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猫&A罩杯(出书版)by 李葳
  发于:2010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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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想抚摸他的脸颊,可是手指麻痹,无法随心所欲的动。
  「现在他们用药物在控制你的出血,但......医师说如果不动手术,他们担心里面的血块会堵塞住你的呼吸中枢,到时候才开刀恐怕就太迟了。因此,他们建议你越快进行手术越好。」
  「太迟......是不是说我不开刀就会死?」
  纯一倏然收紧十指,牢握着他的手。
  「呵、呵,好夸张对不对?说什么会死不会死之类的话,又不是在演电影。」
  颤抖、不自然的开朗笑声,却掩不住粉饰太平底下的伤心欲绝。
  时雨倏地蹙起眉,想看清楚此时此刻恋人的表情。「纯一,把灯打开。」
  「......灯......故障了,只有这盏小夜灯会亮。」
  喀嚓!切换开关的声音,转眼拆穿了纯一的「谎言」。
  病房内大放光明,亮得刺眼,时雨一抬头便看见立在病房门口、刚刚擅自开了灯的男人。
  阮正纲交叉着双腿,凝重而严肃地开口说:「他听完医师的检查报告之后,就一直哭到你醒为止。不想开灯,是怕自己那双红肿的眼会让你担心。真可笑,他被你的病情吓得魂不附体了,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太过担心他。」
  时雨立即掉过头,纯一则迅速撤开脸,不想让他瞧见。
  「听好了,小子。好好把纯一的哭相记住,在手术过程中,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在受苦,纯一同样在外头受着不来于你肉体的身心煎熬,然后撑过手术,给我活回来。」
  「学长!谢谢你来探望阿雨。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好了。」忙不迭地下着逐客令。
  当作没听见,阮正纲绷着脸,直勾勾地瞪着时雨。
  「你不是跟我臭屁,说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纯一,即使被抛弃,也会死守着纯一身边的位置吗?证明那不是『打嘴包』给我看!你做不到的话,就算你死了,我照样鄙夷你,小子!」
  「学长!请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下去了,请你离开!请出去吧!」纯一放下时雨的手,走到门口动手推男人出去,将门关上。
  在门完全关闭之前--
  时雨气息虚弱,但口气十分定地说:「区区一个开脑手术算什么?我是不死男,绝对会活下来给你看!你休想趁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拐跑纯一!」
  「我等着瞧!」阮正纲扬了个讽刺的微笑,还故意摸了纯一的脸颊一把。「有事随时给我电话。我等你。」然后慢条斯理地背身离去。
  关上门,纯一匆匆返回时雨的床畔,焦急地安慰道:「对不起,我以为他留下来是因为关心你,才让他留下的。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你完全别放在心上,你只要想着『我一定会康复』,就不会有问题的!」
  「他说的没错,你哭过了,而且哭得很惨,眼睛都肿成这样了。」时雨虚弱地抬起手。「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脸颊--顺便把那家伙摸过的地方,消毒一下。」
  纯一露出想哭又想笑的表情,一步步走近时雨,侧坐在时雨伸手可触及的咫尺之处。
  吃力地举手,时雨好不容易以掌心贴着纯一的脸颊。同样的幼嫩,不同的苍白、憔悴。
  一夜之间,似乎让纯一烦恼到皱纹都长出来了。
  再一次地,时雨认清自己有多该死。为什么会让纯一这样的担心?这样的自己比起阮正纲更糟糕!那男人还不曾对纯一有过实实的伤害,反观自己,总是在让纯一「难过」、「哭泣」、「担心」。
  「抱歉,让你为我如此操心。抱歉,让你哭了。抱歉 ,纯一。」
  纯一摇摇头、再摇摇头,哽咽得无法开口讲话,怕一开口,泪水会狂流,他勾住了时雨的脖子,一脸心疼、心酸地抱紧他。
  
  
  
  通知了院方,他们同意进行开脑,将破裂的肿瘤摘除之后,院方很快地排定隔天就要进行手术。
  接下来的数个钟头,除了原本就已经拍过的脑断层、X光等等检验,他们又更进一步地帮时雨做了3D血管造影等更细部的术前检查,为明天做准备。
  「这个手术的风险很高。」
  陪着时雨到各个诊疗室接受检验,到访客时间都结束了,才告一段落,最后纯一决定跟院方申请家属留宿,今夜就在医院里陪伴他。
  「不单单指死亡命风险,开脑手术本身就很特别。其它器官多半是切除、缝合、移植就可结束了,可是你的肿瘤附近有储存记忆的海马迦,又是处于掌管情感地带的右脑,因此,你的主治医师预告了,手术后你的情绪可能会不太稳定,或有短暂记忆不全等等后遗症。他希望我们先做好心里准备。」现在纯一和衣躺在时雨的身旁,和他挤同一张病床,一边转达医师的分析给他听。
  虽然单人房的病床底下,有另一张临时睡床,但他们都想把握这短暂的「相聚」时光,因此明知不合规定,还是硬挤着。
  时雨微侧身子,像在抱着一只抱枕似的,弓起枕在纯一脑袋下的手臂,慢慢拨弄纯一的柔软的头发。
  纯一整个人都窝在他的胸口前,一派小鸟依人状,时而抬眸望着他说话。
  「医师有提说是怎样的不稳定吗?我会丧失记忆,忘了我自己是谁吗?」
  「......手术结果没出来之前,医师说他也无法打包票地说,最后会怎样或不会怎样。但是他也说了,我们不必太悲观,你不是他遇过状态最严重的患者,有些患者比你的情况更糟,年龄大、身体不够健康,但仍旧熬过手术,现在也恢复得不错。」
  可是失去全部的记忆,我还会是我吗?
  时雨想知道的是这一点。
  万一脾气都变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一个失去自我的家伙?
  然而,答案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
  偏偏时雨手上握有的筹码,不允许他作第二个选择。不动手术,就是等死一条路;孤注一掷地开刀,尚存一线生机。他只有后者能选。
  「我知道了,科技日新月异,人类应该想办法发明帮脑袋作备份的机器。」时雨用开朗的声音,说道。
  自己如果愁眉苦脸,连带着会使纯一悲观难过;自己如果面露惶恐,连带着会使纯一不安惊惧;自己如果胆小龟缩,连带着纯一的勇气侵蚀殆尽。
  「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我脑子里的东西备份起来,再也不怕那些医师笨手笨脚步地毁了你我之间的美好回忆。你说我这点子棒不棒?」必须乐观,必须无惧,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希望脑内是装满了希望。
  纯一仰起脸,距离近得时雨能计算出他内双的眼皮有几分分厚,而在眼瞳深处的倒影--他的倒影,宛如将会永远映在那里般清晰。
  「你在说什么?你我的记忆早就有备份了,就在我的脑子里啊!」
  稍微抬起上半身,纯一恬静地微笑,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说:「未来,假使你真的不小心忘掉了哪个片段,我会不厌其烦地描述给你听。若你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的人,我也会矩细靡遗地把你我相处的十二年历史、我所认识的你,透过我的眼,介绍你们重新认识。这是保存期限无限久,而且永远不会消失,你想读取就可以马上读取的备份。」
  这一句话,再度拉远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显现了「大人」与「孩子」的分别。
  纯一,你为什么这么神奇、这么厉害?
  本该由我来消除你的不安、恐惧,结果我却反过来被你见微知着的观察力给救了。你是不是早已看穿我的恐惧?
  纯一给他的保证,无论情况再怎样改变,他都会在他身边的保证,是力量强大的咒语,它能超越一切的神佑、祈福。只有这一句就够了。
  才以为自己追上了些许,终于快要能「并肩同行」了,不一会儿纯一就让他知道,自己哪里不够成熟、哪里还欠缺远虑,换句话说:还差得很远呢!
  「唉,被你这样一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可是有『幸运女神』的加持,怎么可能出现不好的结果。」
  若无其事地笑着,时雨亲吻了下纯一的鼻端说:「万事拜托了,你的幸运女神。我的内存要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要帮我修到好喔!那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重要回忆。」
  「好,我答应你。」
  静谧的夜,数不尽的回忆在脑海中流转。
  初次的接吻,父亲墓碑前的告白、几乎要分手的那一夜、第一次拥抱的滋味......太多太多,太过珍贵的回忆。
  明天过后,这脑袋里的回忆,会全部消失吗?
  「纯一,还有一件事,在我常穿的那条牛仔裤的口袋中,有样东西,放在一个小方盒子里......你可以先帮我保管它一下吗?」
  「可以是可以,里面是什么东西?」顺口一问。
  「你自己打开来看,就知道了。」
  真遗憾,自己本想亲手交给他的,可以想见纯一羞红着脸的模样,有多撩人。但车祸时那一撞,似乎撞飞了那一小段记忆,自己完全忘记了要把东西拿给纯一了。
  纯一歪了歪脑袋。「不,我不要自己看,那你是的东西。」
  「我说了,没关系,你可以--」纯一突然间不再继续往下说,他注意到了纯一水光泛滥的眼瞳,进而恍然大悟,纯一是刻意要和自己作「约定」的。
  「我答应了你这么多,你总得答应我一件事,才公平吧?」尽管泪水不停地打转,纯一却没让它掉下来,还努力地笑着说:「我帮忙保管小方盒,然后小方盒送回到原主人手中之后,他得让我看看里同的东西是什么。」
  「小气!」时雨故作不满地说:「要你帮个忙,还得谈交换条件?」
  「嗯,我是小气。」笑眯眯地说。
  时雨好恨,自己为何没有力气抱这般可爱、这般令人心疼,想万般保护的他。
  在这可能是他人生最后一次能「爱」他的数小时,他却因为控制血压的药物,连站都站不起来。
  要是此刻心脏渴望的跳动节奏=勃起的话,现在......
  我早已经欺上去、压倒他,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地要他了!
  想听他用沙哑的泣音哭求「不要停」,想吻他那喜极而呻吟的樱口,想吸吮他扁平胸口上那两朵敏感、淫 荡、摸一下就硬挺的小果。
  含住他的口舌,长指大举入侵他不为人知的情热领域,火热的欲望反复地在潮湿的绯红的秘穴侵犯着,并在他的纵容中,获得身心灵合一的释放。
  直到心脏不再跳动,无法再勃起前,几次都没关系,要爱他至天明、至地老、至海枯......
  「不要。」
  忽然,从纯一口中冒出没头没尾的两字,打断了时雨的妄想。
  「不要什么?什么不要?」
  尴尬地翻身坐起,斜瞥他一眼,叹口气。「你的眼......我、我也是个男人啊......你一直用那样的眼睛看着我,我禁不住挑逗......会忍不住的。」
  时雨一怔,接着蜷起治潋的双唇,深棕色的眼一眯,坏透了地一笑。
  「呐,你把衣服脱掉嘛,纯一。」
  「什么?!」猛摇头。「不行、不行!你在想什么啊?你现在不能做这种事,你不知道吗?」
  「怎么?一叫你脱衣服,你想到的就只有那档子事吗?」含笑揶揄着。「我可没说要做喔!即使我说要做,我的小弟弟现在因为吃了药的关系,根本硬不起来,派不上用场。很抱歉,要让你期望落空喽!」
  红通通可比熟章鱼的老实脸蛋,格外可口。「阿雨,你别玩我了,你明知道我最不拿手的就是文字游戏......」
  「好,我不玩你,但我要你把衣服脱掉是认真的,纯一。」深邃的棕黑眸子,渐渐变深、变浓,越近于黑。
  不再说笑的俊秀脸庞,难掩落寞。
  「我怕我会忘记,我想把握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温习你的每一寸曲线;复诵你的体温;默背你的味道。直到我的身体能自动记忆住这一切,就像鸽子靠本能飞回巢一般。也许当我的脑子迷失了方向时,我也能靠身体的本能记忆回到你的怀抱。」
  「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明知故问。纯一岂有拒绝的道理?拼着脸皮不要、自尊不要,腼腆地解开扣子,以行动表白。
  朦胧的夜灯下,纯一瘦削的裸身--绝对不是什么名模的体格,勉强想称赞的话,顶多能说是「苗条轻盈」的扁平「弱难身材--每暴露出一寸,时雨的眼都仿佛要烧穿了他的皮肤般,火辣辣地扫描着。
  于是乎,不只是脸颊红了、耳根红了,薄薄胸口上的大片莹肤也全跟着透出了玫瑰色的光泽。
  「怎么了?别停啊!」
  搁在自己裤扣前那双迟疑的手,在这声催促下,笨拙地进行下一个步骤。
  解扣,扯开拉练,将外裤与底裤一并拉下......藏也藏不住的亢奋迸出,曾经无数次被自己怜爱过的粉红色的欲望,今天也还是一样非常可爱。
  男人与女人在这方面最大的不同,或许是「有感觉」与「没有感觉」、这一点,男人实在是诚实多了。因为女人是否说谎,不像男人能一望即知,男人纵有千百般不愿,扒开衣服就得坦诚以对了。
  「纯一色老头,还好意思骂我是发情的小公猫,你自己瞧瞧......我一根手指也没碰到你,你就硬了吗?」
  「这种话留到你也硬得起来的时候再说,笨阿雨!」三步并两步地冲回床上,掀起床单钻了进去。
  「啊,这句有点毒了!」丽眸含着笑,手在他靠过来的细腰上慢慢摩挲。「以前纯一讲话都不会这样夹枪带棍的,近来你的攻击力有大幅上升的趋势呢!」
  「不行,不可以用这种方法摸我。」轻易便可推开他的手,这是时雨处于平常的状态时,纯一绝对办不到的事。
  「哪种方式?」不死心的两手绕到腰后,左右盈握住娇翘双臀。
  「哈啊......啊......就是......让我会......更硬的......不要闹了......」他不是说过「今天不行」了吗?
  「我不行,可是你行啊!」含住他的耳垂,时雨本来以为只要能并肩入睡就够了,但对纯一永无止尽的贪婪心终究占了上风。
  「你、你是要我......自己做?」
  过去他们也玩过各自安慰的戏码给对方看,问题是......今天纯一得从头到尾「自嗨」,而时雨就只是「看着」。这、这不是很像当场演真人A V给他「看」吗?纯一不以为自己有当A V的本钱,他没那种胆子!
  「拜托嘛......」深黝的浓情巧克力眼,比小猫咪更具杀伤力地眨啊眨的。「我想再看一次纯一在high的时候的表情。所以......反正你现在也是蓄势待发的状态,就当我不在这儿,你做嘛!」
  唔嗯嗯嗯......可恶,还是抗拒不了他勾魂的眼、摄魄的眸,这场角力是自己输了!
  纯一紧张地先伸出小舌舔了舔下唇,再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另一边胸口--
  「嗯......嗯......哈啊......哈啊......」
  他边做边瞅着时雨,而时雨也瞅着他,他们在彼此的脑海中,疯狂地爱着对方,纵使现实中他们不能合而为一。
  你一定要回来,回到我身边,阿雨。纯一不断地在心中说着。
  况时雨一双情欲氤氲的双瞳,完全收服在淫 荡与单纯合体的男子手中,他一手揪紧床单,一手贴在胸口。
  等我,纯一。我一定会......不管我明天会变成如何......我一定会活着,再回到你身边,爱你。
  「哈啊啊啊......」男子在恋人热情、专注的视线中,浑身一颤,吐出不住乐搐的浊白爱液。
  
  
  
  隔天早上八点,他们被护士吵醒,准备迎接这也许会让「人生」全盘改变的一日。
  没过多久。
  躺在手术床上,被剃去所有头发的时雨,转头看着手术准备室另一头的玻璃窗。被隔离在另一端的纯一,双手贴在玻璃上,蠕动着双唇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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