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 一(穿越+女变男)+番外——我想吃肉
我想吃肉  发于:2010年0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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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还没等刘彻和韩嫣挽起袖子比一把,景帝就把两人给宣了过去。

景帝斜倚着靠椅,脸色很不好,身前案几上摆着束书简。见两人进来,有气无力地说:“这是新来的战报,都来看看。”

刘彻接过书简,越看脸越黑,黑完了开始转红,红得头顶冒烟:“匈奴欺人太甚!连年入侵,以为大汉没人了么?”

韩嫣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大汉朝确实是被他们欺负了,还欺负了很久。”景帝悠悠道,“父皇是不成了,就看你的了。”

刘彻还在那里喘粗气。“儿臣定当击败匈奴,一雪六十余年来的耻辱。”

“唔。你要怎么做呢?”

“练兵、选将、聚集战马。与匈奴的一战,当是倾国之战。要打得他们服了才行。”

“嗯,你倒有志气,只是不要太冲动。你再好好想想。”景帝点点头,“先不说这个了,再来看看这份奏章。”

……

……

……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他们父子的对答中过去了。景帝没有留晚饭,让他们自回太子-宫去了。

――――――――――――――――――――――――――――――――————————

刘彻晚饭前还得去向窦太后和王皇后请安,因为韩嫣刚回来,便带着他一块儿去拜拜码头。

先是到椒房殿,椒房殿与太子宫、宣室等都在未央宫的范围内,所谓未央宫其实是一系列宫殿的合称,住的是皇帝的一家子。其他妃子住的地方在未央宫后,与未央宫分属两个不同的宫殿群,可真是名符其实的“后宫”。韩嫣不无恶意地想,每当皇帝去妃子住所的时候都要经过椒房殿,这样的设计是为了方便皇后拦路劫人呢还是专门给皇后添堵呢?怪不得后来汉武帝被阿娇逼得向外发展——实在是在家里太不方便。

椒房殿与太子宫隔得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王皇后很是亲切地与韩嫣打招呼:“快起来吧,都是熟人了,以后跟在太子身边,就跟以前一样。”

“喏。”

“母后,韩嫣带来些花茶,儿臣喝着觉得好,您也试试?”

“哦?是吗?彻儿说好的,倒真要喝喝了。”

韩嫣起身,招呼六儿拿进一个托盘,上头一排放着五只陶罐,分别装着竹叶、玫瑰、莲芯、菊花、梅花五样。接过来,亲自奉到王皇后面前。

王皇后伸手拿起一个罐子,抬头向韩嫣笑道:“拿竹叶当茶,本宫以前倒没听说过……”

“皇后娘娘?”韩嫣心里第一万次叹气:怎么这宫里人人第一眼看我都是这个呆样子?还是家里好,没人会这么看我!

“哦,真是好东西,还有么?得给太后进一些,还有长公主那里也别忘了。”

“回娘娘,臣进宫里颇带了一些,既这么着,便让六儿再去取来。”其实另有五罐是给窦太后的,给长公主的打算有机会再送的,现在王皇后发了话,不妨私盐当成官盐卖,一块儿送了,至于已经给窦太后准备了的东西,自然是不提了。

长乐宫的布置还是老样子,人也还是那些人。只是窦太后、长公主老了些,阿娇眉眼间却更加骄纵了,想来婚后生活很得意。韩嫣却不得不实话实说,单看长相,阿娇虽然已经长开了,却少了以前的清辙,从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上掉了下来。万分诅咒地对比一下自己,然后发现,自己现在比阿娇漂亮!这是什么世道?!

韩嫣在家,过得越来越舒心,眉宇间开阔了不少,看着就透着舒适自信与风轻云淡,另有一种疏朗开阔的气度,性格又不太过刚强且浸着书香气。比起整天严防死守,盯着刘彻的阿娇,自是要好许多。

珍珠都快变成死鱼眼珠子了。环境,果然能改变人。生活,果然能改变人。

行过礼之后,再进上花茶,果然,对美丽事物的喜爱是女性永恒不变的天性。花茶养颜美容,别说长公主和阿娇喜欢了,就是已经双目失明的窦太后,听说了以后也凑上去闻了闻,直夸味儿好,清新自然比宫里的熏香都好闻。

那是用来喝的,韩嫣在心里念叨。

“还真是,这味儿闻起来香,喝起来也香。我都想从母后这里抢两罐子了。”馆陶公主端着杯子啜了一口,转向韩嫣,笑道,“韩嫣还真是个细心的孩子,难得能想出这些东西来……”

又来了,韩嫣默念,你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尤其是你,成天挑漂亮姑娘往宫里送,见过的也不少了,不要老盯着我的脸!

可面上还得装正经:“殿下若想要,臣无论如何也得给您弄来,您就不用拿太后的了。”

“哦。”馆陶公主低头喝了一口茶,对王皇后说:“三年不见,韩嫣长得越发好了。”

“姐姐快别这么说,当心这孩子跟你急。他刚住进宫里那会儿,陛下说他生利好看,还让他抢白了一回呢。”王皇后陪笑。

“怎么?韩嫣还抢白过皇帝?”窦太后也来兴趣了。

“回母后,当时陛下说他面相柔弱,可您猜他怎么说的?”

“别卖关了啦,说吧。”

“喏~他呀,他说不能以貌取人,他是面柔心壮,要学留侯呢。”

“呵呵~”窦太后笑了,“是个有志气的孩子,你就做你家殿下的留侯吧。”

“喏。”

关于外貌的风波就这么算过去了。

韩嫣转过头,看到刘彻在和阿娇拿着个陶罐一起把玩呢,细看之下,正是自己带进来装茶的。再看看案几上五个都在,心下暗笑,刘彻这是自己从太子宫拿来讨好妻子了。看来刘彻对自己这位表姐也不是完全那么讨厌的。

那边儿三个女人的话题已经转到韩嫣身上了。

“韩嫣,老身听说这豆油、豆腐、豆浆、豆芽儿什么的,都是你弄出来的,怎么都是豆儿啊?就没别的了?”

“回太后,因为守孝,只能食素,豆类本是素食,又是常见的,就拿来试试,没想到真能做出来。”

“这倒是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东西,可别忘了老身呐。呵呵~”

“喏。”

“阿娇,别缠着彻儿啦,让他也回去休息吧,明儿他还有事呢,你都是太子妃了,要稳重。”

“外婆~”阿娇尽管不太乐意,还是让刘彻走了。

回去的路上,刘彻敛了笑容,长吁了一口气,回头对韩嫣道:“快点走吧,用过了哺食,再陪孤聊聊天儿。”

“喏。”

30.匈奴

太子宫的伙食不错,还为韩嫣准备了素食,骊山温泉的存在让皇室中有头有脸的人任何时节都能吃得上新鲜的果蔬。用过了饭,各端着一杯清茶,两人在太子宫里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韩嫣,你知道匈奴么?”

“匈奴?大汉朝怕是没人不知道匈奴吧?”

“孤说的是,你知不知道匈奴到底是什么样子?!”刘彻还没有完全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而现在,他是明显的要发怒了。或者说,刘彻挺能控制情绪,只是匈奴是他心中的痛,不容人轻忽。

―――――――――――韩氏资料库――匈奴――――――――――———————————

韩嫣也不再绕圈子,把这些年来整理出的资料都说了出来:“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其畜之所多则马、牛、羊,其奇畜则橐駞、驴、驘、駃騠、騊駼、驒騱。逐水草迁徙,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然亦各有分地。毋文书,以言语为约束。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士力能毌弓,尽为甲骑。其俗,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其长兵则弓矢,短兵则刀鋋。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苟利所在,不知礼义。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壮者食肥美,老者食其馀。贵壮健,贱老弱。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其俗有名不讳,而无姓字。……晋悼公使魏绛和戎翟,戎翟朝晋。后百有馀年,赵襄子逾句注而破并代以临胡貉……於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而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其后燕有贤将秦开,为质於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东胡卻千馀里……当是之时,冠带战国七,而三国边於匈奴。其后赵将李牧时,匈奴不敢入赵边。后秦灭六国,而始皇帝使蒙恬将十万之众北击胡,悉收河南地。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城临河,徙適戍以充之。而通直道,自九原至云阳,因边山险堑谿谷可缮者治之,起临洮至辽东万馀里。又度河据阳山北假中。

当是之时,东胡彊而月氏盛。匈奴单于曰头曼,头曼不胜秦,北徙。十馀年而蒙恬死,诸侯畔秦,中国扰乱,诸秦所徙適戍边者皆复去,於是匈奴得宽,复稍度河南与中国界於故塞。

单于有太子名冒顿……从其父单于头曼猎,以鸣镝射头曼,其左右亦皆随鸣镝而射杀单于头曼,遂尽诛其后母与弟及大臣不听从者。冒顿自立为单于。

冒顿既立……遂东袭击东胡。东胡初轻冒顿,不为备。及冒顿以兵至,击,大破灭东胡王,而虏其民人及畜产。既归,西击走月氏,南并楼烦、白羊河南王。悉复收秦所使蒙恬所夺匈奴地者,与汉关故河南塞,至朝冉、肤施,遂侵燕、代。是时汉兵与项羽相距,中国罢於兵革,以故冒顿得自彊,控弦之士三十馀万。”

―――――――――――――――――――――――――――――――————————

韩嫣一口气讲完了匈奴的历史,口干得厉害,灌了半杯茶,却见刘彻站住不动,凝视着他。“殿下,怎么了?”

刘彻拉住韩嫣,直奔书房,挥退了屋里的人,把韩嫣拉到书案后按倒,自己也坐到了韩嫣的对面:“你接着说。”

韩嫣莫名其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刘彻是要他说匈奴,看着对面刘彻已经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喉咙上下蠕动。韩嫣吞了口口水,接着说。

“……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自如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诸大臣皆世官。呼衍氏,兰氏,其后有须卜氏,此三姓其贵种也。诸左方王将居东方,直上谷以往者,东接秽貉、朝鲜;右方王将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月氏、氐、羌;而单于之庭直代、云中: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而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最为大,左右骨都侯辅政。诸二十四长亦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之属。

岁正月,诸长小会单于庭,祠。五月,大会茏城,祭其先、天地、鬼神。秋,马肥,大会蹛林,课校人畜计……举事而候星月,月盛壮则攻战,月亏则退兵。其攻战,斩首虏赐一卮酒,而所得卤获因以予之,得人以为奴婢。故其战,人人自为趣利,善为诱兵以冒敌。故其见敌则逐利,如鸟之集;其困败,则瓦解云散矣。战而扶舆死者,尽得死者家财。

后北服浑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之国。於是匈奴贵人大臣皆服,以冒顿单于为贤。”

――――――――――――转入正题――――――――――――――――————————

呼呼,喝光了杯子里的茶,刘彻的目光更加炙热了。“阿明,添茶!给孤也添上,孤的杯子呢?”刚才跑得太急,让他给扔院子里了……真是个急性子,看得出,他是真心的想打造一个不受外侮的强大国家。

续上茶水,再小心地点上灯烛,太子宫的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以前也有人跟我说过匈奴的事儿,都没你说的这么详细,也没你说的有条理。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呀!”如此急切的态度,不明白的还以为他这是在打听心爱的姑娘……

再下面的匈奴历史就不太好说了,因为接下来就是韩嫣的便宜曾祖父韩王信投降了匈奴,然后刘邦气不过,跑过去跟匈奴人硬扛,结果被围在白登山,以后就定下了与匈奴和亲的基调。

踌躇了一下:“匈奴在冒顿的带领下,屡屡南侵,大汉承亡秦疲弊,不得已与之和亲,于今已经六十余年了。”

“……”刘彻被兜头浇了盆冰水,变了脸色,从热切转向了阴沉,恨道,“不能总和亲!”

当然不能,后世提起和亲可是咬牙切齿的来着,男人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愤青们对于扬大汉天威这种激昂的口号非常热情,一句“虽远必诛”当真令人热血沸腾。不是愤青的人也不喜欢自己的国家、民族被人瞧不起啊。北击匈奴,放到后世,只要脑子没秀逗了,是个汉人都会赞同的。韩嫣也不能免俗,尤其还有对从清末开始一段百余年的黑暗历史的深恶痛绝,前世今生,抵御外侮已经是一种刻在灵魂里的信念了。

这对从幼儿时期便开始共同学习的同学,在这一点上,有着共同的执着。

“这是自然,最初和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是换得喘息的机会,整军再战。只是天下初定,内部不稳,一直在休养生息,没有腾出手来罢了。一旦大汉准备好了,击败匈奴只是早晚的事。”

“就是这样。”刘彻一拍手掌,显得非常兴奋,“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已经休养生息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给匈奴点颜色瞧瞧了。”连“孤”都忘了说。

“我早就想着跟匈奴打一仗了,可大家都说这样不行,匈奴人的骑兵冠绝天下,咱们打不过,可我不信!”刘彻被压抑得太久了,难得有个支持他跟匈奴对决的人,便对韩嫣倾吐心中烦闷,“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大汉天子却被匈奴欺凌,是可忍孰不可忍!一群没用的家伙还整天念叨着和亲!嫁出去的公主够多了,送的财物也够多了,怎么没见匈奴老实过!一群喂不饱的狼!”

“殿下不必恼火,战是一定的,您以为文皇帝和当今陛下这么多年来与民休息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积聚力量,为对匈奴作战做准备么?只是有看不清形势的人,以为这么多年来都是和亲,以后便要接着和亲了,却不知道现在和亲是为了争取恢复的时候,是为了以后的决战。便是文皇帝,也有身披甲胄的时候,只是被当时的太后给劝了回来。”

“还是你懂我。”刘彻叹气,“你走了以后,功课太紧,又要跟太傅读书、习武,又要跟父皇学为君之道,还得抽时间陪阿娇姐姐,整天都在忙,却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一个解闷的田梧,还让他们赶跑了。周围的人平时唯唯喏喏,我说什么都是对的。可一旦说起匈奴,就让我三思!三思!卫绾就知道说无为而治!匈奴就真的这么可怕么?”

“匈奴的实力确实很强。而且,自白登之后,大汉就再也没有跟匈奴打过一场像样的仗。年年只听说匈奴扰边劫掠,大汉打的胜仗却是有限。”看到刘彻面色不善,韩嫣,忙把后面转圜的话给说了出来,“众人恐惧的原因是大汉曾经吃过匈奴的大亏,且匈奴积威日久,总是听说匈奴打过来了匈奴打过来了,日积月累在大家心里形成了匈奴无法战胜的想法。这样,对阵的时候,未战便先怯了三分,即使本来不比匈奴弱,也会吃败仗的。虽然匈奴连年扰边,可殿下除了几十年前那场战事之外,还听说过有什么大战么?只是众人口耳相传,以为匈奴不可战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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