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二百里处有个县城,名叫小炮台。据说前清时期这里也是个要塞;不过如今的小炮台是既无炮台也无城墙——两年前此地开过大仗,城墙全被轰平了。
北平那位总揽冀察军务的赵振声总司令,当年就是从这小炮台一路打去河北,然后才开始发迹的。现在这里驻扎的还是赵部士兵,不过人不多,纯粹是为了驻扎而驻扎,顺便挡一挡北边那股子总爱来捣乱的日军——也不是真挡,就是意思意思,不让日本人太过猖狂罢了。
顾云章盯上了小炮台,打算去抢赵部的军粮,抢完就跑,不占地盘。
顾团伪装成了过路队伍,纪律良好的在小炮台外围驻扎下来;而赵部士兵闲散惯了,和顾团又不曾生过仇恨,所以也没在意。
这天海营长带着护兵进县里找到一位连长,说想放士兵进来买点吃喝零碎。那连长见海营长是个很实诚爽朗的汉子,心里就生出好感;简单盘问几句后,又没挑出什么破绽来,便当场答复道:“行是行,不过明天你们一次最多只能进来五十人,不许带枪,等这五十个人出城了,再轮下一批。老兄,我说句不大好听的话,顾云章的队伍我是真不放心,要不是看你这人挺好,我根本不能同意这事儿。”
海营长满口道谢,笑嘻嘻的告辞而走。回到营帐里他和顾云章合计了一番,末了就定下主意,静候明天到来。
翌日清晨晴空万里,正是个绝好的天气。顾云章和海营长领了一千多兵,步行前往小炮台。这些兵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瞧着很不像样,其实都各自在军服里藏了短枪,就等到时进城起事了。
队伍走到城外两里地处,顾云章忽然听到了一声炮响。
他立刻命令全军停步,然后派出侦察兵骑马前去打探城内情形。半小时后侦察兵气喘吁吁的回来了,翻身下马向顾云章报告道:“团座,城里打起来了,是日本人!”
顾云章一愣,心中暗叫不好,怀疑自己的如意算盘将会落空:“日本人进城了吗?”
侦察兵摇摇头:“那不知道,不过我往回走的时候,看见有几个长官坐卡车往城外跑了!”
顾云章不再言语,只面向前方叹了口气。
海营长试探着问道:“团座,那咱们……撤不撤啊?”
顾云章扭头看了他一眼:“撤?撤了我们吃什么?让下面小兵把枪亮出来吧,小炮台这地方是我先看上的,还轮不到日本人来抢!”
顾团士兵赶到小炮台时,日军一个小队也是刚刚进城——队伍里面夹带着一股子从热河过来的伪军,所以还算不得日本正规军。
双方在县城最宽的大街上迎头相遇,然后就交了火。日军小队确定自己早已将城内驻军赶杀殆尽,故而此刻一边还击一边惊诧,不晓得眼前这帮中国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顾团士兵以为日军是来和自己争粮食的,个个愤慨,拿出抢食的勇气进行战斗。
日军小队进城之后还未站稳脚跟,便迎来了这么一场无准备之仗,不禁乱了方寸,且战且退。顾团士兵见到了胜利的曙光,则是越战越勇。最后顾团对日军形成了追杀之势,竟把这个小队生生冲散。结果大部分脚力好的日本兵狂奔出城,另有三十多名柔弱之徒较为落后,被海营长带人尽数活捉了。
小炮台这地方的百姓常年受日伪军欺凌骚扰,虽然身边也有中国兵,但都是样子货,根本不能够保家卫国。顾团今日一役所获的胜利,在本地就算是亘古所未有的大捷了。
听闻外边枪声渐歇,城中百姓们心惊胆战的出门一看,发现满街上晃着的竟是中国军人,就乐的欢呼起来。而顾云章把那三十多个落网者押过来一搜身,发现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大佐,两个少尉。
顾云章命人把街面上清理了一番,而后让这些日军俘虏跪成一排。那大佐领头不肯跪,还满脸傲然的说了一大串日本话。顾云章看他那德行有点像葛啸东,就对他左右膝盖各开了一枪——大佐惨叫起来,这回是无条件的跪下了。
三十多名日本兵,在大街上被集体砍了头。
街边路上挤满了百姓,还有人爬到了附近的房顶树上。眼看着日本兵一个个的掉了脑袋,众百姓就觉得又解气又激动。一时行刑完毕后,许多人开了院门,端出好吃好喝送给顾团士兵,海营长见此情景,就低声询问顾云章道:“团座,我刚派人去看过了,他们这儿军粮不算多。要说额外再搞些粮,这儿的人又对咱这么好——这怎么下手呢?”
顾云章站在街旁的一棵大树下,态度漠然的答道:“对你好,那是因为你给他们看家护院了,你以为那好是白来的?”
海营长见他话头不对,就咽了口唾沫:“那……还是抢?”
顾云章很平静的一点头:“抢。赶紧派人去预备大车,咱们抢完就走,这地方离日本军队太近,危险。”
海营长急三火四的从城内征来了骡马车,又急三火四的开始了大劫掠。城内百姓们万没想到抗日英雄会摇身一变成为土匪,又无力反抗,只好坐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顾团是清晨进城,下午离去的。
顾云章当初空手前来,如今赶着两百来辆大车踏上归途,团中上下对他就十分折服。他自己也洋洋得意,感觉自己这一仗打得漂亮,抢的也漂亮。
14.犯忌
顾云章回了白家堡。
因为此行收获颇丰,足以度过眼下的难关,所以他心情很不错,推门进院时主动喊了一声:“天生!”
沈天生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打架,忽见顾云章回家了,就高兴的起身跑过来——没敢太靠近,在一个相当的距离处停下了:“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顾云章打量着沈天生,发现他胖了。
胖了,头发也长出来了,这样的沈天生好像一只肥嫩的羔羊,让顾云章很有食欲。
顾云章迈步向房内走去,同时说道:“天生进来!”
沈天生立刻转身跟上他,可走到门口时却又犹豫了。平时顾云章不许他随便进房,他很怕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顾云章回头看了他一眼:“进来!”
沈天生欢喜了——他愿意和顾云章亲近,不只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顾云章身上有那么一股“劲儿”,一方面让他感到自惭形秽,另一方面又使他变成一只扑火的小飞蛾,拼死也要追随上去。
他怕顾云章,而且由于相处日久,他是越来越怕。可饶是这么怕,他也没生出过逃走的念头。
顾云章进了堂屋之后,先就着冷水吃了一个冷馒头,随即就站起来脱掉了军装上衣。
四月天,他早已经脱掉了夹袄,除去上衣便是衬衫。一手解着衬衫扣子,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沈天生的脸蛋:“去弄点水,把你的屁股洗干净!”
沈天生立时会意,扭头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端着半铁盆水回来了。顾云章把衬衫搭在椅背上,同时对着卧室门口一扬下巴:“进去洗!”
沈天生答应一声,端着盆乖乖的拐入卧室里去了。
顾云章将一壶冷水放在炭火半熄的炉子上,然后才光着膀子走进卧室里去。
沈天生赤条条的蹲在地上,正从衣裳口袋里翻出了一块东洋香皂。抬头望向顾云章,他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恐惧神情,立刻就把头低下去了。
顾云章的上身本来就已经是疤痕交错,上次落在葛啸东手里后,又被雪上加霜的划了十来刀,这让他的身体几乎显出了支离破碎的假象。
顾云章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挺吓人,因为他没有一面大镜子,他看不到自己的全貌。
沈天生把光屁股撅到了水盆里,用香皂仔细涂抹了股间,随后撩起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起身将水盆挪到屋角处,他很自觉的上了炕去。
顾云章跟着站在了炕前——这个肉嘟嘟的沈天生实在是太合他的胃口了。
“洗好了?”他轻声问道。
沈天生四脚着地的爬到炕里,拖出棉褥子来铺上了:“洗好啦。”
顾云章笑了一下:“让我瞧瞧。”
沈天生背对着他跪趴下来,又用双手扳开了自己的屁股,露出中间那一点粉红色的小小 穴口。
顾云章口干舌燥的解开腰带,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也扒光了。
顾云章像饿虎扑食一样,一把就将沈天生搂到了身下。
低头胡乱的嗅了嗅沈天生颈窝胸口的气味,顾云章情热似火的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随即是手臂、肋下、屁股、大腿……就像要吃人似的,他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一个个深刻的牙印。沈天生疼的乱喊乱扭,却是逃不出他的禁锢。末了顾云章咬够了,这才略略放松了他。
沈天生浑身揉搓着那些痛处,带着哭腔哀求道:“哥哥,别咬我,好疼啊!”
顾云章舔了舔嘴唇,和声答道:“好,不咬了。”
他把沈天生的双腿掰开,开始进入了正题。
沈天生的后 穴很快就被顾云章干的湿滑之极;闭着眼睛躺在下方,他就觉着那硬邦邦的大家伙一下一下捣进来,次次都杵在顶敏感的一点上,便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并且还晓得挺身相凑,只想让对方插的深入一些。
及至顾云章春风一度了,他还未能满足,搂着对方不肯放手。顾云章抽身不得,插在他体内的性 器又渐渐硬了起来,就抱住他翻过身去,口中笑道:“我是够了,你自己玩吧!”
此言正中沈天生的下怀。他骑坐在顾云章的身上,上上下下时急时缓,怎么舒服怎么来,快活的满面红晕,下身阳 物也通红直竖了,前端不住的流下透明水儿。顾云章头枕双臂望了他片刻,后来就伸出手去拈住他一侧乳 头,轻轻揉搓拉扯着。
沈天生自得其乐的折腾了许久,最后终于心满意足。趴在顾云章胸前喘了会儿气,他翻身下炕,去穿衣服。
顾云章问道:“你干什么去?”
他提着裤子转向炕上:“哥哥,我想要回去睡觉。”
顾云章微微吁了一口气:“上来睡吧。”
沈天生迟疑了,不住的眨巴大眼睛:“哥哥,我……你不让我和你一起睡的。”
顾云章闭了眼睛:“上来!”
沈天生把穿了一半的衣裳又脱了下去。上炕在顾云章身边躺下,他试探着往对方怀里拱。
顾云章侧身将他拥在了胸前。
他受宠若惊了,虽然被顾云章搂的很气闷,但也不舍得挣开。后来他一时讪脸,就大着胆子偷偷伸出舌头,在顾云章的乳 尖上舔了一口。
他没料到自己的行为会引来如此的结果——顾云章猛然起身,拉过他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他当场被打的倒了下去,随即又被拽起来——这回换了另外一边脸,大巴掌扇的他耳朵里一阵轰鸣。
他被打傻了,愣怔着不知道躲闪。而顾云章也不说话,下地穿上裤子后就把他扯下来硬拖到了外间。
他光着屁股坐在砖地上,目光都直了,眼睁睁的看着顾云章从军装上衣里翻出一把匕首。
“哥哥……”他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哀鸣。
顾云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从瞳孔中射出两道冷硬的光。弯下腰用手捏开了沈天生的嘴,他握着匕首就要去割对方的舌头。
在刀尖伸入口中的一刹那,沈天生惊恐的惨叫起来。
那声音发自胸腔划破了嗓子,把顾云章也震的动作一滞,刀锋就浅浅的切进了沈天生的舌头。
顾云章放开沈天生,同时收回了匕首。刀锋上一线血痕,他终于是没有割深下去。
沈天生颤抖着跪在地上,满嘴鲜血的仰望了顾云章,眼神类似于最无助惊恐的幼兽。短暂的凝视后他忽然反应过来,立刻扑在地上咚咚磕了两个头,紧接着哆哆嗦嗦的双手抱拳,向顾云章做出了一个很幼稚的哀求姿态。
顾云章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面目长久的僵硬着,末了却又很突兀的笑了一下。
随手扔掉匕首,他俯身把沈天生拦腰抱了起来。
顾云章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了,将沈天生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端起一杯水送到沈天生的唇边,他温温柔柔的说道:“天生,漱漱口吧。”
沈天生依旧战栗着,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顾云章探头亲吻了他的额头:“好了,没事了,天生别怕。”
15.碧野红花
沈天生嘴里的伤口,过了五七天便痊愈了。
他本是个傻大胆,这回可也受了惊吓,终日缩在那间土坯棚子里不敢露面。
顾云章倒是有些后悔自己神经过敏、小题大做,于是就把沈天生从棚子里拽出来问道:“天生,你想吃点什么?”
沈天生眼里含着一泡泪水,惊恐万状的摇头。
顾云章又问:“你想要点什么?”
沈天生一哆嗦,眼泪滚下来了。
顾云章抬手拂乱了他的短头发:“那我背着你出去走一走!”说完就背对着他蹲下身来。
沈天生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畏畏缩缩的上前一步,伏在了顾云章的背上。
顾云章瞧着瘦削,其实很有把子好力气。背着沈天生从院子后门出去,他一直走进了山麓野地。
此时已然临近暮春,山地之上花草葱茏,偶尔拂过一阵暖风,吹得几个小蝴蝶在花瓣草叶间翻飞,风景可也算得上美好。顾云章趟过一片长草,背上驮着个沉甸甸的沈天生,两人都不说话,一起倾听几只长尾喜鹊蹲在树上喳喳大叫。
顾云章幼时看人家爹娘哄小儿女时,常将孩子抱起来四处走动;如今他也想哄哄沈天生,可见这傻小子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实在是不宜抱起来走,所以就背着吧!
反手将沈天生往上托了托,他忽然弯下腰去。沈天生随着大头冲下的一滑,吓得连忙搂紧了他的脖子——这时候他却又直起了身,手里薅着一把连根拔起的野花。
把花根子上的泥土在靴筒上磕打了几下,他将花向后递去:“拿着。”
沈天生伸手握住了花,手背皮肤细嫩,掌心的颜色却粉白不均,那是烫伤后长出的新皮。
顾云章托着沈天生的大腿屁股,继续向前走去,路上遇到好看的野花,就俯身拔起来递给他。沈天生两只手都握不住了,还想着去搂顾云章的脖子,结果顾云章的脸就被花朵簇拥了。
后来顾云章走到一株老柳之下,回手拍拍沈天生的屁股说道:“下来吧!”
顾云章仰起头,徒手折下一大束细柳条。
然后他盘腿坐在了树下的草地上,一边将柳条上的叶子撸掉,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天生,花给我。”
沈天生把花放到他面前,然后也跟着蹲了下来。
顾云章的手指在柳条与花茎间灵活的穿来穿去,片刻之后沈天生看明白了——顾云章编出了一只小花篮。
他忘了这些日子所承受的痛苦与恐惧,趴在地上以手托腮,把脑袋直伸到了顾云章的身前,又专注又好奇的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
末了顾云章放下了已然成形的小花篮,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来。这可把沈天生给吓了一大跳,一个翻身就连滚带爬的退后了好几米。
顾云章抬眼对他微笑了一下,随即垂下浓密的睫毛,用匕首削掉了花篮上支出来的柳条尖稍和粗糙花根。
把匕首揣回裤兜,他探身把花篮向沈天生递去:“给你,好不好看?”
沈天生怯生生的向他靠近过去,伸手拎过了那只小花篮。
花篮编的的确是好,又精巧又结实,花朵儿也排列的规规矩矩。沈天生将它翻来覆去的摆弄了半天,嘴里答道:“真好看。”
顾云章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能卖钱的,当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