小草:“小草,你没事吧……”夏小草拍了拍他妈妈的手,“我能有什麽事,妈你放心,倒是,”夏小草有些愧疚地看向自己已经人到晚年的母亲:“倒是我让你们操心了,那时候告诉姐姐,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接受不了,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叫你们知道了。”
  夏妈妈仔细地听著夏小草的每一句话,定定地看著他的双眼,夏小草的眼神总是很有活力,而今天,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看向人的时候,完全失了往日的神采,夏妈妈心里不是不难过,但是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回给儿子一个微笑:“那些都是与生俱来的,我们又有何接受不了,我只知道,你还是我那个孝顺的好儿子。”
  
  虽然此刻,夏小草的心都犹如死了一半,却还是被还是被母亲温暖的话语触动,他看向夏牡丹,话语中透出浅浅的关心:“姐,不知道小清怎麽样了。”
  这两天不知道都叹了多少次气了,夏牡丹摸著那可爱的玩偶:“我昨天下午就给她打过电话,她关机了,晚上我去她宿舍,她舍友说她回家了,我并不知道她家的地址,一晚上没睡好,她和他哥哥相依为命那麽多年,唉。”
  手中不停地摩挲著那银质的领带夹,夏小草说:“姐,下午我带你去,我答应过她哥哥的话不会不算数他,他的家人就是我的,以後我来照顾她。”
  
  一旁的夏妈妈红了眼眶,一把抱过夏小草,用力的收拢双手:“小草,我们都是她的家人,她会有个完整的家。”
  夏小草放松地靠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027无常

  周末的艾家同样沈默,夏小草和夏牡丹坐在客厅里,看著在厨房里忙活的艾清逸。
  夏小草的手轻轻摩挲沙发上的纹路,曾几何时,他和他爱的人也坐在这里,就算没有过多的交流,四目顾盼之间,总有婉转情意流淌心田,如今,单只留给他一室清冷。
  端著一壶热茶回到客厅,艾清逸在夏牡丹旁边坐下,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很久。
  
  拍了拍她放在膝头的手,夏牡丹声音温柔,缓缓安抚著艾清逸:“小清,就算,就算你哥哥他不在了,你也还有我们。”话音刚落,艾清逸又红了眼,夏牡丹赶忙抽了张纸巾给她:“小清,现在哭够了,以後就要坚强了,等事情都过去,你就上家来,你夏老师还想请你吃个饭,好好补一补。”
  艾清逸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扑簌滑落脸颊,“师姐,我从小就和哥哥亲,父亲去世,母亲离家,都是哥哥如父如母教养我长大,我有如今成就,都是哥哥一手栽培出来,我总想著,等我赚了钱,一定好好分担他的压力,不让他再那麽辛苦,说句不恰当的话,我只想到子欲养而亲不待。”
  
  倒了杯热茶放到艾清逸手中,夏小草虽眼眶也红了,但终归没有流下眼泪,还扯开嘴角给了艾清逸一个微笑:“小清,以後,我也是你哥哥,你哥他没完了的心愿,我替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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