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西止住话语,转而叼起香烟。
润一郎发现车子不是开往自家方向,道路标志标示着渐渐远离市中心的地名。
虽然想知道目的地,却又很高兴能像这样和葛西在一起,所以他选择沉默不语。
「我没有任何后援,只是个普通上班族。不管怎样拚命工作,都没办法帮你买辆保时捷。」
葛西吐出烟雾,一一吐露胸中想法。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我也是男人,有着无聊的自尊。如果润一郎永远都是孩子就好了,那样的话,凡事我都能占上风……。但润一郎变成大人后,我反而没能力让你幸福了……」
「不、不是这样!」
「我真没用。不管再怎么喜欢你,还是跟你渐行渐远。而且还……自私地逃走。以为跟女人结婚、扮演好人角色,就能取回男人的自信……」
「周太郎……周太郎是很棒的男人。不对的人是我,什么都没考虑就随便勾搭男人,才会落得现在这样。」
润一郎也告白了。
既然葛西都已说出真心话,自己也没办法有所隐瞒了。
润一郎说出这几个月来荒诞的生活,也坦白道出被那对可怕的双胞胎胁迫,受到不少折磨的经过。
话一出口便源源涌出,心情也随之轻盈起来。
但葛西的表情却逐渐险恶。
就算葛西气他也没关系,润一郎只怕被他讨厌。
「还是直接去报警吧?」
葛西放慢车速,润一郎只是静静地摇头。
「一但报警,父母就会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很狡猾,还不想让父母知道……」
「就这样放着他们不管好吗?」
「反正里哥的签证就快到期了。」
「可是他哥哥还在日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嗯……」
这也是润一郎所担心的。在和平日本出生长大的润一郎,实在无法理解他们强烈的黑暗激情。
「万一他又对你出手怎么办?之前不知情,我根本没帮到你。现在既然知道了,绝对不让他们再度……对我心爱的润一郎出手……」
他说了『心爱的』……。刚才,他确确实实说了『心爱的』。
润一郎的手微微颤抖。葛西竟然还爱着愚蠢的自己。
路边街灯渐渐减少,人烟也逐渐稀少。润一郎记得这风景,终于明白葛西正往何处驶去。
「想起来了吗?湘南的别墅。」
葛西打开车窗说道。
海风吹入车内,润一郎想起两人度过的愉快夏日。
这些年一直没再来过湘南。暑假时,润一郎总是吵着要去夏威夷或欧洲。然而对葛西来说,或许只要在这充满回忆的别墅里,两人静静避暑就觉得幸福了吧。
「我打过电话给管理员,她已经开了锁,准备好我们三天住宿所需。」
「三天……」
「你不能顶着这张脸回家吧?之后可能会严重淤青。要是怕社长担心问起,就说在海边被冲浪板打到之类的,瞒过去就好。」
才短短几分钟,葛西连这点也考虑到了。
至今为止总一副若无其事的葛西,背地里像这样替自己着想的事一定不胜凡几。
润一郎发现,说不定葛西比他想象得更要深爱自己。
「你太太……没问题吗?她身体不是不方便?」
「有岳母在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她。」
「可是……周太郎这样离家出门……她难道不会嫉妒或是怀疑……」
「不会,因为对方是润一郎。」
「为什么……」
「她一开始就全知道了。第一次抱你时,因为对谁都不能说出口,我觉得非常痛苦,就告诉了她。只能待在家里的她,绝不会向任何人泄漏秘密。」
「明知如此……她还跟你结婚……」
「她……时日已经不多了。」
葛西露出悲伤的表情。
不可思议的,润一郎完全没有嫉妒之情。他相信葛西对她只有姊弟般的孺慕之情。
「可是她……一定爱着周太郎喔。」
「是啊…这我很清楚。可惜我……」
葛西微微转向润一郎。神一秘谁
润一郎伸出手,覆住葛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
「要是她能活久一点就好了。我会继承公司。大力提升业绩赚更多钱,这样就能让她在全世界最好的医疗机构接受治疗了。」
润一郎太过孩子气的话让葛西不由得笑了。
不过润一郎是认真的。他终于明白,自己是被选上的人。既然被选上,就必须将财富还诸众人。对需要的人伸出援手,正是润一郎的使命。
别墅的客房已经铺好并排的两套寝具,纯白的被单教人觉得有些刺眼。
葛西也因自己穿着拖鞋和运动衣,一副像去附近买东西的装扮而念念有词地抱怨。
然而当他在明亮处,看到润一郎的裤子染上的颜色时,脸色霎时大变。
「还是去医院比较好吧?」
「不要……因为是周太郎我才说的,我不要再回想起那些记忆!」
如果他爱着山姆及里哥,或许也能乐在其中。但是没有爱情的暴力行为,无论润一郎多喜欢性爱,都无法得到快感。
「过来,我帮你弄干净。」
为了保持平常心,葛西以压抑的声音说道。
可以的话,他万般不想看到润一郎身上的伤痕。
无计可施的润一郎,只好在浴室前脱掉身上的衣物。心里想着明天一买到新的替换衣物,就把这些全部烧掉。
「这……太过分了。用皮带打的?」
「……嗯。」
润一郎美丽的臀部布满肿胀的红痕,葛西不禁想起那两条毒蛇。
「竟然……做出这种事。可恶,为了社长,我一直希望润一郎能够正常结婚。自己明明抱了你却还说出这种话,真是讽刺……」
「我也以为……只要能爱上某人,或许就能忘记你。可是……我总是不自觉地拿他们跟周太郎相比。我觉得好痛苦……」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自己太不知人间险恶。对他们来说,我这种大少爷是绝佳的猎物……」
「就算是付学费,这代价也太高了。」
葛西也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打开莲蓬头清洗润一郎的身体。
两个男人的精液还留在润一郎身上,与血相混发出腐败的味道。
「我会把你洗干净。」
「嗯……」
喷洒而下的热水浸染了伤口。小小的伤口和淤青遍布全身,尤其是身后的秘穴最为凄惨。润一郎自己看不到,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润一郎……」
「什么?」
「去美国留学吧。」
「为什么?这样不就又见不到周太郎了?」
「我会经常过去。」
葛西让润一郎在浴室用的椅子坐下,像对待孩提时的润一郎那样,从头发开始清洗。
「可是……」
「如果留在日本,说不定又会遇上那家伙。只要你不在国内,他们应该就会放弃。」
「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
「有!」
葛西斩钉截铁地说。
或许葛西担心的是,如果再度遇到他们,润一郎有可能改变心意。
就算润一郎不承认,但葛西很清楚,他的身体已经变得渴求男人。
在短短的几天,那两个男人交互疼爱润一郎的身体。日后伤痕痊愈,心灵再度恢复平静,润一郎说不定会再度被激烈的性爱吸引。
「好好学习国外的商业经营。当初我学习不精,现在常常觉得力不从心。你如果真的有心扩展北条商事,只靠目前的经营手法是行不通的。」
「唔…最后还是为了公司……」
「这也是理由之一。还有就是……如果在日本抱你,感觉像是对她的一种背叛。这是我心情的问题,希望你能明白……」
「…嗯,这样的话……我明白了。」
葛西温柔搓洗着润一郎的头发。
国高中暑假在这别墅共度的数日,即使润一郎的身体逐渐成长,葛西总像这样温柔怜爱地帮润一郎清洗。
「周太郎……你现在还爱我吗?」
「当然还爱你。」
「绝对不离开我?」
「嗯,不离开。」
「发誓不抛弃我?」
「嗯,我知道了。」
用热水把洗发精冲干净,葛西开始清洗涸一郎修长的四肢。
「在日本期间,我会好好守护你。如果真没办法,我会雇用专业的保镖。」
「……你还有工作不是吗?」
「我也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东西啊!」
这句甜蜜的魔咒,之后将持续影响两人的关系,只是这时的葛西还不知情。
「不管保镖是怎样的好男人,都绝对不可以勾引他。」
润一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脸认真的葛西遭到嘲笑不禁赧然。
「说实话,让你去留学我也很担心。离开父母的润一郎……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事。」
「讨厌,我才没这么笨哩!」
目前的情况下,润一郎当然会这么说。但没说出口的两人都心知肚明,在留学处等待着润一郎的甜美诱惑。
「那你要答应常来看我,我才没时间去找乐子。」
「我不擅长承诺。」
只说真心话的葛西怎样都不说谎。
「好了,洗干净了。擦好药再观察一下,如果没好,不管你多讨厌,我都要带你去医院,知道吗?」
「嗯。」
伤口治愈的同时,或许也能从心中抹消那两个男人的身影,润一郎想道。
只要一直想忘掉,一定可以忘记那两人的脸及身体,还有那些令人作呕的行为。
他已经累了。时间也已届深夜。
由于没准备替换衣物,两人便全裸钻入被窝。
这样的状况下,当然不会想做。只是躺在裸体的葛西身旁,润一郎怎么也无法冷静。
「抱我……」
他马上潜入葛西的被窝。
「别这样,今晚不行。」
「我是没关系,可是周太郎……」
为了妻子的名誉,葛西并没有坦白。然而,他和病弱的妻子恐怕没有肌肤之亲。那他都如何处理欲望?
润一郎立刻握住葛西那里。
「你这家伙,发生这么多事还没受到教训吗?」
「这跟其它男人不同,因为是周太郎……」
「今天就乖乖睡吧。等你伤治好……我再好好疼爱你。」
「周太郎……你不想要我了吗?」
「我没办法抱伤痕累累的你。」
「那么……」
自己帮他做就好。
润一郎一骨碌从棉被上转身,把脸凑近葛西下半身。
「别这样,润一郎你不用做这种事!」
「不要!」
好久没看到葛西的性器了。尽管口中一直拒绝,葛西还是无法隐藏因润一郎的抚触而舆起的舆奋。润一郎温柔地用唇碰触后,它马上高高昂起头。
「喂!」
葛西还是拚命推开润一郎的头。
「会咬到的,不要动!」
如果是葛西,要含多久都没关系。润一郎爱怜地来回舔舐,进而张口含住。
「……嗯、啊……」
葛西发出低沉的喘息。
「怎么…变得这么会做……这也是他们教你的吗?」
润一郎闻言一惊,不由得反射性说出谎言。
「因为我爱你,想让你舒服。如果周太郎的……充满我,我就能早点被治愈。这样不行吗?」
「我不想对润一郎做出那种事……」
「为什么?感觉很好不是吗?周太郎帮我做的时候很舒服,感觉像蜂蜜一样甜,像药物一样有效呢……」
润一郎的眼睛发出光芒,他已经想要得无法忍耐。
原来这就是有爱情的服侍。和相爱的人亲热,比任何肉体悦乐都要美妙。就算自己得不到满足,只要对方满意,自己就能感到幸福。
「……嗯、润一郎,够了。我好久没做了,这样下去会……」
「我想喝,让我喝……」
润一郎更强力地吸吮。
「呃…嗯嗯……」
葛西无意识地抓住润一郎的头发,终于忍不住在他口中解放。
润一郎慢慢喝下他释出的液体。
「真好喝。周太郎,谢谢……」
「不要道谢,笨蛋!」
葛西难得害羞。润一郎移动身体,潜入他粗壮的臂弯。
「好久没这样跟周太郎一起睡了。」
「是啊……好好睡吧。如果我的臂弯能让你安心入睡。」
「这是全世界我最想待的地方,我不想再失去了。」
被闻惯的葛西味道包围,润一郎不禁全身放松下来。这是好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终于能再安心地沉睡。
饭店外出现非常大的骚闹声。
润一郎再次从回忆中惊醒,竖起耳朵倾听。
警察似乎终于抵达。不过这里是乡下地方,就算警察来了也没什么好期待。倒是军队好像也前来支援了。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警察署长,你们已经被完全包围,军队也来到现场了!劝你们尽快释放人质!出来投降!」
乡下的警察署长大概也是首次负卖这种大事件,早已兴奋得飘飘然。手上拿着扩音器,喊出来的句子颠三倒四。
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润一郎,里哥突然脸色一变咂了声舌。
「突然冒出个无聊家伙。」
里哥贴着墙壁走向窗户,向外窥望。
「真亲切,连军队都出动了。」
「啊,请立即释放所有旅客!至于释放库库鲁干成员,我们目前正与政府交涉中……」
听到他带腔调的西班牙语,润一郎不由得笑了出来。
人质中有不少美国游客,大概是考虑到cNN等各大媒体会陆续赶来采访,所以署长也绷紧了神经。
「我跟乡巴佬没有话好谈,赶紧给我消失!这里有一大堆旅客人质,只要释放我们成员的时间稍有延迟,就会一个个杀掉他们!到时候,你们的无能将会传遍世界各地,丢脸的可是你们!」
里哥吼完后,用大型手枪朝署长警车开了一枪。一个近似爆炸的声音猛然响起,警车的挡风玻璃瞬间粉碎。
正坐在床上的御厨也忘记自身处境,脱口而出『好厉害,这就是真品的魄力!』。
「我已经说过时限是二十四小时,现在只剩十六小时!」
里哥暴躁地喊叫。
「我是军方的欧洛斯哥少校,现在代替署长进行交涉。要从监狱运送库库鲁干的成员到此地,需要一些时间。希望在这之前,你们能保证人质的安全。」
扩音器传出另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署长大概被那发枪击吓得躲起来了。
「终于出来一个能沟通的人了!」
里哥突然从床上拉起润一郎。
「过来!」
里哥抓住他的手腕,强迫他走到面向中庭的露台。润一郎看到军队和警察一起将枪口对准他。
他额头冷汗直流。
要是现在谁不小心扣下板机,一定会引起激烈枪战。那样一来,可能会出现不必要的牺牲。
「他是日本人。日本是我们的友好国家,如果他被射杀会怎么样?」
里哥举起手枪,把枪身压向润一郎头部。
「想想看,欧洛斯哥少校,就算库库鲁干的成员是政治犯,他们原本也只是善良的农民。贫穷的农民交换有社会地位的外国人,到底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国家政策?用你们容量不大的脑袋想想也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