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揉着涩涩的眼眸,直犯困的杜博文,漫不经心的扫了祭台下一眼,神志猛然清醒,双眼也不禁瞪得圆圆的。此时祭台下涌起一层淡淡的红雾,并随着时间渐渐色泽越来越重,有若实质,到后来就好像血色的海洋一般,又像沸腾的热水,不断翻滚的血雾开始蔓延,眼瞅着窜上祭台并向杜博文立足地逼进。
无法判断血雾是实是幻,杜博文咻的一下跳上金棺,随后又马上蹲了下去,因为他发现头顶上聚集的血雾绝不比底下的少多少。
愁眉苦脸的杜博文,瞅着天上和地上越来越靠近的血雾,心底暗忖,这血雾到底有没有毒?如果他闭住呼吸会不会好一些?只是瞅着这架势,如果血雾有毒,不管他呼不呼吸,早晚也是个死,何苦遭那份罪呢!于是杜博文随意的坐在金棺上,等着上下血雾交汇。
咦!没事。
在血雾中,杜博文觉得他可以自由呼吸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反映,就在他刚刚放下一直悬着的心时,血雾突然发生变化,它像活了一般开始向他的身体挤压,不、准确的说是向他以及金棺一起挤压。
血雾化成一缕缕细线往他身体了钻,不管眼睛、鼻子、嘴使劲往里钻,刚开始杜博文只是觉得微微有些麻,然后是酸,最后是难以形容的痛,就像是被人拿着铁棍一根根打断身上所有的骨头后,再换上大象来回狂奔踩碎他一身的骨头,然后还不断的碾来碾去,最后血液沸腾身体就好像快要被融化了似的。
杜博文疼的想大声哀叫,想嚎啕大哭,可是他居然叫不出声也哭不出眼泪,只能干巴巴在金棺上不断翻滚,手指不断在金棺盖上又抓又挠,口中只能发出‘呵呵’比刚出生的小猫强不了多少的惨叫。就在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双手用力猛砸着金棺,脑袋也跟着“咚咚”重重撞击的时候,棺盖突然向两边分开……
“咚!”一头栽进金棺内的杜博文,头好像撞到了什么硬物,随即昏了过去……
※※※
好热啊!
昏昏沉沉的杜博文觉得自己宛如置身火炉,体内深处仿佛有股热浪在里面肆虐,灼热难耐,五脏六腑也奇痒无比,口干舌燥的杜博文,手不自觉的撕扯着身上的衣物,手劲之大顷刻间让他身上的衣物变成一条条破布,差不多全裸的他,还不断来回翻滚着、扭动着……
“彭!”模糊中杜博文觉得好像撞到了什么,他伸手胡乱的摸索着,好像是一个很大的长条物体,摸起来又软又滑,而且还非常的凉……
啊!好凉,好舒服!杜博文觉得体内的燥热似乎消退了一些,随即像蛇一般攀上身旁那条冰凉的物体。双手双脚缠绕上还嫌不够,身体也贴了过去,最后干脆爬了上去。感觉身上的热浪终于慢慢的消退,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趴在上面慵懒了的打了呵欠。
他真的好累,下飞机连行李都没放就赶了过来,一路又是风沙又是颠簸,再加上刚刚发生的一连串怪事,把他所剩无几的精力也榨得一干二净,现在是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所有的事情都先放放,等他睡醒了再说。
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就在杜博文拿出棋盘准备跟周公杀上一局的时候,朦胧中好像有双冰冷的手捏住了他的下颔。
“纤,别闹,我好困哦!”以为是女朋友闹他,杜博文含含糊糊的抱怨了几句,并抬手拨开扣着他下颔的手。只不过睡迷糊了的他,忘记了他最后一任女友早就跟他分了手,并且在几个月前披上婚纱嫁做他人妇,而且那场婚宴他还有出席过。
“哎呀!不要闹了,我真的好困啊!”按住那只不屈不挠的手,杜博文猛然坐起来挫败的低吼。
“乖!别闹,明天陪你去逛街哦……”发觉自己语气有些过分,天生好男人的杜博文连忙放软了声音,安抚的拍拍身边人,然后俯身胡乱的吻了一下,上眼皮跟下眼皮还粘在一起的他,随即倒头继续睡。可是不管杜博文多么想跟周公下棋与周公女儿幽会,可身边人却执拗的不肯放弃。
冰凉柔软的唇覆上杜博文微微干燥的唇,轻轻地齿咬,缓缓地吮吸,用舌尖巧妙的撬开他的牙关,随后滑溜的舌有些粗鲁的探入,不断追逐着、缠绕着他的舌。
“嗯!唔……”差点窒息的杜博文,终于有些清醒,不过从来不喜欢处于下风的他,伸手勾住身上人的脖颈翻身把其压倒并准备开始绝地大反攻。
口舌纠缠,辗转吮吸,两人拚命的掠夺对方的呼吸,急促的呼吸与激烈的喘息交缠在一起。对调情手段历来乏善可陈,再加上根本就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杜博文,重新被夺走主导权,在对方不断挑逗之下终于溃不成军败下阵来。
“纤,你今天怎么了?”口舌麻木的杜博文,推了推正不断舔吮他敏感耳垂的身上人,揉揉了涩涩的双眸,心底暗自奇怪,他明明记得纤在床上相当羞涩,今儿个她怎么如此豪放大胆?
“……纤是谁?我的仆人。”过了半晌,杜博文耳边突然响起了冷冷地质问,虽然嗓音凛冽清凉如水流畅轻柔相当的动听,可是只要不是失聪的残疾人士,都能听得出刚刚说话的人绝对是位男士。
“啊……”男人?男人?他床上怎么会有男人?杜博文身体顿时僵直。
“你床上为什么不会有男人?”冷漠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他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什么?
“你是我的血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血仆?”那是什么?
“血仆就是以血为契与我共生的仆役,是我每次苏醒时,在附近所有活着的生物中,选择一个与我共生的仆役,一般我是不会选择人类这种充满了低俗欲望的物种,可是这次醒来身边居然只有你,所以不得已才选择了你。”长长的一段话,竟然没有抑扬顿锉,全无起伏。
“不得已?”切!你是不得已,好像我上赶子似的。杜博文忿忿不平的撇撇嘴,他眼前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他不认为身边人能够看得到他此时的表情。神志已经彻底清醒的他,终于忆起此时的他应该就在那座沙漠神殿的地宫里。
“哼!为什么不?身为我的血仆,意味着你将与我共生,只要我不再度沉睡,你将享有无尽的寿命,以及不老容颜,甚至你的体质,还会得到超越普通人类的能力。还有,你那是什么表情,丑死了。”
“那又怎么样?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啊?!是你强加于我的,我只要做个普通人就好,所以你还是解除这个我不想要的关系吧?!还有,你不要随便偷听别人心里的话,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被人看透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就好没穿衣服一样,杜博文心里非常不舒服。
“……我答应不再透视你的心,可是已选定的血仆我无法解除,除非我再度沉睡,否则你永远都是我的血仆。”沉默了一会,语调依然是一贯的冰冷。
“那你可以继续睡啊?”
“……我如果重新入睡的话,你马上就会死……”
“……”杜博文顿时无言以对。
是跟身边这个家伙同生共死?还是马上就死中,?
这个难解的问题,让愁眉苦脸的杜博文实在有些左右为难。
杜博文不想当个老而不死的妖怪,他觉得自己能够活到七十岁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要让他在如今刚刚二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就告别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还真是有些恋恋不舍。
“喂喂,你在干什么?”杜博文这边还找不到答案,却发现身旁那个家伙居然在扒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他身上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根本就是一条条破布而已。
“脱你衣服。”手上毫不犹豫的继续扒。
“……你没事脱我衣服干吗?”
“上你啊!”回答得理直气壮。
“……”呆滞……
“……很不巧,我刚醒来就进入了发情期。”慢吞吞的解释道。
“你发情干吗不去找女人?”双臂抱胸杜博文就地一滚,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如今所处的空间明显就是他所见过的那个金棺,实在没有太多的空间给他用,要不,他真是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
“我身边现在就只有你,而且,男的、女的对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我又不需要繁殖后代。”一把勾住杜博文的脚脖子,用力往回拖。
“你快放开我,你没区别,可不代表我跟你一样变态,我只喜欢女人啊!”拚命的挣扎,甚至抬起另一只自由的脚使劲的往回踹。
“你喜欢女人关我什么事?要知道,你的喜好跟我上不上你是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普通人也无法满足我的,想来想去,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你是我的血仆,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死。”轻而易举的镇压了杜博文的反抗,口中依然是毫无波动平平直述。
“……难道你跟你所有的血仆都上过床不成?”明明记得他刚才说,他过去的血仆都不是人类。
“……当然没有,以前侍奉我的奴仆们会为我准备好一切,并不需要我去操心这些小事情,再则我比较喜欢跟人类交尾,其它生物在现时期还不感兴趣。”微微一顿,伸手把杜博文张牙舞爪的双手扭到他背后用单手紧扣。
“交尾?你难道不是人类?”忘记了挣扎,这明显是动物界对某种行为的称呼,杜博文无比惊讶的问。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人类这种寿命短暂的生物。”
“那你是什么东西?”
“神,在很久以前,有那么一群人如此称呼我,并渴求我的庇护。”
“你是什么神?”杜博文对他后面的最自吹自擂,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只是非常好奇他会是古埃及人所侍奉的众多神中的哪一个。
“他们称我为蛇神。”
“蛇!啊--”倒吸一口气,然后杜博文毫无形象可言的放声尖叫。
如果问杜博文,他平生最讨厌的动物是什么?
他会毫不迟疑的告诉你,是蛇。
本来经常出没地下墓穴,沙漠以及丛林中的他,不应该害怕此类小小的爬虫,可是当有人曾经跟一条足有成年人小腿肚子粗,十五六米长的蟒蛇,近距离亲密接触了三个多小时,且险遭蛇吻与绞杀时,相信他这辈子都会谈蛇而色变,杜博文甚至连同属一科的爬虫类都厌恶了进去。
“……唔唔……”似乎难以忍受杜博文歇斯底里的尖叫,伸手扣他的脖颈凑近吻上他唇。
“唔!好冷啊……”环着他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的两人之间再无空隙,杜博文感觉探入他口中的舌尖像块冰,而且与他相贴的肌肤也比正常人体温低很多。
“嗯,蛇本来就天生冷血的嘛!”放开杜博文的唇,漫不经心的答着,头靠近他的脖颈,微凉的气息喷到他敏感的耳后,杜博文忍不住打了冷战。
“蛇,蛇……”被刚刚突来的吻,弄得一阵失神的杜博文,猛然回过神的他,不禁浑身僵硬口中断断续续的呓语着。
“蛇又怎么了?”似乎不怎么满意此时杜博文那副失魂落魄的德行,张嘴含住他胸前的突起,轻轻齿咬。
“啊……我要受不了了……”猛抬脚踹了压在他身上的家伙,大吼着。
不要怨杜博文年纪快要而立的大男人,竟然会发出如此软弱的惨叫,要知道任何一个处于他这种状况,陷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封闭空间,也都会精神过度紧张的。
更不要说本身就对蛇这种爬虫类怀有无限恐惧的他,身上还趴着一个据说是蛇祖宗的未知生命,因此当冰冷没有温度的唇印在他的嘴,并颈与胸前留下一串暧昧的齿痕后,他背上不可抑止的升起一阵恶寒。
再加上人类丰富的想像力,更被处于黑暗中的他发挥到了极限,他仿佛又回顾了一遍,当年与那条蟒蛇亲密接触的那一瞬间。所以此时他只是大声的惨叫还算是比较轻微的反映,如果是一个承受力较差的普通人说不定发疯都有可能。
“你怎么了?!”措不及防被踢了个正着,虽然不痛不痒,可是打扰了他的兴致还是有些不痛快。虽然他并不算是人类,可是在某些方面他跟人类也没什么不同,准确的说他跟某些欲求不满的人类男子没什么两样。
“我讨厌蛇,我痛恨爬虫……”
“哦!我知道,不过,我现在又不是用原形跟你交尾,你紧张什么?!”把不断挣扎的杜博文再度压制在身下,俯身探出柔滑的舌舔吻着他的耳垂,
“呜唔!太黑我看不到,我不能判断……”觉得在他耳后的舌就好像冰冷的蛇信,杜博文身体微颤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黑?哦!我还真忘了,你现在可能还不具备夜视的能力。”伸手捂住杜博文的双眸,淡淡的提醒道。“你最好闭上眼睛,外面的光说不定会燎伤你的眼睛。”
双眸微合,感觉头顶上棺盖悄然无声的向两侧滑开,朦胧柔和的光斜洒入其内,眼皮轻跳,杜博文不认为这种光能燎伤自己的眼睛,抬手想推开遮住他视线那双冰冷的手。
“再等一下……”按住杜博文蠢蠢欲动的手,随意的在镶嵌在金棺内侧凸起的宝石拧了几圈,棺底无声息的缓缓向上升起。
【第二章】
抽走遮住他眼睛的手,杜博文缓缓张开双眸慢慢适应四周的不是很强但仍旧刺眼的光,眨了眨还不太适应的眼眸,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眉头微蹙,怎么觉得跟他进来时所看到的不太一样,困惑的重新瞅了一遍,他猛然忆起墙壁的那些诡异的血色符号都不见了。
光洁如玉的墙壁晶莹剔透,散发着莹莹的光辉。回过神的杜博文,侧首打量坐在他身旁自称蛇神的家伙。
玉像?!
他好像是一尊白玉雕像,赤裸的肌肤似寒玉般晶莹,银亮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的披在身后,银色的剑眉,懒洋洋狭长微挑的双眸,笔直高挺的鼻梁,微抿的滟潋朱唇。他的五官有着与杜博文棱角分明截然相反的细腻精致,只是那双散发着冰冷,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金色蛇瞳,破坏了他眉宇间那抹纤细与柔和。
“你还满意这张皮相吗?!”捏住杜博文的下颔,冷冷的吻顺着他的额心、眼睑、鼻向下滑……
“你用的是谁的面孔啊?”在杜博文贫瘠的认知中,认为精怪化身人形容貌应该都是有参照物的。
“虽然我的确可以变化万千,可这也的确是我的本相,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以后的时间长着呢!我们可以慢慢的了解彼此。”有些不耐烦的结束话题,单手扣住杜博文的后脑,吻上他的唇,舌探入他口中长驱直入横扫每一个角落,并不断的撩拨、挑逗,然后缠绕上四处躲避的舌。另一只手则顺着胸膛向下滑落,探首向他的欲望之源抓去。
“呃!不要,放开我啊--”
是个男人都不会甘心被人上的,何况杜博文这个性取向相当正常的大男人就更是如此了,仗着身手还算灵活,他先是侧首从身上人的手中挣脱出来,再踹开另一只不老实的手,飞快的翻身爬起来,刚想从金棺跳下去,就被一条手臂从后面扣住他的腰用力往回一拖,随即撞进身后酷寒若冰的宽厚胸膛中,杜博文顺势曲肘向后一撞,身后人倒没什么感觉,可却震得他双臂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