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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石  发于:2010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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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白郡尧扯出个笑,有些无力的。

  「我怕他对你做出什么事,而且他又送你这么贵的手机,所以你最好……」

  「锁门吗?」

  「嗯。」杨文恭正经的点头。

  「我会考虑的。」白郡尧的笑容更加疏远了。「时候不早了,我怕『健太郎』在家饿坏了,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跟馨仪谈谈,知道吗?」

  「嗯。」

  白郡尧这才拿走帐单,头也不回的离去。

 

第八章

  X月X日 捡回律砚勋前一天 律砚勋你快点滚回来

  我做了一个恶梦,我从来没这么希望律砚勋赶快回来,从来没这么希望他回来让我扁一顿,扁完让他抱着睡觉,就不会做恶梦了。

  我承认我很着急,急着想看见律砚勋。律砚勋跟之前一样,两天没有电话,也没有E-mail,我知道走因为坐飞机的缘故,但是……

  那股莫名奇妙的焦躁让我做起一些很无聊的事。

  例如刚刚半夜两点多,我竟然在侧录FTV的节目,我觉得最近可能走有踩到狗屎,不然就是律砚勋真的很大牌,否则我不会连续几天都看见他在走秀,也不会连续几天守在电视前面就定为了要侧录有他的服装秀。

  这种事够无聊了吧?

  好吧,至少我觉得很无聊,但是我还是照做,而且很幸运的录到一段三十分钟的模特儿专题报导,主题正是律砚勋。

  可是,问题来了,报导的内容,访谈什么的,全是意大利语,只有少数的法语,是因为在米兰拍的所以「入境随俗」吗?

  FTV你既然走国际性的流行频道,难道不能使用全世界共通的语言——英语——来做一点正常的访谈吗?

  原来你的国际性只有在念出「FTV」三个字时才会用到。

  算了,我认命,至少还有一点点法语我走听得出来的,这走我头一次感谢我的工作,要是我不是在饭店工作,我只会觉得学两种语言就够了。

  看了这个节目我才知道原来律砚勋真的很有名,他的海报在欧洲贴的到处都是,代言的产品大多是服装,少数是钟表眼镜、洗发精,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海报拍得有型有色,造型十分多样,而不论是什么都有一个共通点,律砚勋能很成功的把产品的特色衬出来。

  难怪NOKIA会签他当代言人,就不知道广告会不会也用到台湾来,最好是不要,我不想律砚勋为我带来困扰。

  我不能不承认文恭那一席话对我确实有影响,我想知道假如文恭知道我也是同性恋的话,会有什么感觉?

  我相信一定是避如惊弓之乌吧?

  想起文恭说律砚勋的模样,我就……就忍不住想笑。

  我也是你口中的同性恋,你最要好的朋友,我,我是同性恋。

  我多想这么跟文恭说,却不知为什么说不出口,其实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同性恋出柜的也不少,但是……但是我没有那个勇气与胆量……

  就连亲文恭也是挑大伙儿全醉倒睡死的时候,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只敢用正常的表像来掩饰我的不正常。

  国中的时候我怀疑,我是不是病了,否则为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

  当别人在谈论女孩子的身材、胸部时,我虽然不觉得恶心,但也没有兴趣,之后,我知道我是跟别人不一样,因为我发现我对数学老师有心动的感觉。

  心理的喜欢与生理的冲动让我吓个半死。

  我找不到人谈这种事情,我开始怀疑我是同性恋,但是同性恋这种事情有像感冒一样有症状吗?有医生能治好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敢讲。

  后来,上了高中,有个小我一年的学妹跟我告白,我想也不想就答应跟她交往,即使我不知道她是谁,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我。

  一个月后,我们分了手,是她提出的,她说我跟她想象中不一样,但我就是我啊,难道别人眼中看到的我,不是我以为的我?

  很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在别人眼中是一个谦冲有礼、待人和善、很有自制力的男人。其实真正的我,会抽烟会喝酒,也会骂脏话更会抱怨,只是因为职业的关系,我总是下意识地隐藏这一面,也难怪,因为我从高中开始就在饭店当门僮,大学时换在餐饮部当服务生,还兼了好几份的家教。

  觉得我很神吧?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但是现在老了,少了那股冲劲,只能安安份份的当柜台经理。

  这时我就很庆幸老弟已经进入结婚的坟墓还生了两个男吸血鬼,不然我肯定会被爸妈念到臭头,被强压着要参加一场又一场的相亲宴,现在虽然每次打电话都会被念,但至少有可以转移的焦点。

  到现在他们都还以为,我还没走出高中那一场初恋,哈,要是他们知道我的初恋是国中的数学老师……

  「尧,你在干嘛?」律砚勋的声音突然自背后传来。

  白郡尧整个思绪一断,立刻起身,遮住计算机屏幕,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律砚勋,大叫一声:「鬼啊!」

  律砚勋的发型竟然变了个样!

  原本淡茶色的头发竟然染成黑色,还挑染银白,连眉毛也染成黑的,眉梢也染成银白色的,让他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判若两人,要不是白郡尧认出律砚勋那拽拽的眼神,还不知道他是那来的鬼。

  「谁是鬼?」律砚勋微皱眉,不明所以的看着白郡尧,对他身后的计算机很感兴趣。

  「我都不知道你有计算机,还是notebook。」

  他晃头晃脑的想闪过白郡尧看计算机,但是白郡尧就是挡在他面前不让他看。

  「看什么啦!」

  「我想知道什么牌子啊!说不定可以A一台一样的……」

  「你有病啊,三年前的旧机型你A一样的干什么!」白郡尧抬脚踢他,想把他踢远一点。

  「我想跟你有一样的东西啊,这样我看见那些东西就会想着你了。」律砚勋很正经的说着,直视白郡尧,放下手中的行李,朝他大张手臂,「我回来了。」

  白郡尧的反应是白他一眼,转身把笔记型计算机的屏幕盖下,不让律砚勋看到里头的内容,回身看见律砚勋一脸失意,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手臂还是大张着,等候白郡尧自投怀抱。

  「健太郎」在律砚勋身边绕来绕去,不时跳起巴着他,可能是因为指甲才修过的缘故,因此「健太郎」巴住了律砚勋的小腿,却会滑下来,然后它还是锲而不舍的巴上去,乐此不疲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热情欢迎他的归来。

  白郡尧双手交抱,靠着桌缘,好笑的看着律砚勋,以行动告诉他,他不会主动投怀送抱,但是律砚勋很坚持,两人眼神交会好一会儿,白郡尧输了。

  他轻叹口气,朝律砚勋微伸手,律砚勋一个箭步冲过来将白郡尧抱满怀,白郡尧还来不及讲话,他已自动送上无数个吻,最后封住他的嘴,来个让白郡尧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站稳的缠绵法式热吻,直到白郡尧觉得他会死于接吻之时,律砚勋才放开他。

  「我好想你。」律砚勋抬手抚着白郡尧的脸颊,淡茶色的眼眸溢满深情。

  白郡尧抬头看他,眯起眼来,颤着唇扯出个微笑,感觉心头那空空的寂寞被律砚勋的吻与这短短四字填满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律砚勋比预定早一天回来,但是他很高兴他回来了。

  「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呢?」

  白郡尧望着律砚勋真挚的眼眸,这回是心甘情愿的说着:「欢迎回来。」

  「我比较想听另一句。」

  「给你便宜你还卖乖。」说着,白郡尧的拳头就招呼过去了。

  白郡尧下意识的会避开律砚勋的脸,因为他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不,是模特儿。

  「哦。」律砚勋微低头,失望于脸上一闪而逝,再抬头时,又是一脸雀跃,「我跟你说,我在米兰,帮你A了很多衣服,再两天就送到台湾了。」

  「你没事替我A衣服干什么?」白郡尧眯起眼,火气已在眸底酝酿。

  「反正不用钱啊!」律砚勋兴奋的说着,「还有还有,我带了Duomo的模型回来,你可以跟La Tour Eiffel放在一起,啊,Duomo就是Milan Cathedral,,米兰……米兰……。」

  「米兰大教堂?」

  「对,米兰大教堂。」

  「模型呢?」白郡尧推开他,伸手。

  「这里。」律砚勋蹲在被他丢弃的行李面前,从里头取出个硬纸盒,递给白郡尧。

  白郡尧接过,打开一看,真的是米兰大教堂的等比例缩小模型。

  「为什么要送我模型?」这是他第二次收到律砚勋的模型。

  「你不喜欢?」律砚勋的脸色煞时刷白,看着白郡尧手上的米兰大教堂,表情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悲惨。

  「我又没说不喜欢,你那什么脸?」白郡尧忍不住踢了下律砚勋。「快说!」

  「你不能打我。」

  「你进去过了?」白郡尧就知道,律砚勋怎么可能知道他有在收集什么东西,原来他特意锁起来还是防不了这只家贼,「欠扁。」

  他扑压在律砚勋背上,从后勒住律砚勋的脖子,「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郡尧家有三房两厅,其中一间房在装潢时,他特地央设计师只需留两坪的空间即可,那间房就专放建筑物模型,那些是他自己出国或是在台湾玩时有看见买的,不过建筑物的模型很难买到,白郡尧只能看图片过干瘾。

  律砚勋捉住白郡尧的手,跪在地上,「健太郎」以为他们两个人在玩,也跟着扑到白郡尧背上,努力地在白郡尧肩后冒出头来,彰显它的存在。

  「我无聊在家,偷开看过……」律砚勋承受着白郡尧与「健太郎」的重量,愈说愈小声,感受到身后不断递送而来的火气,他忙补上一句:「喇叭锁很好开。」

  白郡尧久久不语。

  律砚勋急了,忙问:「你生气了?我……我只是~!@#$%<&>……」

  到最后,律砚勋中英法义四种语言杂在一起讲,白郡尧忍不住抡拳往他后脑轻巴过去,「冷静一点。」

  白郡尧先把趴在肩背上的「健太郎」捉下来后,才站起身,退离几步,望着惊慌失措的律砚勋。

  律砚勋就算慌张,一张脸看起来还是酷酷的,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眸流露出的情感起伏,往往让白郡尧想回避。

  「我……你生气?」律砚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我没生气。所以你才替我找模型?」白郡尧淡淡的问。

  律砚勋点头,起身,在离白郡尧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白郡尧叹气,明了律砚勋站那么远是因为要让他可以平视他。

  为什么?为什么律砚勋会对他这么好?为什么他会喜欢他?明明他什么都没有文恭好,为什么律砚勋下去爱他,要爱他呢?这样的疑惑不断地在白郡尧脑海里回响着,以致于他脱口而出也毫无所觉。

  「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律砚勋回答。

  「呃?」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不是吗?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律砚勋一字一句的缓慢说着。

  「好人?这世上的好人不差我一个,我自认为我不是什么好东西。」白郡尧这才发现他将内心深藏的疑惑问出口了,但律砚勋的回答好笑到他想哭。

  「你记得『健太郎』吗?」

  律砚勋弯腰抱起咬着他的裤管的「健太郎」,捉着它两只前脚,把肚子现给白郡尧看。

  「它不是你的狗吗?」白郡尧给他一个「你白目」的眼神。

  「不是,它是你两年前在一群小孩手下救的小狗狗啊!我一直以为你记得。」律砚勋说话仍是很缓慢,他努力的地将每个字的发音都说清楚,好让白郡尧听懂。

  「我连五天前的事都记不清楚。」白郡尧承认他老了,他没有律砚勋那种记忆力。

  「好吧……」律砚勋一手抱着白郡尧,一手牵着他的手,一道坐上床,他盘坐,面对白郡尧,清清喉咙,道:「我记得,馨仪介绍我们认识,是三年前,对吧?」

  「嗯。」白郡尧想躲开律砚勋的眼眸,但又不由自主地转眸回望。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杨文恭,想好好给你下马威,没想到你不是,后来,真正的杨文恭出现,你也没有生气,我觉得你好虚伪。」

  白郡尧一愣,这是他头一次听见有人对他的第一眼印象是「虚伪」的。

  「不过,我想,反正不会再见面,就算了,可是,我每次回来,只要跟馨仪在一起,就会看见你,然后,我发现渐渐你看杨文恭的眼神不太对。」

  「是吗?」有那么明显吗?

  「不明显,可是,有同类的感觉。」律砚勋认真无比的说。

  「我看不出来你是同性恋。」白郡尧不知道律砚勋有什么神力可以感觉到,他虽然是饭店柜台经理,但是他看人的功夫没有好到那里去,不过这也许是因为他只在职场上发挥他的专注力,下了班,他觉得没必要再维持这样的集中力的缘故吧。

  「我以为馨仪跟你们说过,所以杨文恭看到我是一直闪避又很放心,你是因为只专注在杨文恭身上没空理我吧?」律砚勋苦笑。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吧?」白郡尧这一两个月的心境转变很大,光是文恭结婚,他跟律砚勋一夜情,到他侵入他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之前没办法想象的。「这跟『健太郎』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是一个不敢对自己坦承的人,所以我本来很讨厌你。但是,两年前的八月,有一天下雨,中午吧,我住的饭店在你工作的饭店附近……」

  「你不都住馨仪那儿?」

  「那次回来,是工作,没办法住馨仪那边。」

  「哦。」

  「然后,我看见你跟小孩子打架,我本来因为这样更讨厌你,但是一看见你抱起全身是血的『健太郎』,我就知道我错怪你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象有印象……我把那只小狗送去兽医院,之后再去要看它,医院的人就说它被领养走了……原来是你?」白郡尧现在才知道律砚勋这么有爱心,平常看他酷酷冷冷,践得让人想扁下去的模样,原来他有一颗柔软的心啊。

  「我本来就有爱心了。」律砚勋看穿白郡尧神情表露的意义,不高兴的说,试图扭转他在白郡尧心中那恶霸的形象。

  「然后呢?你不会因为这样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吧?」白郡尧怎么也想不到,一时的善心大发,竟为自己招来这只大色狼……

  「当然不是。」律砚勋抬高下巴,以行动说明他也是很有格调的。

  白郡尧赏他一拳,「快说!」

  「你这么想知道,是不是有点爱上我了?」律砚勋笑问。

  白郡尧挑眉,律砚勋马上道:「那是我第一次注意你,第一次不是因为你跟杨文恭出现而注意你,不是因为看到杨文恭顺便看到你,对我而言,你一直是杨文恭的附属品。」

  「原来你把我想的这么不堪。」白郡尧只能苦笑,因为现在的他对之前他自己的感想有部份确实是如此。

  「对不起,可是我对你的印象本来就不好,是后来我慢慢注意到你,我才喜欢上你的。」

  「因为我是好人?」

  「因为你是一个温柔又专情的好人,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被你喜欢,那该有多好?」

  律砚勋曾经奢求的,现在正一步又一步地达到。

  「为什么是我?」

  「你又在自卑了。」律砚勋微皱眉,打量白郡尧,「你很好啊,为什么要自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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