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风云录 上(出书版) BY 绯语
  发于:2010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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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薄的话语让我也开始愤怒起来。「够了!」我冲他喊:「对对对,我完成任务了,明天就离开这里!」

「离开?」温素秋愕然了片刻,仿佛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然后他冷笑起来:「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十年!没到期限要付双倍的钱给温府,二十两银子,你付得起吗!?」

我怒极反笑,「三少爷,既然我能进来,我就能出去!二十两?二百两我也有!」虽然因为意气之争的缘故有些夸大,但是前些日子决定要离开后,我已经联络了六扇门的暗哨,拿到了三十两银子的赎身钱。

温素秋一定没有预料到我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反驳他,毕竟能一下子拿出几十两出来赎身的奴仆几乎没有。他按着我肩头的手慢慢松开,那双丹凤眼仔细端详着我的表情,仿佛想从中找到我夸下海口的证据。

几个月的奴仆生活并没有磨走我一丝一毫自尊,尽管被他压制在身下,我依然骄傲的看着他,用倔强的表情告诉这个向来习惯呼风唤雨的男人——我的自由从来都没有被谁掌控,它一直在我的手中。

我的意思很清楚的传达给了温素秋,他从刚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开始相信,脸色开始惨澹。

忽然,他低低的笑起来,自嘲的道:「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你从进温府开始就已经别有目的,跟在我身边的几个月,都是假的……」

温素秋虽然没有猜对原因,但过程却恰好说中了。我心里有些愧疚,只好偏过头不去看他惨白的神色。

他忽然用手指强硬的转过我的头,让我直视他暴怒的脸。

「小绿……你以为我会让你一走了之吗……我不会让你走……」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双唇间,温素秋的唇压了下来,他一手捏住我的下颚使劲往下一扳,趁着我痛得尖叫的时候舌头立刻窜了进去。他的唇舌攻城掠地般的辗转反侧,我和他之间从未有过这么狂暴的吻。

这次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同,我知道它代表的不只是一个吻,而是一种压制和掌控,温素秋在用行动来证明他对我的绝对权力,也是在嘲笑我刚才那番话的不自量力。

所以我奋力地挣扎起来,可是力量的悬殊差距让他轻而易举的制住了我的反抗,当我的双手被紧紧缚在床头的那一刻,温素秋的唇边泛起一抹冰冷的微笑,无声的宣告着来自强者的胜利。

衣衫几乎是被他撕开的,支离破碎地被扔在床榻下。在挣扎中,我全身很快便不着一缕,温素秋身上的衣衫却只有稍微凌乱,他甚至连外衫都没有脱下。从来未曾有过在这种情况下被别人强迫着将自己完全的袒裎出来,羞耻的状态让我感觉到极端的屈辱,在发觉挣扎的徒劳后,我便转而紧紧闭上眼睛,想将身体蜷缩起来。

可是温素秋连这点自我保护也不肯施舍给我,他精壮的身体强硬的挤进我的双腿间,用手和唇熟练地引出我身体里的火焰,让那股陌生而可怕的感觉在我的四肢百骸中乱冲乱撞。

尽管我并不想在他恶意的掌控下做出任何反应,可是欲望来得猛烈而突然,被他紧紧压制住的身体无处可逃,我很快就在他的手中释放了出来。

「小绿、小绿……」他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灼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边,「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离开……」

「不是……我从来不是……」我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充满欲望的可怕面容,却依然不想放弃自己沉溺在他给予的强烈欲望里任由他掌控。

温素秋狠狠的在我耳边咬了一口,沈声道:「我会证明给你看……小绿。」

在他浓重的气息中,我感觉到有硬物顶在我的下腹之下,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温素秋灼热的欲望蓄势待发。

我脑海里有瞬间的空白,模糊的有点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我惊恐的看着他,身体想往后退,「不要、不要!」

温素秋倾身吻住我的唇将我的拒绝吞进去,他放开我的那一刻,灼热的欲望在难以想象的地方一举攻入。撕裂般的疼痛袭来,我几乎晕过去,温素秋用湿热的吻堵住我的惨叫。

酷刑才刚刚开始,温素秋并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就大力的抽动起来。两人连接的地方好像有一把利刃在来回切割着我的身体。

在难以忍受的痛楚中,我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倔强,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好痛好痛,可是不止身体,还有在心上的地方。

温素秋低沉的呻吟里夹带着浓重的欲望,一遍又一遍的低喃着,「小绿、你是我的……」

一切好像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边。

房间里充斥着一声声紊乱的喘息,温素秋一直在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唯一感觉到的是,割据我身体的痛楚和这个夜晚一样,好像在无限的延续着,没有尽头的绝望。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那场温素秋给我的,所谓的宣告和「惩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从我好像散了架的身体来看,温素秋应该满意了。

外面哗哗的下着大雨。我挣扎了几下才从床上坐起来,全身都热得发烫,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才站起来,昨晚被迫承受一切的地方就一阵阵的抽痛,提醒着我的屈辱。

用了好一段时间才找出一件衣服穿好,我从柜子里头找出银两。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我心里泛过一丝解脱的轻松。

慢慢的挺着疼痛的身体出了迎岚院,我往管事房走去。手上的银子很顺利就换回了自己的卖身契,我看着上面的手指印,不禁有点发怔。

几个月前,我雄心壮志的签下这张卖身契进来温府时,怎么会料到会和温素秋有这种牵扯,然后惨澹的离开?

我捏着卖身契,恍恍惚惚地往温府正门走去,更少,让我堂堂正正的从这里走出去。现在我也只能用这样来证明,自己在温素秋的折辱下所剩不多的尊严。

温府的仆人们想将我赶离正门,可是却被我冰冷的眼神吓退。我径直走进滂沱大雨中,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疯子。

雨点重重的砸在我身上,我全身都已经湿漉漉了,可是依然感觉热得好像在火炉上烤着似的。

踏出温府大门时,正巧看到一辆马车停下来。有个仆人打开伞,将温素秋从马车上接了下来。

他刚踏到地上,就看到从正门里慢慢走出来的我。

大雨模糊了我的视线,可是我依然能看到温素秋一瞬间煞白扭曲的脸。我缓缓的抬起手,展开已经濡湿的卖身契,在雨里对他展颜一笑。

「小绿……」温素秋好像想走过来,却还是硬生生的止住脚步。

我在他面前将卖身契撕成了碎片,狠狠地掷在地上的水洼里。

「温素秋,」我一字一句的说:「你会后悔的。」

等曹帮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后。

看到他面如白纸的脸色,我不禁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报复快感。然后我在他的注视里,慢慢的往旁边一条小巷走去。这一点点细微的动作却用尽了我的力量,我走得很慢,却努力挺直脊梁。

这个世间,只要我不想,从来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压低我的脊梁。

我慢慢往六扇门的方向走着,脚下的青石板大路被雨水打湿了,害我总是打跌,我好几次摔倒在地上,又默默的爬起来。雨实在下得太大了,商贩已经收摊,偌大的路上只偶然走过几个穿着蓑衣、行色匆匆的人。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天地间只剩下大雨的声音,两边的商铺民房都模糊了,眼前是好像没有尽头的大路。

双腿好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难拖动。不知走了多久,我再也支橕不住的摔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最后挣扎着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滂沱的大雨倾盆而下,好像要将我吞没。

刚醒来的时候,我有一瞬间还以为回到了温府。不过很快就知道错了,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哦,醒了啊。」魏京海说:「怎么不说话,难道烧糊涂了?」说着伸手就要探我的额头。

俊美分很多种;温鸿飞、赵商云的俊美让人觉得想亲近,温素秋的俊美让人觉得威仪天成难以靠近,而魏京海的俊美带着风流不羁让人感觉危险。当然,我可没有忘记月前和他同乘马车时,他和温翔天侃侃而谈的那些香艳下流话题。

跟着温翔天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恼怒的发现自己现在是刚出了虎穴又一头撞进狼窝。

我避开他探过来的手,瞟着他道:「别用你的爪子碰我。」

「小绿,一段时间没见,你牙尖嘴利的功力又见长进了。」魏京海赞叹道。

「哼,过奖了。」我回了他一声冷哼就转过身去。

「啧啧,」魏京海咂着嘴巴,轻浮的调笑:「是不是被三公子纵出来的脾气啊?」

经他意有所指的一句话,我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整洁乾爽的衣服,衣料谈不上华贵,但是倒也不是普通的麻布粗衣。我脸上烧起来,这个混蛋,温素秋留下来的痕迹一定都被看到了。

他一句话将我噎得说不出一个词儿,我腾的坐起来对他怒目以视。魏京海还算识时务,当下就举起双手做出讨饶的笑容,不再寻我开心了。

坐起来才发现,感觉清爽有力,病似乎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由得疑惑的看向魏京海,他不是跟温翔天狼狈为奸吗,怎么会救我?

「怎么,自己都好了大半,还不相信我吗?」魏京海坦坦荡荡的看着我说,虽然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让我觉得讨厌,不过倒没见到什么祸心。

「你素有前科,能信你吗?」我说。

「前科?」他拍了拍手,恍然大悟道:「哦,如果你说我那次调戏你算前科的话,那我也心甘情愿被你嫌弃。」

我将枕头丢过去,正中他那张讨厌的脸,本来就已经心烦意乱了,现在更是被激得想立刻跟人打一架。

我从床上窜起来,穿好衣服准备走人。魏京海拦住我,「你都睡了两天了,现在三公子正满大街的找个逃仆呢,你想自投罗网吗?」

「我又不是逃仆,我已经赎身了。」我不耐烦的辩白。

「哦,那三公子就是在找情人了。」魏京海换了个让人吐血的词。

我听得头脑轰鸣,不由得冲他大吼:「谁是那混蛋的情人?」

「我又没有说,是你自认的?」魏京海说。

我一口气没抽上来差点窒息。

看到我一脸愤怒的表情,魏京海终于不再取笑我,他说:「三公子将你的画像贴得满街都是,锲而不舍的寻找,就只差将皇城整个翻转过来了。这里离温府不算远,你出去只怕没走完一条街就给人带到他面前了,不如在这里再待上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吧?」

我掂量着这话,再看看魏京海的表情,的确不像在说假的。况且温素秋将我当成通缉犯似的满世界找,这一点倒还真像他会干出来的大手笔。

「你不是温翔天的朋友吗?」他的举动让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魏京海对我的担心报以了然一笑:「谁说我跟他是朋友?没听说十几天前我和他为了淮海楼的歌妓闹翻了吗?」

他是把我当傻子耍吗?还是以为这么儿戏的答案可以敷衍过我?为了十几天前的一场闹剧就可以义无反顾的「藏匿逃犯」?要真说他不是别有居心,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至于是什么居心,那就有待考量了。

「难道我的信用这么差?」看到我依然狐疑的看着他,魏京海夸张的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来。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有这玩意儿?」我毫不客气的回敬他。

我的画像在外面漫天飞的情况下,尽管百般不愿,我还是暂时无奈的选择住在了魏京海宅子里。

外面的消息逐渐传进来。官府找到了印制假银票的地方,趁着夜晚包围了曹帮,将曹帮从上至下数百人一网打尽,抄了财产封了宅院。不但如此,还从曹帮的交易帐册里查到一批曾经用银两换取假银票的十数个人。倒霉的温翔天自然榜上有名,被衙门的官差捉去收了监,听候发落。

虽然温翔天罪该当斩,不过我猜以温府的财力和人脉,稍微沟通一下保他一条小命不是难事。

住了三、四天,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修书一封留在桌面上向魏京海告辞,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夜风沁凉,我深深呼吸一口气,这事儿终于完结了。只是最后被温素秋这么一搅和,估计这阵子都不方便待在京城了。不过我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接别的州郡案子也好,反正我也不是京城人士,自从进了六扇门后天南地北跑惯了,要我留在一个地方还不乐意呢。

果然如魏京海所言,温素秋将我的画像发得满街都是,让我莫名其妙的成了通缉犯,还是有赏金的那种。

我拾起其中一张摊开,就着月光仔细端详,「真是的,哪个家伙画的啊,我有这么呆吗?那混帐不是向来知人善用的吗?这么烂的画师也聘过来,银子太多没处使吗,这么糟蹋?」

「呸呸呸!」我搔搔头,「还想他干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算我倒霉,被狗咬了一口……

想起温素秋,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疼痛,我怔怔地站在夜里,感觉有什么被温素秋掐碎了。

我摇摇头,把这阵捉摸不定的痛楚刻意压下去。将画像揉成一团丢到旮旯里,我背起包袱:「早知道就早些出来了,就这水准,想找到我还真有点难度!」

藉着夜色,我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六扇门。

所有人都以为京城衙门是六扇门的总部,其实大错特错。

六扇门的总部大隐于市,在闹市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外表看如普通的大户人家,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其实里面别有洞天。曾经有数次因为漂亮的庭院引来不长眼睛的宵小,想闯进去捞个盘满钵满,哪里知道前脚才踏进去,后脚就被捉住了,一度在六扇门内引为笑谈。

刚一进门,就有同僚来报说门主急请。我吐了一口气,大有果然如此的感觉。堂堂的六扇门暗探不但画像被画得满街都是,还成了人家的逃仆,这还怎么「暗」法?

门主估计早已经气疯,就等我来领罚了吧?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壮胆,才抬手去敲门。

「进来吧。」里面的人说。

我进去先行了个礼。只见两个门主都在里面,似乎正在商议什么事情。一时间我拿不定主意是负荆请罪好呢,还是先乖乖站在一边等他们说完再领罪。

正犹豫着的时候,副门主郑铭已经开口了:「小绿,你总算回来了。」

相比起郑铭的温和,正门主封浩成就显得冷淡多了,他显然对于我弄出来的状况相当不满,积了多日的怒气让他的脸色和语气都生硬得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堂堂暗探,画像居然被发得满街都是,像什么话!你还干不干了!?」

我嘀嘀咕咕的反驳:「又画得不像,谁认得出来……」

「还顶嘴?」封浩成一掌拍在桌子上,胡子都气得抖起来了。

「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郑铭圆场道:「赶明儿让衙门的人收了画像吧,过一段时间就淡了。」

郑铭向来是有担当、有胆识魄力的,比起只会逢迎朝廷、胆小怕事的封浩成要来得像个六扇门的真门主。封浩成其实没什么能力,只是靠人脉关系才爬到此位,事事还得拜托在六扇门已经二十余年的郑铭处理,所以向来都卖他几分面子。既然郑铭开口,他也不再为难我。

封浩成和郑铭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他一离开我就觉得轻松许多,郑铭让我坐下来,亲自倒了一杯热茶给我。

「查了几个月,吃不少苦头吧?」他慈祥地看着我。

郑铭在我眼中是半个爹。当年家破人亡之后我逃了出来,在乞丐堆里挣扎求生了一年的时间,后来被人贩子捉住要卖给青楼,郑铭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他破获了那个专门贩卖孩童的帮派,将被困的十多个孩子都送到了衙门,等候家人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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