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麦涛的牙刷毛巾刮胡刀一股脑丢进垃圾桶,触物生情,今早那混蛋还带着一脸刮胡泡沫,在他脸
上印个吻。
那个男人弄来的花花绿绿的窗帘床单地毯,丢!一切一切,怎么丢都丢不完,最后他放弃了,就算这
个屋子恢复如初,又怎样呢?
他恨那个该死的无赖不付责任地打乱他的生活,打乱他静如死水的心,他倒在书房里唯一还是纯白的
摇椅里,眼泪如卸了闸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爱情是一场劫难,来得迅猛盲目,走后一片废墟,让人痛不欲生,
麦涛心堵得不能呼吸,一路都在骂骂咧咧:操他妈的店里有个屁的事!都怪那该死的经理挂电话叫我
去店里处理什么鸟事!不然也不会闹得这么僵!该死的,改天把那要死的经理炒了!他娘的个XX!
麦涛哪里都没有去,开车径直回自己家。打开门,摸一把落上厚厚一层灰的家具,麦涛苦笑,他拉开
窗帘,掸了掸床单,倒头就睡。满屋子都是死气沉沉的灰尘味儿,翻来覆去,一晚难眠。
实在不明白黄久久那小子搞什么飞机,都不是初恋的无知少年了,三十几岁的人什么没经历过?还谈
什么真心不真心,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高兴吗?有些事情弄得那么严肃就不好玩了,大家都装傻,合
得来就合,合不来就散了,不是很简单很干脆的事?而且!老子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妈的!
麦涛合上眼睛,心里翻搅得难受,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他想起不久前黄久久在他面前,
哭得那么让人心疼,“我没有那么贪心,我不要那么多,只要一点,只要你爱我一点,就一点点,求
你了……”
翻个身,累了,快点睡吧!
“麦涛,我真的很爱你,不要走……”那白痴哭起来真的是很美很美……
忘了吧!
“麦涛,你留下来嘛,我什么都听你的……”
左翻右翻,怎么躺都不舒服,想起那个白痴医生光滑有弹性的肌肤和暖暖的体温……
哇操!又不是缺人,明天找个比他好上一千一万倍的!麦涛开始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咕噜噜……肚子叫开了,嗯,想吃咖喱鸡盖浇饭……挂个电话叫外卖好了。
麦涛爬起来,看看时间,一窒:妈的!凌晨四点多!??老子怎么干躺了这么久?现在还有哪家鬼店
会开着!
饿死了饿死了!
都怪该死的黄久久,每天晚上还要做点心喂我!老子的肚子都被他宠坏了!那白痴真阴险!
麦涛如困兽一般在屋子里乱走,越恼火越饿!真是他妈的失策!老子耍什么酷?就是要走也要先吃饱
附加把那白痴往死里奸一顿再走!麦涛无端端地气得两眼冒火,把家里能摔的都摔个精光:我就不信
离开他黄久久就活不下去了!
61
梁霆川:“下周有场演唱会,给你买了张门……”
诚实,一把夺过门票,“中韩歌友会,哇咧?”瞪着门票上印着的N多巨星名字,激动得口齿不清:
“霆霆霆我爱你!!”
梁霆川,优雅地抽回门票,笑:“这么贵的一张门票,我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给你。”
诚实:“那你要给谁?”
梁霆川,把门票夹进自己钱包,“你不乖的话我给谁都行。”
诚实:“我乖我乖!”
梁霆川下班,诚实做日本妇女状,蹲在门口递上拖鞋:“亲爱的你回来啦~~”端茶递水,殷勤非常。
晚饭,梁霆川:“红萝卜……”
诚实:“我吃我吃!”
夜宵,梁霆川:“蜂皇浆……”
诚实:“我喝我喝!”
睡前,梁霆川:“自己把衣服裤子脱了趴下。”
诚实:“是!”
梁霆川:“叫得浪一点。”
诚实:“嗯~嗯~”
如此一周后,猴妖顺利拿到门票,看完演唱会回来,两眼无神,万念俱灰的模样,“梁霆川,你又骗
我!”
梁霆川,幸灾乐祸地微笑:“自己不看清楚。”
门票上众多歌星的巨大名字下面,印着芝麻大的仨字:模仿秀。
元凯晚上回家,居然看到他妈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裴向海那熊吊着一个胳膊在旁边打下手。元凯抹了
一把额上的冷汗,尴尬地唤了声:“妈,你怎么来了?”
元妈妈白他一眼:“走路来的,还能怎么来?”
元凯抽抽嘴角赔笑一下,趁他妈转身切菜的功夫,扯住向海的耳朵一路拖到阳台,低吼:“你怎么把
我妈招来了?”
向海揉着耳朵,哭丧着脸说:“我下午在超市买方便面时碰到的。”
“然后你就叫她来了?”
“不是,是她说吃方便面多没营养啊,就要过来给我们做点……吃……的……”向海发现元凯脸色不
善,说话也越来越小声了。
元凯冷笑:“很好啊,找到靠山啦?找到组织啦?居然找我妈打小报告……”恼羞成怒地连踹狗熊几
脚,“我是每天给你吃方便面了?把中午的鸽子汤给我吐出来!把昨天的龙虾粥吐出来!把前天的猪
肘子吐出来……”
向海委屈地:唔……都消化了……
元妈妈做了一桌子的菜,某熊横扫千军吃了个干净,饭后元凯自觉地收拾起碗筷,向海抢着说:“我
洗我洗。”
元凯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心下大骂:在我妈面前逞什么能哪?叫你一独臂大侠洗碗我妈还不劈了我
?
迟钝的狗熊今天表现很好,立即松开手傻乐。
元凯弯腰在洗碗池边洗碗,喊着:“向海,给我把围裙系上,不然我衬衫该脏了。”
向海忙应着,用一个笨重的熊爪子和一个同样笨重的石膏爪子给他系围裙,“这件衬衫怎么没见你穿
过?”
“废话,我刚买的,不买件正经点的衣服找得到正经工作吗?怎么?这种衣服不适合我?”
向海小声说:“你穿什么都很好看。”
元妈妈见这两人默契甜蜜的模样,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好提起自己的包,轻声说:“元凯,我
回去了。”
“哦。”元凯头也不回。
向海跟过去,“阿姨,我送你。”
元妈妈摇摇头,苦笑,“不用了,你还有伤呢。”说完开门走了。
向海回到厨房,从后面抱着元凯,在他耳边说:“你妈妈走了。”
“我知道。”
“你去送她一下,我们楼下那巷子黑。”
元凯顿了片刻,丢下碗回身在向海的恤上擦了把手,说了句:“熊,别动这些碗,我回来洗。”然后
追了出去。
元妈妈没走多远,元凯喘着气追到她,有点窘迫,说:“嗯,你还是住学校的房子里吧?我送你回去
。”
元妈妈没有拒绝,两人走了一段,元妈妈问:“你住学校附近从来没见到我?”
“唔,有,常见到,绕开了,怕你又打我。”元凯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见元妈妈目光狠辣,
忙把烟往路边一丢,不吭气了。
元妈妈叹口气,说:“你恨我那时候把你赶出家门吧?你也不想想我一个人把你养大,对你抱了多大
的期望……你以前很优秀,突然变了样,我当然受不了……”
“什么突然变了样啊?用你的话来说我老早就不正常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只关心我的学习,其
他什么都不问。”元凯摸着口袋里那包烟,直犯瘾。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唔,高二的时候吧,”元凯勾起嘴角,“有个你请来给我补课的英语老师,还记得吗?”
元妈妈愕然,“那时你才多大啊?”
“十六、七岁吧……”
话还没说完,元妈妈的公文包已经盖下来了,边打边骂:“我的工资都给你付学费了!你不好好念书
还搞七搞八……”
元凯捂着脑袋大喊:“你别打了!从小都是这样……什么事都怪我!你怎么不怪那个勾引我的人啊?
那王八蛋拿了你的钱还玩弄我一把……”
元妈妈住了手,颤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元凯自嘲地笑笑,反问:“告诉你?讨打啊?”
“你是不是受过很多委屈?”元妈妈红着眼圈悲伤地望着自己的儿子,缓声说:“你走了后我反省了
很久,我想你那时一定很无助,我非但没帮你还把你赶出家……可是你不至于一年多都不回家吧?也
不管我是死是活!”
元凯小声嘀咕:“哪有,我有常去看你,躲在很远的地方……你买了几件新衣服我都知道……”
元妈妈终于忍不住,落泪不止,又怕儿子看到,掉头匆匆往前走。元凯低着头跟在后面,不知过了多
久,元妈妈说:“我看向海也是个让人放心的好孩子……你们自己过的开心就好,我不会再干涉你…
…只是你也别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走了后我的天都塌了……”
元凯鼻子一酸,沉下嗓音劝道:“我没有对你爱理不理的啊……我还开了个定期户头每个月存一千多
给你呢,都存了一年多了……”
元妈妈立即反驳:“我钱不够用还要你的钱啊?死孩子!你那些钱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元凯收声,耷拉着脑袋,嗯,那些钱是不干净,要让妈知道我倒卖摇头丸还不杀了我?
元妈妈伸手揉儿子的脑袋,满意地点点头,“今天这样精神多了,我儿子长的不赖。”
“切,不赖?我还没见过比我帅的呢。”元凯一点也不谦虚,乘机拍马屁:“你和我爸男才女貌,基
因好就是没话说!”
元妈妈噗嗤一乐,突然蓦地收起笑容,沉默一会儿,说:“元凯,和你说件事。”
“唔?”
“别人给我介绍了个男的……嗯,就是……”
元凯只愣了半秒,就笑了,“什么样的男人?”
“也是我们学校的教授,他和我提过结婚的事,女儿也带来给我看了,挺乖巧的一个小女孩……”元
妈妈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观察儿子的脸色。
元凯笑道:“那很好啊,你也守寡二十多年了,早该嫁了。”
元妈妈大大地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想把你也带去给人家看看。”
元凯耸耸肩,已不自觉地掏出烟来,“行啊,我这样打扮不会给你丢人吧?要不要带上我媳妇给后爸
看看?”
“媳妇?”元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
元凯撇撇嘴:“那熊。”话刚说完就遭到元家祖传散花掌没头没脑的袭击。
元妈妈边揍边骂:“你这死孩子!你带那狗熊去向人家示威啊?存心想气死我啊?”
元凯抱头鼠窜,偷笑:“妈,你这人真假,我回去和向海说你骂他狗熊……”
元妈妈:“……”
62
诚实:“霆霆!给我点钱买装备!”
梁霆川:“为个无聊的游戏还花那么多钱,猪才给你,死开点。”
诚实:“梁霆川!你给不给?”
梁霆川:“切。”
诚实:“哼!你不给我也有办法!我弄个女号勾引男人送我装备养男号!”
梁霆川:“切。”
隔天,梁霆川:“你还真开了个女号啊?叫什么名字?”
诚实:“俏皮小情人~”
梁霆川抖抖全身鸡皮疙瘩,抽抽嘴角。
诚实:“嘿嘿嘿~你看这么多人追求我~都争着送我装备,真伤脑筋,我要挑谁做我老公呢?”
梁霆川耙耙脖子上立起来的汗毛,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
隔天,诚实:“梁霆川!你为什么把我的女号注销了?”
梁霆川:“看了恶心。”
诚实,愤怒地:“我再弄一个!”
梁霆川:“不许用我的笔记本,再弄我再注销!”
诚实,竖着中指:“我去网吧!”
梁霆川:“去啊。”
诚实,做沉思状:“再弄个女号叫什么名字?嗯?蜜糖小娇娃还是亲嘴小甜心?”
梁霆川,忍无可忍,“够了!我给你钱!”
诚实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宁死不屈的模样,壮烈地喊:“我不喝我不喝!死也不再喝了!”
梁霆川端着泡好的蜂皇浆,哄了半天不见效,脸色一肃:“陈诚实,你不喝我有的是办法整你。”
诚实蔫了,哭丧着脸抱着梁霆川撒娇:“我的身体很好很好了,真的,亲爱的,饶了我吧……”
梁霆川不为其动,寒着脸,“好了也要喝,总要把那罐喝下去,浪费会遭天谴的。”
轰隆隆……诚实头顶打了个响雷,他捂着头钻进梁霆川怀里,只好屈服了,“那你要把糖糖准备好。
“在这。”梁霆川指指巧克力。
诚实:“我要检查一下。”说着拆开包装纸,橡皮擦丢了出来。
梁霆川:被揭穿了。
诚实悲愤地:“你又骗我!”
梁霆川从容地:“那又怎样?超市已经关门了。”
“唔……”诚实泪奔,“没有巧克力我不吃!”
“你敢?”梁霆川冷笑。
“那泡咖啡的方糖?”
“也没有了。”梁霆川俨然是耐性尽失,脑门隐隐冒出杀气。
“唔……”诚实一缩,大眼睛眨巴着,“那我到楼上去要点糖!”不敢看梁霆川的脸色,夺门而逃。
十五分钟后,诚实回来,一脸纳闷:“黄医生和麦兜都不在家,这么迟了他们去哪里了?”
“不要管人家的事。”梁霆川捏住诚实的脖子。
诚实:“啊……不要!救……咕噜噜……”
元凯回家时顺路拐到画室里找向海,万哲和诚实见元凯这副模样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元凯把
额前的短发往后耙了一把,有点不爽,“看什么看?”
诚实抹一把冷汗:我就说历史系的人都该是这种打扮。
万哲啧啧叹道:“你是百变小樱啊?转眼就从一地痞变成文质彬彬的书生。”
元凯一乐,明显是今天心情很好,笑道:“我找到工作了,下周就可以去上班。”
向海激动地问:“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