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皇明 第三卷 下(穿越)+番外————百夜
百夜  发于:2010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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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笑道,“父皇估计你这次的动静肯定要更大,可能连天下军队的驻防都要变动,若你还只是太子身份根本不要想去顺顺利利的去做这些事情,光是与大臣们在早朝上大口水战就能让你心烦了。”

  “我才不怕他们!”朱厚照小声地嘀咕道,但想到以后天天要被大臣们念叨的场景也不由头皮发麻,那些老头子可都是一个个啰嗦到极点呀。

  他那心有戚戚的表情惹得朱佑樘忍俊不禁,眯眼乐道,“那天在书房听到你说有把握应付那些妄图来攻打我大明的贼子,父皇就想到了这件事情。事后父皇一琢磨,虽然明年那事会是一场危机,却也是天大的机会,若你能以绝对的武力完美的解决掉来入侵的各国,那对于你掌握朝廷势力与想做的那些改变武人地位的事情必定有莫大的好处。”

  朱佑樘点着他的胸口,赞许地道,“父皇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改变我朝文人为重,武者式微的局面,甚至想对兵制进行改变。但是这件事情攸关我朝之根本,又是祖上一直传下来的规定,若不是有天大的契机你想要改变的话,只不过是做梦而已!”

  他的话让朱厚照不得不赞同,大明的名将缺乏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细数明朝历史,除了开国的那些将领,近一两百年中能让人勉强称为名将的将领居然只有一个文人出生的于谦稍微出色一点,这不得不能说是一个朝代的悲哀。

  武力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就像毛主席说的那样,枪杆子才能出政权。严重重文轻武,大明的军队再这样发展下将会无可用之将,时间久了势必会失去对地方的绝对统治,接着就是必然的连锁反应,连那些周边的国家与势力都会失去了敬畏之心开始蠢蠢欲动。

  长此以往,即使自己在世的时期能够彻底改变明朝的历史,但是最后却依旧还会出现明末时的局面,避免不了军阀割据,满人入关的改朝换代。

  他的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了朱佑樘的想法,若是自己今年登基,就是明年改元,届时自己以新皇的身份却能率领军队解决掉皇朝濒临灭亡的危机,自己在大明的威势就会一时无两,在那些文臣武将与百姓之间的威信都会高到极点,皇权也会彻底的集中,借着这样的劲头到时候自己想要做些什么改革都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根本不会收到阻拦。

  想到这些他也不由得心中一热,就像父皇说的那样,若能好好筹划一下,这次危机对于自己想要振兴大明的理想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看着他恍然大悟的表情,朱佑樘不禁心中欣慰,问道,“你也想到了吗?照儿,父皇说过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若是别人,父皇也许还要舍不得退位,但是交给你父皇却放心,也心甘情愿。”

  他拍了拍朱厚照的手背,用心良苦地道,“这样大好的机会,父皇觉得实在不能浪费。所以早就让三位阁老他们去安排了,照儿,你准备登基吧!”

  朱厚照嘴巴张合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人的真诚让他无法拒绝。战胜之后得到的这些好处,他自己在位还不是一样的效果,即使准备过程中会有些困难,但是一想到百年之后史书上记载的天大功绩只怕没有哪个帝王会不心动。

  父皇这是在成全自己的梦想!他的心中有些酸酸的,却又觉得温暖万分,朱佑樘对他的无私与期待让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但这样的压力却鞭策着他成长。

  朱厚照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发红的眼圈,装作不乐意的口吻道,“登基就登基,多大一回事嘛!不就是当皇帝!谁叫你神秘兮兮的做那么多事情,居然还瞒着我!”

  “以后父皇就是太上皇咯,父皇终于可以清闲一点专心修炼了,照儿你可要加油呀,日后父皇说不定要比你先炼成金丹哦!”朱佑樘不在意的笑道,单只看到照儿现在的表情,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如此一说开来,朱厚照也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内侍为什么会被免职了,如果父皇真的要自己登基,那么按照惯例这些人也都会有另外的安排,重新分派都司礼监之内的重要地方,只怕父皇瞒着不说也是为了考验他们的忠心吧。

  不过他总算又还是想起来了一个问题,立刻不满地捏着朱佑樘的手臂,凶悍的问,“你说,那个钱宁到底是干什么的!还有,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一直瞒着我!”

  “谁叫你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都不告诉父皇,照儿,父皇要让你知道,不要小看你的父皇我,日后要学着与父皇分担,不要将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朱佑樘慎重的教训道,“以前你做的很多事情父皇也都知道,但是你不想说,父皇也就装作不知,虽然你是为了父皇好,但是父皇心里却难过。”

  “经过这次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被重视的人隐瞒是多么难受的事情了吧!”朱佑樘手指点着他的额头训斥道,“如今我们两人的关系不同以往,若是出现了沟通不良,有时候这样的小小隐瞒也会让对方对感情产生不信任的。”

  朱厚照完全被骂傻掉了,退位这样的事情居然被父皇拿来当作教训自己的工具,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皇帝的人,心思就是难测。

  不过他也在心底反思了起来,父皇说的很对,像是这一次,若是父皇因为流言的事情怀疑了自己,又或者自己听到那些传言怀疑了父皇,即使是日后两人还是在一起,但是对于二人之间的感情却会产生影响,想起那些怀疑心中总会是有些疙瘩。

  虽然知道朱佑樘说得对,但是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牵着鼻子走,发现朱佑樘在回避关于钱宁的话题,于是他执着的问道,“那钱宁呢,您把他安排在我身边是为什么?”

  朱佑樘对他神秘的一笑,却最终得意吐出两个字,“秘密!”立刻引得朱厚照一阵不满的抗议。

  番外 五月初七

  义头镇是靠近边关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镇,但是由于正处于京师与河套草原之间的官道上,所以在边关的那些小镇里面还算得上繁华。

  在镇的最西头有间两层高的小楼,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因为这里正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与酒楼,不少行商都喜欢在这里落脚。

  “咔嚓咔嚓”盔甲发出的碰撞声让喧闹的行人不禁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了过去,发现一队衣甲鲜明、队列整齐的士兵正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的靠近酒楼。

  那些是镇边军!

  一些长期活动在义头镇的行商已经猜测到这队士兵的来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才会由他们护送到这山西地界。

  而那些义头镇的镇民却没有想那么多,他们只是带着几分崇敬与羡慕的望着那队士兵。

  边军与镇边军,两者之间仅仅只是多了一个字,但是在其他的人的眼里却是大大的不同。边关的人都知道,这镇边军是朝廷的利刃,有着最犀利的刀锋。虽然组建的时间很短,但是强大的战斗力已经让凶狠的鞑子都不敢轻易与之正面交锋。

  自从有了这只军队,再也没有小股的鞑子敢进入边关的村镇中烧杀抢掠,就连那些马贼都老实了起来。

  尽管对于镇边军来说,清除马贼之类的小规模交锋只不过是太子布置下来的训练内容之一,因为太子说只有在生与死、血与火的真正战斗之后一只军队才能真正形成战斗力。

  但是老百姓却都是现实的,在他们心里分得非常清楚,谁能够让他们的生命与财产得到保障,他们就感激谁。加上镇边军良好的军纪从不扰民的军风,使得镇边军与太子朱厚照在边关成为了最受欢迎与爱戴的人。

  马车行驶到酒楼门口,那坐在马上将领模样的男人翻身下马,嗓门洪亮的对着马车大声喊道,“薛琴师,咱们兄弟就护送到这里,再过去就入了山西境内,咱们可过不去了!”说完,他又掉头对着马车另一侧的一名将领道,“小马,你们这几个菜鸟,可别让殿下的人出了事,若是没顺利完成殿下交代的事情,俺见你一次打一次!”

  众人这时才发现,虽然这些士兵同样穿着十分光鲜的铠甲,在细节和颜色上还是有一些区别,是两只不同的部队。

  “童大哥,你放心,有咱们兄弟在会出什么事,是吧兄弟们!”那被称为小马的将领回头对身后的士兵们喊道,立刻引起一阵哄笑和对骂。

  “几位将军不如一起先用膳后再……”车厢中的薛立琴闻言立刻掀开马车上的布帘,急切的道,他的话还未说完却已经被那姓童的将军打断。

  “不用了不用了,薛琴师,咱们兄弟还要继续巡逻呢,根据规定,俺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能沾酒的,否则军法可饶不了咱们!”那童将军连连摆手推脱道,“咱们顺路护送你们到这里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其实有小马他们在也就没什么担心的,虽然这些家伙是年轻了点,可都是亲兵中的好手,要不殿下也不会放他们出来办事了!”

  “那是那是!”薛立琴赞同的点头,虽然那帮亲兵才二十出头的年龄,但是各个都身手了得,当初太子说派一队人与自己到边关救人,他看到是如此多的年轻人心里本来都有些绝望了的,直到看到这些人出手才知道厉害。

  那队镇边军的士兵朝着那二十来个亲兵友善的一笑,然后对着薛立琴行了个礼,便整军离开了小镇。

  望着他们离开剩下的亲兵们在那小马的指挥下立刻四散开来去做事,他们有的去车辕处解下马匹准备去喂马,有的进入酒楼去打点,还有人从马车上搬下一张轮椅,接着薛立琴将一名瘦骨伶仃的老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琴儿,这是到哪儿了……”老人的声音微微颤颤的,听起来虚弱无比,若不是贴近了去听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薛立琴心中一酸,忍着难过一边推着老人进入酒楼歇息,一边回答道,“义父,我们就快到山西境了,您累了吧?”

  一点一点的喂义父吃完一碗肉粥,薛立琴自己才开始自己用餐。虽然救出义父已经过了好些天,但是他却还是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太过惊心动魄,在心情平静下来以后他才会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那日对太子合盘托出一切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心若死灰了。对自己有恩的义父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身陷险境,可是偏偏无能的自己却又无法救援,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他其实是带着一颗必死的心去打探鞑靼的行动。

  虽然知道如果将鞑子的行动悄悄告诉太子或者皇上,自己肯定可以借此要求去救援义父,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筹码实在是太小了,小到也许和太子他们交易的资格都没有,那些无关紧要的密探,以两厂的实力总能清查出来的,但若是那些人被抓,使得打草惊蛇,自己的义父却很有可能会被处决。

  他不敢赌,不敢用义父的命去赌那么一丝希望。经过这么多年的人生冷暖,薛立琴早已知道只有看得到的利益与好处才能被人看重。

  当年自己因为母亲的出生低贱被赶出了家门,如果没有义父的收养自己早就活不下来,但是当自己才刚从边关返回京城,想要凭着一身琴艺谋求生存的时候却又因为亲生父亲的犯事而被牵连,最终被贬入了教坊司。

  经过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生命对于他早已没有什么追究,唯有对无儿无女义父的惦记才让他苟且活了下来。

  在义父被抓了以后,他知道义父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虽然对自己来说他十分的重要,但是却不可能引起别人的重视,自己无法给人任何好处,那别人又如何会帮自己去费尽心思救人呢。

  于是他只好想方设法的去努力打听鞑子的秘密,可是当他打探到重要消息的时候,却已经晚了。那个时候他的心情如同沉到了冰寒的雪水之中,甚至有种想要拖着所有人一起倒霉的想法。

  尤其是太子,那个让人一看到就觉得自觉惭愧的孩子,家世比不上他,才华比不上他,运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就连最普通的幸福都比上他,明明生在最是无情的皇家他还能得到那么多的关爱。

  同样都是人,可是却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那个孩子如同浸泡在幸福甜蜜中的快乐会让所有不幸的人都感觉到嫉妒。

  在薛立琴刚入宫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单纯嫉妒太子的幸运,可是随着长期的相处在他的心里对于太子的感觉却复杂了起来,所以在会在最绝望的时候说出了一切,他到现在都说不清楚,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对太子有着一份期盼,盼望着那个孩子能将自己拉出绝望的谷底。

  能够成功的救出义父对薛立琴来说是彻底的得到的救赎,甚至他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太子将他的好运分了一丝给自己。

  那个时候,当他带着二十多个亲兵赶到鞑子关押义父的营地时,那个防守严密的营地正因为受到了镇边军的攻击而准备撤离,那些没有人性的鞑子准备在走之前处死所有的人质,而他正在那一刻戏剧化的从屠刀下救出了义父和其他的人质。

  “听说了没有,皇上五月初七的时候在早朝宣布正式退位给太子了!”

  “怎麽可能,皇上还那么年轻,太子才多大呀!”

  “那以后要换新皇了吗?这简直是我朝立国以来前所未有的事情呀,稀奇,稀奇!”

  “不会是假消息吧?“

  “哪还会有假,皇榜都贴出来了!”

  隔壁一桌人的谈话声引起了薛立琴的注意,当他仔细听完那些人的议论之后心中大吃一惊。

  怎么会这样,太子与皇上应该已经知道明年的危机了,怎么反而在这个时候交接皇位。薛立琴的眸中满是惊骇,本来在看到镇边军强大实力之后稍微放下的心又猛的提了起来。

  他一边食不知味的吃着饭,心思却已经完全用在揣测宫中那两位的打算。而另一桌的那群亲兵们却再也忍不住开始纷纷讨论起来,一个个都喜形于色,脸上充满了期待。

  “小马哥,你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太子真要登基了?”

  “只怕会是真的,不是说皇上在早朝上宣布的吗?”那个叫小马的将领点点头道,“再说这消息都已经传出京里了,哪还能有假!”

  “不知道咱们现在赶回京还能不能看到殿下的登基大典!”

  “应该没那么快吧……”众人一脸期待的望着京师方向,看了看一旁的薛立琴与老头子却又忍不住失落起来。

  毕竟老爷子年老体虚,又是刚被救出来,如今一路颠簸回京就已经很勉强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催促人家赶路。可是这些人心里却急呀,如今新旧皇帝交替一定会有很大的人事变动,越快赶回京中才会越有好处。

  薛立琴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也想早日回京了解朱厚照打算,毕竟一年后就是大明朝天大的危机,真不知道那两父子到底有什么打算,居然在这种时候进行皇位更替,他们难道不怕引起人心浮动吗?

  “不过说实话,咱还真是佩服殿下,他若当了皇帝,这天下百姓的日子只怕会更好过!”

  “是呀,殿下年龄虽然小,但是本事可不小呀。俺这辈子不服什么人,但是对于殿下,就是两个字,服气。”

  “就是,看看这新建立的战区把那些鞑子们都快赶出河套了,厉害呀!俺还真是羡慕童大哥他们,虽然脱离了亲兵队来到这边关,但是你看看他这才多久就升了好几级,这军功,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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