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情————橘子
橘子  发于:2010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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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还是有一些人不畏强权的支持着正统的血脉,此刻正打算做最后的一搏。

  吞了口口水,凯睿稳了稳心思,尽量从容的踏上石阶。天知道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气势滂溥的场面啊。要是普通人恐怕脚都软了,走也走不动。但是,他不能给凯氏皇族丢脸,也,不能给母后丢脸。

  抬头看到了傲然站在石阶最上端的男人,心里的佩服不由又增加了一点。啊,如果他能有皇叔的一半气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畏怯。皇叔,才是那个像神之子、君临天下的王。他,其实是一直佩服皇叔的,从小就是,虽然,他知道,皇叔一直恨着他,巴不得除掉他而后快,可是,他一直是敬畏他的啊。就连父王,他也没有这样敬佩过。唉,皇叔又怎么会知道,他压根不想做这个累人的座子,那人人窥之的头衔对他来说太重太重,他承担不起。如果可以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拱手送给皇叔,那......本来也应该是他的,不是吗?相比之下,他更向往自由的生活,像小鸟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不受那高高城墙的束缚......

  看着一步一步艰难走上来的侄子--虽然他从来没承认过,凯羿高傲的扬着头睥睨着跪在大堂之下脸色难看的皇后。哼,看见没有,究竟谁是真正的王......我马上就让你......

  噢!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眉一皱,好痛,刚刚......心口好痛!怎么了?

  羽浩的话不期然的又响了起来:

  凯羿,你这个混蛋!你一定会后悔......

  该死!早知道当初应该杀了他!他握紧了拳,若无其事的保持着冷静,薄薄的雪片飞进领口,有些凉,好象......好象那次在亲热中不小心碰到他的唇,那么冰,因为过度的失血和欲望颤抖着的冰冷的唇瓣......多久,多久没想他了?强迫自己忘掉,而自己也一直以为忘掉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了......

  "皇叔......"轻轻的声音惊醒了凯羿,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侄子已经站在他面前似乎有一段时间了。惊觉自己竟然太过沉溺,忘记了此刻身在金銮大殿。

  "臣......"

  少爷,赢了天下,真的会让您快乐吗?

  临行的时候,管家叫出了他还在小的时候他称呼他的名字。

  臣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少爷......少爷一直是不快乐的。臣,一直在少爷身边支持,因为少爷说过,除非得到天下才能让少爷快乐。臣也一直以为是这样,所以不管怎样,也要支持少爷。可是,现在,天下就在眼前,得到了它,真的能让少爷快乐吗?

  您还不明白,您已经爱上星将军了吗?就算少爷要治臣的罪,臣也非说不可。臣只希望,少爷快乐就好,像进宫之前那样,做回原来的你吧,别再受皇权的牵制了,十年了,够了,臣不希望您再陷入皇权的枷锁......少爷,您不去的话,真的会后悔......

  自己,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把年过半百的老管家关了起来,因为他触动了他心里的伤痕,被彻底揭穿的狼狈让他恼羞成怒,把看着自己长大,不管什么事都护着自己的老管家丢到了大牢里......

  心里猛的一痛,十年了,他确是忽略了很多东西,追名逐利让他迷失了理智,就连母亲死的时候他也没在身边。这一次呢,承认管家的话,不等于这十年的光阴虚度?那他这十年的努力又算什么?!算什么?!!

  十年,十年够了......别再陷进去,让自己痛苦了......臣只希望,少爷快乐就好......

  该死!就这么放弃吗?

  看着眼前那双清澈的蓝眸,因为自己一直的沉默而有些被吓着的慌张。他的侄子,有着和他该死的父亲一样的蓝眼睛,不同的是,这双眼是如此的干净,不似先皇,也不似自己的那么污浊,沾满了尘世的世故和戾气,或许,他......比他更适合做亲临天下的君主吧?

  摆脱了束缚,豁然轻松了很多的心情,让他在文武百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从高高的阶梯上翻身而下,扯过侍卫手中牵的宝马,嚣张狂妄的策马踏过那象征着君主皇权的鲜红地毯,留下了一个个马蹄的印迹,震惊了众人。

  "皇叔!"凯睿惊诧得顾不上形象的呼喊了出来,"你要去哪?"

  "去边境。"低沉却难掩心急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好好做你的皇帝吧!"

  紧跟着的一句由于距离太远,谁也没有听到:

  "这天下,我不要了!"

 

  "住......住手!"被逼红眼的殷不顾一切的撞开身边的守卫。

  "不要,殷!"早已认命的灰暗眸子猛然睁大,星焰不可置信的望着那瞬时飞溅起的血花,嘶喊出声,"殷!"他想要爬过去抓住殷,可身体却背叛的无法移动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颓然的倒下,鲜血从背后那致命的伤口喷溅出来,染了他身边的侍卫一头一脸。

  "不......"已经震呆了的他无意识的喃喃自语,眼前除了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见。是他,都是他!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殷不会受到牵连,而他非但救不了他,还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杀......

  "是我害了你......"星焰像中了邪似的反复叨念着,接连的打击早就粉碎了他的坚强,而这次亲眼目睹好友被杀更是让他完全的崩溃。何必这样呢?他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牵连无辜的人,他为什么还不死,早知道这样,他早该在被捉的时候就咬舌自尽,而不是贪生怕死的期冀着能有逃出去的机会......殷死了,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他还活着!

  "焰......"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气若游丝。沾满鲜血的手颤颤巍巍的艰难的抬起,想到在最后一刻握住他的手,给他安慰。不是你的错,焰,不是你的错......真想告诉你啊,可是......我说不出话来。不要这样,我知道,最痛苦的是你呵,我知道,这么做伤的是你,对不起......原谅我的懦弱好吗?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为了我受这么大的折磨,我死了,曹仁舆就再也没有把柄威胁你了......还差一点......马上,就可以抓住你的手了,......即使我说不出话,你也会明白我的心思吧,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会明白的,所以,不要折磨自己了......

  充满血丝的双眼闪过一丝期冀,他再也无法奢望什么,只想在临死前握握他的手,感受一下那熟悉的温暖,就好象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样......再往前伸一点点,就可以抓到他了......

  然而阴影在下一刻罩住了他,预料之外的剧痛猛然传来,让早已对痛苦麻木的殷,仍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被酷刑蹂躏得伤痕累累的手,此刻正被曹仁舆残忍的踩在脚下,无情的践踏着。

  "住......住手!"残忍的景象令星焰又恢复了一点点理智,挣扎着爬过去徒劳的推着曹仁舆的脚,想将殷的手抽出来,任弄得自己的手鲜血淋漓也不自知。

  "殷......殷......"

  "焰......"殷喘息着摇头,不要再做无用的事了,没用的......可是,他好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死在曹仁舆手上!

  "焰......"咳着血费力的吐出最后的愿望,一直一直的渴望,只是,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帮我......告诉羽......就说......我......咳!"那个人,那个人还一直不知道,他其实......

  "告诉他,我......爱他......"拜托,告诉他......我一直爱他......

  "殷......不!殷!!"手中的温暖还在,可是这个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了......不,不要!殷,殷你抬头看看我啊,我,不会帮你传话的!你若爱他,醒过来,自己跟他去说啊!殷,求求你,不要这样......

  "呵,真是令人感动啊。"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曹仁舆更加兴奋的开口,一手抓住他的黑发用力将他从地上提起,甩给身边的侍卫,

  "他给你们了,好好展示一下。"

  他被粗暴的推倒在地上,衣衫早被撕碎,不知有多少人的手,在他身上蹂躏着,撕扯着......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再......残暴一点吧,弄坏他,扯裂他,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是他害死了殷,尽量来惩罚他,越残忍越好,都加筑在他身上吧......这场恶梦该结束了,不要再牵连其它的人了,就从他这里结束吧,什么刑罚,给他就好了,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凯......"无意识的呓语和着滑落的泪水脱口而出,好痛苦......凯羿......我好痛......你知道吗......

  "够了!"突兀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只有男人兴奋喘息的空间内显得如此清晰。

  "够了!不要再继续了!"终于有人看不下去的喊了出来,这样的刑罚,就算是对最罪大恶极的人,也是太过分了。"不需要......什么证实了,停止吧。"够了,真的够了!

  "嗯?"曹仁舆危险的眯起眼,一直知道所有的人还有着留恋,会看不下去,只是没想到,有人会有胆说出来。怎么,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你们竟然跟那个愚蠢的军师一样,想要庇护他吗?!他绝不会允许的!

  "曹将军,可以停止了。"早在军师惨死的时候就想结束这残忍刑罚的话,有人开头,更多的人说了出来。

  "曹将军,我们请求你停手。"

  该死!

  "你们想要庇护这个叛徒吗?"曹仁舆高声的责问,同时低下头轻轻的命令侍卫,"不许停。"

  早就兴奋却顾忌着众人阻碍的侍卫,得到允许立刻兽性大发的扑上,只是,最抢先的一人,还来不及开始强暴,便被来势凶猛的一支箭准确的射中心口,血溅当场。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众人,更是让曹仁舆目瞪口呆,随即,他气急败坏的狂妄叫出声:"大胆!是谁,出来!"下一秒的响应是另一支来势力汹汹的箭,夹着风声如闪电一般直指他的胸口,侥是他反应迅速,躲过了要害,也无法避免的被刺中肩膀。

  "啊--"他一手按住伤口,冷汗直流。究竟是谁,敢不要命的反抗他?!

  "士兵们已经说不要了,你没有听见吗?"冷硬低沉的男声由众人身后传过来,刹时所有的人同时转过身,惊诧的目光聚集在百米处傲然跨在骏马上的男人,尽管距离百米之遥,仍然能感受到那慑人的王者气势,就连那高大凶猛的骏马,似乎也相当明白自己高贵不凡的血统,一双凌厉的眼傲慢的睥睨着西域军营中的战马,马厩里一时竟骚乱起来,数百头身经百战的马儿竟然全部慌乱不安的踏着步子,喷着气,任马夫怎么喝斥强行制止也静不下来。

  而,那男人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大军,嚣张飞舞着的大旗狂妄的表明着自己的身份--以剽勇残酷出名的北国军队!

  众人还不知所以的时候,曹仁舆的惊呼已经说出了来人的身份:

  "凯羿?!"

  气氛顿时凝固,一直僵持对抗的双方,虽然已有过数不清的正面交手,但如此近距离的对峙还是第一次。血腥的气味已经漫延开来,干燥的空气中似乎也已交出了火花,紧张的如同拉到极限的弓,一触即发,一场恶战可以预料迫在眉睫......

  "我不是来挑战的。"简单的一句话轻易的化开似乎无法避免的战争,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保证着,让西域士兵缓下敌意的同时,更加奇怪他来的原因,当然不可能是来讲和,那么......

  "我只是来要回我的东西。"墨黑的骏马优雅的踱近,马上的人竟然独自一人闯入敌军大营,一点都不在乎虎视眈眈的敌军,与其说是自信倒不如归为不知死活比较恰当。

  对于凯羿的震惊众人的举动,领军在后的刑若飞只有苦笑,那家伙真的一个人去了,思绪回到当时......

  "什么?!"他没有听错吧?"你要去西域大营里救人?"这家伙除了杀人,什么时候救过人了?

  "少啰嗦,你是去不去?"他才没有那个时间和他解释清楚,只要他一摇头,他转身就走,就算是一个人,他也有这个能耐独闯敌营。

  他当然不可能看着他去送死!可是要整个北国的大军去西域主营不是挑战而是去救人,他可怎么向他的士兵交待?

  "我可先声明一点,我只陪你到西域营外,除非真的兴起暴乱,我是不会出手的。要去,你一个人去。"

  "当然。"他也没蠢到搞不清楚状况。就算是北国的统治者,也没有权力利用军队去解决私人恩怨。更何况做为主帅,去救西域的将军,不管怎样都有着叛国的嫌疑。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早就不是什么王爷了,说不定连庶民都算不上,等那小皇帝继位,那个该死的老女人不趁机罢他的官、以叛国的罪名通辑全国才怪。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只希望,他在抛弃了这一切之后,能够让他得到他就心满意足了,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付!

  ......

  唉,那家伙竟真的自己过去了,也不知该说他是救人心切,还是傲慢得过了头,都不想想自己的安全吗?!就算有他领军在身后,要有意外发生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赶不急救啊。不过看来西域的人也被这种不要命的做法震慑住了,还没有人意识过来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你......是来抢人的?!"曹仁舆惊呼着,正想要命令手下严密的看好犯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觉得眼前一花,再回头时,台子上的人早已不在。

  "该死的混蛋!"破口骂了出来,曹仁舆恨恨的冲着士兵叫道,

  "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然而,多半是过度震惊还加杂着好奇,竟然没有一个人响应他的命令。

  听不见曹仁舆气急败坏的叫嚣,凯羿的眼里只看得到怀里奄奄一息的人儿。好险,再晚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他了。想到这,他的手就颤抖得几乎抱不住他。天知道当他赶来,看见他被五六个男人压在身下蹂躏的时候心跳都要停止了,要不是刑若飞实时拉着失去理智的他,提醒他现在是在西域的地盘上,他恐怕会当场冲过去先结果了碰他的人再将那罪该万死的曹仁舆千刀万剐!脱下厚暖的大衣裹住星焰全裸的伤痕累累的身体,他空出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脸:

  "醒醒,焰。是我......睁开眼看看我啊。"

  怀里的人呻吟着动了一下,睁开的眼虚弱的眯着,毫无焦距。

  好象还没清醒的样子。凯羿强压着想杀人的冲动,仰头灌下岑丹生交给他的药酒,之后众目睽睽之下覆上星焰的唇,哺入他口中。

  噢,老天,他在干什么?!刑若飞不由呻吟了出来,那家伙还嫌之前的影响不够大吗?!你没有听见周围的惊叹声吗?没有看见北国士兵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吗?!想不到一向以冷静漠然著称的人失控起来竟会如此疯狂!

  好暖和......他......他在做梦吗?竟然看到......凯羿?!人死之前果然是会产生幻觉的。

  "认出我了吗?"低沉温和的嗓音透着一丝焦急,心痛的抚上星焰苍白的脸庞,温柔的摩擦着。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当初羽浩发疯得找他的时候,他竟然会说出那样冷酷的话语,幸亏他来了,不然,他真的会后悔。

  "傻瓜。"真是傻瓜,自己都难保了,还想保护他。以为我会感谢你吗?你错了,如果你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从来没打算告诉我吗?宁愿被我误解,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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