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服了吗?朕不管你怎幺想,希凡是生是死都没关系,神官已经得到神兆了,这是他的命,他必须到鄂炽和亲,就算他是具尸体朕都会把他送到鄂炽去,你给朕听明白了,你若敢让希凡给逃了,你就等着看朕怎幺治你,你听清楚了吗?」他抓握起兰后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去他的面无表情,他最恨之入骨的就是兰后的面无表情,彷佛除了死去的皇兄和希凡,世上再也没有其它人能让他动心,他恨!
「别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朕,你和我心理都明白,你不配!」兰后轻声道。
「你...哼!你最好给朕说服他乖乖嫁到鄂炽,不然朕会让他生不如死,你想看你的宝贝希凡在『青艳』的控制下嫁人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被气得青筋直冒的兰阳皇帝大袖一甩忿怒离去,一如以往。
「不!」泪流满面的兰后脱力跪倒惊呼,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悲哀。
『青艳』是极南的胤圪族进贡的剧毒,没有解药,被下了毒的人一生只能像玩偶,再也无法有自我意识。
紧抓着兰后的殿前侍卫连忙松手,跟随皇帝而去,这话题他们听惯了,虽然心里可怜兰后却也无能为力。
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御村剑舞觉得手软脚软全身无力,身体的神经细胞好象被人重组过一般,阵阵的脉冲由头传播到四脂末梢,痛得他想叫也不知从何叫起。
全身上下最痛苦的地方莫过于手肘到手腕间,火烧似的疼痛,感觉起来像是严重的刀伤,那股灼痛不知牵动了那一根神经。使得他整个头疼得快炸掉似的,突然地一阵冰凉覆上火热让他舒服了些,有人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是谁?好舒服,是妈咪吗?不可能吧!妈咪已经过世近二十年了。
哦!噢!他想起来了,那场爆炸,还有那个要把身体送他的『怪东西』。
活过来的一瞬间都会如此痛苦吗?
没人告诉过他啊!怪不得刚出生的婴儿都会死命地哭,因为这真的太痛了。
天!他忘了,这身体的主人说他叫什幺『稀饭』,要『和亲』之类的什幺乱七八糟,他是联结上了女生的身体吗?
噢!噢!噢!千万不要啊!如果叫他当女生,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自尽,宁可再死一次。
一个苍老得像鬼哭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的听觉一向不错,嗯!基本上的能力似乎没有因为身体不同而改变嘛!
「娘娘,十九殿下醒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另一个轻柔的声音扬起,声音的主人斥退了所有的人。
是谁?是谁?这些陌生的声音谁的?他努力想睁开眼,身体却因一阵强烈的神经脉冲的刺激而痛苦不堪。
床沿,娇弱的兰后扶着床头坐下,将面无血色的希凡搂在怀中。
「小凡儿,我不该答应皇上保住你的,我一个人苦就够了,这是我命中注定,我承受不了,顶多是跟随先皇一死。但是,我舍不得你啊!让身为我的孩儿,延续我的苦难过一生。小凡儿啊!昨天传来你血止不住的消息时,我哭了,为你而哭,我知道你为了我受尽折磨,生得与我一般懦弱的性子,任人欺凌,任人宰割也不会还手的你,小凡儿...」
泣不成声的温柔让无来由的泪水涌上御村剑舞,噢!不!现在他是希凡,的眼眶,他睁开沉重的眼,映入眼里的是重重雪白的床幔,精工的刺绣浮在缎面,一看就知道是高级品,伸出包得跟裹上石膏差不多的手慢慢往自己下身探去,啊!幸好!还在,他还是男的。
他微微转头,看到了哭得不能自抑的『母亲』...,有点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瘦骨如柴,脸颊泛着红肿兼或带着一点青紫却依然美丽的人,身着紫色锦\衣端坐在他身边、抱着他、握着他的手垂泪。
「别...哭,别...别...哭...啊!」希凡伸手想抚去母亲的伤悲,他最受不了有人在他面前哭了,因为他不善于安慰别人,轻声叫对方别哭已经是他的极限。
「小凡儿!你醒了。」兰后欣喜若狂的握紧他的手,一手猛地擦拭自己的泪。「我不哭,我不哭,小凡儿,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娘...」是娘没错吧!几年前他看一本古书上头写的,可是他也不是很确定。
「是啊!你还记得娘娘,娘娘好高兴。」兰后低头轻轻吻着希凡的额头。
「谁...打的?」他看到自己的小手瘦骨嶙峋地覆上兰后的脸颊,心里有着疼痛,是谁啊?
哪个王八乌龟!居然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好好的绝色美女也狠得下心打成这样,他将头深深偎入兰后的怀中,呜!
他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被妈咪抱着的温暖了,他在这莫名其妙的时代居然还有美女妈咪将他拥入怀里,真是感动!
咦!?香香的、硬硬的...,他终于想到哪里怪了,妈咪的胸部...是平平的,这有点小小不太幸福,他的妈咪居然是位『太平公主』,他伸手摸摸,真是平啊!平坦度简直跟他不相上下。
「小凡儿...你饿了吗?这...对不起啊!娘娘...已经没有奶可以喂你。」突然被希凡一摸而满脸通红的兰后轻声说,他的小凡儿还记得小时候窝在他怀里吃奶的情形吗?
呜!他可怜的小凡儿,如果可以他愿意弥补这些年来小凡儿缺乏的爱。
呃!美女妈咪敢喂,他还不敢吃呢!
毕竟他离开奶娃娃阶段太久了,要他一个大男人窝在瘦弱美女怀里吸奶?
不要吧!
「我...我不饿...我只是想...想...呃!娘娘啊!我好想妳啊!我好想妳抱抱我啊!」只要不逼他吃奶,作作戏,吃吃美女妈咪的老豆腐也行,他用力将自己揉进妈咪的怀里。
「噢!乖乖喔!娘娘疼喔!我的小凡儿。」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兰后只能用力抱紧希凡,原来小凡儿一直没有忘掉他。
因上头有伤缠绕着纱布无力抬很久的手臂垂下,他在美女妈咪的身上磨蹭着。
咦!
咦?什幺?
咦!?这长长的突出物。
咦...在抖动...?
这...?
噢!千万别告诉他,不!
不!不!他不要听,他不想知道,千万别说,...他的妈咪是个振动器爱好者...,他不能接受啊!
不!他要把它拉出来,不能让美女继续堕落下去。
「小凡儿!...你...可不可以别拉了,这...很疼...」兰后不解地看着怀里突然一僵的小人儿,满脸红潮地抓住小凡儿在他身上那地方轻扯的手。
疼!?这...?
他知道了。
他总算明白了。
他真的好想当场死了算了。
现在抱着他,身份是他『妈咪』的『美女』,居然是个男的。
男的!男的!男的!男的!男的!男的!男的!男的!男的!男的!
嘲笑似的回音在他的脑海里缭绕,他不要啊!
呜!他到底是掉到什幺时代?什幺世界?陷入什幺样的陷阱啊?
04
这个世界似乎是个怪到不能再怪、以男性为主的社会。
希凡努力地思考着,当了这幺多年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觉得好想念女人的存在,自他睁开眼那刻起,眼前的人来来去去就是没有一个是女的。
怎幺会没有女人呢?
这怎幺可能?
他观察了几天,还真当自己是错乱了,这世界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没有,甚至连母的动物都不见踪迹。
当他很疑惑地询问『他的妈咪』时,那美丽得不可方物的男人居然抱着他大声且不顾形象地哭泣,当他被虐待过头而已经疯了般,唉!
看来『他的妈咪』是个倍受欺凌的弱男子呀!
希凡涌起钱塘潮般高的保护欲,听他们的交谈,他的地位与来头都大得不得了,怎幺会落到被别人欺压的地步?
这真是太匪夷所思!
端看『妈咪』被那暴虐的男人欺负得惨不忍睹,他才不屑称那未曾谋\面的他一声『父皇』,更何况那位仁兄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大人』,称他是『仁兄』还算是污辱了男人的名号,而且,他对『妈咪』施以拳脚和巴掌应该不是第一次了,那男人丢下的威胁似乎比实际的伤害更为恐怖,这浑蛋有本事闹革命来夺人妻室,就要有能力摆平骨子里藏着御村剑舞的希凡与生具来兴风作浪的本事,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倾听』。
「你别以为你只要寻死就可以一了百,养你这幺大,该是朕索讨回报的时候了!做朕要你做的事,不许反抗!敢反抗我就将你娘活活打死吊在城上!」
「你别想!你别想再靠近希凡,历代的兰阳帝王、列祖列宗们都在看着你呢!看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杀了我啊!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是变天了吗?一大清早襄阳殿就雷声轰隆隆作响,希凡非常不情愿的睁开眼,看到他的『妈咪』死命拦着个肥得跟被猪附身似的狰狞男人。
天!眼前这个锦\衣华服、面目恐怖的男人八成是传说中那个十几年前因兰阳皇城与西方的靼戈城一战失利,见情况不妙立即转而与叛贼\联手,用奸计害死了他父皇的叔叔,平阳王。
百闻不如一见,他这些日子还没机会可以见到本尊,现下可让他相信『相见争如不见』这句话。
平阳王用强迫的手段强抢了兰阳帝的遗孀为后,得到兰阳皇城的领地。希凡是兰阳帝唯一的继承人,他应该拥有父皇的产业,加上他母后自善蒹城陪驾的嫁妆,可是,奸诈的平阳王在夺权之后竟然把年幼的希凡当人质,不但褫夺了希凡的嫡位还假意收了希凡当义子为十九殿下,威胁恐吓加暴力地锁在地牢中,让皇族正统血脉只得在不公平的待遇下过日子。
「贱人!还敢护着你生的贱种!给朕好好抓着他!」两个高壮的侍从机伶的纠住没什幺反抗力的兰后,三两下就将他擒的牢牢的。
厚大结实的巴掌丝毫不怜惜的又甩上在兰后如花似玉的脸上,瘦弱的身子承受不住这股暴力跌向床沿,瘫软在地,缩成一团,没有哭叫,只有恐惧颤抖与忿忿不平充满那张娇小的脸。
「如果在明天之前你不能叫他乖乖为我做事,绝对不只一巴掌!我会将你交给刑部,由朕的宝贝英妃好好赐候你,哼!贱人!」残酷的丢下狠话,满意的看到兰后瑟缩,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满身恐惧。然后以一副不屑的神情看希凡一眼带着侍从转身而去。
两个小厮打扮的男孩马上惊恐地跑来扶起兰后。
许久,许久。
「小凡儿...你也看不起娘娘对不?娘娘该是能保护你的,可是...」兰后蹙眉,脸上的恐惧胆怯使得出色的美貌益形楚楚可怜。
希凡起身下床,他已经休息够了,消息也探得差不多,以他做情报整理多年累积的经验看来,那混蛋一定是想借助和亲的方式换得武备,他又想去招惹西方的靼戈城报当年一战失利的耻辱,顺便杜绝他叛国弒帝的传言,现在他可清楚地打探出这个皇室内部一团乱的人事结构与这身子正主轻生的原因...,可惜的是,他不是那个逆来顺受,任人搓圆搓扁的小可怜呢!
这位『皇叔』既然视他于无物,他又何苦委曲求全?
横竖他已然是来了,代替希凡活下去,他就有义务帮助希凡的美人母亲脱离苦海。目前的他虽然什幺也没有,而且此刻他存在的时空有的净是男性自尊过度膨胀的强权,弱者根本无足轻重!弱势者的价值大概与牲畜差不多。
他得拿出些本事来用用,如果不能带着兰后离开,至少也要让他不被欺负,哪有堂堂一个皇后和皇子被待得比监狱里的囚徒还不如,这像什幺话!?
「希凡只是在想,他...要我去和亲,如果我不从,他会再虐待娘娘是不是?娘娘不怕喔!我们总会有办法的。」希凡搂住兰后心疼地说。
兰后哀伤的点头,难道没有其它的办法吗?如果他能联络上善蒹城就好了,可是放出去的信鸽半只都没飞回来啊!
在这个黄金打造的囚牢中,他是被孤立的,没有人胆敢为兰后多吭一声,向来他在求助无门之下只有无助垂泪。
如今他的小凡儿居然伸出护卫的双手环住他,双臂传来的安全感是全然地莫生,小凡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后已经长大了吗?他才十四皇岁啊!
「别管他会用什幺酷刑对我,小凡儿!答应娘娘,别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不只是要你嫁到鄂炽城让鄂炽王出兵助他,他还想要你到鄂炽当内应,在灭了靼戈城后,鄂炽就是他下一个目标啊!」
兰后的表情很清楚传达了想法,他已全然不在乎现任的兰阳皇帝怎幺对他,他绝不要希凡屈服,不要听从他的安排让希凡沦为战争工具,他的一生是被毁了,但是他要保住希凡,这是他答应过安阳哥的。
「利用得还真彻底啊!想并吞天下也要衡量自己的屁股坐不坐得稳龙椅,一个靼戈就已经打了月余弄得损兵折将,还想要打鄂炽,没大脑。」希凡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
「啊?小凡儿,你说什幺?」他怎幺突然听到小凡儿说了什幺他听不太懂的话?是疯症又起了吗?前天小凡儿说了什幺女人不女人的疯话吓得他直掉泪,还以为他的小凡儿没救了,怎知睡睡又正常起来,而现在又犯了吗?
「没...没...啊呀!娘娘我好怕啊!」千万不能再让兰后淹大水,上回美人妈咪一哭个把钟头没完,藏水量之丰沛连太平洋都要靠边站,他可要小心一点,不能露出马脚。
兰后没察觉希凡的装乖,急忙说:「娘娘听说老鄂炽王待民如子,颇有政绩,现在的鄂炽王在小时娘娘曾见过一眼,他...是个体面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你嫁他是为了那个目的,一定不会善待你的。平阳的心太狠了,其它自己的儿子不挑,偏要你这个兰阳帝的嫡子去送死,他真是个冷血无情的禽兽!小凡儿,他要你和亲,你就顺着他的意嫁过去吧!不要牵念娘娘,在那边的生活一定比较好,只要你千万别从了那禽兽的计谋\,你一定能幸福。」
从不从那个混蛋?百分之百不用想都知道结论,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这个可怜又护子心切的妈咪救出这个地狱,让他过好的生活,无论如何他至少一定要做到这一点,也许嫁过去后再以鄂炽的力量救人,这不失为一个好方式。
「娘娘,放心吧!,我会嫁过去,而且一定会接你过去生活,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我们不待也罢...」
「是谁要接谁过去生活?难不成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逞能了起来啊!」
连敲门都省了,雕花木门被无礼的推开,一声尖锐的嗤笑打断了希凡未说完的话。
数名眼睛生在头顶上、以鼻孔看人的青衣男孩簇拥着一身艳紫刺眼华服的『人工美人』进来。大热天还穿著一身俗艳到极点的十二层紫缎夹纱长服,外披镶金皮裘的美人顶着一脸浓得化不开的妆,满身的放肆,还先横了兰后一眼,然后用鼻子发出冷笑的气声。
「吆喝!兰后娘娘,你怎幺一张脸又肿得像被毁了容一样?难不成是新妆吗?呵呵呵-!」
希凡一听到这尖锐刺耳的笑声,不舒服感顿生,他生平最讨厌三件事,一是有人在他身边吵着寻死、二是有人在他地盘撒野、三就是有人在他耳边笑得像白痴孔雀。
「英妃,你走吧!这里是我的襄阳殿,我们不欢迎你...」兰后抬头试图阻止来人对小凡儿的欺负。
「真碍事!你走开!」英妃示警让身边的小侍不客气的将兰后推倒在地。
「你干什幺?皮在痒了是不是?连皇后都敢欺负?」希凡连忙扶起兰后,狠狠地举起自己好得差不多的手往逞凶的小侍脸上招呼去,恶劣的语气和前所未有的镇定是所有人未曾见过的,连兰后也愣了一下。
眼看摀着马上青一边的脸,连哭都不敢哭一声的小侍,英妃震惊地呆住,自他从窑子里出来被封妃后,整个皇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根本找不到有人敢对他的人这样。
「我...皇上说在皇城里每个人都有权利...」英妃嚷道。
「有权利怎幺样?有权利打着皇帝的幌子四处欺负人?也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以我娘娘的正统身份你连和他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那个向天借胆篡位的平阳『王叔』封你一个妓当妃已经很愧对列祖列宗了,你还打他的旗来襄阳殿撒野,想找他撑腰?你省省吧!他现在忙着打仗都来不及,凭你?他才懒得理。这样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呢!外头传说着呢!『魔十九』...有着咒杀能力的『魔十九』,你想来当我的第一实验品吗?我看在同是一家族的人...给你打个折好了,我只咒你未到三十就未老先衰、鹤发鸡皮、齿牙动摇,敢问英妃意下如何?」希凡笑得一脸阴森,听听传来传去的小话,取其精华利用之,这是情报工作者的基本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