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五六事————薄暮冰轮
薄暮冰轮  发于:2010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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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非,谁在咒我?”子苍吸了吸鼻子问道。
  子非瞄了瞄不远处的莫长,不吱声。
  “HI,好久不见了。”路易士笑眯眯地冲子苍打招呼。
  “Hello。”子苍习惯了和外国人打交道,脱口而出。
  “又是鸟语。”莫长怨念。
  “大不列颠鸟语,我只会两句:HI,HELLO。”子苍老实交代。
  但是波斯鸟语你会很多。子非腹诽道。
  “今天怎麽都到我这小铺子里来了?”沈昙走了出来,奇怪地说。
  “路过。”子苍。
  “借宿。”路易士。
  “……”子非。
  “亲亲~~~~”卡罗尔。
  ……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众人。
  “咳,我是来找人的。”卡罗尔一本正经道。
  子苍和子非交换了一下视线。子苍立刻到子非背後躲好,子非准备再念一次空间传送的咒文。这次一定要把这个狼妖送到琼州岛上去!
  “贱人,回你的伊比利亚去!”路易士怒喝一声。
  “亲亲,我千里迢迢来中原找你,你怎麽可以拒我於千里之外~~~~~~~”卡罗尔扑到路易士身上,就差没摇摇尾巴了。
  咦,那条毛茸茸的是什麽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尾巴?!
  众人冒汗,不是吧,兴奋到尾巴都露出来了……
  “贱人,你去死!”路易士飞起一脚,踹飞了某狼。
  “有奸情。”莫长摸摸下巴,笑得很YD。
  沈昙倚著门,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子非,我们还是走吧……”子苍扯了扯子非的袖子,小声道。
  “等等,”路易士一扭头,眼睛竟然变成了红色,看来是暴走了,“把欠我的那个吻还来。”
  “……YADA……”
  “那就拿你的血来换。”路易士邪笑。
  “亲亲,你不能这样……春风一度你就销声匿迹,我独守空房寂寞难耐,翻来覆去彻夜难眠,辗转反侧相思欲狂。”卡罗尔爬了回来,抱住路易士的脚,抬头“楚楚可怜”地看著路易士,“你看我含辛茹苦、锲而不舍寻妻三千里,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琵琶别抱啊。”
  沈昙:嗯,成语学得不错,虽然有些许语病。
  莫长:儿子,你惭愧不?
  子苍:你们太欺负人了……成语好了不起啊,我,我,我鸟语好!
  子非:…………
  “啊啊啊啊,贱人,你去死,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路易士真的是暴走了,对著卡罗尔一阵狂踩,没有半点子爵形象了。看来……真的是被这条色狼逼疯了。
  “亲爱的,业国人有句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你对我又打又骂,又亲又爱,我好感动哦~~~~”卡罗尔一脸享受地继续抱著路易士的一只脚,浑然不觉得在自己背上愤怒地狂踩的路易士快要疯了,“踩吧踩吧,让我感觉到你对我深切的爱与思念~~~~请不要怜惜用力弄疼我吧~~~~~~~”
  贱,实在是太贱了,贱出水平,贱出境界。
  众人默默无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路易士惨叫一声,逃走了……
  咳,确切地说,是变成蝙蝠逃走了。
  “我现在觉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真TMD太有道理了。”莫长感慨道。
  “哎,你赶跑了我的客人……”沈昙忧郁地笑了笑,对卡罗尔说道,“留下来抵工,不然……明天我就送路易士回大不列颠。”
  “那个是蝙蝠精麽?”子苍好奇地问子非。
  “这个你可不要对我亲亲说,他最讨厌人家叫他蝙蝠精了,应该称他为血族。”卡罗尔正色道。
  “我记得你前几天还追著子苍满大街叫亲亲,逼得子非大人打翻醋桶和你决斗。”莫长说。
  “有这回事?抱歉,从伊比利亚到中原,这样的事我一天干三回,已经不记得了。”卡罗尔无辜地说。
  “……”众人。
  “可是我对我家亲亲是坚贞的!”
  “不好意思,你家亲亲是哪个?”子苍抹汗,问道。
  “我家亲亲……就是路易士亲~~~~~~我对他一见锺情二见倾心……”
  “不去追可以麽?”子非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啊,反正知道他在长安就好,呵呵。”
  好猥琐的笑容……默,为路易士同学掬一把同情泪。
  
  
  於是因为赶跑了客人的路易士被沈昙留下来抵工了,害得路易士不敢来睡棺材。
  开玩笑,少睡一天棺材死不了,见一次卡罗尔可是要去半条命的啊。
  这一点,当日目睹路易士暴走的众人们都可以见证。
  太……可怕了……这孩子是贱者无敌啊,修养上佳的路易士子爵被活活逼疯,冷静自恃的子非大人被逼到和他决斗(虽然多半是因为吃醋),半个长安城的美男美女们被吓得不敢出门,另外一半是争著出门……
  “啊啊啊啊,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路易士欲哭无泪地站在黑街路口。
  他已经不指望这个贱人会死了,太贱了,撒旦都不收他……
  那就让他死吧……只要不再见到这个人……
  观众们迅速围观,路过的子苍立刻扯著子非的袖子在围观圈还没有闭合的时候奔入内圈看热闹。
  “啊,沈昙莫长,你们也在啊。”看见了熟人,子苍很开心地打招呼。
  “嗯,卡罗尔说闻到了路易士的味道,我们就一起追来了。”沈昙笑眯眯地说道,“要瓜子麽?”
  “好啊,我还有点果脯,和你换。”
  於是一起嗑瓜子吃果脯看戏。
  这就是长安市民的素质!啜泣。
  “亲爱的,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卡罗尔抱著路易士的大腿说道。
  “不行!你不能死!”你一死我岂不是还得遇上你,不要啊~~~~
  “亲爱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我太感动了!”
  “啊啊啊啊啊啊……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啧,对话又转了回去。
  “亲爱的,你有气往我身上撒,要杀要剐,要打要骂,要踩要咬你随便来,不满意还可以上蜡烛,上钉板,皮鞭木马辣椒水统统上,我顶得住!”
  路易士又是一阵狂踩,踩不死这只皮糙肉厚的狼,拎起来咬,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亲爱的,你吻得好激烈,不行了,难道要我们当街来?讨厌啦,人家好害羞~~~”人高马大的卡罗尔窝在路易士怀里,一脸“娇羞”,顿时群众们有菜的吐菜有饭的吐饭,实在没有了就只好呕酸水。
  虾?呕酸水?壮士,您有了?
  就这样,路易士生生地被气晕过去了。
  “不好意思啊,让一让,我娘子晕了,该不会是有了吧。”卡罗尔抱起路易士对围观的群众道。
  “大夫呢大夫?我娘子要生了!”
  完了,路易士兄弟,你的清白就这麽被毁了。
  子苍叹了口气,路易士兄弟,能活到这麽大不容易啊,你真该在第一次遇见卡罗尔的时候就挥刀自宫……啊,不是,挥刀自尽。
  再次掬一把同情泪。
  
  ──血族(EG)END

 


帝都五六事 十七.竹叶青

  十七?竹叶青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因为子苍休假,可惜子非有事,没办法陪他了。
  下午好好享用了子非刚蒸好送来的桂花甜软糕,嗯~~新鲜的桂花,味道就是不一样。於是原谅了他今晚不来做饭的行为。
  然後万分得意地去调戏锦鲤们了。
  随手折了一枝文竹,拍打水面,吓得可怜的锦鲤们四处逃窜。咳,欺负弱小可不是好习惯,大家不要学子苍。
  这样的游戏无疑是单调的,不一会儿锦鲤们已经齐齐缩到了水池下的阴影处,防止某人的骚扰,哎……这年头。
  555555,我们要去告动物保护协会。躲在桥下的锦鲤们欲哭无泪地呐喊。咳,你们想要告状啊,那你们先得变成人形爬上出池子到门外去哦。这是不可能的,子非家的结界禁制可不是那麽好破的啊。
  掬一把同情泪。
  子苍大约是玩得无聊了,爬到池子的桥上躺平,望著秋天特有的碧蓝的天空发起了呆。幸亏这木桥天天有人擦,否则仆人们还得多洗一件衣服。
  长安的天空,不如空灵山的蓝呢。也是,那里那麽高,高得都接近天了,好像……躺在草地上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蓝色的天幕。
  晚上的时候,好多好多的星星,漫天都是。
  那麽近,那麽近,真的好像就在眼前。
  只是……回忆却总是带著几分甜美与伤痛。
  快乐依旧是快乐,直到现在他还是很快乐,有子非在……一直在。
  为什麽一切会变成这样,爹爹,我是真的不明白啊……明明爱是一件这麽美好的事情,之於我,之於子非;可是它却成了你我之间愈合不了的伤口。那些疼痛,让回忆都变得鲜血淋漓。
  手轻轻按在了胸口,心脏缓缓跳动,带著茫然与无措。
  清冥君啊,你害惨我了。
  “大人,九月风凉,还请不要在地上多躺。”阴柔婉转的声音传来。
  子苍猛地坐起身子,却见一个碧衣的少年跪坐在他脚边,手上拎著他刚才随意丢弃的鞋。
  这可是子苍的坏习惯……呃,之一,乱丢鞋子。
  “你是……”子苍眨眨杏眼问道。是新收的式神麽?没见过啊,还是……这里成精的花木呢?
  “小人名叫竹叶青,跟在子非大人身边有不少年份了。”碧衣少年微微抬起脸,一双狭长的凤目颇肖子非,只是,透著几分诡异与邪魅。
  “竹……叶青?你……是蛇?”子苍结结巴巴地问。
  碧衣少年莞尔一笑,点头。
  “啊──”子苍一声惨叫,飞退十步,战战兢兢地看著他。
  少年跪坐在桥上,似笑非笑。
  “大人不必惊慌,小人不过是徐大人的式神罢了。”竹叶青眨眨眼说道。
  同样是眨眨眼,为什麽他就这麽诡异呢,一点都没我可爱。
  ──以上是子苍的胡思乱想……OTZ
  话虽如此,但看见一条蛇还是会让人不舒服,即使它是人形。
  “子非干嘛收蛇当式神啊~~~~”子苍小声抱怨,撅著嘴准备待会去找子非兴师问罪。
  “因为小人会酿酒。”竹叶青自然听得到他“小声”的抱怨,笑眯眯地说。
  同样是笑眯眯的表情,为什麽他做起来就是没有我可爱呢,啧啧。
  ──以上,依旧是子苍的胡思乱想。
  “酿酒?”子苍一听睁大了眼眨巴眨巴地看著他,似乎……有垂涎之意?
  (薄冰:呼叫子非大人前来救驾,媳妇要被拐走啦。)
  “对,小人擅长酿酒,特别是‘竹叶青’。”竹叶青微微笑著,神情温婉。
  “原来是你酿的啊。”子苍恍然,他素来喜欢小酒可惜子非管的严,子非自己倒是没什麽特别的爱好,不过为了满足某人,酒窖里还是藏了不少好酒的,例如清冽可口的竹叶青。只是……数量不多而已。
  竹叶青点点头:“大人要来一点麽?”说著,还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坛酒,“我们可以一起品尝。”
  “呃……”子苍挣扎了,喝,意味著他得与某种让他很不愉快的爬行动物一块……不喝,好像很可惜啊……默。
  恐惧还是抵不过口腹之欲,喝!子非的式神,怕什麽。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帮忙啊。”子苍小心地靠近了竹叶青问道。
  竹叶青摆出了酒具,给子苍斟了酒,点点头。
  “呼,我就知道没有白吃白喝的好事。”子苍似乎有点失望地说。
  “有啊,您在子非大人这里不是白吃白喝麽?”竹叶青笑得一脸温良恭俭让。
  子苍:……#(不要说得这麽明白嘛……)
  “不过情人之间,本来就不用计较这麽多。”竹叶青微笑著说道。
  子苍:……嗯。(脸红)
  “子非大人真是个好男人。”
  子苍:……嗯嗯。(点头)
  “今天请子苍大人喝酒,是想拜托您一件事情。”竹叶青见酒剩的不多了,开始切入正题。
  “好,只要不是很难我一定会做的。”子苍是个信守承诺的好孩子,嗯,摸摸。
  “嗯,那先谢过子苍大人了。”竹叶青一鞠躬说道。
  “我想请您转交这坛酒给一个故人。”
  竹叶青说著,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坛酒。
  ……口水~~~~~~
  “咳,子苍大人,这个恐怕不能给您享用了。”竹叶青笑得有几分勉强。
  “……这样啊……好吧。”子苍很失落地瞥了一眼酒。他似乎能从密封的罐子里嗅出竹叶青特有的清凛的香味。
  啊……好销魂~~~~~~
  “那怎麽交给那个人呢?”子苍擦擦口水问道。
  “只要你送到那里,就自然会看见他。他喜欢那里的落日,只要不下雨,他就会在那里静静地看落日。”竹叶青说道。
  “每天?他真能坚持。”子苍说。每天做同样的一件事情,不会腻烦麽……
  “是啊,当我还是一条蛇的时候,我就看著他,每天在那里看落日。”竹叶青幽幽地说,“手里,拿著一壶酒,我记得那个味道,是竹叶青。”
  “他总是神情淡淡的,却好像在想什麽事,想什麽人。”
  “我听说,喜欢看落日的人大抵都是心里有什麽想不开的事,或是忘不了的人。”
  “那时候,我还不会说话,也不敢靠得太近,因为我是一条蛇,我只能默默地看著他,什麽都说不了,做不了。”
  “所以我就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落日。从一条小小的蛇,修成了妖。”
   “很多很多年了啊……”竹叶青悄然闭起了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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