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 下————络石
络石  发于:2010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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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习惯思念他、习惯他说的我爱你?

  这答案对白郡尧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要拥抱住律砚勋的爱就能无比温暖。

  只是,他从没想到,杨文恭竟然对他说……他喜欢他?

  喜欢他……曾经让他梦寐以求的一切成真却令白郡尧心惊,

  他的心只能放一份爱,这份爱,早让律砚勋赖住全部了呀……


第十一章

  律砚勋没有将睡着的白郡尧送回James House/Cartref House而是将他带回自己住的22 Jermyn Street。

  律砚勋洗完澡,裸着上身,下半身只围条浴巾,手拿条大毛巾擦着湿透的发,走出浴室,坐上床沿,凝视着白郡尧的睡容,一抹笑意于嘴角凝聚,俯首吻着白郡尧的唇,发稍上的水珠滴于白郡尧的脸颊,他伸手拂去,动作轻柔像在呵护一项无价珍宝一样。

  白郡尧偏开脸,往枕头埋去,整个人侧翻过身,蜷成一团,手在身边的床位摸索着,像在寻找着什么,这一翻动,使得他身上的浴袍衣襟松开,律砚勋见了,只是将毯子拉上,盖住他敞开的胸口。

  由于律砚勋比白郡尧身形修长,因而他的裤子白郡尧都穿不了,衣服也许可以,但是律砚勋不想他只穿著衣服,只好在为白郡尧洗完澡后帮他穿上浴袍,扶他上床躺好,盖上毛毯,确定他安然沉睡后才去洗澡,只是他知道白郡尧睡觉会踢被子,因此洗好,头发还没干,就跑出来看看白郡尧有没有踢被子。

  敲门声响起,「Lu?」

  是蓓妮。

  「我在。」律砚勋开了门,穿著休闲、脂粉未施的蓓妮就站在门口。「有事?」

  「我只是来碰碰运气,我本来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蓓妮抬头看着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毛巾的律砚勋,「既然你在,那我跟你说一下后天的行程。」

  「后天?」律砚勋扬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天他要拍从湖里冒起来的戏,不是吗?难不成他记错了?

  「我替你请了一天假,明天你就跟Yao好好玩一天。」蓓妮点起烟,微笑。

  「不用这么麻烦。」

  「不要嘴硬,我给你这一天的时间,是希望你搞定Yao,之后,你就得好好工作。」蓓妮一副「不要以为我很好心,请叫我势利经纪人」的嘴脸让律砚勋笑了。

  「你很担心我?」

  「当然啊,你可是我们公司重要的商品呀!」

  「谢谢你,蓓妮姊姊。」律砚勋微弯唇角,弯腰亲吻蓓妮的脸颊。

  「别叫我姊姊,我还很年轻。」蓓妮却不给好脸色的推开律砚勋,「总之,明天你休假,就这样。」

  「后天呢?」

  「后天拍水戏,早上五点集合,别忘了,你一定要睡饱,我可不想拖着一只猫熊上工。」

  「嗯。」律砚勋颔首,蓓妮这才转身离去。

  律砚勋合上门,回到床边,低头看着白郡尧,白郡尧突然睁开眼睛,黝黑的眼眸直视律砚勋,久久不语。

  律砚勋一愣,感觉自己的心跳与脉膊都在白郡尧睁开眼的一瞬间激增,但没多久,他发现白郡尧的目光焦距涣散。

  「尧?」律砚勋轻唤。

  「嗯?」很久很久之后,白郡尧才回了一声单音。

  此时,律砚勋确定白郡尧是睁着眼睛睡觉的状态,于是伸手合上他的眼,「睡吧。」

  「我在那里?」白郡尧语带浓厚睡意的问。

  「22Jermyn Street。」律砚勋因白郡尧朝他伸手而坐回床沿,握住他的手。

  「哦。」白郡尧朝律砚勋傻笑。

  他的笑容呆到让律砚勋怀疑白郡尧根本不知道22Jermyn Street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我是谁吗?」律砚勋不禁问。

  「知道。」白郡尧点头。

  「我是谁?」

  「律砚勋。」白郡尧唤他名的同时,也开展一个笑容,「可是,我看不清楚你……」

  「没眼镜当然看不清楚。」律砚勋因白郡尧没有认错人而开心地直笑。

  「但是我有耳朵,我知道是你。」白郡尧反握住他的手,压上心口,「我找你好久。」

  「你要是早跟我说要来,我一定去找你。」这样,他们也不会只有五天相聚的机会,虽然他不能一整天都跟白郡尧在一起,至少,晚上一定可以。

  「这样就没意义了……」白郡尧满脸通红,欲言又止。

  「为什么?」律砚勋微眯起眼来望着白郡尧,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在他的下巴流连不去。

  「因为……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你,给你surprise。」白郡尧的眼神迷蒙,打了个哈欠,「可是,我们好象都遇不到,我好怕在假期结束之前……还找不到你……」

  「幸好你问我了。」律砚勋的手穿过白郡尧的手指,与他十指缠握,低头吻他。

  「那是不得已……」白郡尧话还没讲完,眼一翻,又睡着了。

  白郡尧都睡迷糊了对他还是这么不坦白。律砚勋闻言,也只能笑着摇摇头,抚着他的发,趁着他睡着,律砚勋低低倾诉不敢当着他面前讲的话:「其实我不敢说你找不到我,我会找到你的那种话,因为我知道,你找不到我,就会放弃,而我,永远不会知道你人在那里,就找不到你了。」

  他一直在等,等着白郡尧失恋的那一天,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让白郡尧注意他。

  他对白郡尧的第一眼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他是躲在杨文恭背后的跟屁虫,黏在杨文恭屁股后甩脱不掉的金鱼大便。

  当然,这些话他只有表现在脸上,并不会诉诸言语,因为他知晓颜馨仪很喜欢杨文恭,进而对白郡尧也是爱护有加,他没那么笨说出这种让颜馨仪敌视他的话。

  不说可以,但是别想他摆什么好脸色给白郡尧看。

  之后,看到他对「健太郎」的态度,律砚勋才开始注意「白郡尧」这个人,而不是将他视作杨文恭的「朋友」。

  他看见白郡尧为了救「健太郎」,丢开雨伞,淋着雨抱着牠跑过好几条街,身上的衣服都被雨与「健太郎」的血给染红浸湿也不在意。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兽医院的白郡尧,在诊疗室里不停的询问医生「健太郎」的伤势,脸上的忧心与「健太郎」喷溅到他脸颊上的血相映,竟让律砚勋觉得好美。

  瞬时,律砚勋胸口痛到他想大叫,但是他明白,这不是「心痛」,而是「心动」。

  就跟讨厌一个人没有理由一样,喜欢一个人,也多半没有理由,而是一种感觉。霎那间,律砚勋对白郡尧的讨厌,渐渐移向喜欢,这种转变是他未曾料想的。

  律砚勋从来不否认他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他也知道在东方,「同性恋」并不是一个公开的「性向」,所以他从不言明自己是同性恋,除了颜馨仪,没人知道。不过,颜馨仪要跟谁讲,他很难去控制,也不在意。

  然而,遇见白郡尧,乃至对他心动,律砚勋突然很希望自己有表明性向,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白郡尧,即使白郡尧是个「异性恋」、即使有可能被拒绝,也好过被他当成「恶心的同性恋」看待。

  因为一开始没有言明,使得律砚勋不知如何追求白郡尧,他只能尽量抽空回台湾,而且出席颜馨仪与杨文恭的约会,他知道只有当他们两人的电灯泡,才有机会能看见被拉来当陪客的白郡尧。

  说他自私也好,他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看见白郡尧。

  随着见面的次数愈多,律砚勋突然发现白郡尧的目光向来是黏在杨文恭身上,那一瞬间,他明白了白郡尧跟他一样,也是同性恋。

  白郡尧爱上的是杨文恭,而他爱上白郡尧,杨文恭爱的是他的好友颜馨仪。呵,多可笑的食物链啊!

  律砚勋不想放弃,却也知道那时的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于是他开始用眼神暗示白郡尧,却被白郡尧当成是挑衅干架的战书而愈躲愈远。他很了解他并不是像杨文恭那种和善亲切、有交际手腕的人,他率性惯了,也冷漠惯了,他的热情是掩藏在内心深处,只有深入了解他的人才得见。

  他想让白郡尧知道他的感情,也想让白郡尧了解他,无奈他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干着急。

  「唔……」床上的白郡尧低吟一声,打断律砚勋的思绪。

  只见白郡尧一个翻身又睡去,身上的浴袍已经半褪与毯子被他踢得老远。

  「唉。」律砚勋轻叹口气,别开眼不看白郡尧赤裸的胸膛,拉起毯子重新为他盖好,边喃着:「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律砚勋为白郡尧盖好毛毯后,想放开与白郡尧相牵系的左手,未料,却反被白郡尧拉得死紧,而且让白郡尧睁开眼睛瞪他。

  「你要干什么?」白郡尧很明显酒醒了大半,但也很明显的,醒的不是他的理智。「你又要飞去那里了?」

  「我只是要去穿衣服。」律砚勋知道他已经欲火焚身,「搭帐篷」了,再不穿衣服,他会化身为一头野兽,袭击白郡尧。

  「哦……不能偷跑哦……」白郡尧皱眉警告律砚勋,微松手。

  想着「我能跑去哪里」的律砚勋微笑颔首,放开白郡尧,起身穿著他没穿过只是带着的睡衣。

  平常他都裸睡,但与白郡尧一道睡时他一定会穿,否则他无法保持理性。其实,心爱的人就活生生的睡在身边,能忍这么久,他也满佩服自己的,只是每回有冲动,就想起单身派对那一夜。

  他知道白郡尧那天晚上答应他的要求一半是因为喝醉,另一半是因为伤心──伤心杨文恭要结婚了。

  那一夜是白郡尧的伤心夜,他的告白夜,只是他没想到白郡尧没有将他的告白放在心上,他伤心过,但是并不因此动摇他的心意,他想要白郡尧的心不会因为白郡尧拒绝就碎裂,而且他等了很久,不介意等更久。

  每见一回白郡尧,每相处一次,他就觉得自己更加喜欢白郡尧,即使他知道白郡尧是个虚伪到讨人厌的家伙,他还是仅记着那天雨夜的心动,且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一般涟漪愈泛愈大。

  这样的情形在真正跟白郡尧相处后,愈加深刻。

  他更爱这个对他毫不掩饰,会骂脏话、会动手动脚、会哭(虽然他没有在自己面前哭过)、会笑、会闹、会生气、超级嘴硬的白郡尧。

  他也明白白郡尧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像他爱他这样爱他,但是爱上了,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能放手,他也不想放手。

  只因他认定白郡尧了,不管怎么样,之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爱过白郡尧。

  「律砚勋,你跌进马桶了吗?好久!」白郡尧的声音传来,再次打断律砚勋的心绪。

  「我在看夜景。」白郡尧真是一点也不懂得他的体贴与隐忍啊!

  「伦敦有什么夜景好看的?」白郡尧从床上坐起,眯着眼望向律砚勋,怒气冲冲的指着他,「你……你在逃避我吗?」

  律砚勋忍不住笑了,摇摇头,「没有。」

  又来了,一喝醉不发酒疯就不叫白郡尧。第一回发酒疯是跟他做爱,第二回是装睡装到真的睡着,这是第三回,律砚勋觉得他已经习惯了,虽然他自己酒品也没好到那里去,但是白郡尧喝醉酒会比较坦率一点,也可爱一点。

  「真的吗?」白郡尧阴恻恻的眯起眼,狠狠的瞪着律砚勋。

  「真的。」律砚勋由窗边走回,拉开被子上床。

  白郡尧立刻双手交抱于胸前,往旁挪去,空出一个空位来,律砚勋见了,好想笑,但若他真笑出来,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

  「你要干什么?」白郡尧惨白着一张脸,由于只穿著浴袍,毯子滑落至腰,即使屋内有暖气,他还是冷到牙齿打颤,也许是先前喝了两瓶红酒的缘故,他一直到现在才感受到寒意。

  「睡觉。」律砚勋不由分说地拉过白郡尧入怀,躺倒,顺道拉回毯子。

  「干什么?我不要……」白郡尧挣扎着,但下巴被律砚勋抬起,封住他的嘴。

  律砚勋嗅到淡淡的酒香,舌头伸进白郡尧嘴里翻扰着,找到他的舌头,紧紧缠缚,耳畔听见白郡尧的嗯哼声,一股炙烈的火热灌进律砚勋的小腹。

  律砚勋费了好大的劲才结束这一吻,他抚着白郡尧的发,亲吻他的发稍,低唤着:「尧,尧……我好爱你哦……」

  确定有机会后,律砚勋不愿浪费时间,在灌醉自己后强找白郡尧,硬是住进他家,每天、每天都昭示着自己的存在,尽量让白郡尧习惯他。

  好不容易可以真实地拥有白郡尧,要不是因为要工作,他根本不想离开。

  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即便每天打电话都是被白郡尧骂他也开心。

  初期的抗战是辛苦的,但这样的辛苦在白郡尧骂出一句:「快点回来。」时全数消弭。他知道他终于在白郡尧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虽然还不能跟杨文恭相比,至少他在白郡尧心里拥有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这样他就满足了,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白郡尧把心上的位置一一空出来,让他填上「律砚勋」三个大字。

  「我可不可以不要让你爱?」白郡尧下意识的抱住律砚勋,喃句:「好温暖。」

  「不行。」律砚勋亲他额头,一句话打死白郡尧挣扎求生的空间。「抱着我比抱枕头好多了吧?」

  他会一辈子缠着白郡尧不放。

  「我宁愿抱‘健太郎’。」

  「‘健太郎’是我的分身。」

  「原来你也是狗。」

  「你要我当狗?」他不要,当狗就不可以抱白郡尧跟白郡尧做爱了。

  「当人好好的当狗干什么?脑袋坏啦!」白郡尧拍了律砚勋一下头。「白痴。」

  律砚勋笑了笑,他好怀念这样的日子,想想,他都两个月没有亲白郡尧、抱白郡尧,即使每天通电话、传E-mail,但都比不上真人在怀的感觉。

  「尧,我好爱你。」律砚勋忍不住又说了一次。

  白郡尧这回没骂他,只是抱着他的力道加重了些,律砚勋用脚缠住白郡尧的,手轻拍着他的背,轻哼着:

  「I would give up everything

  Before I\';d separate myself from you

  After so much suffering

  I\';ve finally found a man that\';s true

  I was all by myself for the longest time

  So cold inside

  And the hurt from the heart it would not subside

  I felt like dying

  Until you saved my life」

  (我愿放弃一切 在我能与你分离之前 在一切苦难后 我终于找到一个我长久以来渴望的心灵伴侣 我感到寂冷 心上的伤未曾消褪 我感觉像死了 直到你救了我)

  「这是什么歌?」白郡尧口齿的不清的问。

  「Thank God I found you.」律砚勋回答,手仍拍着他的背,「吵吗?吵的话我不唱。」

  「不……你唱歌还挺好听的,继续吧……」

  「好。」律砚勋吻他的耳鬓,继续唱:

  「Thank God I found you

  I was lost without you

  My every wish and every dream

  Somehow became reality

  When you brought the sunlight

  Completed my whole life

  I\';m overwhelmed with gratitude

  Cause baby I\';m so thankf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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