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 上————者也
者也  发于:201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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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爱,这是感激。云霄给了他尊严,给了他时间,要的是爱。他不知道何时才能爱上云霄,但是他愿意,永生永世的陪伴云霄。

为云霄的宽容,为云霄给他的尊严,偷偷滑落了一滴眼泪。

世间的人,想的是得到和失去,云霄却在成全,成全着他的尊严,等待着他的爱情。

“除了你之外,我不会爱上任何人。”赵析不知道他能不能爱上云霄,但是他愿意许下诺言,除了云霄,他谁也不会爱。

“睡吧。”云霄的手在赵析的身体上轻轻拍打着,哄着赵析入睡。

有这句诺言就够了,现在不爱,将来,终究会爱的,云霄忍着身体的欲火,带着满足的笑容看着赵析的脸。

这个怀抱很安全,除了听到箫声那一晚,今天,是他睡的最踏实的日子。

夜,变的漫长却满载着幸福和满足,云落无法入眠,却满带着笑容。

“醒了?”赵析睁开双眼,眼前放大的面孔,让他的脸像蜜桃般红了起来。

“云--云霄。”赵析竟有些结巴,尴尬的拿被子蒙住了头。

好笑的看着赵析孩子气的举动,云霄掀开被子,让赵析憋的通红的小脸露了出来。

“快点起床,梳洗完了,我带你出去。”云霄的气色很好,赵析被云霄看的小脸一直涨红着。

迅速的穿上丫鬟们送上来的衣服,梳洗完毕吃了早点跟在云霄的身边走了出去。临出门前,他再三的同云霄求证,他这样出去有没有关系。虽然众人都以为他死了,但是他毕竟是朝廷的钦犯,如果被认识的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云霄拉着他的手,微笑着摇头,告诉他这个府邸建在郊外,平时很少有人到这边来。即使被看见也没有关系,只当作是与赵析相像的人就可以,不必遮掩。

说的真是轻松,赵析在心中不满的说。看着云霄的背影,接受着树叶的缝隙中照射在身上的阳关,赵析的心中竟也莫名的轻松了起来。

“走。”云霄回头看了一眼赵析,伸出手握住赵析的手,拉着他一起朝前走。没有侍卫的跟随,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树荫中,莫名的有了一种幸福的味道。

穿过树林中的小路,面前是一湾深潭,水色深蓝,感觉深不可测带着寒意。云霄住的这个地方真的很好,四周都是树林,不熟悉的人根本难以发现这个地方。真不知道他一个堂堂的皇子怎么有兴致在这种地方盖房子,而且还长期的住在这里。不过,这里虽然远离人群,但是清净,山水中的植物也养人,他们府上的丫鬟都被养的水灵灵的。更别说云霄了,一身的仙气,像是哪家修成正果的俊美道士。

云霄拉着他在潭水边上的大石上坐下,大石很光滑平整能够容纳五六个人坐卧,应该是人工开凿之物。

伸手揽过赵析的肩膀,云霄惬意的笑了笑。

“我安排了手下去查你爹和娘的事情,快则十日,慢则月余就会有结果。等你爹和娘的冤屈平反了之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云霄看着赵析俊美柔滑的侧脸,一脸的笑意。

“我会永生陪伴你。”赵析的话像是在发誓一般。

“难道你想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男宠?”云霄看向赵析的眼睛,笑着说:“平反赵家的冤屈之后,你去面见皇上,皇上势必会给你封官,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做官。在这个世间,只有权利才能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虽想将你留在身边,但是你如若不替你大哥报了仇,你势必不能心甘情愿委身与我。你能看着陷害你爹娘之人逍遥的过日子么?你能看着杀了你大哥之人逍遥的过日子么?势必是不能!我希望你了结了所有的事情以后,了无牵挂心甘情愿的回到我的身边。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我都会等你。但是,不要忘记你昨天晚上的诺言,除了我,你不会爱任何人。”

“你-”赵析惊愣的听着云霄的话,他没有想到云霄会这么做,会对他如此之好。

“我会助你一步一步的到达能够复仇的官位,我只是助你,报仇还是要靠你自己。”

“谢谢。”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谢谢可以表达,云霄却只是笑了笑。

笑容中有着爱也有着期盼,析儿,不会让他失望的。

 

缓步而上

 

他想过就这么把赵析圈养在身边,让他臣服在他的脚下。那一晚,当赵析说出愿意永生永世陪伴他,他的心柔软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赵析本是生命意料之外的一个小插曲,一个能让他感兴趣的小生命。他可以玩弄可以拯救的对象,但是在赵析挚诚却又郑重的说出那一句话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那一刹那,心里的某快地方被触动了。

那一刹那,心中有一粒种子发了芽。

他决定替赵家洗刷冤屈,他决定让赵析上官场将陷害他们家的人绳之以法。他知道,上了官场,赵析肯定会变,但是他相信赵析的誓言。

永生永世陪伴-----

云霄微笑着站在柳树下,远处赵析坐在窗边,手中拿着毛笔专心的在写着什么。美人美景,这些都是属于他的,心中感到满足。

古人曾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应该就是现在他这般的感觉。

良辰美景,一个青衣侍卫从天而将落到云霄的面前,挡住了云霄的视线。云霄轻皱了一下眉头,身体慵懒的倚在了柳树上。

“不必行礼了,把查到的都说出来。”

“是,殿下。属下查明,赵家收的大儿子赵乾曾经是依兰阁的头牌,名字叫月乾,后被赵析带回家中成了赵府的大公子。赵府收这个大公子是为了代替赵析嫁给五皇子。他只是一个失忆的小倌,并不是大理国的奸细。大理国的四皇子梦罗凌庆化名青翎潜入中原,对赵乾产生爱慕之情,就收了赵乾做情人,这一切赵府中除了赵析之外并没有人知情。从赵府中搜出的十几封通敌书信确实是赵乾的笔迹,但是属下发现了蹊跷的地方。看那些书信的字迹还有纸张,像是同一时辰所写,但是里面所写的事件却是不同,中间有隔着一个月,也有隔着三四个月的。”青衣侍卫禀告着发现的事情。

“你是说,有人伪造了书信嫁祸给赵家?”云霄轻轻眯起了眼睛。

“是,殿下。赵析曾到过大理的驻扎的营地之中,也曾因为一封与赵乾字迹相同的书信而被冤枉成奸细,赵乾也在那次奸细事件中自尽而亡。赵乾已经自尽,但是赵府发现的书信中竟然有赵乾自尽之后所写,所以,属下猜测--”

“说。”

“属下猜测,我朝确有通敌之人,但却不是赵府。赵霸是定国大将军,令大理国胆寒之人,虽然当时已经年迈,但是仍旧让大理国军队难安。如果除掉了这个人,自然会令大理国士气大振。属下猜测,书信应是大理国人伪造,而陷害赵家之人是朝廷中位高权重之人。”

云霄沉思了一会儿,摆了一下手,青衣侍卫告退。

轻轻拍了一下手,另一个青衣侍卫落到了他的面前,他低声让侍卫将赵家通敌的证据偷出来。侍卫领了命令,起身离开。

“在画什么?”云霄进了赵析的屋子,走到赵析身后,轻声问。

画面上一个清秀美丽的男人孑然的站在一片荒凉的沙漠之中,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哀愁。天地间,一片的荒凉,只有这个男子站在天地之间,显得很是凄凉。

“我大哥。”赵析扯了一下嘴角,语气带着留恋。

“听闻他弹得一手好琴。”

“他的左手两根手指被云落折断过,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谈过琴。”

赵析将画遮了起来,还未干的墨汁互相渲染,整个纸张被他卷到一起,揉搓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中。

“为什么扔了?”云霄从赵析的身后抱住了他。

“希望大哥快点儿投胎,投生到一个好人家。对他太牵挂,他就不能安心的离开了。哎--我希望在我替大哥报完仇以后他再投胎,又希望他能快点投胎开始新的生活。--哎--其实,这些事情,又怎么能由我左右呢。我大概是在这里过的太舒坦了,就总是想这些根本无法掌控的事情。”

云霄环抱住赵析的身体,握住他冰凉的手,传递着温暖。

守着他的诺言,心中却惶惶难安了起来,不久之后,赵家平反了,赵析做了官。他会遇到云落,会遇到很多人,会不会爱上另外的人呢?

云霄叹了口气,却将赵析搂的更紧。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汉朝和大理国停止了战争,汉朝败退,将两座城池割让给了大理国。并签署了协议,每年向大理国贡献美女和黄金。

因为是败退回朝,云落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太子云凌却越发受到当今皇上的喜爱。云落说起来和云凌应该算是众皇子中很亲近之人才对,他们的娘是亲生姐妹,同是丞相的女儿。

皇后杜子媚是五皇子的娘杜子情的亲姐姐,外人看来,两人的关系是非常之好。

但是权利之前哪有什么亲情可言,两人表面和气,背地却在争着皇上的宠爱。云凌和云落更是如此,为了这个皇位,两人一直暗暗的争斗着。

 

 

胜者为王败者寇,谁登上皇位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从前,云落受宠爱的时候,皇上下旨让赵霸大将军唯一的儿子做了云落的妃子。那时的云落,意气风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除了皇上一人之外,没人敢对他说个不字。现今,受宠爱的是太子,皇上沉迷于炼制丹药,沉迷于男色之中,一切朝政都由太子做主。太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到真有些只手遮天的感觉。

昨日蜂拥谄媚云落的大臣们,现今大多归于了云凌的门下,当事人只能感叹世态的炎凉,众人的趋炎附势,却无力作为。

时间尚早,谁也不知道,最后,谁是真正的赢家。

皇位,等待着每一个想要坐上去的人,就看想坐上去的人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在云霄的帮助下,赵家得到了平反,通敌的书信被归结成了大理国偷偷放在赵家之中,用来冤枉赵家。赵析当时在朝堂之上,听着太子的说法,心中冷笑,面上却无比的恭顺。

太子大手一挥,赵析被封了一个六品官儿,说是六品官其实也就是一个闲职,赵析整天穿着官服到户部报到,然后坐在那里无所事事。没有人吩咐他事情做,应该说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他没有背景没有后台,重要的是不受太子的待见。他刚进户部的时候,资格老的官员欺负过他,给他捏造一些懒惰等小罪名,然后罚他打扫院子或者是跪在院子里面烤太阳。冬日里的太阳不毒辣,只是院子中间有积雪,几次下来,他的膝盖就得了毛病,天气稍微潮湿,膝盖就隐隐的疼痛。夜晚疼痛更甚,有时无法安眠。他能忍受,吃的这种苦,以后才能踏足而上。

不知云霄从哪里知道了他被欺负的消息,去户部找了他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像从前那样对待他。

现今,户部中的官员有的在查账,有的在喝茶,有的在讨论着什么。他就像是一个异类,格格不入的坐在角落,看着闲书,无所事事。

众人都在暗地里嘲笑他,嘲笑他曾经是五皇子的男宠,如今与九皇子暧昧不清,靠身体坐到这个位置。嘲笑他,什么也不懂只会看闲书。他,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是众人的一个笑柄。

他碰过的东西,其他的人不是扔掉就是当着他的面擦过好几遍再用。私下里,有人称他是戏子,有人说他是贱人,各种不堪的话语,他听到了总是当作没有听到。就那么□裸的在他的面前,用贱人,戏子来说一些事情,他知道说的是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知道了又如何?现今的他只是小小的六品官员,如果发作了,正好着了他们的道儿。他们不主动招惹他,因为有云霄在他的身后支持着他。但是,如果他主动去招惹他们的话,众大臣联合起来对付他,即使是云霄也保不住他。

忍,只有忍。

那日,在朝堂之上,他与云落见过面。云落的眼中有后悔,有惊诧。他的眼中却是一片的坦然,看到云落,然后移开视线,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待着太子的决断。

云落来找过他一次,看云落的样子似乎是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他冷淡的凝视着云落的眼睛,云落想说的话在他冰冷的凝视下挡在了喉中。

临走时,云落将一个东西塞在他的手里。是那个中间有着莲花的碧玉,在战场的时候他不小心丢失了,没想到却被云落捡了回来。

看来也是有缘,他将玉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也许,以后,等他落魄的时候,可以当了这块玉,换几两酒喝。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稍嫌清冷,如同神一般高高挂在天上,扫视着这个世上的人和事物。几朵白云随着风遮过了它的视线,它似乎有些恼怒,身体炙热了起来,白云化成了雪花,欣欣然散落了下来。

一片,又一片,落在了赵析的脸上,随之融化成了水,赵析轻轻抹去脸上的雪水,伸手摸了一下怀里的玉。淡笑着,朝着户部走去。今天应该还是无所事事,还是要听到他们的讽刺和嘲笑,但是又能如何呢?

不伤皮肉不伤心的东西,管他们说的再多,也与他无干。

赵析进了户部大厅,目不斜视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拍拍身上的雪花,拿起桌上的闲书看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的胆子,难道没看见本公公坐在这里么?”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赵析的身后响了起来,两道愠怒的视线照射在他的后背上,赵析在心中嘲讽的笑了笑。

刚才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还真是没有看见有公公在这里。赵析无奈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一脸的怯懦和惊恐,小步跑到公公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你--你是故意这么做--是不是?”公公赶紧站了起来,气愤的站到了一侧,指着赵析的头顶说。

当朝的律法规定,官员不能给太监下跪,否则,依照律法,这个太监必死无疑。

“公公--小的,小的,不知道不知道您来了,求公公原谅小的--”赵析一脸的恐慌,伪装的点滴不透。他转过身,对着公公磕着头。

公公吓的赶紧转到了一边,颤抖的指着赵析:“你--你是谁?抬起头给我看看,竟然敢这么明目仗胆的陷害我。”

赵析依言抬起了头,公公看到他的样子,这个人他认识,在朝堂上见过,前定国大将军的儿子,一个肮脏的男宠而已。

“什么人给了你雄心豹子胆,竟然公然陷害洒家?”公公尖利的质问,户部其他的大臣看到赵析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脸的鄙视,看着笑话。

“公公,没有,臣知错了,知错了!”说着,赵析转过身子,又对着这个公公跪了下来。

“你--你 -”公公气的脸色青紫,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他使劲的甩了一下袖子,快步的走出了户部。这个男宠看来是个傻子,竟然连律法都不懂,差点儿害死他。

一个堂堂六品大臣竟然给他一个内侍下跪,说出去真是笑话。这一跪,如果被有心人看见,他的小命儿可就不保了。

回头想想,却也给他长了很大的面子。堂堂六品大臣给他下跪,彰显了他尊贵的地位。

哎--真是遇到傻子了。

赵析低着头跪在那里,直到户部的大臣们不屑于看他,他才爬了起来。膝盖很疼,刚来时被戏弄被惩罚跪在积雪的院子中,终究是落下了毛病。忍着疼痛,他踱回了座位上,刚想坐下,不知什么人在他坐下的刹那,将他的椅子抽了出去。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引来了哄堂大笑。

为了欺辱他,连小孩子的伎俩都用上了,赵析心中冷笑着,脸上却是麻木不仁。

默默的站了起来,拉过椅子,小心的坐了上去,翻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书籍。

刚开始被欺辱被孤立的时候,他捧着书却根本看不进去,心中万分的难受。现在,拿着书却看的津津有味儿看的十分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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