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找上门(出书版)+ 番外 BY 初沄
  发于:2010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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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敢去找大夫,我就咬舌自尽!」咬牙切齿地威胁对方,半晌才觉得不对,他还是得先帮自己止血止痛才行,「你去帮我拿伤药过来,我自己处理。」
凌岳何曾这样让人吼过?身为凌家二少,向来只有他吼人,哪有人吼他的道理?只是男人的脸色红得有些病态,他不知怎地心一抽痛,就这样乖乖从床底下捧来一箱伤药。
「你放下,转过身去。」吃力地打开药箱,袁鸣烨却敏感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专注在自己身上。很奇怪,明明昨晚什么地方都看过了,他却不希望对方看着他敷药。
「喔。」凌岳也真的乖巧地转过身去,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好奇,便偷偷回头瞧了一眼。
这一瞧,可把他给吓坏了。
第五章
「你怎么啦?!」凌岳惊呼,因为他看见袁鸣烨昨晚用来承受他的隐密部位居然流出白白浓浓的东西,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一丝的血液,看起来有些可怕。
「不是叫你不要看!」袁鸣烨一气,手里的伤药不慎掉落,他方才擦上去的药膏全都被体内的浊液带走了,擦了等于没擦。
「原来……你是伤了这里呀!」凌岳捡起伤药,受伤经验丰富的他自然明白要先清理伤口才能敷药。转念一想,便去取了昨晚的洗脸水过来。
「你想干什么?」袁鸣烨紧缩着身子,就怕凌岳又来一次,他这副身子可不比从前皮厚肉粗,再来一次会死的。
「帮你清理啊,你看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不如我来帮你吧。」再说这伤八成也是他造成的,于情于理他都该善后。
「我、我可以自己来……」扭动着身子躲避那穷追不舍的手,袁鸣烨怕了这人的粗暴,之前他还是鬼不怕痛,可现在他有身体,很有可能再死一次啊。
「别怕!我疗伤经验很丰富的。」完全不晓得对方在怕些什么,凌岳觉得麻烦,索性一把扣住对方的双手,膝盖顶着对方,将人牢牢钉在身下。
为了怕在清洗的过程中对方胡乱挣动,凌岳还取来系纱帐的细绳,绑住那细瘦的腕骨。
确认伤口干净后,凌岳这才仔细地瞧着昨晚承受他攻击的地方,这么一个指尖大的地方是怎么放进他的……呃……
很想再实验一次,看看对方究竟是如何吞进他的庞然大物的,毕竟黑夜不比白天,大白天的他才看得清楚昨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正想着,忽觉下腹一阵气血翻涌,昨晚百战不懈的小兄弟又站了起来,现在他已经明白要让这东西舒服要如何做了,除了藉助手的力度以外,就是这看起来小小红红的穴口……
正想揭开裤子再来一次,房门又被人敲得「叩叩」响。
「别动。」凌岳掀过被子盖住一室春光,整理好衣物才去开门。
门外的人依然是喜儿,只见她捧着一盆热水,上头还搁着一条丝巾。
凌岳这才想起,向来都是喜儿侍候他一早的梳洗,怎么他今儿个却忘了,满面春风接过喜儿手中的水盆,凌岳难得和颜悦色地对她笑。
「你下去吧,从今天开始,我自己梳洗就好。」笑得有些假的俊颜眯起眼睛,不等喜儿开口,他又关上门,把自己的贴身丫鬟拒于门外。
躺在床上的袁鸣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不明白一向得要人侍候的少爷怎么会变得如此勤快,很快,他就明白了。
「这热水送得真是时候,我再帮你洗一次吧!」端着水盆来到床边,他将丝巾拧过,擦了一次那红肿的穴口,顺便把床上的污浊也擦过一遍。
「你笑得很奇怪……」袁鸣烨感到一股恶寒从背部升起,他也是男人,总觉得凌岳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好像是花楼里那些急色鬼一样。
「有吗?我只是不想让喜儿瞧见你这模样罢了,难道你想让她进来看?」将擦洗过的丝巾放下,凌岳取来凉膏,一层一层抹在患处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给我擦什么药?」怎么凉凉的?伤药是这样的吗?
「是凉膏,消肿用的,还有止血的功能,你方才擦的药是刀伤用的,根本不一样。」那透明的药膏裹在伤处外,透着一层晶莹剔透,看起来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不成!凌岳扭着头,让理智抬头说话,流了不少血又折腾一夜,再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吧?可别大业未成,却先把人逼走。
「你饿不饿?我去叫喜儿把早饭送来好吗?」瞧他这副模样,恐怕连大门都走不出去,凌岳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让火热的欲望渐渐冷却下来,欲望一退,肚子的饥饿感就上来了。
「随便你……」袁鸣烨也饿得紧,但一想到房里的椅子硬邦邦的,他坐上去就等于找死,又拧着眉提出要求,「你去弄把软椅进来好吗?我坐不得凳子。」
凌岳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坐不得凳子,暧昧一笑,便出门吩咐下人去准备了。
凌府里的下人手脚麻利,不多时就送上一桌美味的菜肴,重要的是,早饭喝的是稀粥,这让袁鸣烨松了一口气。
喜儿抱着一床棉被进来,看见两人都穿着整齐,却还是红了一张俏脸,她手脚利落地换了脏掉的床具,铺上新的软被,屋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闻起来就舒服,想是那床棉被经过熏香。
最后,凌岳亲自搬来一张贵妃椅,他弄了一床被子将椅子垫高,好让袁鸣烨躺在上头时可以瞧见桌上的菜色,又添了一碗稀饭递给他。
喜儿瞧见,觑了凌岳的眼色,确定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半晌她才开口:「二少爷,这袁公子看起来没什么力气,要奴婢喂吗?」
袁鸣烨努力捧着碗的手差点将粥抖落,这丫鬟不愧是大户人家手底下教出来的,不只会察言观色,就连这等小事都看得出来,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让小姑娘喂?
「不、不用了……」虽然无力,但捧起饭碗吃饭倒还勉强可以,他到底是个男子,不喜欢让小姑娘瞧扁了。
「我来吧,喜儿,你下去跟大哥说,就说袁公子身子不适,今早未能向他请安,改日身子好些时再过去拜见。」凌岳一笑,袁鸣烨身子不适是事实,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不去拜见大哥跟狐狸精,他身为人家丈夫,自然要陪在身边。
「我可以自己来——」来不及抗议,只能眼睁睁看着碗被抢走,袁鸣烨不禁有些气,他何曾这般狼狈过?就算如今是自作自受,向来心高气傲的他沦落让人侍候,仍不免悲从中来。
凌岳没侍候过人,拿着调羹就舀了一匙热粥,送到对方嘴前,袁鸣烨瞪着直冒白烟的稀粥,心里想着这人真不是普通的粗鲁,粥才刚煮好,烫得吓人,他是想活活烫死他吗?
「怎么不吃?」凌岳扬眉一问,他不曾侍候过人,怎么头一遭人家就不领情?
「粥太烫。」袁鸣烨也板起脸,这少年弄得他死去活来,让他侍候着喝一碗粥也太便宜他了,要趁着这机会好好教教他才行。
「太烫?」缩回手,探了探温度,真的很烫,凌岳试着吹了几口,直到粥有些凉了,才又递过去,「这回不烫了。」
袁鸣烨也实在饿得紧,舔一下试了温度,刚刚好,就整匙喝下去了,两人这样一来一往,转眼间就把一碗粥给喝完了。
喜儿从头看到尾,根本忘了她要避开主人们独处的时机,一张嘴张得老大,像是塞了鸵鸟蛋一样。
她从不曾见过二少爷这般温柔过,更别说是这么低声下气侍候人了……这个家一定是闹鬼了!不然就是中了邪!不然怎么主子们一个一个都一反常态,喜欢男人不说,就连性子都变了!
这实在是……
喜儿眨眨眼,嘴巴有些酸,她决定要找个机会把自己给调到别处工作,不然就是换主子,否则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喜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喂完一碗粥,凌岳又添了第二碗,这一次他聪明地夹了些菜放在粥里,等一下比较有味道,一转头就看到喜儿还在门口发呆。
喜儿像是受了惊吓,脸红着低头认错,三两下就跑走了。
「你们家的下人都这么害羞吗?」面对递过来的热粥,袁鸣烨随口问了一句。
「才不是哩,喜儿今天的表现的确有些怪……都是那死狐狸精,他进门后大家都不对劲了!」恨恨地迁怒让心里好过一些,凌岳又舀了一匙粥,仔细的喂着。
两人都没发现,房门外的大树上隐隐约约躲着一道人影,犀利的视线直扫过来,风一吹,那人影就不见了。
过了六、七日,袁鸣烨的身子好一些时,凌岳打算带他去拜见大哥与胡礼,喜儿却说他们两人都不在府中。
「什么?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大哥跟狐……胡公子去了哪里?」毕竟是在下人面前,他及时将狐狸精三个字吞回肚子里。
「大少爷没说,不过陪他出府的管家说是出城了。」喜儿觉得无辜,这几日二少爷都顾着跟袁公子在房间厮混,压根儿没注意大少爷在不在府里,现在才来质问人在不在,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不过她只是个下人,没资格说这些话,只好乖乖闭嘴。
「出城?出城干什么?现在城外不是乱得很吗?」之前大哥还告诫他不许出城哩,怎么现在却带着狐狸精出城呢?
「不清楚,不过,出城前管家在城内的多家药铺采购了许多药材,听说有好几车哩,都跟着大少爷一起出城了。」
带着药材出城?莫非是要布施?可若是要帮助城外那些病患,带着大夫不是更济事?只带着药材跟胡礼……
嗯,有些可疑,也许胡礼跟大哥建议可以发这种城难财,趁着乡民生病时将药材采购一空,之后再高价售出,大哥毕竟是个商人,这种商机怎么会看不到?只是,这样未免缺德。
总之,不管是哪种猜测,都与胡礼脱不了干系。
「大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喜儿摇头,「没有,不过管家似乎有整理一些行囊带着,看起来不可能当天来回。」
「这样啊……」凌岳沉吟,一手拉着还赖在贵妃椅里的袁鸣烨,催促着他换衣服。
「要干什么?」
有些不太情愿,但袁鸣烨仍是乖乖换好衣服,等到他慢吞吞地从屏风后头走出时,就瞧见凌岳带着包袱等在小厅里。
「我带你出城,咱们去瞧瞧大哥跟胡礼在干什么!」凌岳一脸兴奋,觉得这趟行程一定会有所收获。
「可是城外瘟疫盛行,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他当初也是因为出城风险太大,最后才决定自己出去找肉身的不是吗?就这样贸然出城,两人都有染病的危险吧?
「你怕了?唉,我大哥都不怕了,你怕什么?说不定现在疫情已经控制住了呢,而且就算染病,城里大夫医术都很高明,到时候回府里慢慢调养就好啦!」
语末,凌岳暧昧地凑近袁鸣烨耳边,笑道:「更何况,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出城去找他们,说不定可以抓到胡礼的把柄。」
袁鸣烨双眉聚拢,有些怀疑,「他会那么容易让我们看穿吗?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就算现在他想暗算,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实在觉得此行是多余——能待在家里多休养几天,谁愿意出城去奔波呢?
「唉呀,反正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现在为夫的要去找大哥,你身为凌家的媳妇是不是该夫唱妇随啊?」说到最后,凌岳有些不耐烦,连假造的身分都拿出来压人了。
「你!」
袁鸣烨咬住下唇,洞房花烛夜让他占了便宜,现在就等不及卖乖了?当初他怎么会认为这少年率真可爱,直讨人喜欢?这分明是粗暴莽撞,行事不经过大脑嘛!
「走不走?不走也许没报仇的机会喔。」
袁鸣烨深吸几口气,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这几日因为受伤的关系,他的暴怒指数直线上升,反观凌岳这个移动型地雷却一反常态,对他可说是百依百顺,冲着这一点,他现在可以稍稍「柔顺」一些。
「好,我们可以出发了。」
扯开一朵最美丽的微笑,袁鸣烨原是想粉饰太平,不料凌岳却因为他这一笑而呆若木鸡,叫了好半天才回神。
袁鸣烨突然觉得他应该乖乖去投胎,放弃报仇的机会,这样他未来的人生才能快乐又美好。
可惜,当他想着这些事的同时,他已经附身在一名俊秀少年身上,而且还被凌岳这个火爆少年迎娶进门,成了人家的「人」。
是的,现在反悔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悲伤的样子,不喜欢跟我一起逛街吗?」凌岳买了两根糖葫芦,使劲在他面前晃着,就盼能唤回他的注意力。
「你买糖葫芦?」袁鸣烨瞪大眼,不敢相信对方说要买些小吃给他垫肚子,结果那「小吃」竟是糖葫芦!
「是啊,我小时候很喜欢吃的,好久没吃了,既然看见摊贩了就来回味一下,来,给你一根,吃了后不可以再愁眉苦脸喔。」
小孩子吃了糖都会开开心心,希望他吃了心里也能甜一些。
无奈地接过糖葫芦,袁鸣烨决定自己找个摊贩觅食,不过——为什么前几天看起来还如此萧条的地方,如今却又热闹起来?
这里是城外五里之地,原本该是不毛之地,却在短短数日之内繁荣了起来,听说外逃的村民陆续回来重建村子,就连城里都有商人来看地要盖客栈了。
他当时路过这里,明明满路都是因染瘟疫而病死的村民啊。
将糖葫芦塞进嘴里,半信半疑地舔了几下,最后还是因为太甜而放弃,他向来不喜欢吃甜,以前是,现在换了个身体,还是不爱吃甜。
「不喜欢?那我带你去吃阳春面!」一把抢过被舔了几口的糖葫芦,上头沾了对方的口水,让他狼吞虎咽似的两三口吃光。
「也好,顺道去问问为何此地发展如此迅速,那些死尸怎么都不见了……还有,这里居然还有市集,难道这里的瘟疫之症已经不药而愈了?」
袁鸣烨的疑问同时也是凌岳的疑问,不过他的首要目的是找大哥,对这些诡异的现象自然不太在意,他拉过袁鸣烨,在其中一家生意看起来不错的面摊位子上坐下。
「老板,来两碗阳春面!有什么好吃的小菜,统统给我来一碟!」来到这种市集就得入境随俗,有什么乡野小吃自然都得尝一下鲜。
「来啰!」老板麻利地端上两碗热呼呼的阳春面,看两人身上不俗的穿着,不禁眉开眼笑。
「两位公子是从城里来的?」
正想开口询问一下现况,不料店家却先开口,袁鸣烨礼貌性地回了个笑容,差点把老板的三魂七魄勾走一半。
「老板,请问一下,这儿原先不是闹瘟疫吗?听说村子都荒废了,怎么现在又是另一番光景?」
面摊老板愣了好一会才回神,他笑着答:「公子有所不知,咱这小地方来了个神医啊,听说将村民们的瘟疫之症全治好了,而且分文不取,现在还开起临时医馆,说是要将瘟神赶出我们村子呐……」
说到那神人似的人物,老板不禁露出崇拜的眼神。
神医?两人对视一眼,默默低头吃面,心里都想着同一件事。
「你大哥不是带着许多药材出城吗?会不会是运到这里了?」将药材捐给神医,再由神医治好地方上染瘟疫的众人,嗯,真是功德一件。
「是啊,可是大哥是生意人,绝不做赔本生意,他以前也做过善事,不过都会敲锣打鼓让众人知道,好提升我凌家的名声。」
袁鸣烨瞪了他一眼,这姓凌的大哥怎么听起来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啊?可他那天远远看过去,实在不像啊。
不过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他倒是知道的。
「想要知道真相,等一下跟老板打听一下临时医馆的地点,咱们暗中去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就算不是他们所猜测的内容,多认识一位神医也不是坏事。
他们没料到的是,除了他们,排队等着看神医的人,居然多到可以把这座小村庄绕一圈,他们排在尾端,看着前面排排站着衣衫褴褛的村民,顿时觉得自己非常显眼。
「好多人啊……」
要是不知情的,肯定会以为这是在布施等着领食物吧?虽然称不上是太平盛世,但这么盛大的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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