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洛似乎睡着了,但这几十个小时中所受的煎熬,让他的精神状态无法放松,一有什么动静就会惊醒,听到一个不属于提姆的陌生男性嗓音,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望向卧房门口。「谁?谁...在说话?」
荣靖走到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柔声安抚这不过跟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年轻人,「没事,孩子,让老夫给你探探脉。」
两指放上宁华洛手腕内侧的脉搏处,莫约五分钟,荣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提姆也跟着紧张,「怎么了?荣老爷,治的好吗?」
难办...这种药的成瘾是第一次遇上,能不能断根都不确定了,还要想办法让这美国佬可以继续留住苍魂,朱雀根本在强人所难,怎么不干脆杀了算了?
问了从宁华洛住进来直到现在的用药情况,荣靖揉揉太阳穴,真的颇头疼,他当然知道不吃药会痛到想死,但加重药量只是饮鸩止渴的做法。「真想他好,以后就不准再给他吃那玩意儿。」
荣靖从腰包里取出一个布包和小巧的玻璃瓶,布包摊开来是一整排数十支长短不一的银针,而那个小瓶子原来是迷你酒精灯,看来这荣老先生替人针灸,已经发展出一套自己专用的外出针灸组了。
对西方世界来说,中药和针灸是中国有千年历史的神奇医疗方式,但提姆从未亲身尝试过,现在看到宁华洛头上身上十几支细针,有几支还扎得很深,不禁心里发毛,然后想着某些事情没试过或许比较好。
下针之后荣靖就离开卧房到客厅打电话,原本以为也跟治疗有关,但听到电话的内容,提姆突然觉得四大支部的总裁除了邵雨晨之外全都是怪胎。
欧非支部的邵雨杰花名远播,换女伴比换内裤还勤,无论已婚未婚,只要是个上得了抬面的,几乎都曾经跟他有过关系;亚澳支部更不用提了,也不知道是丑的见不了人还是生了三只眼睛,堂堂地区总裁竟然缩头缩脑。
而现在这位可谓一方霸主的荣老爷子,正打电话到袖阁叫人外送料理,还特别强调要一大壶的芙蓉观音,轻松得像事情已经解决了。
魂之锁炼 - 14
以为情况好转,就没有每天吃该吃的药
三天之后证明,擅自停药还是不行的
又开始经常莫名其妙的胸口一紧就狂哭
什么事都不想做,没有耐性,很容易几句话就不耐烦
想到要重灌娘亲的电脑就头大
烂电脑,非要逼我使出大绝招吗?
「荣老爷,请问洛现在的情况是......」
「年轻人这么没耐性。」荣靖用一种教训孩子的口吻说道,「你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很想发作,但眼前有可能救的了宁华洛的人也只有他,提姆忍下一口气,听话地坐回卧室床边的小桌子前,即使无心处理业务,也不再自讨没趣地发问。
过了莫约三十分钟,荣靖吩咐的料理都送到了,他却没有立刻开动,反而走进卧房,「情况不错,看来有得救。」
收回一直盯在电脑萤幕上的呆滞视线往床上看,提姆的心猛然揪紧了。「What happened!洛的手怎么是黑的!」
只见宁华洛脸色苍白,左手自手肘到手掌都是一片黑紫,看起来跟恶灵古堡里的僵尸有几分相像。
「去拿个脸盆什么的过来,快点!」给提姆一个嫌弃的眼神,似乎是觉得这家伙太少见多怪。
这间房子没有脸盆,倒是厨房内备有整套锅具,提姆随便挑了个大汤锅赶紧送到卧房。
荣靖接过锅子放在床边的地上,再把宁华洛的左手移到床沿外,位置正好是锅子的正上方,然后取出两根有细沟的棱针插进他的无名指及小指,随即有两道黑血沿着细沟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锅子里。
「把污血放了些,症状会减轻不少。」放血的情况很顺利,荣靖也能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了。
虽然他刚才一派悠闲,其实只是故做轻松,心里还真怕对这药瘾没辄,砸了他在邵氏的神医名号,而且没办妥朱雀拜托的事,也很不舒坦,当然朱雀不会明着怪他,但那眼里的失望实在教人看了难受。
给放血的伤口止了血,并收回所有的针,荣靖要提姆把放在门口的食物拿过来,「放血之后会气血衰弱,这些都是药膳,所使用的药材我重新配过,你想办法喂他吃。」
「对了,虽然发作时应该不那么严重了,但多少还是会不舒服,你也想办法安抚,转移他的注意力什么的,但记住不准再给药啊。」本来已经要离开的荣靖,又转身叮咛。
「怎么转移注意力?」
「就是要你想办法嘛。」雨晨的手下怎么这么笨?有机会要念念他,挑些聪明点的人来办事,「不过他的身体不适合做太过激列的『运动』,别用那种欺负人的烂方法喔。」
「呃...我......」
「明天我会再过来。」没有理会提姆的窘样,老先生挥挥衣袖潇洒离开。
好不容易将那些食物弄碎,让因失血而虚弱得差点连眼皮都抬不动的宁华洛吃下,提姆才有时间好好思考为什么荣靖会出现。
特地到台湾就为了宁华洛?如果答案肯定,那自己还真是好大的面子,但怎么想都不可能,后来不经意想到一个名字,才推测出他来台湾最可能的理由。
赵芷琳,邵廷恩的干女儿,从小就有心肺功能方面的毛病,身体状况非常差,但是经过荣靖的调养,现在几乎已经不发病了。
每年邵家兄弟都会拨时间来探视他们疼爱有加的干妹妹,例如邵雨晨六月就来过了,荣靖也会定期过来替她诊脉,看看平常的调理有没有需要改变的地方,那么荣靖此时出现,应该是「顺便」--赵芷琳没事,顺便被朱雀拜托来看宁华洛。
但即使是顺便,只要宁华洛能恢复健康,提姆都会感激上帝......呃,等宁华洛真的完全没事,就会开始信上帝。
魂之锁炼 - 15
宁华洛的发作情况的确如荣靖所说的轻了许多,也没有那么频繁,现在只是好似承受什么痛苦般紧皱着眉,身体蜷成一团,不会再像前两天那样难受得无法忍耐,几欲寻死解脱。
「走开...别靠近我......」放血治疗之后还很虚弱的宁华洛,胡乱挥动手臂想赶开察看情况的提姆。
虽然比起之前真的已经好太多了,但是看着宁华洛两道眉都快碰在一起,手还一下抓自己的头发一下抓床单,提姆仍然心疼。
「头还是会痛吗?」轻松制住眼前乱挥的手,倾身将脸贴近,「到底什么感觉,跟我说,是不是很难受?」
脑袋涨死了,别再凑过来烦我啦!宁华洛把脸深埋进枕头与棉被中。
「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情况?如果还是很难过,我请荣老爷早点过来替你看看。」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就不难过啦!」就不能让我清静些吗?
被吼的提姆露出有点受伤的表情,可惜背对他侧卧的宁华洛看不见,但他转念一想,平常人头痛得厉害时也会乱发脾气,更何况是受了许多罪的宁华洛?
会弄成这样,也是因为没早认清自己的心意,拖泥带水的,但在这磨磨蹭蹭的当儿,宁华洛的身体已经搞坏了。
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提姆也希望现在能尽量弥补,想起荣靖曾说过可以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刚才说话他嫌吵,另一个主意立刻跃进脑海。
提姆爬上床跪坐,双手轻轻扳过宁华洛的脸,而且稍微使力让他张口,随即将唇覆了上去,舌头很快地伸进他的口腔中,不但勾缠那同样湿润的小舌,更侵略似地重重舔过齿龈、上颚。
「唔!」处于烦躁及半昏睡状态的宁华洛,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不满的闷哼,但没过多久就被提姆有技巧的吻技吸去原本就不多的理智。
一点酥、一点麻,宁华洛已经很熟悉提姆的吻,但之前并没有这么挑逗,也只觉得这强吻自己的人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而现在这样却让他的下腹有了冲动,股间的男性象征在还没有受到抚摸挑弄的情况下就自行充血挺立。
「嗯...唔...不要了......」意识到体内的热流一阵阵击向下腹,宁华洛羞窘地想挣开提姆的箝制。
没有理会这微弱的挣扎,提姆继续在宁华洛的口腔里挑逗着,然后空出一只手往下探进浴袍内,轻抚光滑的腰侧,意外地感觉到身下的躯体轻颤。
刚才那句「不要」,听起来比以前都要甜腻,不像拒绝,反而像撒娇,还有身体被触碰时的颤抖,提姆很想将之解释为宁华洛也在渴望着,但又不敢太过乐观,仍然专心舔吻。
「还痛吗?」本意是转移注意力,但一个深吻也弄的自己燥热难耐,提姆并没有因为吸吮了宁华洛的蜜津而避免声音沙哑。
听到天外飞来的问句,宁华洛的身体僵直了两秒,然后才注意到不知不觉中,脑子里的涨痛感已被让人丧失心神的快感取代。
看到那清秀的脸蛋倏地染上一片酡红,提姆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虽然还是很想继续下去,但昨天荣靖才交代过不能做那种事,只好硬逼自己离开床铺,逃难似地奔进浴室冲冷水。
幸好现在是夏天啊......
之后荣靖又来为宁华洛做了两次放血治疗,而宁华洛除了气血较为虚弱之外,倒也不怎么会头痛了,可是当听到宁华洛的身体需要两个月的食疗调理才能完全恢复正常的时候,提姆的脸就垮了下来。
「我...我要带他回美国的事情怎么办?」预定离开的日子是后天,他可不觉得朱雀会让他们继续待在这里当闲人,「这些中药的东西不能在美国处理吗?」
荣靖交给提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轻松说道:「就算给你配好的药,那边也没人会弄,袖阁里有高手,就交给她吧。」
「她?」
「喔,就琳丫头嘛~久病成良医,她对药膳已经很精通了。」
琳丫头?提姆楞了一愣,才想起应该是在说赵芷琳,不过......「赵小姐跟袖阁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虽然跟工作没太大关系,但是老板的家务事也稍微知道一下吧。」挑动有些花白却不损英气的浓眉,荣靖一脸受不了,「袖阁是琳丫头的店,不然为什么老让他们送药膳。」
至此提姆才恍然大悟,难怪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一听是邵氏的人,就招呼得异常热烈,原来因为老板是受到邵家照顾的赵芷琳。
「袋子里的资料你看一下,跟任务有关,就这样,我也该回荣西支部去了。」没有多加逗留,说完就自顾自走了。
任务?果然是朱雀的作风,打算物尽其用吧......说的也是,会让一个属于其它支部的人留在这给特殊勤务人员使用的高级大楼享清福才叫奇怪咧。
打开纸袋取出一大叠资料,第一页是「皇星学园」的化学系教授续聘书,这说明了提姆不需要担心该用什么理由多留两个月,看来朱雀都安排好了,摆明告诉他「你就不用回去了」。
翻到下一张,是一个陌生中年女性的资料及照片,仔细阅读之后,提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而继续往后翻,是大量的日常生活跟监照片,还有一些看起来不相干的人的资料。
要改变一下对朱雀的看法了,有这种贴心的上司也不错嘛......
魂之锁炼 - 16
念书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当小鬼
所以拼命装成熟
到了出社会工作几年,七年级八年级的小妹妹开始出现在职场
突然就觉得好怕老,现在拼命在装可爱......Orz
以前不喜欢画眼线和刷睫毛膏
因为眼睛很敏感,化妆品一掉进去就眼泪流不停
而且卸妆好麻烦,卸妆乳液碰到眼睛也会刺激,很不舒服
可是最近看电视,蓝心湄说「可以不化眼影,但不能不刷睫毛」
我就开始夹睫毛跟刷睫毛膏了......
昨天买了一支新的睫毛夹,还有含纤维会让睫毛变长的睫毛膏
听说今年冬天流行糖瓷娃娃妆,哪天来试试看^^
身体里的毒物清除干净,又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药膳调养,宁华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因为提姆不给他可以遮蔽的衣物,项圈的链子长度又只在卧房范围,又羞又恼的他仍然屈居下风。
「混帐!我可以自己吃,你快滚出去!」宁华洛一手紧抓围在身上的薄毯,另一手抄起床头柜上的果冻色可爱塑胶水瓶往门口砸。
身体渐渐变得健康之后,就越来越无法忍受提姆那明显的性骚扰,即使都是男人,该有的器官都一样,他还是不愿意赤身裸体让人意淫,只要自己是清醒的,一定会把提姆赶出房间。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每次都在宁华洛气炸之前离开的提姆,今天却闪过飞来的水瓶欺身上前抓住他的还想丢东西的手,「冷静一下,我有好消息要跟你说喔。」
说话的同时,还是在他腰上重重摸了一把。嗯...好光滑啊......
「你这张嘴还能吐出什么好话!别乱摸!」
「想不想见见以前很照顾你的孤儿院院长?」
院长?!宁华洛瞬间僵住了。
回台湾时,他曾经想到孤儿院去探望,但那块地方已经改建,成为某大型社区的一部份,好不容易找到附近住的比较久的居民,才打听出自己被领养的几年后,孤儿院就因经济压力而关闭了,也没有人知道院长去向。
记忆中的院长是个慈祥的中年妇人,很有耐心,总是尽最大的努力为每一位院童找寻领养家庭,即使某些孩子身有残疾,她也都会想办法筹钱让他们接受治疗。
当初找不到院长,心里有几分失落,但被囚禁之后,偶而想到过去,又觉得找不到也好,这样就不会因为自己而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但提姆刚才说的话,却好似一记闷棍,敲得宁华洛不知如何反应。
「你找到院长了?」即使极力想保持平静,不让提姆察觉自己的动摇,却还是在一开口,就让颤抖的声音出卖了。
「Yes,花了一番功夫呢。」提姆趁着他僵直的时候更紧贴上去,故意靠近颈边说话,让热气扫过他敏感的皮肤,「因为她没有户籍迁移的纪录,还积欠一年多的健保费没缴,想当然也不会有医疗就诊纪录,后来才发现,原来她住的地方连门牌号码都没有,只是个废弃的工寮,靠拾荒维生,过得非常不好。」
怎么会这样?宁华洛双唇微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因震惊而断断续续的重复一些不成句的字词,「院长...怎...怎么...工寮......」
「想去探望她吗?」
闻言,宁华洛呆楞地望着提姆,似乎没想到他会让自己离开房间,「你...不是在耍我吧?」
「院长有严重的关节炎,肾脏也出了问题,所以连找不到像样的工作,生活才会这么苦。」知道诱饵已经生效,提姆才将最终目的说出来,「我已经安排她住院了,只要你听话,明天就带你去看她,我也会负责她以后一切生活所需。」
「听话是...什么意思?」宁华洛很清楚提姆所做的一切不会是无条件的,但如果再提出杀手工作的事,自己真的应该答应吗?
「不会再要你去杀人。」提姆一语道破他忧心的事,然后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开心的样子,「只要留在我身边,听我的话就行了。」
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宁华洛还是不太懂,自己被抓来的原因不就是要苍魂为亚澳支部工作吗?现在大费周章找到唯一可以用来威胁的人了,却反而不提这件事?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只是要你听我的话嘛,很难懂吗?」
「不懂,你必须说明我需要做哪些事。」
「这样啊...举例来说,就像这样......」话没说完,大手就覆上宁华洛背后圆翘的小丘。
「做什么!」猛然惊觉自己已经被饿狼紧拥入怀的宁华洛,死命的想挣脱。
「这样就不对了。」提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开始拉扯他身上唯一的遮蔽物,「举例来说,当我这么做的时候,你不可以反抗。」
宁华洛倒抽一口气,然后紧咬下唇,慢慢放松了全身的力量,「这样...你满意了吧?」
「Hmm...not bad......」低头啃咬香滑的颈窝,这句话从提姆忙碌的嘴里溢出。
只是还不坏?!那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这个该死的变态满意?虽然身体几乎复原,宁华洛现在却感到眼前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