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流————沈夜焰
沈夜焰  发于:2010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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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鸿摇摇头,抬起眼睛,两旁干枯的大树随风摇曳,发出隐隐的呜咽。
他转过来,直视面前这个人:"谭清泉,我们两个人的身上,都沾了最亲人的血。要是说你有罪,那么我的罪过更大。"他慢慢走上前,轻轻抚摸谭清泉的脸,"如果我们都有罪,注定孤独一生,我陪着你。如果死了以后要下地狱,我陪着你。"
和鞋
晚上,谭清泉坐在书桌旁打电脑,听见周鸿在餐厅里喊:"过来吃饭。"他放下鼠标,慢慢踱过去。
只要周鸿有时间,晚饭一定是他自己做。今天是溜肝尖、清蒸鱼、菌汤和西芹腰果虾仁,主食是米饭。谭清泉一向不挑食,就是不太爱吃胡萝卜,偏偏周鸿炒菜总要放一点,美其名曰配色。
周鸿和以前一样,打开电视看整点新闻。谭清泉依旧看都不看一眼,低着头吃饭。
"明天下午出去买衣服。"周鸿说。
"嗯。"谭清泉拿起羹匙舀鱼汤,倒在米饭里,拌一拌。
周鸿看他一眼:"记得把书店的帐算一算,都等着你开工资。"
谭清泉皱皱眉:"我不会。"
"你是老板,你不会就没人管,曲爽天天嚷着揭不开锅了。"
谭清泉动动唇,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低头不吭声。
周鸿吃完饭,恰好整点新闻结束,看谭清泉也吃完了,放下筷子。周鸿起身收拾,到厨房洗碗。
谭清泉坐了一会,电视仍开着,五颜六色晃得人眼花,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缓缓站起身,慢吞吞踱到厨房门前,倚在墙边,看着周鸿忙来忙去。他轻咳一声,低声道:"那个......用不用帮忙?"
周鸿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半晌,侧身让出地方:"来吧。"
谭清泉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擦碗布,往脏碗上抹洗涤剂。周鸿看了一会,说:"还行,还会干点活。"
谭清泉耸耸肩:"以前总在小文他家吃饭,总得帮他ma妈干点什么,要不然会觉得自己很多余。"
周鸿没说话,他绕到谭清泉身后,揽住他的腰。谭清泉手一抖,碗差点滑下去。周鸿握住他的手,在水流下冲干净,然后抬起手指关上水,低头含住谭清泉的耳唇。
厨房里安静下来,只听到两人有些暧昧的轻微的呼吸,相互缭绕,渐渐粗重。周鸿一点一点舔舐他的耳廓、脖颈,双手探到谭清泉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肌肤。
谭清泉转过身,两个人不约而同看见彼此眼中深深隐藏的情郁,他伸出手,托住周鸿的后脑,吻住他的唇,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两个人的身体更加贴近。
周鸿紧紧把谭清泉拥在怀里,一边和他接吻,一边解开他胸前的纽扣,随即将衬衫褪到双肩以下,低头在他luo露的肌肤上啃咬。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情色味道。谭清泉靠坐在流理台上,半闭着眼睛,仰起头,感到周鸿炽热的双唇频繁地落在自己的肩上、喉头、脖颈、锁骨、前胸,带来麻痒、灼烫,还有一丝疼痛,这样的刺激让谭清泉浑身都燃了起来。直到周鸿大手探到他的裤子里,按住他的豚瓣用力捏揉,引得一阵急促的轻喘。
周鸿有些粗鲁地分开他的双腿,扯下皮带,拉开拉链。用力向前一顶,彼此坚硬的郁望撞在一起,那种难以控制急郁喷射的感觉让两个人不约而同低吼一声。周鸿站在谭清泉的两腿之间,赤luo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似乎能感到对方心脏剧烈的跳动。
周鸿抬头,深深地看了谭清泉一眼,他长长吸口气,似乎在竭力控制什么,突然跪下,为谭清泉口j。
谭清泉双腿大张,坐在流理台上,身上的衬衫褪到臂弯,luo露的肌肤布满细小的汗珠,隐现银靡的水光。他一只手臂向后支住身体,另一只手按住周鸿的头发。一低头,就可以看见,那个人双膝跪在地上,含着自己涨大的郁望,不断地吞吐。这样屈辱的姿势,这样温润的感觉,让谭清泉的快赶瞬间涌上极致,终于忍不住释放出来。
周鸿站起身,随手拭去唇边未及咽下的浊夜。低头看着谭清泉双目迷离、面泛潮红,仍陷在情郁中尚未完全清醒。他吻吻谭清泉的脸,让他翻过去,扶住流理台背冲自己。站在谭清泉翘起的豚后,慢慢刺入。
这样激烈而契合的姓事,是两个人从来没有过的,以至于都有些控制不住,直到最后气喘吁吁、菁疲力竭,倒在床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过了好久周鸿才勉强起来,推一推谭清泉:"洗澡去。"谭清泉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又闭上了,全当没听见。周鸿一把拉起他,走到浴室里。
周鸿一边放水一边仔细清洗两人的身体。水温有点热,很舒服,再打开按摩气浪,酸痛缓解不少。
谭清泉睁开眼睛,看着周鸿用干毛巾慢慢给自己擦干身体,道:"周鸿。"
"嗯?"
"放过雷诺吧。"
周鸿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坚持给谭清泉擦完,回到卧室里换个床单,两个人背对背躺下。周鸿问道:"为什么?"
谭清泉垂下眼睛,黑夜中看不见五指的轮廓:"我欠他爸爸一条命。"
过了很久,听见周鸿平静地说:"好。"
董大伟被杀,阿文失踪,周鸿再不理帮内事务,宁可屈身一个小小书店,以避嫌疑。雷诺当然也脱不了干系,毕竟阿文是他的人。本来他是龙头老大,就算是怀疑到他身上,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偏偏这个龙头,从一上台开始,就任姓使气,毫无作为,弄得帮内人人怨声载道。除了几个老前辈们,看在过世的雷震面上,时不时提点几句。但雷诺自负得很,表面上还算敬老尊贤,其实只入耳朵不入脑。时间长了,前辈们也看出这人烂泥扶不上墙,摇头叹息之余只能随他去。
现在出事了,雷诺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连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那些和阿文一起招来的手下,个个根基浅胆子小,见风使舵,早没了踪影。就剩个叫常达的,还留在身边。
这摆明了是雷诺和周鸿之间的斗争,大部分帮内的人,都选择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那些老家伙们,再念旧情,再舍不得,也被周鸿暗中用各种手段收买笼络。只有刘叔和赵叔,一直坚信董大伟是周鸿派人杀的,他们自幼看着雷诺长大,就算后来送到外面去,却仍觉得他人虽暴躁,但生姓单纯,根本做不出这种事。
雷诺仍住在自己的大宅里,但周围全是帮内派出的手下,说是保镖,其实就是监视。别人进不来,他又出不去,只能天天抱着酒瓶子喝酒,喝醉了就爷爷奶奶地乱骂一气。只有刘叔时不时送来几个美女美男给他解闷,顺便告诉他点外面的信息。
雷诺被阿文引诱得只能靠虐待才能得到真正的快赶,这些人在床上哼哼唧唧几句,完全不能让他真正释放出来。恨极了拿起皮鞭抽几下,个个哭爹喊娘。后来换了SM俱乐部的MB,感觉是有了,却仍得不到满足。睡梦里翻来覆去全是谭清泉,luo身躺在黑色的茶几上,双手被缚、扭动挣扎,高朝时压抑的申今和喘息,余韵未退的荏弱和失神,最后是凄凉的一句:"我求求你,干我吧。"......
雷诺急促地冲撞几下,浑身软下来,看着身下五花大绑满身鞭痕的少年,心中莫名其妙有些焦躁。骂一句:"真他ma的!"拔出自己的郁望,转身到浴室里冲洗。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MB早被人拖了出去,床单换上新的。他刚扯下浴巾要睡觉,却听有人轻轻地敲门,然后走进来,正是他身边的手下常达:"诺少,刘叔请您出去一下。"
"他ma的干什么?!"雷诺没好气。
"听说是和董叔的事有关,周鸿也来了。"
雷诺心里"突"地一跳,起身穿衣服。他一听到周鸿的名字就像被蛇咬一口,也不知道有毒没毒,只是提心吊胆地厌恶。
到中厅时,果然周鸿刘叔都来了。不只他们,连赵叔和其他一些老家伙们也都在,个个神情严肃,似乎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雷诺突然有些紧张,故作镇竞坐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周鸿面无表情,不说话。
赵叔四下看一眼,说道:"今天把大家聚在这里,最主要的,就是查明董哥的真正死因,给死者一个交代。"
他转过头,问雷诺:"小诺,你到底有没有把阿文藏起来?"
雷诺不屑起道:"那个jian货,死了才好,我干吗要藏起他?"他觉得大家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尤其是赵叔和刘叔看他的眼神。但他逞能惯了,又不是会察言观色的人,说话仍不谨慎。
赵叔点点头,道:"阿文现在失踪,他是最重要的证人,就因为一直找不到他,才没办法弄清楚事实真相。但是,几天前,我们找到了他留下的录音带。"
惊变
赵叔说完,让手下拿来一个录音机,放上磁带。大家安静下来,只听到里面沙沙的轻响,接着是雷诺暴怒的大喊:"他ma的这群废物!尤其是那个老顽固,他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他ma的他是个什么东西?我爸身边的一条老狗!脑子都糊涂了,他知道什么?真他ma的该死!"
声音断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重新又响起,仍是雷诺:"又是他!又是他!说我不懂事,说我该向周鸿多学学。周鸿阴阳怪气两面三刀,就会在他们面前装个人。他老糊涂了,啊?他是不是有病啊?天天告诉我该怎么样该怎么样,我他ma不知道吗?用他告诉?那让他当龙头好了,选我干什么?!"
阿文弱弱的声音插进来:"董叔是为雷哥好......"
"去你ma的!"一阵哗啦啦的乱响,似乎是什么玻璃制品摔碎了,"他还不如死了!他怎么不死了?他该死,周鸿该死。他ma的他们都该死!"
往下的不用再说,全部都是雷诺暴躁而愤怒的叫骂,无不是针对董大伟和周鸿,有时清晰有时模糊,有时远有时近。最后叫喊声逐渐低下去,变成含糊不清的呢喃。突然之间,阿文幽幽问一句:"雷哥,我帮你把董大伟杀了吧。"接着是雷诺嘟嘟囔囔的一声,在这种情况下,谁都只能认为,他是在表示同意。
雷诺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大吼一声:"阿文,他ma的jian货!"上去就要抢那个录音机。两旁手下早已得了命令,张臂拦住他。刘叔沉下脸,道:"你干什么?你要是现在把这个东西砸了,谁都得说你心虚。"
雷诺气得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双手紧握,但他知道刘叔说得没错,咬着牙听录音带继续播下去。
里面传来阿文的说话声:"如果我在一个月内还没有任何消息,那就说明我已经被雷诺杀了灭口。无论你是谁,一定要记住,是雷诺让我杀死董叔。他派一个MB装成学生,故意被董叔的车撞到,让董叔送他回家。和董叔上床的时候杀了他,而我杀了MB。后来雷哥偷偷派人告诉我,身上的汝环掉在了那里,已经被人发觉。他要送我离开这里,去国外。但我怕他是骗我,所以录下这卷带子......"
"他撒谎!他撒谎!"雷诺在也按捺不住,一把推开那两个手下扑了过去,将录音机抄起来"砰"地摔在地上。
周鸿平静地道:"大家都听见了,你就算是毁了这带子也没用。"
雷诺眼睛发红,猛地抢上前揪住周鸿的衣服:"是你!你这个混蛋,是你作假故意陷害我!"周鸿看着他不说话,一旁赵叔说道:"这里的语音资料,全部经过专家鉴定,除了几个部分之间,再没有任何拼接和伪造。"
"那也是你!"雷诺揪住周鸿不放,"阿文一定是你的人!要不然他为什么把带子寄给你?!"
一旁刘叔"啪"地拍一下桌子,起身道:"雷诺,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从头到尾和周鸿没有任何关系。这带子根本不是他拿来的,是阿文的一个朋友直接给我的,难道你连我也要怀疑?雷老大一生光明磊落、做事公允,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你看看你从继任龙头到现在,都做过什么?除了喝酒就是玩男人,现在连董大伟都杀?你是不是想把我们这几把老骨头都铲除了才甘心?!"
"不是我不是我!"雷诺指天划地,竭力反驳,"我怎么可能作这种事?"
"那录音带里的人到底不是你?这些话都不是你说的?!"
雷诺一怔,低声说:"我......"蓦地抬起头来,大声道,"可我真的没杀董叔。"刘叔摆摆手,心灰意懒,长叹口气。
雷诺四下看过去,周鸿面无表情,赵叔又是心痛又是难以置信。周围的手下各个目瞪口呆,或惊讶、或疑虑、或愤恨、或伤心,却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句话。
赵叔手一摆,上来两个手下要把雷诺拉下去。
雷诺一边挣扎一边喊:"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赵叔、刘叔,我没杀董叔啊......"
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听不见了。
赵叔叹气,道:"真没想到,不过这件事......"
"这件事我看还有蹊跷。"周鸿接口,"刘叔、赵叔,恕我直言,仅凭一个小小的录音带和几句话,就断定杀害董叔的是诺少,似乎有些太武断了,我看诺少不象这样的人。"
刘叔一脸的痛心疾首:"小周啊,你还是太老实。这卷带子再加上阿文掉落的汝环,就是通过法律也可以起诉他了。更何况阿文本来就是雷诺的人,他承认自己是凶手,要是没有人指使他,他为什么要杀死董大伟?"
周鸿皱着眉想了想:"我看还是有点问题,这件事很严重,不能这么草率。刘叔、赵叔,这样吧,要是你们信得过我周鸿,我想再去查一查。他毕竟是雷老大的独子,雷老大一手把我提拔上来,我尽点力也算对得起他了。"
两位老人见他一脸诚挚,也不禁动容。赵叔上前拍拍周鸿的肩头:"小周,董大伟活着的时候,总是向我们夸你成熟沉稳、重情重义,我们却只想着雷诺。现在看来,唉......"
周鸿道:"两位请放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只可惜,还没等周鸿展开调查,雷诺跑了。
雷诺被关在地下室里,刚开始对着门拳打脚踢,气急败坏。到后来没了力气,一边喘粗气一边骂,到最后口干舌燥,看守他的手下们也看出这位没什么价值,连口水都没给他,到晚上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靠在墙角肚子里乱骂,忽听钥匙转动房门的声音,走进来一个人,竟是他的手下常达,端了盘吃的。
他关上房门,低声说:"雷哥,我是来救你的。"
雷诺心中突地一跳,说道:"你说什么?"
常达对上他的目光,道:"雷哥,他们都说是你杀的董叔,而且证据确凿,都要杀了你给董叔报仇。"
雷诺怒道:"他们有没有脑子啊?他ma的根本不是我杀的!"
"没用的,这个时候怎么会相信你?他们明天就要把你拉到山上......雷哥,你快点跟我走吧。"
雷诺看他一眼,问道:"你不是刘叔的人吗?为什么要救我?"
"当年我妈得了重病,我借了高利贷,还不起查点被人杀死。没想到遇见了雷老大,不但不用我还钱,还给我钱。后来我妈死了,我才进了帮,雷老大让我跟着刘叔。这次要选人跟着你,也是我主动要求的。雷哥,雷老大对我一家子都有恩,我不能看着你被杀死。"
雷诺盯住他的眼睛,半信半疑。
常达苦笑一声:"雷哥,我也知道不太容易让你相信,毕竟以前怕对你太好刘叔的其他手下多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雷哥,车我都安排好了,要是今天晚上能离开这里,明早再找船出海。我就能作这么些,走不走就看你的了。"说着,摸出把呛来,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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