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国边境
“这次，领国的大臣带着公主来，大概是为了政治联姻。”身侧的徘闲说。
“夙国皇族，直系中只有你和国王了？”
“剩下的那些差不多都是妻妾成群，公主只会从我们俩人中做选择吧。”
我拉了拉缰绳说“国王不亲自迎接，又叫了你来，他打算把公主让给你吗？”
徘闲摇头“还不知道。”
“那你会娶那个公主？”我问。
他扬起嘴角“说不定我对她一见倾心，像你说的那样——女人有甜美得嗓音，柔软的身体，个性温顺，善解人意。这样，的确可以考虑。”
“哦。”我发出单音，再把身体倾向徘闲，在他耳边说“那么，在你考虑联姻之前，不如先得到这个国家，把我们之间的契约完成。现在，女人已经不能满足你的欲望了吧。”
徘闲抬起手，轻轻抵住我的肩膀，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那正是你还存在我身边的原因。”
我把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看向前方，公主的马车已经可以看见，“他们来了。”
徘闲拉动缰绳，策马驰向公主的马车。
我也跟随在他身后前进。
马车在行驶到我们面前后停下，车门被打开，衣着华丽的女人在侍从的搀扶下走出马车。她先看见徘闲，行礼道“亲王殿下。”
徘闲也下马说道“公主，还有各位使节，欢迎来到夙国。”
之后又拉扯了一些礼节性对话，直到公主用扇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用眼角瞥向我，问道“这位是？”
“我是亲王殿下的侍从。”我说。
“只是侍从？”
“对。”我点头
“殿下，这里离王城还有一段距离，愿不愿意和我共乘马车？”公主问向徘闲。
“当然，公主的邀请，我怎么会拒绝。”
之后回到王城，国王召见、举办餐会，等到把公主和大臣护送进休息的地方，已经是深夜了。
和徘闲一起回到亲王府，洗漱之后我躺在床上问“公主邀请你乘坐马车，之后私下的你们说了些什么？”
“你好奇？”
我微微点头“嗯，我想知道。”
“为什么想知道？”徘闲继续问。
“因为……”我顿了顿，却答不上来，为什么我会想知道？
之后，摆摆手道“你不说也没有关系。”
这时，徘闲翻过身，压住我“她是个美人。”
“啊。”我点头，再轻应一声，算是同意他的话。
徘闲用手压住我的胸膛“如果，我说，就在见到她的瞬间，我迷恋上她了，怎样？”
“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我？”
“那你拒绝回答吗，墨？”
原本，我应该马上回答徘闲——你迷恋上公主，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是张嘴之后，又非常非常不想这样说。闭眼再睁开“你今天不累吗？睡吧。”
他撇撇嘴，放开我，躺平自己的身体，“晚安。”
数日后，夙国皇宫
夙国大臣似乎对这次领国公主来访的事相当重视，即使国王并不上心，每一天还是安排了礼官带着公主走遍皇宫和王城。
我被公主指明的时候其实有些意外，不过接受到徘闲递过来的眼神，我还是担任起公主的临时导游，那个女人其实勾起了我的一些好奇心，或者说因为她吸引了徘闲的注意。
我站在公主身侧，国王请到了最好的裁缝为她量身，再过不久皇宫内会举办盛大的晚宴，现在公主正在会那场晚宴准备新的礼服。
“你要叫墨是吧？我听亲王殿下叫过你的名字。”公主走向穿衣镜前，背对我说。
“是，公主。有何吩咐？”
她发出轻轻的笑声，说道“不用这么拘谨。”
我点头，表示知道。
“开始，知道你只是侍从我的时候很意外，亲王殿下身边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吗？只是站着就可以吸引住别人的目光。啊，当然，亲王殿下本人也很出色。”公主拿起桌边的一块料子，比划着。
总觉得她的话有些暧昧？维持表面客气，我答“殿下身边有什么样的追随者，我实在无法给公主一个满意的回答。不过，等晚宴结束后，接下来公主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殿下。”话说出口之后，我又不着痕迹的皱起眉。
“嗯。”她扬起眉，拉长尾音应声。将手移向另一块料子，转身面向我，问“这个颜色如何？”
“很适合您。”
“真的？”
“千真万确。”
“我还以为你会说那句：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我笑了笑“啊，其实我有想过这么说的。”
公主对一旁的裁缝说道“就用这个颜色。”又问向我“那场宴会，墨也会参加吗？”
“如无意外，会的，公主。”
“礼服准备好了？”
“亲王殿下那……”
我还没有说完，公主就接话道“不用那么麻烦。这里就有裁缝师，陛下说他是夙国最好的裁缝，就让他也为你做一件吧。”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裁缝接到公主授意之后，开始为我量身。一边公主开始挑选新的衣料，她将手停留在其中一块料子上，对裁缝说“他的礼服，用这种料子。”
裁缝量身完毕，公主示意他退下。等到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开口说“我听过一些传闻，你似乎不是一般的侍从。”
“您只在王城待了几天，似乎就收集到了不少情报？”
她露出微笑“有些事，知道总是有好处的。”
“究竟选哪一个比较好？”公主突然问。
我疑惑道“选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夙国是打算干什么，国王陛下和亲王殿下，我选择谁比较好，墨？”
“如果联姻对象是陛下，您就可以成为一国之母，和陛下共同拥有这个国家。”几乎没有犹豫，我脱口而出。
公主却在我说完话之后，发出轻轻的笑声“……呵呵，本来那种传闻我只是听听，现在看你的反应，墨和亲王之间，是情侣关系吗？”
“贵族之间不是常有的事吗，虽然许多贵族都不愿意承认，公主会觉得讨厌？”
她没有回答，缓缓地走向我，“你刚刚说选择陛下我就可以和陛下一起拥有这个国家，那么，我选择亲王，是不是也可以分享亲王殿下的一半？得到你。”
我露出微微诧异，看向她。
她扬起手，挥了挥扇子道，“这种吃惊的表情，我的话吓到你了？”
“的确让人有些吃惊。”
公主不在意的笑道“可是，我说的是真的。”
“……您很坦率。”作风大胆。
“虽然对你更有兴趣，但是联姻我还是会慎重考虑。国王、亲王，或者最后我还是会回自己的国家，继续做第一公主，等待另一个强大的国家，争取更有利的东西。”
“据我说知，您的国家女性皇室成员同样拥有继承权。”鬼使神差般的我对她说。
“可是，他们只想我把当做能等价交换利益的商品，我的国家没有大臣愿意支持女性皇室成员即位，就算我最年长的弟弟只有十一岁。”公主一脸嘲讽的说。
她转头向我“你陪我选了一天衣服，今天辛苦了，接下来不用陪着我，亲王殿下应该开始想念你了，墨。”
“我会期待着下一次在晚宴上看见您穿上新礼服的身姿。”
说完，我转身离开。
第 59 章
亲王府，夜
“今天，公主和你一起都做了些什么？”徘闲问。
我挑眉，看向他。
看见我的表情，他又说道“是公事，关于公主在夙国的事，我一直都有派人调查。”
“她好像很期待几天后的晚宴，一整天都在挑选礼服，从款式到礼服的颜色。”我说。
“没有了？”
“几乎都是在闲聊，还问了我国王和你谁比较适合做联姻对象。我觉得那位公主会是个厉害的人物，这只是我的感觉。”我摸着下巴说。
徘闲点头，表示知道。
“那天晚宴，你会去吗？”我问。
“还不确定。你似乎还没有礼服，不管有没有出席，我都让人请裁缝给你做一件吧。”
我摆摆手道“不用。公主做礼服的时候也让裁缝顺便帮我做了一件，款式和颜色也都是她选的。”
“为什么不拒绝她？”徘闲淡淡的问。
“对方毕竟是公主，拒绝好像不太好。”我说。
“男人如果送给女人衣服之内的贴身礼物，表示那个男人对女人抱有好感，是一种示爱的方式。那个国家，男女地位几乎平等，她送你衣服，动机一点都不单纯。”
唇边浮现起一抹笑，我开口道“嗯，公主说过。”
“她问我，如果选择殿下作为联姻对象，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分享到你的一半。公主对我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而且毫不掩饰。”
“什么意思？”徘闲发出疑问。
“啊，只是单纯的想说，比较起来公主选择你的机会，要比国王大。”
“可是我从你的声音里听出赞赏。”他抬眼看向我。
我摊摊手“也许有吧。”
“这算是对她有好感吗？”
“至少不是讨厌。”
“你会……喜欢上她？”
我摇头说“现在没有，可是这种事，谁能保证以后？”
徘闲挑眉“那你一定要小心，别让她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你在吃醋？”我用手扶着桌沿问。
徘闲垂下眼眸避开我的目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把头瞥向一边“你记得你说过更加喜欢女性，身为男性的我，明知道这样……我还可能对你投入感情吗？何况，你是个妖魔。”
注意到他说话时有停顿，我说“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很违心？”
“……是你想得太多了。”
等到宴会的当天
我朝着坐在书桌上处理公文的徘闲问“今天，真的不去参加晚宴吗？”
“嗯，不去。”他淡淡地应声道。
“可是，公主送了我礼服，因为这样国王特意要求我要参加。”我看了一眼被排放在一边的礼服。
徘闲抬起头“那就你一个人去。”
用食指摩擦自己的唇“召唤阵……最近都没有发作，万一是今晚，我不在你要怎么办？”
“不会这么巧的。”
我轻轻的点头，再拿起那套礼服“既然你这样说，那今晚我就去参加宴会了。”
晚宴之前，我去了公主住的地方。
“让你等久了吧？”她说。
“怎么会，您今天很漂亮。”
她笑了笑“我的眼光不错吧，礼服很适合你，墨。”
我点点头。
“可惜今晚亲王殿下没有出席。”公主略为遗憾的说道。
“如果陛下和亲王殿下同时在宴会上邀请公主共舞，您会选谁？”我问。
“……唔。”公主一时语塞，又说道“不会这么巧吧，两个人同时？”
“外面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人不和，这次是陛下邀请公主，您就借着这个晚宴好好了解陛下吧。至于亲王殿下，相信以后还会有机会。”
“嗯。”
“对了，宴会上每个人都会戴面具，我也给你准备了面具。”她将面具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面具“不过这样就认不出谁是谁了吧。”
“陛下和墨的衣着我都已经知道了，其他人不用在意。”公主说。
“啊，那么出发吧，公主。”我做出请的手势。
“好。”
宴会
我站在大殿中最角落的位子，拿起侍从托盘里酒，晃动着酒杯。
真希望可以快一点结束，在心里对着自己说，我其实并不喜欢出席这种大型宴会，还有……徘闲那个家伙，一个人待在亲王府里，总让人有些不放心。
不如趁着国王和公主不注意的时候，早一点离开吧，心想着。
这时乐师开始演奏新的曲目，用指尖点着酒杯，这首歌在亲王府也听过，徘闲他似乎很喜欢。
“可以请您一起跳支舞吗？”衣着华丽的女人走向我，邀请到。
因为戴着面具，我看不见她的样子，身材高挑，尤其是颈部如玉般白皙且修长，还有一头被盘起的金发。我用指尖滑过唇，也许是个不错的女人。
不过我开口，却是拒绝“抱歉，我不会跳舞。”
“您一直一个人站在这里，觉得这场宴会很无聊吧？”她没有因为被我拒绝流露出不满。
“啊，我其实不喜欢参加宴会，感觉……太热闹了。”无事可做，我开始和她闲聊。
“哦。”她发出单音，之后拉住我的手“既然不喜欢热闹，那就离开这里吧。”
我被她拉着走出大殿，来到一处偏僻的中庭“小姐，你要去哪里？”
“就是这里。”她停下脚步，却没有放开我的手。“仔细听，这里会有音乐的声音，现在陪我跳一支舞，如何？”
我耸耸肩道“我真的不会。”
“你可以跟着我的步子，我会很慢的，放心这里没有什么人经过，不会让你出丑的。”她迈开第一步说。
我不讨厌这个女人，而且走到这里一会要离开皇宫也不太容易被国王公主发现，不如陪着她跳完这支舞，在回亲王府。
“我喜欢你。”她突然凑近我的耳边说。
社交圈里的确有许多人借着这些场合寻找情人，或者是一夜情对象。
我露出淡笑说“我，已经有主了。”名义上，我现在是徘闲身边的宠侍。
“看来，女人你也不喜欢呀。”她的声音突然改变，是男子特有的低沉。
我摘掉他的面具“你在做什么，徘闲？”
他扯着嘴笑了笑“你说过更加喜欢女性，我在宴会场上看了你很久，怎么没感觉出来？倒是让我无聊的数了数你到底拒绝了多少个邀请你跳舞的女人。”
“这是你的恶趣味吗？窥视？穿女装？”我问。
他伸出手扯掉我脸上的面具“啊，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用单手扣住徘闲的腰，用力把他拽向自己，身体贴近，“我们之间只是用一个契约在维系着关系，我会帮助你实现愿望，你应该关注的难道不是我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协助你达成心中所愿吗？”
“……你又在回避我的问题。”
放在徘闲腰上的手微微用力，“你的身体被我玩弄过，尊严，虽然我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坏事，但是被一个妖魔这样对待，对你来说是耻辱吧？因为这样，你对我产生了兴趣。还是，有了快感……从身体开始，迷恋上我，变得不能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