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念叨着什么轻轻推开了门,我等了半天不见反应,作慵懒状睁开眼睛,发现一个美貌少年定定看着我,眼里露出不可置信,小动物一般的眼神灵动万分。我心里轻哼一声,管你是谁,我都要你立刻臣服在我的脚下!
扣住其手腕把美人往床上带去,发现这人没有一点内力,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这世上有两种人没有内力,一种是处世高人可以自如收放内力让你浑然不觉,一种就是天生没有内力的人。但是不论你是高人还是平凡人,只要在床上就能显露原型吧?
“这位公子,昨夜共赴巫山可曾尽兴?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可是又怀念起奴家来了?”我先声夺人,如果是个急色的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了。
但是他的反应让我意外,他……是怎么知道我叫姚京的?难道是风镜夜告诉他的?那风镜夜就不会让他来我这里了。
俯身欺近,一字一顿的逼问他,美人一头雾水状,看来是我多虑了,至少他来这里风镜夜并不知道。镜夜啊镜夜,虽然你我没有任何过节,但是谁让你不看好自己的心上人让他落到了我的手里呢,既然上天给我这次机会我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好了。我并不想与你做对,也完全承认你在领导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况且从小你就比我强,想必少一样东西对你也造不成什么伤害对吧?
想到这里我媚笑一下,这具身子真是极品,比起“任务”时接触的男子们不知好了多少倍。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想让给别人。
于是使出一切手段挑逗他,当他在我的手里释放的时候样子真是性感到了极点,我开始感到口干舌燥。但是当我进一步动作时,美人的反应让我惊奇地发现,他竟然是个雏儿?!风镜夜他……竟然一直没有动过面前这人?
我可不喜欢跟没有经验没有情调的人滚床单,虽然这是个美人,还是个没有开过苞的美人。心里偷叹了一口气,美人啊美人,你要是不那么稚嫩该有多好!
命令下人将美人带下去,美人呆愣住的样子真是可爱,我决定好好留着他,慢慢发掘他身上的谜团。
番外 姚京篇(下)
我一直认为,酒是穿肠毒药,令人醉生梦死。我不需要迷醉,我要的是清醒,好使我随时能够冷眼看红尘。
凌峰是在我组建来仪阁时便跟了我的。那时我才十六,他也不过十八。哼,现在也才过了三年。
血缘是什么?亲人又是什么?在我眼里只是毫不真切的东西。当我需要亲人的关心和呵护时,他凌峰在哪里?当我在父亲身下无知颤抖的时候,他凌峰又在哪里?
昨晚父亲又派遣了任务。所谓的任务于我,不过是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曲意逢迎罢了。然后在男人最无防备的时候给上一刀,让他死前做一个绮丽旖旎的美梦。
每次任务后我都会缩在来仪阁大厅的角落里独饮,看尽万丈红尘,笑叹人生百态。烈酒虽劲,令人醉的豪爽,却不及清酒温和,丝丝入扣,酒不醉人人自醉。
看到那孩子在厅中与我遥遥相望,我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物,眉眼微醺挑衅地看着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了担心。我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有人关心,似乎也是种不错的感觉?我看着那孩子,若有所思。
第二日,爬上他的床强迫他与自己欢好,然后装可怜骗他自己是被父亲逼着作了老鸨的,美人果然中计义愤填膺。心里偷笑,这个人,果然很有意思。想起父亲的吩咐,要我尽量留住他不要让他接触到风镜夜。我轻轻一笑,父亲,这次京儿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呢。我那时却不知,这个帮助镜夜与美人的想法会让我后悔一生。
又一次任务。
嗯嗯啊啊的欢愉声从我口中溢出,吱吱嘎嘎的床铺摇曳声不断,伏在我身上的男人粗粗地喘气、低吼着,掐在我腰上的手像是要陷入肉里,我不禁皱了皱眉。使出浑身解数让他折服在我的手段里,然后手起刀落毫不留情。血色浴身的我眼中露出厌恶的神色,如此肮脏的自己实在令人生厌。
又缩在角落里独斟独饮,被凌峰拦腰抱起塞回自己床上,不悦。从床上爬起潜至美人房中,听到房中有声响,遂在门口徘徊。眼看美人要失身,怒踹房门,逼退风敛月。风敛月临走前留给我一样东西,那梅花镖是母亲的心爱之物,听说是父亲某次落在母亲屋里的。不由怨恨心起,握紧了手中的那枚物事,任尖锐的金属划破肌肤刺进肉里,似乎可以借由身体的疼痛让我更加清醒必须为父亲效力这一事实。
美人惊呼一声查看我的手伤,眼里流露出的担心的神色让我动容。这人真真是在关心着我的,心里一暖。如果说刚开始是为了同镜夜赌气想占有他,那现在就是因为我心里微妙的波动而第一次萌生出想抓住眼前这人再也不放开的冲动。所以我决不能让父亲得逞,我要……保护眼前这个人。
也许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当父亲出现带走小满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自己的卑微,我完全没有能力从父亲手中救下小满,只有通知了风镜夜。当晚我在来仪阁中焦急地等待,推测过无数可能,计算了各种力量对比,那一夜是在辗转反侧中度过。
次日清晨,看到虚弱的小满被王府家丁送回,我心疼的把他抱回了房,小满递给我一个宽慰的眼神。风镜夜早等在了那里,我见二人眉目传情,心里早明白了八九分,默默退出了房门把房间单独留给二人。站定苦笑不已,到底还是做不得恶人。
过了今晚,小满就会随着风镜夜离开了罢。算了,如今有风镜夜护他我何必再跟着他?但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又一次战胜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当那个叫阿紫的怪人提醒我注意小满的动向时,我毅然跟着他们的马车追到了雷国,然后在紧急之刻救下小满。但是好景不长,本以为脱离了危险原来只是陷入另一个陷阱挣脱不得,没办法只得与小满在太子府安心待着。
父亲早已派人来通知我他们的计划,当得知这次“任务”的对象是雷国太子雷玉庭时颇感震惊。人有了弱点才会受制于别人,比如说嗜酒,爱赌,好奇技淫巧等等。但雷玉庭这个人心机复杂,我不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他看似好美色又追求物质享受实则可以为了某项利益把这些全部丢弃。我第一次感到自己遇到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当我遵从父亲的命令顺从地躺在雷玉庭怀里时,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欲望的波动。翻云覆雨之后,这人依旧一副阴沉的样子,让人摸不透。几次我都摸出藏起的袖箭,想想还是放下,把握太小的买卖我从来不做。雷玉庭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头总在暗处盯着猎物的狮子,把你折磨的快要疯掉的时候才优雅纵身一口咬中你的要害,准确迅速杀伤力极大。和这样的人作对简直是找死。于是我改变了策略,诱哄之,果然太子令牌到手。用之威胁风敛月,救下小满。
温泉水滑,洗走一身疲惫。我拥着怀中的人儿,不舍,愧疚,心疼,爱怜,我竟不知现如今对小满的感情已经这么复杂。深呼吸,低头凝视小满的脸庞,告白的冲动在口中酝酿,临了却被他插科打诨轻轻带过。无奈叹气,自己还是不够心狠,下不去心逼他。以小满那个心软的性子,若不逼他,他就不会就范。但就是逼他与自己在一起又有什么用?想必在他心中风镜夜的地位要比我重的多罢……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试着学会放弃,但真正做起来发现很难。每一次待在小满身边,都会不自觉为他的热情、调皮、真诚、可爱所感染,每次都会贪恋留在他身边的时间。不断告诫自己下次吧,下次一定放手,结果下次只会陷得更深。我何时开始变得这般不像自己?恐怕和小满接触久了任何人都会为他改变吧?
凌峰劝过我,
番外 镜夜篇
时常会想,人的一生中到底会有多少记忆呢?重要的记忆自然会伴随人一生,可是那些不重要的是否会随着人生的纵向延伸而滑落入无止境的深渊?
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记忆是在我两岁那年。现在只记得似乎是在一个很大的花园里,有很多人,我在奔跑,蓦然撞到一个人腿上,被慈爱的抱起,我“咯咯”直笑着搂紧那人的脖子。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母亲要我喊他“父皇”。
转眼就是三年。
大雪纷飞,将皇宫妆点得雪白。廊外庭前 ,矗立着一株梅树。已是二月,早春的雪来得格外突兀,刚换上的夹袄尚不能抵御瑟瑟寒风。粗心的太监宫女从来不会主动为自己添减衣服,因为我现在冷香苑,说白了就是冷宫。搓搓冻红的小手,我瑟缩着脖子向梅树前走去,为的是那一缕幽香。
大雪压枝,梅影斜疏,犹有清香点点,傲立枝头。伸手去够,触不到。跳脚再试,依然未果。这时一个玄衣男子自暗处走出,扣手一掐,一枝梅花递到我手里。我诧异地抬头看着他,那一眼我永远也忘不了。远处是纷纷扬扬的白,近处是沉静似玄铁的黑,那人眉目如画,嘴角含笑,对我说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喜欢梅的人,都是不甘被命运淹没的人。你是这样的人么?”
我犹豫了片刻,低眸垂首轻轻点头。玄衣男子拉起我冰凉的小手,我跟着他渐行渐远,远至这个叫皇宫的地方变成了记忆中的一个小点。从此,不得宠的小皇子不复存在,二王爷府上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养子风镜夜。
读书,习武,加入组织,暗杀,这些成了我日后生活的主要内容。我现在的“父亲”——风贺陵,也就是那个玄衣男子,不过我更喜欢叫他王爷,一直对我宠爱有加。但最让我费解的一件事就是。他有时会轻轻抚摸我的脸,或细细端详着,眼中露出留恋的神色,良久叹出一口气再背过身去。
他经常把玩着一枚精致的腾云状玉佩,脸上现出脆弱的表情。后来他把玉佩给了我,要我务必随身带着。我依言照做,却不知引来多少嫉恨。
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怎样,被人说成冷酷无情,心机阴沉,我都一笑置之。没有实力的人才会借诋毁别人给自己增加一丝安全感。
每次完成任务回去复命时都会看到王爷满意的表情,他曾经暗示过要将暗部交给我打理,我沉默以对。实在不想介入太复杂的关系网中,我宁愿一直在江湖上漂泊着。可是也不想同王爷闹得太僵,于是日子依然如往常一样平静度过,但平静的表象下实则暗流迭生,我有种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感觉……
一日,外出归府时遇见王爷正同一个神秘黑衣人在房前私谈,遂隐了身形躲在暗处观察。
那神秘人似在同王爷争执什么,言辞激烈之时王爷抓紧那人双肩将他抵在廊柱上,行动间那人兜帽滑落至肩头,一头柔顺黑发泄了下来,我盯着那个人的侧脸不禁看呆了,世间竟有这般好看的人,而且……我对这个人莫名生出一种亲切感。
就在我兀自呆愣之时,两个人已经进了屋。无奈叹气,回自己房里,半夜却被“嗯嗯啊啊”的呻吟声和床铺的摇曳声吵得睡不着,心里烦躁披衣而起。
夜色正浓,一弯新月斜挂枝头。兴起,至水榭舞剑,剑尖挑起落叶无数。
忽然身后传来喝彩声。“好剑法!”刚才那神秘人一派神清气爽从我身后走来,我竟完全没有发觉。
我看清这人相貌心里一惊正要屈膝行礼便被扶起。“不用多礼。我来此处没有别人知道,你只当我是你家王爷的故友便可。”
我恭敬回道:“小民不敢。”心里却在腹诽,这皇帝闲着没事半夜三更跑王府来做什么?同时心里涌上一股伤感,曾经我称之为“父皇”的男人,如今只能以他的臣民的身份仰望之。其实在我心中,他早已不是我的父皇,我和皇宫的关系早已于那个下雪的黄昏被我亲手斩断。
他摆摆手,对我温和一笑:“听陵提起过你,你就是风镜夜罢!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像一个人?”
我背过身去,闷声道:“不曾有过。”
听到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步伐远去,看来是已经走掉。我握紧了拳,指甲深掐进肉里,又松开。再握紧,握到一半肩头跨下放弃。
皇帝的眼线何其发达,怎会不知当年的小皇子在王府长大?他之所以纵容王爷这么做并且毫不声张,恐怕是另有隐情。原来,我以为逃离了皇宫就远离了争斗的中心,看来是错了。皇家的人天生就是要在权力斗争的沉浮中沦陷的。还是有一点怨念,为什么要找上我?我已经放弃了皇宫,放弃了身份地位,难道就连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也没有?
于是我跑路了。什么都没有带走。谁也没有告诉。路上遇到三拨埋伏十七个杀手,一一干掉。体力透支倒在一家店前,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个秀气美貌的少年牵着一头小猪(猫妈妈:冲田总司?)好奇的看着我……
再次醒来是在床上。往四处看了看,这是一家店的二楼。动了动手脚,不禁皱了皱眉头。我全身都被绷带包裹成粽子状,衣服当然不翼而飞。想起昏倒前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应该是他的手笔。
果然,那年轻男子端着一碗香濡的小米粥上了楼来,看见我要起身忙把我摁了回去。一勺一勺地吹了热气把粥喂到我嘴里,我警惕地看着他,他面上一红放下碗来作自我介绍:“我叫杜松,杜康的杜,松树的松。你昏倒在我家店门口我便将你救了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也许是他真挚的眼神打动了我,我别过头去道:“风镜夜。”后来想起,当时就是被他那双貌似纯洁善良人畜无害的晶亮眸子给蒙蔽了视线。
“那我叫你镜夜可以么?”他笑眯眯地望着我,眼睛一闪一闪。
“随你。”我冷冷道。
却见杜松乐滋滋掏出一个小算盘来,在我面前噼里啪啦摆弄了一通。“搬运费一两银子,住宿费一两。绷带费二钱,药钱、饭钱共五两。照顾伤员费十两,还有茶水费,惊吓费等等合计二十两。”在我惊讶的注视下,他继续摇头晃脑道:“镜夜你身上唯一值钱的一块玉佩已经被我当了,没想到还真挺值钱的。喏,我已经拿了我的部分,剩下的在这里。”他说着递过来一小袋金叶子。
我皱了皱眉:“就这么点?”他无辜的点了点头,我冷笑一声,你竟敢当我的玉佩,还敢讹我的钱,虽然是你救了我,可我也不能这么任人欺负。
略施手段让他相信这玉佩价格不菲(实际上也真的很值钱),然后使激将法让他上当,就这么轻松我成了这家店最大的债主。
第二天我才知道这家店叫风满斋,从名字就能看出风雨飘摇之势。这确实是家快要倒闭的店,而且杜松在我之前就欠了好多债务,风满斋已经入不敷出,我抚额长叹,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派手下去取回玉佩,藏好。心里有预感自己迟早会被我王爷找到,但不想再逃避,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都让我独自去面对罢。在被他们找到之前的这段时间,就让我来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吧。
杜松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财迷。从没见有人如此爱财如命。当认清他这一本质,我便对他动不动就自杀的行为可以理解了,不过他没有一次成功过,而我只要做出一副急色近利想窃玉偷香的神态保准他乖乖就范,但是难保下次再犯。
一日,我正在楼下算账,听得楼上“咚”的一声,忙跑上去查看。这时又来了一帮催债的,只得先应付完这帮杂碎再上楼。
杜松灰头土脸地愣愣看着我,我不由好笑,这小子又在玩什么把戏?抬手帮他刮掉脸上的灰尘,想搂他入怀被躲掉,心里不爽。这次好像有些不对。我那时却不知道,这是我与小满的第一次见面。
番外 白雪王子(上)
CAST:
白雪: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