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同志之过把瘾就死 中————原瘾
原瘾  发于:2010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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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学业怎么办?你姑姑会放你一个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严冰语才平静下来的心被秦陌短短的一句陈述敲得支离破碎,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秦陌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你看上去过得不错,无论是衣服还是发型,都比以前清新不少。嗯,这衣服虽然简单,可比你以前那些招摇艳俗的衣服昂贵得多,刚才透过窗子看到你还开了名车过来,你的新情人看来很大方也很有实力嘛。”

“秦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严冰语滤去秦陌之前话里的讽刺,直接切入正题。

“说这么多话,不饿吗?还是先点餐吧,这家餐厅气氛还真是不错,我在这里呆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来,倒是你,想必已经是熟客了。所以,还有劳哥你推荐几个有名的菜色。”

“我什么也不想吃,如果你没什么对我说,我要先走了。”这里的空气让他窒息,秦陌钻石般耀眼的笑容也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不管他回来干什么,都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他已经可以预见到棘手的将来了。疲惫的感觉汹涌而来,他需要充沛的体力与坚强的心智来面对突然出现的灾难性的事件。

横亘了那样的仇恨都隔绝不了两个人,可是不要紧,他还掌管着更具有毁灭性的钥匙,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他不介意使用一次,来开启他们之间永远的鸿沟。

“什么叫没话说,分别了半年,我可是有很多感情想要向你倾诉,包括你那贴心的情人的消息,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吗?”

严冰语刚想离开软沙发的身体安分下来,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秦陌。

秦陌很满意似的,打开菜单,招呼服务员点餐。

虽然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秦陌还是为他要了不油腻的海鲜和甜美的水果沙拉。

“就算看到我吃不下东西也还是不能亏待自己啊。”秦陌眨眨眼睛,“要是让你的情人知道了,会心疼的。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担待不起。”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么还回来找我做什么,我和他在一起很好,比起和你在一起,简直要快乐幸福千百倍。”严冰语烦躁地用拳头轻轻敲打了桌面一下。

秦陌皱皱眉,伸出手抓住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外面降温了吗?手这么凉。”

严冰语仓惶地抽出自己的手,一脸不悦的表情,“不要碰我,我觉得恶心。”

“哦。”秦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正好食物送了上来,他开始动手。

他一边吃一边感慨,说如果不是贪图环境,他才不要来什么西餐厅,在美国的半年的一日三餐简直没把他折磨死,又说他第一天到那里的时候睡了一天一夜才把时差给调整过来,还说他们房子的附近有一个小小的天主教堂,可是他什么教也不信,不过看着那些人做弥撒觉得十分有意思。

“都说有信仰的人会过得比较从容,你呢,你有没有?”秦陌突然发问。

严冰语一直沉默着倾听秦陌独自的演讲,双手交握,也不吃东西,也不干别的,仅仅只是倾听。

现在,他知道,要开始了。

“就算我每天虔诚地对上帝祈祷,抑或不间断地求神拜佛,这辈子估计都到不了什么天堂,所以,只要目前快活,就够了。”他轻轻地笑,可惜只延伸到眼角,没有触及眼神。

“也是,如果触犯了禁忌,忤逆了自然,应该是无法到达天堂的。你说对不对,哥?”秦陌目光炯然。

“死都死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那你现在快活吗?”

“如你所见,我在你离开之后过得很快活。”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因为血缘才不接受我的,我也因为那种深深地自我谴责和鄙夷而痛苦不已,可是,原来你想得很开,比我开放多了。只是,明明是一样性质的人,却得到了不同的待遇,我很不甘心呢。”秦陌微微扬起下巴,忧郁的神情,“不过,你因为我而不快活,至少说明,我是另一种不同的存在是吧。”

“就算有血缘的禁忌又怎样,就算是同性恋又怎样,我从未考虑过这类问题,对于我来说,只有喜欢与不喜欢,我不喜欢你,就算你回来了,就算你天天在我身边,我也不可能对你有任何好感,所以你死心吧。秦陌,你那些自以为是,只会让我觉得好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如幼稚儿童般天真?”因为是在公共场合,严冰语压低了声音,但是听上去仍然尖酸而刻毒。

“哥,你错了,我这次回来可不全是因为你,留在这里就更不是那个原因了。”秦陌露出歉意的微笑。

不是因为他!难道不是因为想要得到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才回的么?他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一直都用异常甜蜜和哀伤的语气说着爱他吗?

除了自己,他想不到秦陌还会对这里有什么留恋。

严冰语有些语塞,他一心只想用恶毒而伤人的语言逼退来人,可是来人丝毫不受影响。

莫非,他真的错了?

他又错了吗?

“唉,今天是情人节,可惜我们两个在这里吃饭,而你那个温柔的情人哥哥却和我的未婚妻在一起,这是多么让人遗憾的事情啊。早知道,就应该改一改公务时间,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一定温馨融洽得很。顾清和是你的哥哥,我与他也算得上半个亲戚了。”秦陌说完,喝干一杯酒。

“未……婚妻么。”严冰语显然处在震惊里,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呃……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秦陌用餐巾优雅地擦一擦嘴,“不记得了?我说过要给你惊喜的吧,这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过几天她会和顾清和一块儿过来,我们还等着你给我们主持婚礼呢。”

连婚期都已经计划好了,原来不过半年不见,秦陌就已经抽身了,唯有他自己,还傻乎乎地担惊受怕,疑神疑鬼。

惊喜,的确是有够惊喜的。

可是,是秦陌要结婚了呢,他的弟弟,他的小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了一个爱人,然后要结婚了啊,还说要他主持婚礼。

他能主持什么,他这么一个不幸运不干净的人,怎么适合去主持弟弟的终身大事。

“为什么要我主持,你的姑姑,她的父母,不是更合适。”严冰语佩服自己此刻脑子依旧清醒而灵活。

秦陌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姑姑已经过世了。我去的时候她身体就已经不好,可是,有些事情,她一字不漏的全告诉了我。妈妈的过去,以及,你的过去。哦,忘了说,我未婚妻甄瑶,她的父亲也就是姑姑的丈夫,更早之前就不在了,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秦海云也就是秦陌的姑姑当年远嫁国外,嫁给了一个妻子早死的商人,那人有一个3岁的女儿,依秦海云的个性,本不会对这孩子好,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无法生育,再加上丈夫非常疼爱这个聪明而且漂亮的女儿,便只能妥协给了命运,当起不算太刻薄的继母来。由于没有自己的孩子,又本来就很喜欢秦陌,所以她是打心眼儿里疼爱着自己唯一的侄子。

甄家的财力不差,甄老死后,公司和财产自然落到甄瑶与秦海云头上了。失去了感情的维系,财产问题上的分歧不小,就这样僵持不下了很久,局面却被秦陌的不期而至打破了。

甄瑶几乎是对秦陌一见钟情,那一天她本不愿去接机,家里无故又要多出一个人,而且还是秦海云的帮手,她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愉快。虽说自己手头公司的股份还是多一些,公司也由她在打理,可是那个女人坐在家中不动一根手指就可以分到不少的利润,任谁都不会舒心。

那一天,天气很好,拖着行李箱的秦陌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对她礼貌地微笑,然后微微扬起尖削的还有一点胡青的下巴,露出寂寥的神情,落魄而优雅。

她想就是爱极了他的那种表情,明明是不开心的脸,却好像别样耀目。她一直烦恼地拒绝着身边的追求者,那些身上有着重重体味的高硕外国男人,或者是家里富有的纨绔华侨子弟,都让她觉得恶心。

于是当秦陌说要回国内发展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能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因为她的父母都是非常爱国的人,她也经常回国呆几天,她不担心回去不能适应。

他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因为他说了,我们回去找我哥,然后我们就结婚,做一对幸福的夫妻。她对他们能幸福深信不疑,秦陌虽然不热情,可是却很温柔,她从未见过他对别的谁那么温柔过,他为了帮她解决公司问题,甚至放弃了学业。

而且,她有他们幸福的证明。

“甄小姐。”顾清和举起杯子,“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甄瑶低下头,脸微微有些发红,“今天是情人节。”

顾清和有些了解了,不过这个商业手腕强硬的美人居然也会脸红,倒教他有些意外。

“难怪了,想必你先生一定是个非常不一般的人物。”顾清和微笑,“干杯。”

“干杯。”

“哥,你一点儿也没吃呢。”秦陌双手交握,撑在下巴上,静静笑道,“还是那么挑食吗?这可不是好习惯,一定得改过来。就算没胃口也不能亏待自己,嗯,什么比较好呢?”

他又低下头翻阅菜单。

严冰语伸出手拿开菜单,对着服务生招呼道,结账。

秦陌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变得干涩而阴翳,可是立即恢复了微笑。

出门时已经是华灯璀璨,如织的人流让这个冷漠的城市显出一分热情来。

严冰语转过身来,表情隐藏在阴暗之中,“你回来有什么打算?可有找到地方住?”

秦陌有些意外于严冰语的关怀,上前拉住了男人的手,突如其来的动作显然会受到反抗,可是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因为他想做,所以他要做。

他把使劲儿想要挣脱的男人拽着走,男人争不过他,屡屡撞到自己怀里,他干脆把他一路搂到了停车处。

“哪一个是你的车,我记得好像是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嗯,是那辆吧。”

“秦陌!你给我放手!”到了这里严冰语终于吼出声。

秦陌没有松手,反而把他抱得更紧,紧到连自己都觉得疼了。

“我没有车,你送我回去。”

“可以,你该放开我吧,要不我怎么开车。”严冰语强忍着怒意。

“我是怕你跑了。为什么你总是一副不想见到我的样子?我可是你的弟弟啊,哥。做弟弟的因为长时间没有看到哥哥了,激动得想要拥抱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呢?”秦陌的声音哀怨而苦涩。

“如果你这么想,那么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弟弟,仅此而已,知道吗?”

“当然,难道你还以为有什么别的?”秦陌很困惑。

是啊,才说的事情,他怎么就忘了,秦陌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是要和漂亮的女孩子结婚的正常男人,他已经不用担心他会变成像自己一样被社会鄙夷被母亲憎恶着的死变态了。

刚好停车场有保安经过,秦陌自然而然地松开手,轻轻摸一摸严冰语被自己压皱了的衣服。

上了车,秦陌报上一个地址,那是地段繁华的小型别墅,两个人住,相当奢侈。

“你的经济情况很好。”严冰语直直说出这样一句话,好像并不需要人回答,只是他想说而已。

“你总不会希望新婚的弟弟住在一间小小的公寓里吧。何况我现在已经是Druggy的负责人了,姑姑遗留下来的财产全部由我继承,呵,是不是有一点儿要重振秦家的希望呢?爸爸在天之灵,应该也会感到宽慰吧。”

提到秦海生,严冰语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

可是,突然想到的问题让他立刻就开了口。

“Druggy是你的!秦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严冰语有些焦急,“一回来就要竞争东湖属地,你知道的,你争不赢顾氏,不要费这个力气!”

“还没开始就已经这么自信了吗?”秦陌不以为意地瞟一眼严冰语,嗤笑道,“你的情人就这么好?我什么也赢不过他?我就不信了,顾清和这个人我是一定要会会的。”

严冰语找了个位置停下车,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焦躁与不安让他无法专心开车。

“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太疯狂了,你会毁了自己的你知不知道!小陌,算哥哥求求你,你马上就要成家立室了,不能这么没有理智。”严冰语放下一切姿态,他的懦弱,他的恐惧,全都让秦陌看到,只希望秦陌能够回头。

“你就这么不安?”秦陌好看的眼睛眯起来,夹杂一丝仇恨。

严冰语愣愣看了他半天,才一字一句地问:“秦陌,你告诉我,你这么疯狂不是因为我。如果是为我,不值得,没有意义的!”

秦陌笑得扭曲,掐住严冰语的下颚,“因为你?是,当然因为你,因为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要不是你的姘头哥哥,爸爸怎么会死!他不过是身体不好,如果没有外界刺激,绝对不会到受不了监狱环境而猝死的境地!”

那一刻严冰语的脑子里就像被千万条虫子噬咬一般疼痛,痛得张不开嘴,说不了话。

睁大了眼睛,可是眼睛也很疼,只可以看到秦陌的面孔逐渐放大,就好像要接吻一样的距离。

可那不是吻,那是愤怒那是痛恨那是诅咒,是刀子。

全都割在脸上。

“严冰语,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就这么不喜欢我?就这么不喜欢秦家?对我不好没什么,装病让我高考弃考一次也没什么,我爸死你也觉得很开心是吧。可是妈呢?你在外面乱搞气得妈发心脏病去世,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歉疚,你难道还可以每天笑脸迎人淫荡不堪!你说啊!”

秦陌的手太用力,指甲掐进严冰语的皮肤里,可是下鄂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脑子里的剧烈。

“你说得对,我是恶毒,我是贱人,我是淫荡,我没有心,你为什么才知道。”严冰语笑得妖冶,就像即将开败的火红凤凰花,虽然热烈,却有一种荼靡的悲壮。

他突然敛了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切明明都隐藏得如此完美,他的罪,他的孽,毫无预警地被暴露在苍白的现实之下,他无力反驳,被申诉,被痛斥。

体无完肤。

“怎么,害怕了?要去销毁证据了?”秦陌松开捏紧的手,声音有一丝悲哀与荒凉,“你解释一下啊,为什么不解释,承认太快就不够真实了呢。”

严冰语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拿出一根烟点上,贪婪地吸一口,然后苦笑道:“你言之凿凿,我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一部分是姑姑告诉我的,一部分,是我自己查的。”秦陌静静说,“还有,知道了你和顾清和的关系,不难查到你的住址。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儿,做第三者,是很容易东窗事发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哦。”

就好像重重的一拳打到棉花堆里,没听到想象中的痛苦呻吟,只剩下可笑的沉默。

的确很可笑,他们两个人,一个愤怒不已,一个事不关己,仿佛谈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给我一支烟。”秦陌觉得自己的平静已经不正常。

两个人在树荫和路灯的光影交错中各自默默抽完自己的烟,烟雾缭绕之中,好像隔了千山万水,几个世纪。

“来找我讨吧,如果你觉得能够开心一点儿,就把我欠你的都讨回去。我等着你,就算要我铺路也没关系。”严冰语深吸一口气,“只除了这颗心,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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