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身(出书版)BY 亚克
  发于:2010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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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白无垢一片好心救了他,没想到他不知好歹,一醒来就粗声粗气,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唉!要不是自己天生一副『小媳妇』脾气,老早就把他轰出门去!话虽如此,不知不觉,还是认命地服侍他的三餐起居;看他郁郁寡欢、醉态可掬,更忍不住心软,差点主动『奉献』自己......唉!这男人难道是他的天敌?......
易水寒一见他那唯唯诺诺的模样就生气!村民排挤他就算了,连上门来求医的都能对他颐指气使?拜托,又不是受气包,干嘛任人欺负!搞清楚,这家伙从头到脚、从上到下,都是他一个人的!要欺负,也是他的专利......只是,在习惯了有他陪伴之后,这个笨蛋竟打算丢下自己?哼,想和富家千金联姻,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楔子
一大清早,白无垢就已经打点好一切,准备出门上山去采药。背上竹篓、戴上斗笠,他连门都没有关就打算出门。
反正他家徒四壁,再加上这个地方根本不会有人来,所以,他全然不怕会有宵小上门。
白无垢来到山里,开始采起了药草。这座山对身为大夫的白无垢而言,简直就是天然的宝库,奇珍异草加上珍贵的药材,真是多得不得了。
也因为山势险峻、地点偏僻,知道的人并不多,白无垢才得以在这里爱怎么采就怎么采,完全不怕会有匮乏的一天。
村人虽然厌恶他,但有些药草因为只能仰赖他供应,所以不得不容忍他,他才能借着卖药草得以糊口度日。
伸伸有些疲累的身子,白无垢抬起头看看天色,这才发觉已是近午了,难怪肚子会咕噜噜的直叫。
白无垢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拿出早上准备好的杂粮饭团,正想咬下第一口时,一滴水滴在他头上,他伸手一摸,不禁吓了一大跳。因为,他摸到了好像是血的红色液体,直觉抬起头往旁边一看。
只见一棵榕树从山壁延伸出来,茂密的树叶长成了约有三尺宽的圆弧状,它的上面竟然托着一个人。
白无垢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上面真的躺了一个人。那人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上面,风儿一来。他就随着树枝直晃,看得白无垢冷汗直流。
顾不得饿极了的肚子,白无垢丢下饭团,攀着山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上去。
爬上了山壁,他赶忙伸出手,探探看那人还有没有一丝气息。
「还好,还有气。」一探到微弱的鼻息,他不由得微微的舒了口气。
白无垢的手才刚碰到这个昏迷不醒的人,他竟然就睁开了双眼。
「咦,我死了不是该下地狱的吗?为什么会来到西方极乐世界。」那男子虚弱的露出了浅浅的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仙人来接我。」
「仙人。」谁?他吗?
白无垢正想告诉他自己不是仙人时,他竟然眼一闭又昏了过去。白无垢赶忙将布条绑在他身上,一步又一步,缓慢的将他给背下山壁,背回自己的家。


第一章
白无垢回到家后,马上将受伤的男子放在床上,他火速的烧了盆水,再小心翼翼的将男子胸腔上的短刀给拔了出来。
短刀一拔出,不出所料,血马上喷了出来,白无垢见状,立刻将他独创的紫金膏,毫不吝惜的一古脑儿给涂在伤口上。
紫金膏一涂在伤口上,伤口竟奇迹似的开始愈合,还飘出了淡淡的清香。白无垢一看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他才有空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脸白得简直就像透明的,连嘴唇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白无垢知道他一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不假思索的帮他把了脉,白无垢的脸色立刻趋于凝重,他的内伤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这人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
不但如此,白无垢还发现他身上残留着极为歹毒的毒性,他的五脏六腑受到这些毒害,已经有了严重的损伤。
既然会遇上了,就是老天爷垂怜,让他命不该绝,他有把握可以把他的这条命救回来。
挽起袖子,白无垢开始在他的穴道上下针,让他身上的毒性不再扩散,然后再给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敷上药。
处理好伤口,白无垢将男子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脱掉。换上自己的粗布衫,虽然觉得跟眼前这个满是贵气的男子不配,可却是他仅有的了。
白无垢拧了条干净的布,小心而有些紧张的将他人上的血污,仔仔细细的给擦干净。
乍见一张漂亮的容颜,白无垢的呼吸在瞬间几乎要停止,说他是他看过最漂亮的人也不为过。
那白皙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毫无血色的唇,让人想一亲芳泽,高挺的鼻子更是完美无瑕;他就像是老天精心制造出来的漂亮娃娃,不像他......
思及此,白无垢有些自卑的缩回自己的手,他越是漂亮,越是突显自己的丑陋;他越是高贵,越是显示自已的卑微。
叹了口气,白无垢告诉自己,这些事他早该习惯了,不是吗?现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治好眼前这个人,这是他身为大夫的天职,也是唯一能做的。
接下来的日子,白无垢花了全部的精神与时间,努力的帮男子治疗内伤和想办法去除他身上的毒。
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白无垢的努力下,那男人终于醒了。
「你醒了?谢天谢地。」一直在病榻前寸步不离的白无垢开心地趋上前。「算算日子,你也该醒了,这是我为你熬的粥,多少吃一点吧!」
「死了还需要吃东西吗。」男子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得了。
「你没死,你-定是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的吧。」
「我是故意掉下来的。」
故意掉下来?那不就是......自杀?男子的话让白无垢讶异的愣在当场。
「你是自杀?为什么。」
「关你屁事!」男人口气恶劣,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猛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胸,一摸,才发现身上的短剑不见了,他马上焦急的说:「我身上的短剑呢。」
「在这。」白无垢将随手放在桌上的短剑交给了他。
那男子一接过短剑,长叹了一口气后,小心翼翼的将短剑给收了起来,随即冷冷的问道:「是你救了我。」
「没错。」
「你懂得医术。」
「略懂皮毛。」白无垢谦虚的说。
其实,他师承自己的母亲,母亲在世时,是个有名的大夫,一生救人无数。
「略懂皮毛就不要随便救人,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半吊子的医术,只会让我痛苦煎熬、生不如死。」
男人毫不领情的话语,让白无垢一时语塞。
好半晌,他才支支吾吾的说:「我的......医术算不错,你身上的毒,我已经解了一大半,只要再修养些时日,就会完全痊愈的。」
「是吗。」男子满是怀疑的运起了功力,他一运功,马上发现先前那种停滞的感觉几乎消失无踪,这才相信他说的话。他讶异的看了身前的人一眼,不敢相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孤竹山主峰下的小山谷,至于我嘛!我叫白鬼。」
「你姓白名鬼。」那男子斜睨了头上戴着斗笠的白无垢一眼。
「不是,只是大家都这么叫我......」
「我不管别人怎么叫你。」他不耐烦的打断白无垢的话。「我是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无垢。」
「我是易水寒。」
「易公子......」
「我叫易水寒,不叫易公子。」易水寒再一次的打断白无垢的话,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木然地如同石雕木刻的人像。
「我叫白无垢......」不知该说什么的白无垢,呐呐的重复。
「你说过了。」
「是,呃......你饿了吗。」
「把粥端过来。」
「好的。」闻言,白无垢快手快脚的将准备好的粥与菜,用托盘端至易水寒的面前。
易水寒看着眼前的粥和几盘的野菜。「只有这种东西吗。」
「对不起,荒郊野地只有这些了。」白无垢忙不迭的道歉,好像全是他的错一样。
「好吧!」易水寒勉为其难的接过了托盘,才吃了一口,他就马上吐了出来。「呸!呸!呸!这是什么?好难吃。」
「这是杂粮粥,你多吃几次就习惯了,这个对身体很好的。」
「不要,我要吃白米粥。」
「这......好吧!」白无垢迟疑一下,仔细的想了想,记得家里好像还有些白米,于是他答应了易水寒的要求。「你等等,马上就来。」

二刻钟后,白无垢端了一锅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来,快趁热吃。」
就算是多日来没有进食,易水寒还是一派优雅,慢慢的将粥给吃了下去。他吃完了粥,白无垢满意的看了看易水寒不再那么苍白的脸。
「嗯!很好,复元的状况很好,你好好休息。」白无垢说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拿了本书,打算把这本因为易水寒的出现,而拖了好些天的医书给看完。
「喂!白无垢。」
「有事吗。」
「为什么你在室内也要戴着斗笠。」
「我怕吓着了你。」白无垢下意识的用手将斗笠压得更低。
「我的胆子没有那么小,摘下来吧!你不觉得难过,我看了都觉得难过。」有些困意的易水寒.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还是不要好了。」白无垢摇了摇头。他看过太多人见他真面目时的惊恐面容,他不想吓着他,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万一被他吓坏了,那就不好。
「摘下来!」
「你会后悔的。」
「你再不摘下来,我马上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易水寒威吓的瞪了白无垢一眼。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白无垢迟疑的将头上的斗笠给摘了下来,他的一头及腰白发和白得吓人的脸,跟一双绿得如同潭水的眼眸,毫无遮掩的呈现在易水寒面前。
对于易水寒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反应,白无垢早有心理准备。第一次看到他的人,不是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要不就是脸色惨白、尖叫着飞奔而去,活像见了鬼似的。因此,大家都叫他白鬼,久而久之,连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叫白无垢。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哪里长得吓人。」易水寒撇了撇唇,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还以为他是有三只眼睛,还是多了一张嘴,可是除了脸色白一点之外,他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有什么吓人的?害他抱了那么大的期望,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惊人的画面,真是的。
「你再仔细看看我。」易水寒的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不死心的将脸凑上前去。「我的脸还有我的眼睛,有没有。」
「没有。」
「怎么可能会没有,你再仔细看看。」白无垢生怕易水寒设有看清楚,不死心的将脸凑得更近。
「对于吓不着我,你好像很失望。」
闻言,白无垢不禁愣了一下。「话也不是这么说,只是你的反应不同于一般人。」
「别把我跟那些凡夫俗子混为一谈,我累了,你走吧!」易水寒挥了挥手,再度躺了下来。
叫他走,他要走去哪里,白无垢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走去哪里?
「喂!我叫你出去,你听不懂吗,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有事我会叫你的。」见白无垢还没有离开,易水寒没好气的说。
「我这就出去。」白无垢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往外走去。

「客倌,要点什么......」一感觉到人影,正在忙碌的伙计头还来不及抬起,直觉的就出声招呼。
可当他看到来人后,原本满脸的笑意,霎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视与不屑。
「老板,我......」
白无垢话都还没有说出口,伙计就拿出一包杂粮给他。
「拿去,这是你要的。」
「我今天不买杂粮,我要买白米。」
「白米,你有钱吗。」伙计冷冷的问,语气中充满了不耐。
吃白米?他配吗?
「当然有。」白无垢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卖掉药草所得的一些碎银。
「你等等。」伙计秤了白米交给白无垢。「这是你的米,拿了米就走,省得吓着了我的客人。」伙计说完,拿起了一块布垫着,快速的抢过白无垢手上的碎银。
「老板,请你将银两还我一些,我没有要全部买。」
闻言,伙计不耐烦的说:「不买那么多,为什么不早点讲?我秤的那些米就得要这幺多钱。」
白无垢掂了掂米,有些纳闷的说:「重量好像有点不对,我那些碎银可以买的不只这些。」
「我说这些就这些。」伙计不悦的板起了脸。「不高兴的话,你可以到别处买。不买的话,把米还给我。」
「我要买,我要买,告辞了。」白无垢将米抱在怀里,快步的离开了米铺。
他知道伙计占了他的便宜,但他却无力反击,这个村子就只有他们一家米铺,不向他们买,能向谁买?
白无垢本来想拿那些钱买些白米和鱼或是肉,现在钱全被米店的伙计拿走了,看来他只好自己去钓鱼了。

「吃饭了,今天有新鲜的鱼喔!」白无垢喜滋滋的将一锅白饭和刚蒸好的鱼给端了进来。
易水寒慢吞吞的下了床,坐到椅子上。
「快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白无垢将添好的饭放到易水寒的面前。
他自己则是吃着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杂粮饭,和简直是草的野菜,白无垢喝了口水,将那些又硬又干的饭给吃下肚。
「为什么不一起吃。」
「我喜欢吃杂粮。」
其实他吃什么都无所谓,如果不是为了易水寒,他才不会去买白米,他的经济能力也不允许他餐餐吃白米饭。
「随你。」易水寒端起碗,夹起鱼,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可是他饭才吃到一半,一阵叫喊声便在门外响起。
「白鬼,你给我滚出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给我出来。」
「你不要以为躲在里头就可以没事,滚出来!」
外头传来一阵阵的叫骂声,让易水寒不悦的放下了碗筷。
「谁在外面鬼喊鬼叫的。」易水寒脸色一冷,就想站起来,却被白无垢给挡住。
「没关系,你继续吃,我去看看就好。」
白无垢说完,立即站起身往门外走去,也许是起身太快,觉得有些晕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要自己振作起精神。
白无垢推开门,只见小小的院子里站了几个村子里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木棍,痛恨中带着些微恐惧的看着白无垢。
「请问有什么事吗。」白玉垢轻声问道。
他才刚走上前,村人就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活像白无垢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白鬼,你少在那里装蒜。」一个壮汉咽着口水,大着胆子说:「你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吗?是不是你对刘员外家的少爷施了什么妖术,要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病倒?连京城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对于村人的莫名指控,白无垢显得有些无奈,但也习惯了。
从小到大,只要村里出了什么天灾人祸的,第一个矛头一定指向他。娘亲在世的时候.村人还不敢对他怎样。可娘亲一过世,村人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赶出村子,让他一个人在这山谷独居。
「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就打到你知道。」壮汉拿起木棍朝着白无垢冲去,只要能解决这件事,刘员外答应给一百两银子。
「真的不是我。」
白无垢吓了一大眺,躲开了壮汉的木棍,壮汉见状,大吼了一声,又是一棍子打了过去。
「请你们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壮汉面目挣狞的又冲上前,眼看着棍子就要打到白无垢,壮汉突然哀号一声,满口鲜血的往后跌了一大跤。
「你要不要紧。」白无垢关心的趋上前,想查看壮汉的伤势。
壮汉却满脸惊恐的直往后退.边退口里还边喊着:「你......你不要过来......」
壮汉为什么会跌倒又口吐鲜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感觉到一股冷冷的气流朝自己袭来,然后他就变成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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