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 四(穿越+女变男)+番外——我想吃肉
我想吃肉  发于:2010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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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时没有新娘盖着红盖头的说法。韩嫣看了看卫君孺的长相,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见年轻人的活力,五官与卫子夫有些像,更淳厚些,脸上混和着高兴与羞涩,行止也不失礼。她的旁边,是卫少儿,比卫君孺、卫子夫更活泼,很抢了新娘子不少眼球。她旁边那个一直不说话,却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四周人群的男童,便是霍去病了。看着很健壮,脸上红扑扑的,嘟起来的艳红的小嘴配上婴儿肥的脸颊和严肃的表情,看着小孩儿装严肃比看着笑得春暖花开的宝宝更让人很恶劣地想掐一把。可惜了,不能过去逗一逗。

“看什么?”公孙贺推推韩嫣。在他看来,韩嫣是可以结交的,刘彻与韩嫣一向亲近,每逢大事都要与韩嫣商议一下,如今公孙贺与卫家结亲,自是想把韩嫣拉进自己这一边。卫家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韩嫣的立场,一边在卫子夫“请出”、阿娇闹声的时候帮了一把,一边又在卫子夫进封的时候拦了一脚,难道他也是个古板人,照着圣人之言做事,不偏不倚?他不是推崇孔孟的人,私下也都看出来了,刘彻那个实用的见解,首倡者却是韩嫣,应该是可以说动的。

“那孩子,挺有趣的。”

“是想着自己要做父亲了吧?”

韩嫣脸上淡笑,心下不耐。做父亲,很惊悚的未来。对于扮演父亲的角色,韩嫣心里没底,心下正发愁呢。公孙贺是主人家,当然不能只跟一个韩嫣闲扯,拉拢这种事情,不是一回两回就能成事的,太急切了反而令人生厌,总要慢慢地来,让人适应了自己的靠近才好继续,与韩嫣闲聊几句,又招呼其他人去了。

陈掌的婚礼,韩嫣却是没兴趣参加的,只命人送了贺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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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自己,也有大事——长子降生,韩嫣更多的是惶恐,抱着软软的婴儿,大气都不敢喘。这种感觉,与初见肉球一样的韩说是不同的,心像被堵住了。小婴儿生出来的时候,红红皱皱,清洗过后裹上襁褓,脸倒展开了,也不哭了,直接睡过去了。韩嫣一动也不敢动,傻站在站上,直到被提醒,方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回摇篮里。

一堆欣喜若狂的大人,围着睡着的孩子流口水,小声讨论长得像谁。更像许绾,遗传学上说,长相在乎基因,分析下来儿子像母亲的可能性比较大;民间有谚,儿生肖母、女生肖父,都是有福气的;韩嫣说,不要脸地说一句,长得像我,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女儿长得像我,也像我对得起她了,要是儿子长得像我……

婴儿用品都是备好了的,还有韩说小时候,韩嫣绞尽脑汁给他做的东西,都翻了出来重置了新的。金锁、手镯、脚镯、玩具、摇篮、衣服……现在,这孩子差的就是一个正式的名字了,韩嫣吸取了自己名字的教训,直接给孩子命名为“靖”,倒也合宜。

丞相外孙,韩家长孙,大宴宾客也在情理之中。韩则心里更有个小算盘,希望以后自己若无子嗣,可以过继了来。虽然韩嫣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可看着健康,想必后来少不了儿子的。韩嫣的死脑筋,也不见他碰别的女人,多半这些儿子都是许氏所出,拉近与许氏的关系,以后要过继了来,也好说话。

在这之前,韩则的一个侍妾周氏滑胎,生生把一个成了型的男胎给弄没了,此时,直氏正在将小产后虚弱的身体。韩则妻妾,总是孕而不成,成了韩家人心头一块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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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朝中无大事,底下没有大八卦,一旦有,就好像专是为刺激韩嫣来的。去年是江都王来朝,今年,到了夏四月,却是平原君薨逝。这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居然留言让儿子们找她丢到一边N年的外孙女,妥为安置!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刘彻亲自去把人接了回来,赏赐丰厚,王太后尴尬之余,心下也是大慰,对着儿子连声道谢。接下来,皇家大认亲。

这该怎么说?是金子,终是会发光的么?韩嫣咋舌,面部扭曲地转过脸抽搐。

平原君的原意是“妥为安置”可不是“认回来好好补偿”,她临死前最后的挂念就是当年留下的这个尾巴了,如今得了个比意想中更好的结果,老太太了无遗憾地撒手西去了。金俗却从此过上了好日子。

105.醋意

窦太后去世的时候,韩嫣正看着次子吐口水泡泡,旁边是韩说在念儿歌。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赐给的天使,管他长子次子,一样疼,不要因为小时候的差别对待,长大以后心理扭曲就不好了。

韩宝宝,呃,现在已经不能称为宝宝了,十二岁,长成了个半大少年。沉浸在当了两个更小的宝宝的长辈的欢乐中,不管还在说着外星语的婴幼儿听不听得懂,每天功课之余的最大爱好,就是向侄子传授知识= =!

你才十二岁啊,小学刚毕业啊。好吧,在汉代是半大小子了,得接受以后当家作主的教育了,可你也别瞪着我儿子跟看着小鸡崽儿似的好不好?还没开始商量着给你娶媳妇呢。韩嫣扭曲了。韩说小大人的模样,看得一干长辈哭笑不得,却也由着他去了。看着自己儿子受欢迎,许绾自是高兴。韩嫣一向喜欢可爱的小孩子,只是对着自己的孩子,一时还是不太能适应,日日看下来,方慢慢体会到了那种骨肉亲情,闻到奶香味儿,捧着暖而软的小肉球,不感动,很难。

韩靖初生,韩嫣最大的担忧就是对于日后教养的惶恐——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做不到。韩宝宝当日还有韩则这个长兄在,韩靖是自己的儿子断没有再劳动别人的道理,要怎么教?后来却也想通了,那是以后的事情,实在教不来也不硬撑,打包给韩则好了,免得自己教坏了孩子,教成个反封建斗士就坏了,自己只管疼爱就是了。

曾经,韩则指着被包成了颗球的韩宁说:“小时候,你哥哥就是样照顾你的。”

韩说看着圆球形的侄子,抽搐了——还好,我长大了,不用这么丢脸了。天啊,哥哥你不知道你力道大么?不怕把小宁给揉成肉丸子?

“你那时候戴的是虎头帽子,比这个,嗯,威武……”韩则忍住笑。

韩说把脸埋进手掌里:“大哥哥,哥哥是男的吧?啊?为什么比嫂子还……”

一旁,韩嫣对着韩宁脑袋上的兔子耳朵直蹭,还是卡通造型的宝宝可爱啊,兔子装真的很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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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乐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窦太后去世,几家欢喜几家愁。到得宫门外,韩嫣遇到了许昌,上前便要见礼,许昌挥手:“别弄这些虚礼了,你都知道了吧?”

“是。”

“如今,可不太好……”

“也没什么,”抬眼看了一下许昌,瞧不出喜怒来,“不是早就想好了么?”

“是啊……”其实,到了这样的位置,能毫不眷恋地退下的,真没几个人。不全是因为至高的权利,而是处在这个位置上,必然会形成一定的关系网,自己退了,与自己的联系的人,要怎么办?总不能不负责任地撂到一边吧?

“尽早退步抽身,比什么都好。您全身而退了,自有人看您的面子,对下面的人照顾一二,若如卫太傅,得了个罪名再退……”

许昌一惊,点头:“这倒是了。”

“若您退了,下一任会是谁?”

“武安侯!”没有犹豫,“魏其侯固然是不错的,可惜太皇太后去了……”外戚与后宫,怎么可能撕掳得开?没了后宫,外戚难成气候。尤其是,因为后宫而发家的外戚,没有强大到以一家之力抗全朝,纵使有点能耐,也抵不住墙倒众人推。

“武安侯,是个实在人。”不是老实人,可是很实在。比老实人还好相处,真的,韩嫣可以用十几年来的经验向大家保证。

许昌会意,口角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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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辞相的理由也算合理,自己年纪大了,办理窦太后的丧事,力不从心。太皇太后的后事,怎么可以不好好办呢?所以,自己还是退位让贤了吧。太皇太后刚死,丞相就请辞,朝臣却是没有什么震动——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太皇太后为压了皇帝才任命的许昌,如今太皇太后死了,他是不能留了。

耐人寻味的是刘彻的反映,居然不许,把丞相大人夸成了一朵花,天知道这位丞相在任的这几年,真没出什么政绩,难为刘彻居然能夸得出口。你要是以为这样是他的真心话,那就错了,没发现这些夸奖之词,没一句落到实处的么?全是老成持国之类的虚词。于是,再辞、再不许,如是者三。刘彻终于“为难”地同意了,同时命许昌以上大夫之禄致仕。

许昌辞相,那么,新的丞相是谁呢?——果然是人一走,茶就凉,这会儿,连太皇太后的丧事由谁来主持都没人关心了。

最终,武安侯田蚡顺利成为了丞相。好吧,也不算是大跌眼镜的事情,谁叫他是皇帝的舅舅呢?一时间,武安侯府,宾客如云。韩嫣也命人备了厚礼送了过去,自己却没有亲去。因一向对田家很礼貌,田蚡为数不多的为人着想的细胞冒头了:“多陪陪你岳父,我这里太忙,手上的事情一团乱,有空,还要向他请教呢,你先给他说一声,别到时候不让我进门啊,哈哈~”

田蚡正是春风得意时,自己做了丞相不说,连御史大夫都换上了他推荐的韩安国,朝廷三公,太尉不设,仅有的两个万石官就是丞相和御史大夫了,如此权势,田蚡怎能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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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敬武安侯,是因应有半师之谊,更比别人厚些。如今,再如此待丞相,就显得谄媚了。”韩嫣如是回答刘彻。

最近常蒙征召。

窦太后一死,刘彻也越发少了顾忌。一直以来,压以刘彻头顶的大石,就是窦太后,虽然这两年,窦太后因为身体的关系,一直退居深宫拿汤药吊命,但她毕竟还活着,谁知道她哪天突然就好了呢?哪怕只是一时回光返照,也够大家受的了。她一去,刘彻便觉得自己才真正是当家做了主人了。却忘了汉宫重孝道,长乐宫里还有一位太后在。

任命田蚡做丞相,是刘彻自己的主意,一个方正的丞相,未必会得皇帝的喜欢,田蚡这样的小人,一向见风使舵,秉承上意,最是好使。这样的任命,王太后自是喜欢,当然不会再闹腾——如果新丞相不是田蚡,你再来看。王太后,刘彻的亲娘,什么时候都不是吃素的主儿。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目前是母子和乐。

后宫里,没了窦太后,阿娇的处境是越发难了,以前还常给卫子夫小鞋穿——按说,这几年也有其他的公主降生,便是当利公主,刘彻对她的疼爱也只是赐了富庶的封地而已,可阿娇偏偏就盯上了卫子夫——总之,宫里传闻,关于皇后的凶狠,是神乎其神的——现在却是安静多了。

衣食饱暖思淫-欲,错了,是物质生活满足了,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享受。没了后顾之忧,刘彻很自然地想到了韩嫣,倒不是他以前把韩嫣给忘了,现在没事干了,又想起来了。韩嫣被禁足,他还要翻墙去探望,就在身边,怎么会就轻易抛到脑后了?不过是觉得自己还要受人掣肘,不好表现得太明显罢了,如今自觉大权在握,不免要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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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这两年国事渐渐有了发言权,后宫也没了能管他的牢头,生活越来越满意。犹如白纸上的黑点,万绿丛中那一点红,诸多的满意便把不满意的事情衬托成了十二分。

先是韩嫣娶妻,刘彻心想,韩嫣已经承认心里有自己了——他把韩嫣说两个人不能再继续的话给选择性遗忘了——还很有“从一而终”的念头——人家是要对妻子从一而终的——娶妻是个无奈——就这一条还靠谱。怎么说,韩嫣都很该还像以前那样吧?谁知道,他老婆没娶就想着要给许绾在娘家挣面子,硬要请示外调,最后虽然给自己掰了回来,还承认了对自己,咳咳!还要一直不离不弃的!

结果。

韩嫣夫妇,出双入对,长安城里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门当户对,一对璧人。刘彻偶尔一次听了传闻,暗暗记下了,寻机会观察。

宫中常有各式宴会,正式宴会,男女分席,韩嫣还会扭头看向隔了几道墙的女席——看什么看?不就是怀了身孕么?宫里有狼?会吃了她?这么不放心!!!宫里这么多女人有孕,我还不是坐得稳稳得?你个没出息的!

刘彻有时也会开小宴,不过是亲近人等带着家眷一起出席。看着韩嫣跑到许绾席上去剥虾仁、盛肉汤、挑鱼刺、递手帕,公然一副妻奴相,刘彻的脸抽了——动作熟练得很呐,在家没少干吧?

搓了搓掌心,满是湿汗,一回头,旁边卫子夫忙递上拧好的帕子,擦过手,飞快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扔到卫子夫碗里,迎来感激惶恐又羞涩的目光,再看一眼那边的一对儿,动作如此自然。身为帝王,拥有了无上权利,却再难被人以平常心看待了。我不是朕、朕不是我。

一时兴味寡然,心下烦躁,便道:“喂喂,不用当大家的面这样恩、爱、吧?”

韩嫣抬头,笑笑:“她不方便嘛。”虾子不但要剥壳,还要去肠线,不然好脏的,宫女不一定会细心做到。

“这是你该做的么?回你的席上去!”伺候老婆!男人丈夫,有点气概好不好?还这么体贴!……要体贴也该对我吧?!一起吃饭都没见你给我剥过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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