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亂舞之鬼郎————筱恩
筱恩  发于:2010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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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他能顺利活下去,长辈们都花尽心思和时间在照顾.而他却这么没用.

 

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么笨的鬼啊?

 

身上的伤是好了大半.心伤的呢?

 

说来说去,他的心还是留在一马身上,可人家一马说不定……已经对他死心透底了,有谁会受得了被亲密爱人以那些话拒绝呢?

 

解了身上的咒,谢过式神姐妹们劝他多休息的善意,花月决定做一件非做不可的事.今天不做,他肯定会后悔一世,他要自己把一马求回来.

 

花月化身行动派的门人.立即起身飘到师傅与鬼主的房门口求助.

 

被窝还没偎够就被“看起来非常可爱又非常可怜”的花月请出门.两位老人家除了在心里叹气,点头相陪外还能怎么样?

 

所以,日曜日早上八点整,花月在两位重量级大人物护法下,登相川家的大门拜访.

 

一听到现任鬼主和未来当家亲临.正在做回笼美容觉的相川老爹立即从被窝跳起身,身手比二十岁年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相川妈妈是头一回开了眼界看到自己的丈夫印证了
“此人果然是有潜能的生物.”这个事实.

 

一阵兵荒马乱之下,相川家能出来见客的全出马了,连两天前好不容易在黑心肝司机的“峰回路转”,
“九拐十八弯”下才抵达相川家做客的两个外国人也被请来站台,可问题来了,这全家人里却独独少了花月想见的一马.

 

一马呢?

 

为什么没有一马?

 

花月顿时急了起来,一马不在家,那一马会去哪里?

 

会不会是出国了呢?

 

之前一马说过,他在法国的时间已经和他在日本的时间差不多了,甚至于有时他会有法国比日本还像他家这样的错觉.

 

人家都说,若是受了伤,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家疗伤.

 

可是一马不在这里,会不会……会不会是一马已经飞往法国?

 

花月用求救的眼神望着他亲爱的格祚师傅与鬼主,他是阴鬼啊!

 

需要不定时补充阳气的阴鬼要如何出国呢?

 

因为血缘过远的族人见不了鬼,在旁人看起来是“唯一活生生存在”的格祚就成了鬼与人沟通的桥梁.

 

“咳咳……你们别紧张,我们来这里只是私访.”格祚看了看战战兢兢的一家子说.

 

老爹知道经济不景气,各大公司都有所谓的 “裁员计划”,这次的私访难道……另有所指?不会是要他退休吧?

 

不要啊!他还未满五十五岁,上有高堂要养,儿子都还没结婚,女儿也还未嫁,这叫他怎么退得了休?

 

更何况他为了企业尽心尽力,没道理不裁别人先拿他开刀.

 

啊!会不会是因为一马?

 

真是该死,早知道他就不反对……嗯!现在说来得及吗?

 

呃!不对!事实上他也没反对过……呃!那现在再说一次可以吗?

 

事实上,他是“曾”有那么一点反对啦!可是他又没成功……嗳!这样叫他怎么办,到底是要承认还是不说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马已经非少主不嫁了,不是吗?就算他再反对,也无关紧要了……不是吗?

 

难不成那两个外国鬼说的是真的?一马这傻瓜真的将他的话当真,为了想当乖儿子,所以自己跑去拒婚了?

 

若是因为这样被质疑,他这一生绝对会死不瞑目的.

 

“因为花月,所以一马……”格祚用眼神安抚急的抓了衣袖直绞的花月.

 

话还没说完.相川老爹脸色一白,摇了摇身子就跪倒在地.

 

没想到……是真的!

 

千错万错都是他这个为人父的错,报应来得又快又猛,眼看工作就这样没了,他真是悔不当初,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会支持一马,不管一马爱的是谁啊……!人也好鬼也行,不管男女老少要娶要嫁都没关系.

 


事出突然,众人楞不到一秒,有力出力,有心出心,立即要把状似“中了风”的相川老爹救上一救.

 

救人如救火,特别是中风病患更是要抢时效,知道可以放血救人的马上捉了老爹的手指头啃得指头冒血珠,提了老爹双耳猛撮的,卖力地将耳朵撮得得只差没皮破血流,会按摩的立即往老爹身上要穴按去,紧张的相川妈妈则是拼命地拍老爹地胸口.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一群人挤在门口?”

 

当当当当!----一鸣惊人的本日最红“话题主角”出场.

 

见到一马的出现,花月不自觉地闪到格祚身后,“不敢见一马”和“勇敢见一马”……两种心情在花月的心里大打出手.

 

原本坐在地上的相川老爹挥开众手一跃而起,露出犹如频临饥渴境地的难民见到大餐一般的神情,令一马受宠若惊地僵在门口.

 

也不能怪一马会那么吃惊.想想……算算……一马已经被顽固地老爹“半遗弃”了十年,任凭他神经再大条,对于老爹转型走“慈父路线”的文艺演出仍然无法全然适应.

 


在深深的印象中,老爹的形象早就被定位了.

 

老爹的顽固脑袋是除非人证物证俱在或是此事以威胁到老爹自身的权利与骄傲问题,不然任凭旁人解释到以跳楼威胁都没能撼得动的状态.

 

一马不以为自己在这短暂的时间能有多大作为,竟然能使老爹一夕转变.

 

“一马,是我错了,我不该阻止你.”老爹语出惊人.

 

乍听之下,一马闻言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围在老爹身旁的众人也都楞住.

 

今天是啥日子?

 

以静制动的一马观察着诡异到不行的状况,本来是为了找那两位听他诉苦,诉到一半就跑掉的好友,等到找到人,一马打算要告别家人从此远离日本.

 

依他“很正常”的推理,狄兹应该会先到他家兴风作浪,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煽动举措.

 

因为狄兹向来以“谋士”自认,搞人海战术更是他的专长之一,而那傻瓜般的达内特则是狄兹的
“头号试验品”,只要确定狄兹的行踪,不难发现被栓在他身边的达内特.

 

所以沉沉的一觉醒来,一马立即做了决定.

 

没想到,竟会在家门口遇上此等场面.

 

混乱中,一马在脑袋当下做出一下判断.

 

第一,这一定是“幻觉”.

 

“老爹是不会道歉”这和“顾客永远是对的”这句话一样,是真理.

 

凡违反真理着,必定是胡说八道.

 

眼前所看见的和耳朵听到的全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是不梦,是未进被窝.

 

第二,这一定是“陷阱”.

 

古时候的猎人捕捉猎物前一定会先在陷阱上布下好料,和现代人的钓鱼是一样的道理.

 

料用得越好,表示上钩率越大.

 

老爹使这一招的用意不明,谁知道后头会发生啥事.

 

搞不好他一时不察被老爹设计掉,后头就会有个女人抱着肚子说里头有他的孩子.

 

“一马你说句话好不好?”老爹着急地说.

 

“我……我喜欢男人,我爱着花月这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地事实,就算今天花月不要我,我也不会因此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一马注视父亲的眼.

 

相川老爹的眼底闪过一丝难解的光芒,他私心里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马会喜欢男人,可是为了大局,他可以牺牲一些坚持.

 

“我可以接受,真的,不管你今天选的是男或是什么都好,我都能接受.”老爹迟疑一下对一马说.

 

一马笑了,微微地颤抖着.

 

“您……真的……不用勉强自己,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反正您都已经不接受这么久了,不差剩下的几十年.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一马对老爹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一马无法强求自己的父亲接受一个再怎么解释都无法解释出个所以然的想法,为什么一个男人会被其他男人吸引,一马自己也不清楚原因何在.

 

身为同性恋者的悲哀只有同类才能理解,就像对于打从一出生就是素食主义者的人而言,肉到底好吃在哪里……任凭再多的解释,素食主义者仍是不能了解的道理一样.

 


“我真的一点都不勉强,你哪里觉得我勉强?”老爹不是很高兴地说.

 

他都退一步了,一马这傻瓜怎么还不领情?快领情啊!

 

“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一马不把老爹地话放在心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反对了这么久地父亲竟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过,既然人家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么倘若塞翁得马……又焉知非祸呢?

 

不管怎么说,今天他回来就是打定主意要跟妈妈,哥哥和妹妹道别,父亲原不原谅这个问题已不再能左右他的心.

 

回家前,一马绕到奶奶长住的山里,他把自己与花月婚约失效和即将远行的事全告知最心疼他的奶奶,奶奶只说:“路是自己选的,不管以后多后悔都要走完.”及“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就同意他的决定.唯一的要求是要他再到鬼堂家把事情处理好再走.

 


刚好该在鬼堂家的大头头和当事人都在场, 一马不假思索的把握了机会.

 

“然后……咳……咳!鬼主大人,师傅,请原谅我的失态,因为我……我仍然不能放下……也放不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对于你们亲自前来解除口头婚约一事,劳烦前来,十分过意不去,我……我同意取消婚事,日后……不会……也没有机会……到本家纠缠不清,请您放心.”一马握了好几下拳,断断续续把话说完并且深深地鞠了躬.

 


此话一出,全部的声音都像退潮般消失.

 

这算是 “双方面”的退婚吗?若非如此,本家的大师前来是为了什么?

 

但是先前并没有传出一马和少主之间有任何冲突,难不成是人和鬼之间观念不同?或是理念不合?

大家都还在为婚事忙着,怎么一夕之间风云变色.

 

“一马!”

 

沉默了半晌,相川妈妈喊了保持鞠躬姿势,动也不动的儿子一声,昨儿个听那两个外国人比手画脚半天知道一马被抛弃,她还不当回事,认为是一马患上结婚恐惧症……正想今天打了电话给一马,安慰一下胡思乱想的儿子,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目睹了整件事,两个听不懂日文只能靠“猜测”来自己“接剧情”的法国人被遗忘在一边窃窃私语.

 

“这下可好了,看来一马不会结婚!”狄兹偷偷对一言不发的达内特说.

 

“有哪里好?我一点都看不出来.”莫名其妙生气起来的达内特小声地叫.

 

“你在气什么?你想干什么?”狄兹伸手把想冲出去不知要做什么的达内特拉回自己胸前固定.

 

“我想打醒一个懦弱的王八蛋!遇到小挫折就低头,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一马,就算是被大家反对,坚持自己的理念才对啊!人生是自己的,哪有让别人控制这回事?”达内特在狄兹怀里张牙舞爪地挣扎.

 


正当达内特与狄兹在一旁拉扯不休,低着头地一马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一双鞋,缎织地夹脚配上绣着银色小花的雪白布袜子.

 

花月……这双鞋,这双袜……它们的主人……是他吗?是他的 花月吗?

 

 

 

第九章

不是了,花月再也不是他的了.

 

花月亲口对他说过,他们之间……不可能了.

 

一双细白的手悄悄地潜到“敌区”,它们托起一马的右手.

 

“一马,对不起.”迟迟不起身的一马听见站在自己身前的花月这样说

 

对不起…… “……少主别这么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一马深吸了一口气后把话说完.

 

爱里没有对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一马……”花月的泪光在眼底闪烁.

 

“祝少主早日遇上真命天子,愿他能给予少主幸福.”拉过花月的手到唇边一吻后放开.

 

一马知道自己很不舍,心里喊着千百万个不甘心,可是该放手的还是要放,花月的时间所剩不多,若不早一点找合适的对象……会死,他不愿意花月死去.

 

“我不要.”承载不住太多伤心的泪在没东西挡住的情况下无声地掉在地上.

 

看到那些泪,一马慌忙地抬起头.

 

“我不要遇到其他的真命天子,我不要别人给的幸福,不要不要……我的心已经给人了啊!”花月颤着唇说.

 

“花……少主……”

 

一马忍住原本要把花月揽进怀里的冲动,伸出的掌转握成拳.

 

原来是花月的心给了另外一个人,所以花月才会……唔!一股想吐血的感觉袭来,一马化悲情为怒火,花月竟然在他看不见的地点和时间与一个野男人好上了,这叫他怎么再忍下去?原认为是自己真的不够好,配不上花月是当然的事,现在居然爆出内幕,花月的心给了别人.

 


一马不知自己是该先发火还是先跑去偷哭,这叫他情何以堪?

 

“一马,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花月恳求.

 

“你说什么?”一马惊愕地直起身.

 

“一马……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回到我身边.”

 

花月大声地恳求.

 

“为什么……”一马陷入一头雾水中.

 

为什么?花月想了想,转头看看朝他微笑地师傅,然后低头拧了拧自己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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