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君昭华 上+番外————花沁雪
花沁雪  发于:2010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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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还要继续听么?”一曲弹罢,如月问道。

“不用了,你休息吧。”

“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呢,公子要不要喝点酒?如月这里还有大内秘制的宫廷玉液哦!”

“哦?你这里还有宫廷酒?”

明彦有些好奇了,看来这个飞鸾阁与朝中官员还真是来往密切了。

“如月取来给公子尝一些吧!”

见如月兴高采烈去拿酒了,明彦也没好扫人家的兴。等人家真把酒端上来了,他又皱起了眉头,勉强喝了两杯下去脸就开始泛红了,心想自己平日在宫里喝的酒也那么容易起劲啊。他哪里知道这飞鸾阁的酒都是参了微量春药在里头助兴的。

“如月看得出公子其实也是皇宫里的人,这玉液是否正宗?”

“其实我不怎么喝酒的,你让我尝我也尝不出什么差别来。”

如月见明彦已经双眼迷蒙露出醉态,没料到对方酒量差到如此地步,顿时更是觉得这紫衣公子比那赫连狄可爱百倍,伺候起来也颇不费力。

“公子既然不胜酒力,不如我们去床上歇息吧……”

“不了,本……我明日还有事情要办,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明彦勉强起身要走,如月见他已是脚步虚浮,忙搀住他想要挽留,明彦也察觉出酒中的异样,一把将如月推倒在地,自己忙夺门而出。谁知刚一出门就撞到了另一人身上,更要命的是那人竟抱住自己就不放了,明彦顿时有些绝望的想着自己不会是又遇上另一个醉鬼了吧!

“你是什么人?作甚抱着我?”

(番外二)久梦乍回(下)

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面孔,一个热吻便重重压了下来,明彦顿时恼火的想推开对方,无奈身上根本没几分力气,偏偏那人又是个接吻高手,一根灵巧的舌头在自己嘴里就这么拌了几下,自己就脑子发晕几乎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了。

这时如月也跟着追了出来,见到眼前的一幕也不知该作何反应,那搂住明彦的人却像是十分对飞鸾阁十分熟悉了一般,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就将如月打发了,然后打横抱起明彦就往如月的闺阁走去。

明彦也隐约感到自己被人抱到了床上,而且那人正在脱自己的衣服,准确的说是在脱自己下半身的衣物,跟着下身的某个部位突然毫无征兆的传来一阵剧痛。明彦这下终于也清醒了,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怎样的荒唐事情,对方竟又是一个猛的挺进将那硕大东西推入了他体内。

“啊!好痛!”

明彦恨不得破口大骂,无奈自己被对方几乎可以用凶猛来形容的动作顶得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清,屋子里充斥肉体撞击与床板摇曳的淫靡声音。

“我管不了你是谁了,美人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人边说边加大了冲撞的力度,“今夜能与美人儿共度良宵,我秦渊此生无憾!”

明彦顿时一怔,睁开眼来看向正在自己身上驰骋的陌生男子。秦渊?这人就是自己以为的那个纯澈无瑕的佳公子秦渊?

“你……你这个……啊啊……你慢点!”

怔忪之后是一种被欺骗被戏弄的愤怒,然而愤怒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动了情,也不知是酒中媚药的作用,还是自己莫名的被那张俊美而疯狂的容貌所吸引,“共度良宵,此生无憾”这样的言语明知是动情时的痴话,却真实得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仿佛此刻的缠绵便是那等待一生也值得的爱恋,身体里的疼痛也很快就被愉悦所替代。

罢了,荒唐就荒唐吧,不过一夜风流而已,都说春梦了无痕,自己就当是一场醉人的春梦!

明彦无奈的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主动将自己的身体贴了过去……

一夜云雨过后,明彦吃力的撑起自己几乎快散架的身子,愣愣的凝视着已经熟睡在自己枕边的年轻男子,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正与这人如此亲密,亲密到一丝缝隙都没有。想到这里,下身那g刚被蹂躏过的地方又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仿佛那灼人坚 挺还停留在自己体内一般,明彦不由得觉得脸上一阵燥热。于是不去多想那毫无来由的留恋感,忙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匆匆离开了飞鸾阁。

几日之后,原本主张按兵不动的太傅严陵竟忽然风吹一边倒的成为了坚决主战派,朝中其他一些文官也跟着转了向,于是主战主和两派开始分庭抗礼。此后不久苏玉璃也送来口信让明彦再去飞鸾阁一叙。

提到飞鸾阁,明彦的第一反应却是想起了那张正说着“共度良宵此生无憾”的痴情面孔,不由得一阵悸动,犹豫再三之后才决定赴约。

再进飞鸾阁,秋二娘仍是没有多问的将明彦引至了苏玉璃的阁内。苏玉璃也早已备好酒菜在等着他的到来。

“王爷总算是来了。”

“没想到你这枕边风还真是厉害。”

“王爷过奖。这十年来,玉璃别的什么都没学会,独独学会了揣测人心,看透他们想要什么。严太傅家的公子想要的不过是个乖巧听话的寻常小倌而已,很容易满足他。”苏玉璃边说边斟上了一杯酒递给明彦,见明彦皱了皱眉头想要拒绝,笑道,“放心,这酒里没参东西。”

明彦这才略有些尴尬的接过酒杯,问:“那你看到本王想要什么?”

“王爷么……”苏玉璃挑眉一笑,“说出来您可不要见怪。”

“你说。”

“王爷想要爱。”

“爱?”明彦不解,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好好去了解过这个字的含义。

“王爷若不是渴望爱,那日又怎会任着秦二公子对您做出如此不敬之事,而且事后也不曾追究?”

那晚的事情,苏玉璃显然已经知晓得很清楚,明彦虽然有心想隐瞒,却也不好再否认,只道:“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一夜风流罢了。”

“就算是一夜风流,也是一夜欢爱,王爷难道没有食髓知味?”

苏玉璃挑衅似的话语让明彦有些羞恼,苏玉璃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些,于是起身推开门朝外面的楼下望去,跟着转过身来对着明彦笑道:“玉璃想让王爷看的人已经来了。”

明彦于是也起身疑惑的朝门口走去,顺着苏玉璃手指的方向就看到那日与自己缠绵一宿的男子——秦渊。

明彦又是莫名一阵心悸,不禁恼火的问道:“你让我看他做什么?”

“王爷可知,这位秦二公子自从那日与王爷邂逅便一直对王爷念念不忘,每日都跑来飞鸾阁只为能再见王爷一面,玉璃可是看着他人都憔悴了。玉璃本想也替他吹吹枕边风,谁知这位京城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哥如今却是守身如玉,即使来了飞鸾阁也只是喝喝闷酒,再没碰过这里的一个小倌。王爷您说,玉璃是不是该让您也见见他呢?”

见明彦仍是发痴似的盯着楼下那个身影看着,苏玉璃又道:“若是王爷亲自出面,想必说服丞相的事很好办成。”

明彦倏地回过神来,冷冷看向苏玉璃,“你找我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

“王爷难道不感兴趣么?”苏玉璃故作好奇的问道,“还是说王爷不屑用玉璃的办事手段?”

明彦道了声“没兴趣”便转身匆忙离开了。苏玉璃也没叫住他,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丝绢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冷面罗刹逃不逃得过‘情’字一关。”

事实证明,即使是冷面罗刹,一旦动了心也难免会乱了方寸。之后的几天明彦也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整日魂不守舍,还找人搜罗了秦渊大量流传在外的画作。相较于花鸟工笔,秦渊在人物工笔上的造诣更加精进,不仅画中人物栩栩如生,甚至能从画中读到作画者对被画者的细腻情愫。

明彦觉得自己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常常端着一幅画一看就是一个时辰,仿佛作画者的那份怜爱之情都是映照在自己身上一般,让人不自觉的沉沦在那样的温柔旖旎中。那感觉让他窒息,也让他气恼,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感觉。难道一夜的荒唐还不够么?

明彦扶额靠在龙椅上大为神伤,连奏折都看不下去了。或许能让自己从这样奇怪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就只有一个办法——去见那人!于是坐定主意,明彦起身朝上书房走去。

“颢儿,皇叔上次送你的那幅画你可喜欢?”

“嗯,喜欢!”

“你可知这画是秦丞相的儿子画的?”

“知道,太傅告诉朕了,是丞相的小儿子秦子涵。”

“呃……皇叔刚好要去丞相家有些事情,你要不要顺道也跟皇叔去坐坐,刚好找秦子涵教你一些作画的技巧?”

“好啊好啊!”

小皇帝自然不知道自己皇叔的心思,只知道自己能出宫去玩,他已经求之不得了。于是说走就走,备了马车,明彦就带着小皇帝往丞相府去了。

◇◇◇◇◇◇◇◇◇◇◇◇◇◇◇◇◇◇◇◇◇◇◇◇◇◇◇◇◇◇◇◇◇

丞相府这边的秦馥听到摄政王突然带着皇上上门来访,刚喝到口中的一口铁观音直接给呛进了肺里,咳得差点差了气。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好端端的摄政王会来自己府上,连皇上都来了,这要是传了出去,明天朝里还不知道会议论成什么样子。

明彦见了秦馥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随意拿了些朝中的事跟他聊了聊,聊到觉得差不多没话聊了,刚好发现小皇帝不见了,一问竟得知小皇帝就在秦渊的书房里跟他学作画,明彦脸上差点没挂住,好容易压下内心的激动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说要去欣赏欣赏令公子的画作,秦馥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忙领着他朝秦渊的书房去了。

二人见面的那一瞬间,显然双方都认出对方来了,只是彼此心中的涌动另一方却并不知道,秦渊的眼中透着几分紧张,明彦的眼神却是炽烈得几乎要将对方吞噬。

然而,见到了又如何,确定了又如何?看着秦渊向自己行礼,明彦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他不能娶他为妻,甚至在有了那样的夜晚之后,他连与他成为君子之交的朋友都不可能……

刚好这时明颢忽然提出了让秦渊教他画画的要求,明彦像是在绝望中忽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趁机开出了最荒唐的条件,让秦渊去自己的王府考察几日,想着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至少还可以拥有他几日。这也是明彦第一次感到自己手握大权的好处,秦渊无法拒绝自己,秦馥也不能。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口是心非的缱绻缠绵,只是夜夜相拥却越来越无法填满自己日渐空虚的心。明彦知道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偶尔的无赖喜欢他拥抱自己时痴迷的神情,喜欢他的一切。可是对方呢,秦渊是真的喜欢自己么?每当这个时候明彦就会想这人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只为与自己一夜风流,会日日守候在飞鸾阁,只为着等待自己的出现,这样难道还不算喜欢么?可是为什么自己总是隐隐觉得,他的喜欢与自己的喜欢不一样?

明彦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些,太师何窅的野心日益昭显,他必须竭力压制住对方的每一次权力扩张,封锁住对方每一步进攻的棋子。即使每个人都觉得他与太师不过是一丘之貉,都对那张龙椅虎视眈眈,为了不让整个大武江山陷入自我耗损的内斗,为了不让北方的强敌族赫木人有可乘之机,他也不得不对太师一忍再忍,只能被动的防御。

“恭喜何将军此次凯旋而归,本王敬你一杯!”

这日何窅的儿子何冠楼大败赫木人归来,群臣在紫鸾殿为他接风洗尘。明彦知道何窅定会趁此狠狠替他儿子邀一把功,黄金白银不在话下,更不知会要去多少兵马丰满自己的羽翼。何冠楼本身并不足为患,只是何太师手下却不乏对他忠心不二的骁将,他们自愿将军功让给何冠楼,明彦也对此没辙。

正想到这里,明彦忽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就听到何冠楼喷着满口酒气大笑道:“端贤王爷,您酒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这么快脸就红了!来来,我也敬您一杯,祝大武万代千秋!”

明彦又勉强喝下了一杯刚斟满的酒,跟着反应却更大了起来,不止脸上燥热,连身上都热得让人想立刻除去蔽体之物好好凉快一番,双腿更是虚弱无力,想到那日自己在飞鸾阁喝过酒之后也有这样的反应,明彦猜到自己定是被人暗算了,于是让人将自己扶出了紫鸾殿,匆忙赶回王府去了。

“王爷,您是去理政,又不是去宴群臣,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秦渊见明彦大白天一副东倒西歪的样子回到了卧房,还以为他又是喝醉了酒,忙扶住他将他送到了床上。明彦此刻早已被身体里的疯狂欲念逼得几乎失去理智,趁机翻身将秦渊压到了自己身下。他想要他,即使是因为药物,他想要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秦渊显然只当对方是在发酒疯,任着这人在自己身上胡来,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的后 庭贞操差点在这一刻失守,只是明彦最后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受半点伤害,他宁愿由自己来承受所有痛苦……

这一次一直折腾大半夜,明彦却还是习惯性的在快上早朝的时候醒了过来,下身的剧痛与腰上的酸软让他几乎起不了身,但是他又不能不去上朝,他太了解何窅,对方就是想等着自己不在做出先斩后奏的事情,他自然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纵欲无度而至朝政于不顾。

皇兄不就是看中了自己这点么,明彦边吃力的替自己穿着衣服边认命的想着,自己是个习惯了不将其他的人或事装入心底的人,可是一旦装入了却总也放不下了。

临走时明彦又看了一眼仍睡得香甜的秦渊,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

秦渊是误闯进自己心底的人,就像一只无意间飞入窗棂的蝶,虽然美好,却始终要离开,明彦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放他走才合适,如今丞相也已被迫赞成出兵大夜,他已经再无挽留他的理由,除非对方自己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可是,他是心甘情愿的么?

经过朝堂上的唇枪舌战,明彦已经精疲力竭,可是他仍控制不住自己去想秦渊的事情,他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是因为彼此身份的差距让自己觉得遥远,还是因为对方那若即若离的心意让自己感到不安?

这日明彦还是照例去上书房查看小皇帝的学习情况,发现一路上倒地的大内侍卫才知道出了事情,于是急忙朝那最重要的二人所在的地方奔去。

最重要……最重要是多重要呢?当他看到秦渊正抱着明颢被两个刺客追杀时,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那样的恐惧感就是在自己好几次几乎命丧沙场时都不曾有过。

刺客最后被制住了,一场刺杀阴谋以失败告终。不管是谁救了谁,明彦终于明白,他喜欢秦渊胜过自己的生命,而对方对自己的喜欢不过是在千钧一发时勉为其难的出手相助,那甚至不叫喜欢,而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

可是,爱错了,便可以收回么?还是会像飞蛾扑火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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