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到接吻的滋味,陆军努力的模仿着看到过的接吻镜头。歌子薄薄的嘴唇,甜甜的津液让陆军有点晕。
一声含糊的惊喘,像是拉开了一道闸门,李歌被推倒在床上,嘴唇结结实实的被咬住猛吸,有些心虚,有些强横,还有些不知所措。
「呜呜~~」李歌试图挣扎,却被压得更紧。裤子给脱了,两具赤裸的年轻的身体绞缠在一起。陆军浑身的火像是要爆炸,身子底下的那个人皱着眉咬着牙的样子让他想发狂,可是又找不着该朝哪使劲,只能用力的冲撞身子底下的地方。
两个人同样昂扬的地方彼此摩擦着冲撞着,像是被火烧着了,李歌挺着身子扬着头,想哭又找不着眼泪,奇异的感觉越来越难以排遣。
忽然,李歌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大腿中间被塞进了一根热热的东西。大腿被夹得紧紧地,那根东西就在中间上上下下的动起来了。李歌快要哭了,现在的样子就好像真的…那样了。天啊!
呼呼的喘息着,从手指到脚尖都紧紧地贴着,就在晕头晕脑汗水淋淋的时候,突然——
「小军!开门!」院子里响起了拍门声。
是哥哥回来了!床上的两个人给吓得魂都没了。李歌差点没晕过去,死死的抓着被子往身上裹。陆军也是一身的燥汗,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嘴里胡乱地答应着。
拉开了院门,陆震不耐烦的说:「干嘛了这么半天?」
陆军把身子挡在门边上:「睡觉了,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吗?」
陆震抬腿往里走,「我回家睡觉来!」
哥哥在刑警队常常加班,嫂子一上夜班他也就不回家了,从这上班还近呢!陆军不情愿的挪开身子,朝着哥哥的背影咬了咬牙。讨厌鬼!
「没事老往家里跑干嘛?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们又没接你去。」陆军跟在后边嘟嘟囔囔,陆震回过头瞪眼:「小冤家你找踹!」陆军立刻后撤好几步,哥哥不好惹,一身的格斗功夫自己连一半都还没学到呢,还是过两年再跟他单挑比较安全。
「还有吃的吗?呦~~」陆霱一进屋就看见桌上的盘子里油汪汪的饼和鸡蛋,伸手拿起来吃着。挑起门帘走进里屋,看见床上被子里露出的一点黑色头发。
「歌子在这呢,睡着啦?」陆震小声地说。
陆军赶紧坐在床边上挡着他:「他刚睡着,我都快睡了你就砸门来了。」
陆震点头:「得,你也睡吧,我上那屋睡去。」
陆震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周围恢复了安静。黑暗中,并排躺着的两个人都大睁着眼睛。心还在狂跳,脸还在发烧,谁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就那么疯狂呢?可是,这疯狂也真……好!
手悄悄的摸过来,李歌放在被窝外边的手给握住了,慢慢的拉到另一个被窝里,压在一个滚烫的脸颊下面。
腊月二十三是个大日子,家家户户都要包饺子放鞭炮,这叫过小年。从这一天开始就正式的进入了过年的程序。北方的年很长,从小年开始一直到过完正月十五,这年才算过完。喜庆的气氛要蔓延整个腊月和正月。
院子里,陆军的爸爸陆德明正抡着斧子劈柴,快五十的人了,依旧筋骨强壮,粗大的木块被劈成整齐的小块堆在一起。院门开了,陆震和妻子走了进来。今天过小年,应该回家来团圆。
看见儿子媳妇回来了,陆德明很高兴:「你们回来得正好,你婶子正包饺子呢,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们赶紧过去!」
陆震答应了一声转身往前院走。
「小军跟歌子哪?没在家?」
「两人上街上洗澡去了,一会也就回来了。」陆德明手里忙着,嘴里答应着。
陆震笑笑,没有他们在旁边的时候,爸爸是轻易不会到婶子跟前的;婶子给爸爸做了什么东西,也只会托他们的手转交。虽然两家人相依为命的过了十几年,彼此早就看作家人一般。可就是成不了一家人。也不知道这两个老的到底强个什么劲,可是这事他们不开口不点头,作儿子的总不好说话。
第二章
公共浴室在另一条街上,从家里走去需要十几分钟。窄小的胡同里,李歌拎着装满洗漱用具的网兜,低着头在前边走。陆军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在后边踢踢踏踏的跟着。
早上起来以后,歌子就没再跟他说过话,好言好语的哄低声下气的问没换来一个回音,问急了干脆转身离开,连个正眼也不给。虽然说歌子并没显得特别生气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人前也是有说有笑的,可是心虚的陆军看着歌子的背影,心里的草长了一层又一层。
「歌子!」周围没人,小声地呼唤显得有些暧昧。李歌站住了,还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细碎的头发遮住了眼睛,薄薄的嘴唇紧闭着。
陆军抓抓头发,浑身别扭的靠上来,有点心虚的看着李歌:「歌子,你……你是不是……那个……」憋了半天陆军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劲地抓头皮。以前歌子生气了哄他不生气,就说我以后不这样了,现在说什么呀?说以后不这样了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说你别生气别害怕,昨天晚上的事我会负责的,纯粹是找抽。可是心里确实是有话要说啊,满满的塞在胸口里想要痛快的倒出来,可就是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磨蹭了半天,陆军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脸倒红得够呛。李歌斜着眼睛偷偷的看他一眼,轻声说:「走吧!天不早了。」
得了一句言语,陆军像是得了特赦似的,浑身的痛快。嘿嘿笑着紧跑几步追上前面的李歌,伸手把他手上的网兜拿过来。
快过年了,洗澡的人特别多,池子里跟下饺子似的,淋浴的水笼头底下排排站了好几人,一个个光着身子挤来撞去,看得抱着毛巾香皂的陆军直咧嘴。这怎么进啊?
李歌利落的脱着衣服,看着旁边磨磨蹭蹭的陆军催促:「快点啊,赶紧洗完了还得回家包饺子呢!」
陆军看看歌子逐渐暴露的身体,深吸了口气。
「哎?你干嘛?」李歌奇怪的看着伸手揪住自己内裤的人。
「别都脱了,就这样进去吧!」闷闷地说了一句,陆军转身走了进去。
李歌眨眨眼,他也没脱内裤,这是干什么?
浴室里很多都是邻居,还有和爸爸一间工厂里的工友,哥俩不住地打着招呼。一个老头笑着把手里的毛巾抽在陆军的屁股上:「小子!洗澡怎么还兜着进来了,装文明人哪!」
「半大小子了,知道害臊啦!」周围一阵大笑,陆军也不搭理他们,推着脸红的李歌往里走。
好不容易在紧角上找了个位子,陆军用身子跟胳膊围出了个小空间,李歌站在里边接着水擦洗。哗哗的水声和蒸腾的雾气让人的听觉视觉都受到影响,索性就不听不看,专注于自己的身体。
陆军转过身,拧干了手里的毛巾:「歌子,转过来搓背。」
李歌听话的转过身扶住墙,被水浸润得如同温玉一般的肌肤泛着微微的粉红,线条清晰柔和,中间微微的凹陷很漂亮。薄薄的内裤被水打得透湿,贴在屁股上,那条缝隙就若隐若现,害得陆军咬着舌头逼着自己不往下看。还不如让他脱光了呢,这样看了更难受。
手里的毛巾一下一下的搓着,从肩膀到腰身,搓着搓着陆军就蹲下了。
李歌转过身拍他:「军,起来,我给你搓。」陆军窘迫的蹲着,小声地说不用了。
李歌一愣,明白过来以后轻轻的踹了他一脚。
腊月的天黑得早,两个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浑身的热气还没有消散,冬夜的风倒也没觉得冷。小胡同里根本没人,大家都在家里热呼呼的过小年呢!零星的鞭炮已经响起来了。一条胳膊搂住了自己的腰,被他一使劲就给搂进了怀里。
半搂半抱的给推到黑暗的墙角里,李歌还没来得及喘匀一口气,温热的嘴唇就凑了上来。轻轻的舔用力的吸,简直比昨天晚上还要紧张难受,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李歌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陆军的肩膀,腿开始打哆嗦。
滑脱了那双霸道的唇,李歌轻轻的转过头去。「小军,以后别这样了。」
陆军的手一紧,闷声说:「怎么了?你不愿意?觉得脏了?」
李歌缓缓的摇头。
「那是什么?你说啊!」陆军有点着急。
「小军,咱们俩从小在一块,你对我做的那些我都能忍。可是,你不能总那样。我…我受不了。」
像是一瓢冰水浇在脑袋上,陆军有点发懵。愣了一会,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都能忍?你忍着……原来是我欺负你了。我还以为……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陆军突然的松开手掉头就跑。
李歌吓了一跳,一把没抓住:「军!你干什么?」
回到家里,李歌看见大家都在,勉强的挂了笑脸进来一块收拾。饺子已经包得差不多了,一家人都在,酒菜摆了一桌子,正等着他们呢!
「小军呢?怎么不过来吃饭?」正忙着煮饺子的李婶问。
李歌掩饰的笑笑:「他说还有点事,一会过来。」
陆德明坐在炕上,叫着:「甭等他,他饿了还不知道过来啊!歌子快过来,吃点热的暖和暖和!」
李歌坐下来,心思却不在这。陆军的那几句话像块石头沉甸甸的扔在他心里。只不过让你以后别那么过分,我又没说什么!还对不起,臭小子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让你说过对不起啊?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让着你,我刚说了一句你就给我翻脸!心尖上酸溜溜的,眼睛就发潮,李歌赶紧使劲的吃东西,想把那股酸劲咽回去。
饭吃到一半还没见陆军过来,李婶着急了,对埋头吃东西的李歌说:「小军怎么还没过来啊?这饭都凉了。你去看看他去!」
「看他干什么,他饿了还不知道过来啊?用人请!」李歌嘴里说着,身子已经站了起来。那个臭小子犯起脾气来能把驴强死!
屋子里黑漆漆的。李歌走进里屋,微弱的光线里,陆军就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头垂在手臂里,一动不动的像个泥人。
李歌心里揪得疼,有点委屈有点生气,站在门口也不看他:「过去吃饭吧,都等着你呢!」
陆军不动也不说话。沉默了一会,李歌慢慢的靠在门边上,黑暗中单薄的身子像一道剪影。微微的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李歌轻声地说:「你这是跟谁赌气呢?我又怎么得罪你了?现在的脾气真是见长了,一句话也说不得。那以后你要是升了官发了财还得了?」
「我喜欢你。」
突兀的一句话打断了李歌的声音,李歌愣住了。
艰难的舔舔干涩的嘴唇,陆军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着他:「歌子,我是说真的,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满肚子的话就憋出了这几个字再也说不出来了,陆军懊丧地抓抓头发。
被什么东西猛地抓住了心脏,有一刻完全的停跳了。渐渐的一下一下的恢复跳动,忽而紧忽而慢,悠悠的喜淡淡的酸都泛上来,最后变成嘴角浅浅的微笑。
李歌轻轻的叹口气:「又瞎说了。我们俩从开始记事就在一起,早晚不离得比亲哥俩在一块的时间还长呢!要说不喜欢都难吧!可我们到底还是哥俩,再亲再近也谈不上喜欢两个字。那些出格的事,你实在忍不住,我也不在乎,只是别让人知道了。刚才的话,你还是留着以后跟女孩子说比较合适,我不需要。」
最后的一句话像一只手在心上拧了一下,酸疼得要命。
陆军抬起头来,在暗夜里眸子闪着异样的光亮:「歌子,我对你做什么你都可以忍着,可以不在乎!可是我、我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那些事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把你当成过任何人,从来没有过!」低声地吼着,眼睛里有热气蒸腾。
窗外劈劈啪啪的鞭炮声响了起来,屋子里静静的,可以听见彼此乱了的心跳。
两个人回到暖融融的屋子里,大家正等得着急呢!陆德明一脸的不耐烦,粗声地问:「干什么呢这么半天?大伙都等你吃饭呢!」
陆军不说话,默默地坐在桌子边上。
李歌赶紧说:「他有点胃疼,一直躺着呢!」
李婶赶紧给盛了一碗热汤:「着凉了吧?快喝点热的,看鼻子眼睛都发红,大过年的可别感冒了。」
「他得感冒?不会,脑细胞不够数的人免疫能力都特强。」陆震说完哈哈的笑,妻子伸手掐他:「有你这样的哥哥吗?」
陆军低着头喝汤,破天荒地没反应。
陆震眨眨眼:「真感冒啦?」
李歌借口煮饺子跑到了厨房里,手里的勺子搅动着锅里的水,悠悠的火苗闪烁着。
陆军蹙起的眉尖上聚着他不敢看的东西,他只能逃跑。本来两个人之间蒙着一层东西的时候,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接近亲昵,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也就什么都可以做。可是他今天的这一句话就把那层东西撕开了一道口子,两个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摆在那,倒没胆子看了。
心里慌慌张张的,又觉得好像是喜欢的,李歌一个人长吁短叹,理不出个头绪。锅里的饺子已经让他给搅成碎片了。
年根底下总是很忙的,李歌又能给自己找活干,整天的手脚不闲。但是陆军很少在家,每天也不知道都去哪惹得陆德明火冒三丈。
好几天都没看见他了,心里惶惶的不好受。使劲的安慰自己这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那个臭小子还是会嬉皮笑脸的挨过来搂搂抱抱,也许一辈子都是这样的过下去。
李歌擦着玻璃的手停了下来,怅然的叹口气。一辈子啊,他的一辈子会和谁一起过?我呢?
除夕之夜,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鞭炮已经挂起来了,李歌和陆军并排站在院子里准备放炮。这也是很多天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又在一起。闷闷的谁也不说话,陆军整理着长长的鞭炮,听着身边人细微的呼吸。李歌把手里的打火机递了过去,陆军伸手接,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一起,李歌发现那双不能再熟悉的眸子里添了很多复杂的东西。
鞭炮劈哩啪啦的响起来了,炸裂声可以驱散一年中的不快和郁闷。李歌捂着耳朵看着炸裂的火光,觉得很痛快,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流光弹。
那天一时不痛快,上街买了一堆从来都不会放的流光弹。这是一种很厉害的烟花,两米多长的炮筒里压满了火药,点火之后需要人一直高举着,闪亮的流光弹就可以高高的射向天空,在黑暗的夜空中划出灿烂的火花,美丽而妖艳,震慑人心的明亮。但是握住炮筒的人必须勇敢地承受流弹出膛时的强烈震动和可能出现的意外爆炸,虽然这机会并不大,但是却很考验胆量。所以它绝对是男孩子的专利。
陆军看着李歌拿着炮筒摸来摸去的找合适的握点,走过去伸手想接过来:「我来吧,你到边上看着。」
李歌斜了他一眼,没说话。本来是有点心虚胆怯,磨蹭了半天也没点火,但是看见他伸手过来却突然的心里堵起来,心一横左手的打火机点燃了右手炮筒的引信,高高地举了起来。
「砰」的一声,第一颗流弹冲力十足的射向了夜空,强烈的震动让李歌浑身一颤,心都飞起来。后面还有好多呢要挺住,可是拿着炮筒的手还是不受控制的弯了。
又一颗,接二连三,越来越强烈的震动让恐惧也越来越蔓延,李歌咬着牙伸直手臂,默默的数着。一只手握过来,覆盖在已经变得冰凉的自己的手上。身后贴着一个温暖的胸膛,两个人的手臂交迭在一起,慌乱的心忽然的就安静下来,李歌抬起头,射向天空的流弹很美。
向阳的屋子里,小炕桌两边坐着姐俩。李歌的妈跟她从乡下来走亲戚的二姨,姐俩离得远也就逢年过节能走动走动,所以见了面格外的亲,说不完的话。说话归说话,两个人都是持家的人,手里的活儿是一刻不肯耽误的,二姨也抱了一件活儿帮她姐姐做着,嘴里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们这真要拆啦?那拆迁的话你们住哪啊?」
李婶叹了口气:「可不是真的吗?说拆就是快的,也许等不到夏天就要搬家。」看了看窗子外面自家的小院,住了十几年了,真舍不得。
「拆了好,拆了旧的住新的,你看满街的高楼大厦多好啊!」二姨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