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番外————暗夜行路
暗夜行路  发于:2010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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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话,有意义吗?我把她噎了回去。她不再说话了。
也许我们,都有一个预感,不好的预感。

 

油条居然在自己的别墅里,保外就医,说的好听,无非是油条找了什么渠道打着幌子把自己从监狱里弄出来了。只是,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油条出门欢迎了我们。他清减了不少,肥油似的肚子小了很多。
他把我们带到了他家的茶室,据说当年这是专门为我姐弄的,我姐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不过我们还是走了进去。油条淡

定地坐下了,在一套像模像样的茶具旁开始摆弄起茶道来,听说这是从福建学来的。第一拨茶被他倒了,又满上了一拨

。然后说,来呀,喝。

我们坐下。迟欣问,什么时候出来的?
有几个月了吧?
怎么不通知我们?
还没到通知你们的时候,现在到了。他咧开嘴乐。
你这话什么意思?迟欣问,转头看了我一眼。
监狱我蹲了,命根子也没了,你还跟别人生了孩子,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出来后,我就忙活这些事儿来着。也算对得起

我自己是不是?
出来报仇来了?我说。
没错。迟愿你还是聪明。不过有点晚。我实话告诉你说,程晖撞车,你家被人抢,都是我找人干的。你以为我把什么都

给了程晖了?我没那么傻!我的产业还大得狠,我还有的是钱,请得起人为我干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儿!程晖丫命大,那

么撞都没撞死。你呢,你别美,我压根儿就没想过弄死你,不过,让你高高兴兴地活着,那是没门儿!

他说罢笑得那叫一个开心,为自己的策划乐着呢。
你怎么能这样儿?!迟欣叫到。
你还问我怎么这样?迟欣,你说,你嫁给我以后,心有一天在我这儿吗?!那个怂货好在哪儿?几个钱就打发的主儿你

就这么念念不忘?你是恶心我呢还是恶心你自己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他妈的背着我,把我的孩子流了,还不止一次

!你他妈的以为我不知道哪!他脸上的笑容没了,悲痛欲绝!

迟欣脸上阴晴不定,我想,她至少觉得对油条有点负疚感了。果然,过了一阵,她说,对不起。
油条楞了一下,这大概是头一次,迟欣跟他道歉。
迟欣!你丫就牛吧。全天下人都欠了你的,你丫就牛吧你!

 

我想起我把他的后代绝了,心里比较后悔和郁闷。我说,油条,那次事件是个意外,我没有想那么绝。
他冷笑着看我说,你的事儿过会儿再说。
迟欣,他接着对我姐,听说你又怀了个孩子?后来突然没了,是吧?
迟欣看了我一眼。
没了好啊,这才公平吗。你不要我的孩子,也不应该要其他人的,这才让我心里平衡啊你说是不是?那一推如何?立竿

见影啊。
什么?我和迟欣同时惊了!
是你找人推我姐!我大声问。怪不得迟欣说有人推她,原来,真的有人。
没错啊,听说你姐还和人争执着呢,一转身,正好给一下。你说你迟欣,挺着个大肚子还跟人吵架。你不是这样儿啊,

不是装高贵装得韵事着呢吗?啊哈哈……怎么样,你流了我的孩子,我也让你流了其他人的,你没什么话说吧?

迟欣的脸煞白!她的两只手紧紧扶着桌子角儿,生生地使劲。油条很满意她的表现。

 

于是,他又转向了我。
迟愿,你断了我命根子的事儿,我们也得算算。
我说,那你上次不打死我?或者让我绝了后? 以前常常有人跟我说,油条不是省油的灯,今天我算领会了,他可以一

步步实现他的报复计划,一个也不放过。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不过,我发现啊,你的命根子,不在你身上哪。他瞟着我的下身。
什么意思?
你的命根子,是那个小子吧?
什么?!我一下蹿起来!
你为了他甩了程晖,为了他揍我要10个人上我,为了他听说连命都不要了,为了他绝了我的后。这没错吧?
你把他怎么着了?他今天叫我来,显然他已经进入了计划。
你不是为了他被人干了报复我么?我再给你机会报复啊?我要让你知道,你的报复,只会让他更惨!
他在哪儿?!我纠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抻起来。
别急,急也没用,急也来不及。他昨晚已经被我们弄来了!
‘我们’?我的血液全部涌上了大脑,好像要从任何空隙喷发出来,可整个脑袋没有空隙。
唉,我是没这个能力啦,我那些兄弟也挺累的,不过,我不能置之不理呀,所以,我用了这个,他从旁边拿起一根棍子

,那上面沾满了血。
我一拳打在他脸上,他哈哈大笑,指着我满嘴是血地说,迟愿!你看,差一步你就疯了!
他在哪儿?我的声音已经劈了,我想我已经疯了。
怎么样?我这一系列活动不错吧。人人有份,人人到位,哈哈哈。他在狂笑着。

 

够了!迟欣突然站起身对着油条。我只跟你说一句话,我和李杨结婚一个月的时候,我发现怀了孕,怀孕时间已经将近

两个月了。
油条的笑容僵在脸上。
在和他结婚之前,我们还没有上过床。
油条的嘴角慢慢往下放。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补偿,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给你。谁知,你自己不要。
油条瘫在地上,彻底垮了,他不住地说,迟欣,你骗我,是不是,你骗我,是不是……
迟欣哭了。

 

我揪着他问,许然哪!
地,下,室。

 


19

 

在那个阴暗有微微光亮的地下室,我看到了伏在地上的那个人,全身赤裸,满身伤痕,他脸朝下地趴着,他的周围有一

滩血迹,是顺着身上和大腿内侧滑下来的。我扑过去跪在他身旁,抱起他,让他的脸转向我,青紫,鲜血,也在他的脸

上。

许…..然……我叫着他的名字,声音是哑的,因为和着夺眶的泪水。许然,睁眼啊,许然……我对不起你啊,许然。我

一声声地叫着他。
他的眼皮动了动,眼睛睁开了一道缝,迟……愿?
是我,许然!没事了,哥在这儿,没事了,什么事都没了,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哥从来都离不开你!我是混蛋!我该

死!
为……什……么……
啊?
为什么,不……坚…….持……啊……
说完这句,他的头垂在我的胸前。眼泪汹涌而出!啊~~~~~~我嚎啕大哭!

 

我把衣服搭在他的身上,迟欣看着我把许然抱出来,转身从屋里抻了被单裹在他身上。上车的时候,她说,我开吧,你

抱着他。
我抱着许然坐在车后,车子开得很稳,我紧紧搂着我的许然,他却没有再醒过来。

 

他进了医院的急诊室,我站在它对面的地方,需要靠着墙才站得稳。我做了和程晖一样的事,把许然伤得体无完肤,甚

至,连结果都差不多。他清瘦的身体,再次被人强暴,而这次,是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问我,为什么不坚持?

对!说坚持的是我,到头来,坚持得住的,只有他而已!

医生走了出来,我不敢看他,还是迟欣问,怎么样?
伤得太严重,12处骨折骨裂,而且直肠受到很大的伤害,失血也太多……
我用手紧紧按着墙。
如果今晚能醒过来,是最好,否则,危险。

 

最配许然的颜色,是白色。可我永远不想他躺在这白色里。他平静地躺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滴地流向他的体内。他没

有一丝表情地不顾我一次次地呼唤着要他醒来的度过了那个夜晚。他没有醒过来!或许对我,他失望透了,厌了,烦了

 


迟欣让我吃饭,我摇头说,姐,如果他断了气,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弟弟吧。
迟欣哭着说,对不起迟愿!对不起!

 

他还在呼吸着,这给了我希望。医生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或许他会醒来,或许永远不会,只有这两种可能。废话!我

还不知道只有这两种可能!?

 

我守在他身边,除了必要的时候出去,我一直守着,怎么能让他醒来的时候看见别人你说是不是。我长期定了这个高级

单人病房。吃喝拉撒睡,我都在这里。
我有时跟他聊天,聊我们以前在青岛玩儿,聊我们怎么认识的,聊他那毛驴劲儿,聊我们也出生入死过,聊我们的未来

,买个房子,往郊区住,他要是觉得离得远不好上课就周末过去。我说,我正着手弄一个IT公司,你醒了,就走马上任

去,总经理你要不当,就从基层做起,慢慢往上爬。说你不知好歹吧,在高层就不知道学啦,真是的。

 


还有还有,这春节到了,我妈包了饺子,昨天送来的,50个呢,我哪儿吃得了,肯定有你一份儿,你不是说我妈不爱给

你吃她包的饺子吗,说叉了不是。

 

你说我们家怎么着?老爷子知道我在这儿,他没再被气被过去,我跟他们说了,我就跟你膘上了,你在我在,你亡我亡

。他们脸儿都吓白了,估计天天保佑你能醒过来呢。我以前怎么就没有这个魄力呢。你姐说得对,我就是一个小屁孩,

外强中干,真的还不如你呢!

 


许然,你醒过来跟哥说说话吧,我就爱听你说话。还有你唱歌,我特爱听。说实话,你要是出唱片当歌星,什么四大天

王,四小天王都玩儿去,你整个儿一个歌唱界的如来佛啊。你笑啦?笑啦是不是,心里头暗笑呢吧?

 


许然,你这就没劲了,迎春花都开了,你也太能睡了吧?差不多醒醒嘿。

 

你看你看,这片子不是你爱看的什么无间道吗,你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那个,还三集都看,尤其是第一集,你看了不下十

遍吧你?真不嫌烦啊?

 

小然子,说实话,你是不是烦哥了?讨厌哥了?哥让你这么失望,哥错了还不成吗?你醒醒吧……醒……醒了吧……

 

我膘不住劲儿,哭得那叫一个血乎。还他妈的被我姐和徐冉看见了。我姐过来搂住我的头,徐冉对着她弟弟说:
许然,你要的坚持,这个家伙正做着呢,考验得差不多了,就醒来骂他两句,把事儿了了吧,啊?

 

许然也没听他姐的话,继续顽强地睡着。睡到,欧洲杯都开始了。
夜里头,我守在电视机旁,和他一块儿看球,屋里头是我叫嚣的声音,被医院警告了好几回。
“嘿,我看希腊能把葡萄牙给干喽”
“这他妈的贝克汉真够臭的,踢橄榄球呢?!”
“德国肯定回家去了!”
…….
许然突然动了动,说,你看球能不能小点儿声啊,我睡觉呢。
我蹭地蹿起来,对着许然叫,你醒啦?他对着我笑。我疯了在屋子里手舞足蹈。然后就想抱他,可是抱着怎么这么没感

觉,我开始张牙舞爪。然后,我睁开眼睛,看到许然依旧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电视忽闪忽闪地播着比赛。

 


我有种要崩溃的感觉。这感觉越来越浓。可我突然想起了许然的话,你为什么不坚持?
我又活跃起来,继续看球,继续眉飞色舞地评球,一副足球流氓的嘴脸。

 

“嘿,许然,知道吗,今晚就是决赛了,希腊和葡萄牙,两人又遇上了,一匹大黑马呀,希腊。踢的真不错。真不错。

你赌赌,谁赢?”我盯着正在进行中的比赛。
“希……腊”
“我也赌希腊!”我随声道。突然蒙地一惊,我回过头,看着病床,他正微微笑着看着我。他妈的我又做了一个梦。我

没意识地说“醒啦你?”
“醒……了”
“许然?”
“到……”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掐下肉就知道是不是了。”
……
“啊……你干吗掐我的。”
我疯了,在终场比赛结束的哨声中,我和希腊一起疯了。我们都遇到了本世纪最大的奇迹!

 


20 尾声

 

工体是一片红色的海洋,中国队不知道隔了多少年才进入亚洲杯决赛,偏偏碰上了小日本,偏偏被个流氓裁判给弄输了

,不过也许没有那个流氓科威特人,中国也赢不了。

散场后,我们都没走,我头上绑着一个中国国旗的头巾,许然脸上画了一个国旗,我们在工体外面的街道上呐喊:
“小日本,傻×!”
“小日本,傻×!”
……
我们越喊越高兴,越喊越激昂。我看着他纯情的笑脸,一下把他搂住,然后又抢来一面国旗挥舞。旁边一个人也激动不

已,一下也把许然搂住,我一下把他把啦开,吼着,嘿!让你搂了吗你就搂!那人懵了。

 


工体戒严,我们走到家已经凌晨了,刚睡了没一会儿,就被电话吵醒了,是迟欣
“迟愿,你和他,今天不是回家吃饭吗?”

 


完结

 

 

我摆弄着手链,许然送给我的手链。他和老太太在厨房里头忙,包饺子,他原来还有这么个手艺,包的快,而且形状漂

亮,跟机器弄的是的。我曾经不满我妈在他面前损我包饺子的手艺,坦然地包了一个放在他包的那个旁边,那叫一个软

踏踏,差一步就是一个馅儿饼。他把我从厨房里推出来,我不服地给他起了个外号--饺子机。

原来我妈这么喜欢许然,也是,他儿子从来没有陪他聊过天,从来没有陪他去过早市,除了偷吃从来没有进过厨房,从

来没有给他做过按摩,这些,小王八都会做。他奶奶的,我看出不了几年,干儿子就是我了!

老头儿虽然没跟许然说过几句话,可显然也不排斥他。

早知如此,我早早演出苦肉计,早早把许然带回家里,不就得了。其实,他们也是心疼我,在许然病床前的那些日子,

他们觉得我已经成了一个贫嘴僵尸,除了不停地说话,啥都不会。

我喝了口茶,然后吆喝,饺子机,包多少了?

饺子机探头说,包蒜去!

我乖乖蹲在凉台砸蒜,一勺盐伸过来。放点儿盐,省得乱崩。

我捡起崩在附近的一颗蒜,冲他撇嘴。他笑着说,唉!真是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啊,怎么办好啊!

您费心了,然爷爷。

没什么没什么,乖孙子。

我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他大叫,阿姨!!!!

我妈第一时间出现了,严厉地手直接冲着我的头就是一下,放手,你个混球儿!

我加了劲儿说,服不服?

不服!阿姨,打他。

果然,我又挨了一下。

然后,门口传来一个老头儿的声音,迟愿!你长大长不大?

我松了手,许然满脸通红地站直了,对着老头儿老太太说,谢谢叔叔阿姨!那一脸乖巧,没治了。


我先放过他。

晚上我们回家,回去的比较晚,路上也没什么车,小王八来劲了,非要开。我说,然爷爷,你不要命,我还要呢。这不

是蹦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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