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错误+番外————Beck
Beck  发于:2010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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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因为你住市中心,房租很贵不是吗……啊,如果你觉得搬到我这里上班会太远的话就算了……」

「……好啊,」欧阳哲露出微笑。「不过我得先跟室友商量,看找不找得到人补我那个缺。」

「反、反正你考虑一下……我是觉得这样比较省……」

欧阳哲看着床上那尾煮熟的虾子,沙哑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着笑的关系,听起来好柔好柔:「那么,这位澳洲来的客人,您点的是锅烧面、贝司德的起司蛋糕以及吉野家的可口可乐是吗?」

「对。」齐宇衡「啪」的一声翻成原来的大字形,脸上还在烧,态度却又跩了回来:「锅烧面的面条煮久一点不要放虾子也不要红葱蛋可以多打一颗还有……」

「没听见没听见。」

欧阳哲迅速退出房间,堵住更多吹毛求疵的要求;房门一关上,房里那个澳洲人的笑声就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你要快回来不然我会饿死──我再三分钟就会死透──」

「三分钟只走得到巷口,我明年会记得为你上香。」

「乌鸦……」

听见外面大门关上的声音时,齐宇衡大大松了一口气,又蜷回刚才的姿势,把红透的脸在掌心揉了又揉。

「丢脸死了,结巴什么……」

真讨厌自己这么逊的样子。

开始交往之后,两个人见面的频率跟之前差不多。

因为欧阳哲工作性质的关系,只有周末才能到齐宇衡家里一起过夜,有一两次睡到半夜还被紧急电召回去处理程序。

如果跟欧阳相处时间能多一点,就不必老是在那边勾心斗角的防御来防御去了吧?也想多跟欧阳讲讲话,想知道他平常怎么过日子。

午后的日光让房里温度上升,齐宇衡赖在床上呆瞪着天花板胡思乱想,汗水渐渐又湿了身体,在床单上制造出一个人印。

「啧。」早上洗过一次,下午又洗一次,现在再洗真的会破皮……

死欧阳,害自己要洗那么多次澡……齐宇衡一边碎碎念一边还是认命的撑起身子,像游魂般走进了浴室。

「讨厌的夏天……」

时代错误(二十二) by Beck

夏天真的很讨厌。

才仔仔细细地冲完澡,还没离开浴室,洗过的头就又蒸出一片薄汗。

「如果是有洁癖的人也许会恨不得整个夏天都泡在水里吧……」

擦干头发之后,齐宇衡坐在床沿用怨恨的眼神瞪着吹风机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拿起那个会吐热气的怪物往自己头发上招呼。

不吹干会头痛……可是这样嗡嗡嗡嗡吹着,头一样开始痛起来了啊……

肚子好饿。

看了看丢在床头的手表,欧阳哲出门快要四十分钟,如果没有迷路的话早该回来了。

吹风机吹得齐宇衡头昏脑胀,汗水从头顶不断冒出,沿着颈子流进衣领……

不吹了不吹了,边吹边被汗水弄湿要吹到什么时候──而且再吹下去脑袋会像冰淇淋一样化掉!

粗鲁地拔掉插头之后,齐宇衡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正在叮叮嘟嘟的响着,不知道响了多久。掀盖接听之前,看见来电显示欧阳哲的名字,未接听电话有二通。

「喂?欧阳?抱歉,我刚刚在洗澡吹头发。」

「宇衡,不好意思,我忽然有急事。」

「……急事?」齐宇衡一下子呆住了,又有一道汗水从头皮上滑下。

「你要吃的东西我买回去了,挂在门上,你要记得开门去拿……」

「……咦?」齐宇衡大步跑到门口,一拉开大门,就看见门把上挂着的塑料袋,锅烧面、可乐和起司蛋糕统统放在一起。

既然买回来了怎么不进来?有那么急吗?话机里,欧阳身边有很吵杂的行人来往声。「是工作的事吗?你在哪里?」

「嗯,公司那边突然有电话来,真的很抱歉……我在捷运站了。」

「工作在赶的话也没有办法……会再回来吗?」

「我……尽量。」欧阳沙沙哑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

尽量等于不会。欧阳哲说「会」就是会,但没说会的时候,就百分之百不会了。齐宇衡从袋里拿出被锅烧面煨到有点温的蛋糕和可乐,压抑着心里的失落感,又问道:

「那……明天呢?」

「明天应该没问题,我再打电话给你。」

打开锅烧面,热腾腾的雾气散去之后,碗里的面露了出来──面条煮得有点胖,碗里没有虾子也没有红葱,两颗蛋像双胞胎一样黏在一起。齐宇衡放心的露出微笑。

「好。」

「那你早点休息,今天应该很累……咳咳。」

「……好。」知道对方口中那个「很累」指的是什么,齐宇衡在听见欧阳被口水呛到的声音时,也忽然很有用力咳嗽的冲动。

好热好热啊……夏天。

「那我要挂电话了。」手机里传来电车进站的声音。

「嗯,拜拜。」

明天应该没问题,我再打电话给你。

齐宇衡叹着气放下手机,捧着锅烧面坐到沙发上,一边跟那些热汤热面作战,一边无法控制地流下了鼻涕。

我再,打电话给你。

「……骗子……」

隔天──星期天,下午四点钟,齐宇衡额角的青筋跳舞跳得跟午后斜照的阳光一样热情奔放。

从中午开始注意手机,到下午两点觉得有点生气。气到四点,Monday Blue一如往常地提早在胸口发酵,齐宇衡才惊觉星期天又快要过去了。

拿起手机,拨了欧阳的号码。

「……喂。」响了十几秒才接听,手机那端传来的是陌生的声音。

「呃……」一瞬间以为自己拨错了,但欧阳的号码设了单键拨号,不可能拨错。「你好,请问欧阳哲在吗?」

「欧阳在睡觉。」

那人的声音扁扁的,像从牙膏软管里挤出来的一样,咬字有点漏风,应该是嘴里叼着烟。

「请问你是……?」

「我他室友,等他醒来我叫他打给你──端木泱!你给我躺下!」

啪哒。

齐宇衡听见手机撞地的声音,然后是有点距离感的扭打跌倒和哭喊吼叫声──刚刚那个扁扁的声音不断爆出粗话,还有一个哭到变调的声音在大叫「放开我你这个死秃头」。

这二个声音的主人……都是欧阳的室友吗?怎么听起来很危险的感觉?

「喂……哈啰?有人在吗?」

明知道手机那一端不太可能会有人有空回答,齐宇衡还是像个傻子一样朝着手机问话。

回报入耳中的是乒乓乱响的杂物碰撞声,还有那个又哭又闹的声音,在那个扁扁的声音又骂出一声「干」之后发出尖叫,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死秃头……阿哲救我、阿哲我只要你啦呜呜呜──」

嘟。

手机断讯了。

齐宇衡慢慢把手机移到眼前,盯着那不到二十秒的通话时间,脑袋不知怎地变得钝钝重重的,好昏好昏。

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那个「阿哲」……是指欧阳吗?

时代错误(二十三) by Beck

注:后面有一小段意外产生的十八禁情节,

不过我实在不想再标「限」了...最近几乎每回都标......(掩面)

「……。」快要被Monday Blue淹死了。

计算机正在关机,齐宇衡盯着屏幕的脸反射着画面上的蓝光,看起来有点阴森。

「宇衡,还不走吗?要关灯了。」

「啊……」齐宇衡抬起有点茫然的脸,发现办公室里的座位几乎全空了──星期一总是令人忧郁,没人有留下来加班的心情。

「我、我也要走了。」

眼见同事正把手按在电灯开关上等待,齐宇衡匆匆忙忙站起身收拾东西,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甩进包包里。

手机一整天都没有响过。

为什么会这么低落呢?只不过是这次周末的相处时间因为不可抗力减半了而已。齐宇衡慢如龟爬的走出公司,正在等红绿灯时,一部红色小轿车慢慢滑到他身前停下。

「……呃?」谁啊?开这种好像玩具车的车子。

齐宇衡呆呆看着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微带青气的脸。

「欧……阳?」

「我送你回家。」欧阳哲用力拨着头发,眉头皱得死紧。

能在上班日里见到欧阳,应该要觉得很高兴的,可是欧阳看起来……快要死掉了。

「……。」齐宇衡有点犹豫,有话想问,却不知要怎么问、要问什么。

「快上车吧。」欧阳哲累到连笑容都撑不出来了,两只手臂抵在方向盘上,背驼得弯弯的,眼神在催促着齐宇衡上车。

「碰」地关上车门之后,齐宇衡发现这部小轿车的内部比外观更小,一坐下,两手两腿就分别顶到车门车壁……转头看向手长脚长的欧阳哲,那景象简直就像是被某种刑具束缚住一般惨无人道。

也有点像带小孩去儿童乐园玩的爸爸被困在碰碰车里。

「欧阳,这是谁的车?」

「室友的。」欧阳哲铁青着脸转动钥匙。「我的车坏了,所以跟他借。」

室友的车?不知道是那个骂脏话的还是大哭大叫的?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开车没问题吗?」

欧阳哲冷笑一声,目光中有浓浓的怨恨。「没问题。」

引擎一下子踩到最底。

「没问题就好啊啊啊啊啊啊──!」

欧阳在生气……气什么啊呜哇哇哇哇──!

一下子就到家了。

虽然只有一下子,也够让人头昏了。

停好车之后,两人并肩走进巷子,见齐宇衡的脚步有点蛇行,欧阳哲伸出右手揽过他肩膀。

欧阳的手劲很强,被抓握住的肩膀隐隐生疼。长长的巷子走到底,夕照下的欧阳一直面如严霜──压抑了超过廿四小时的郁闷感在齐宇衡胸口翻滚了起来。

「我昨天下午打给你,你室友说你在睡觉。」然后还听见一场惊天动地的格斗。

「抱歉……我醒来时已经快天亮了,」欧阳哲伸指用力扒梳着头发。「手机被人踩成两截,公司的电话又不能外拨,所以一直没办法回电话给你,对不起。」

听起来很惨烈。齐宇衡只得点点头,回了句「没关系」。

没关系个头。

当齐宇衡拿出钥匙打开大门,却发现欧阳哲仍然只是青着一张面皮站在一旁说「那我回去了」时,他终于也沉下了脸。

「欧阳哲。」

「嗯?」

「我哪里对不起你吗?」

被这么一问,欧阳哲显得有点错愕。「没有啊,怎么了?」

「那为什么特地送一张臭脸来给我看?」失约的人明明是你。

「……。」欧阳哲愣在门边。

「算了,你自己开车小心。」

负气推开大门正要跨进去时,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横在眼前。

欧阳哲低低的声音吹在耳边:「不要生气,我只是很想见你而已……」

「没生气啦。」

齐宇衡低着头,觉得自己很丢脸,原本应该要爆出来的「你说要打电话都没打好不容易见到面结果一直铁青着脸而且还马上要走……」全部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那,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还得回公司……。」

「坐一下就好。」我也很想你啊,笨蛋。

欧阳哲最后还是进来坐了。

可是他坐在自己身上……齐宇衡头昏脑胀的任欧阳把自己推倒、解开皮带拉下拉炼──在极具效率的短暂爱抚之后,欧阳拿出成年男人必备的套子帮齐宇衡套上,然后,咬牙坐了上来。

「喂喂,欧、阳……」这样算是被防御了吗?不太对啊?

自己刚才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看起来好累」而已,欧阳就开始做出更累的事。

「嗯?什么……事……啊……」

欧阳哲的长腿在齐宇衡腰侧跪折着,略显苍白的脸庞染上情欲的红晕。他身体慢慢往下沉,随着内部被撑开,表情也愈来愈痛苦。

「欧阳啊……」齐宇衡伸手扣住欧阳的腰,阻止他继续这么急躁的自虐──没有预兆没有前戏而且什么都自己来,的确是自虐没错。

「你、不喜欢吗?」双手抵在齐宇衡腹上,欧阳哲喘着气低头询问。

「就……」就是太喜欢了才不能让你这样啊混账!感觉欧阳温暖的紧裹着自己,齐宇衡扣在他腰上的手指开始抖了起来,应该要阻止的,但却又好想狠狠把他往下按。

不等齐宇衡下定决心,欧阳哲抓开了停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身体往后一倾,让两人相接的部位完全密合。

「……呜!」

「别、别闹了,欧阳……你都那么累了……」真的会死掉耶。

「那你就不要都让我用力啊。」欧阳哲侧着头,又疲倦又辛苦的脸上居然还扯得出笑容。

「死家伙,这种时候才舍得笑……」可恶,忍不住了。

欧阳怎么了呢?他是察觉出自己的不安,才会破天荒做出这种事吧?

齐宇衡缓缓动着腰,往上顶又往下拉,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欧阳哲在那一进一出的动作中闭紧了眼睛,咬白了嘴唇,挣红了耳根颈根。

欧阳……你是在安抚我吗?

汗水湿了齐宇衡的眼睛,快感一波一波地袭来,连带让他看不清楚欧阳的表情。

对照着过去几个周末的攻击防御模式,欧阳这种程度的牺牲,的确表现出了极大诚意的怀柔企图……但齐宇衡此刻的心情,却像是被铺天盖地的大军以武力强行镇压。

该死……。

最该死的是即使是武力镇压也还是好舒服啊……。

「宇、宇衡你……嗯……」

欧阳哲的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随着齐宇衡的动作愈晃愈快。他大概真的很累,累到连声音都关不住,夹着喘息的哼呜声不停从后仰的喉咙间溢出。

那难得一闻的欧阳式呻吟刺激着齐宇衡的听觉,扣在欧阳哲腰间的十指又加了几分力,断断续续的呻吟开始改变频率,喘息的间隔愈来愈短愈来愈短……。

「啊、啊啊……」

好吧,以暴制暴是最简便的手段了,超越对方镇压的反镇压……。

时代错误(二十四) by Beck

一如古今中外所有历史的教训,大部分武力冲突最后终将以两败俱伤收场。

「……累死了。」

齐宇衡瘫在床上不想动,身边的欧阳哲也没好到哪里去,哑哑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涮涮锅里煮过头的油豆腐一样……」

「那样好难吃。」咬下去还会被吸得太饱的汤汁烫到舌头。

「对呀。」欧阳哲连笑声都快发不出来了。

「欧阳,」齐宇衡侧过身,拉来薄被往欧阳肚子上盖,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你有什么烦恼吗?我觉得你怪怪的。」

不只是身体上或是工作造成的疲累而已,总觉得他压抑着心事。

那,是怎样的?

说他开朗,又常常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说他心机深,却又会在喝醉之后哭得像个小孩……齐宇衡皱起了眉,发现自己无法在心中明确勾勒出「欧阳哲」的形状。

「没事呀、没事……」欧阳哲拉开薄被,像个老头一样弯腰驼背的坐起身,扣好衬衫扣子之后,慢吞吞地穿长裤,在抬脚时还发出小小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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