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子与彼得潘 下————凤晨
凤晨  发于:2010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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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他......」颤抖著声音,宇凌还想努力的解释著。「是东方璃生他的错,他......」
「你到现在还死性不改?还想推卸责任到别人身上吗?」终於忍无可忍的抬手想挥出一巴掌,幸而被正好在这时出现的白映雪看到了,吓了一跳飞也似的冲上前去阻止了宇傲司接下来的举动。
如果宇傲司现在於盛怒中甩了宇凌一巴掌,他一定会後悔的,他连大声一点对宇凌说话也不曾试过,他事後一定会後悔自己这一巴掌的。
「老板!冷静点,你打了小凌对事情也无济於事。」白映雪连忙从两人之中插入并把他们拦开,虽然他不太懂......宇傲司为什麽对祁千扬那麽著紧跟在意,就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一般。「你还是快把祁少爷带走去给范医生检查吧!」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宇傲司粗声粗气的回答道,宇家父子都一个样,生气时都不管对象是谁语气就是一整个不好,但平日宇凌的坏脾气看习惯了觉得没什麽,倒是从没见过宇傲司如此大动肝火的,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映雪也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回头看著不发一言的好友,从来没看过宇凌这模样的白映雪不忍心的伸出手,把他轻轻的抱入怀中,那个高傲又任性的宇凌从不会在别人面前显示出他的弱处,这一次他却不断的不断的对著他们道歉......不、他知道他不是在对著自己或是宇傲司道歉,他是在对著听不见的祁千扬在道歉......
两人都失去了平日的那份从容与冷静,在此刻的祁千扬面前,他们两人都没办法控制自己被悬得好好的心,所以,只好由他来控制著眼前的场面别让早已失控的它一再失控。
「对不起......」轻颤著身体,宇凌靠在白映雪的肩膀上,那声声的低喃听得他心脏隐隐作痛。
「我要把千扬带走了。」宇傲司咬了咬牙,转过身去把宇凌原来披在祁千扬身上的外套甩开,才脱下自己厚厚的长外套盖在他身上,再把躺在他整个人抱起来。
「把他带走......」宇凌静默了几秒,在宇傲司就要消失在房间中时,他以微弱得只有白映雪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把他带走,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见他一面了。」
「这不需要你来告诉我知道。」宇傲司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听著,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千扬,这一次你要做的,就是别再来惹他,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他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踏出房间离开了,白映雪在静默中叹了一口气:「小凌,那现在你要怎麽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只见他整个人把重心都靠上了自己身上,那麽身心疲惫的状态是自己从没遇到过的。「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该怎麽办......小雪,我连到底发生什麽事都不知道......」
「关於你说那天祁千扬跟女生吃饭的事,大叔说过了......那的确是他的堂姐,叫祁欣岚。」
宇凌瞪大了一眼睛看著他,似在叫自己别开玩笑了,但白映雪只是苦笑了一下:「是真的,她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会突然从英国跑回来,那天祁千扬是为了要去阻止他堂姐去相亲才会赶到饭店那边去,至於会瞒著你,大叔说他大概不想让你知道他家里的事吧......不过他到最後还是没有骗你,他不像是以前那些想接近你的人那样的骗著你啊......」
宇凌突然觉得双脚无力,重新的跌倒在地上去,他把脸牢牢的埋在自己双手中,声音从指缝间透出,尽是哀伤。「小雪,这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吧......」
但白映雪却以坚定无比的语气说:「小凌,是真的,这一次......你真的做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祁千扬在心里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太痛苦的话,为什麽不可以像睡美人一样,沈睡不起,睡个几百年,睡到身体上跟内心的苦痛都消失了再醒来,那不是什麽也可以解决了吗?
所以,他的身体才会为他做出最适当的反应,当身体超过可以负荷的压力时,就会倒下,然後非要让自己睡上两天不可。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知道的,这一次不一样,不是睡两天就会康复痊愈那麽简单,因为只要一睁开眼睛,他就非得去面对那他不想面对的事实......
他喜欢著宇凌却同时失去了他的事实。
然後知觉跟痛觉还是慢慢的从四面八方爬上他的全身,他知道的......因为他不是等待王子的睡公主......所以他必须醒来。他也了解不会有人来拯救自己,他只是长不大的彼得潘,而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尝试过去了解,为什麽彼得潘会不愿意长大?
因为长大了会不快乐、因为长大了就不能任性、因为长大了......他也许就不再是他自己了。
心里停摆了的钟开始运行,却失去了控制,结果......粉碎了......崩溃了,那个钟,从此只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却不知道为何而跳动......
他找不到为何要呼吸的理由,他却不得不继续活下去,因为他的心,那颗钟还在跳动,他就必须呼吸......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睁开眼睛的祁千扬只觉得全身无比的沈重,还有数不清的疲惫感。
陌生的天花板。祁千扬眨了眨那全身唯一可以活动又不太需要用上力气的眼睛,依旧看著那陌生不已的天花板,他连转头去看别的地方的动力也没有,就这样直直的盯著那纯白的地方看,但他并没有运作他的脑袋去思考他人在哪里?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什麽都没有。
「千扬,你醒来了?」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他一点点的思绪,他撑起沈重的身子,看著声音的主人慢慢的走近到自己身边,有一瞬间他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而有点防备著,如果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宇凌,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办才好?
「千扬?」发现床上的人似乎有点不安的防备著,宇傲司只是站了在床边,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是我。」
抬头看清楚来人的样子以後,祁千扬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後只觉一阵无力感,就很自然的伸出手去,下一刻,宇傲司就温柔的把他抱入了怀中。
接触到他温暖的体温,祁千扬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没办法平静下来,他缓缓的收紧抱著他的双手......好痛、不只身体,连一颗心都像被牵扯著的痛苦不已。
很用力、很用力的把宇傲司抱紧,就像溺水似的用力的抓著那唯一的救生圈不放手。
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宇傲司轻拍著他的背让他情绪平复下来,并且柔声的说:「没事了,你现在人在范君家里,已经没事了......」
在范君家?到底是什麽时候,又是怎样的被宇傲司带来,他自己完全没有记忆,而且看著窗外的蓝天白云,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你睡一整天了,现在已经是星期天的早上了。」注意到他眯著眼睛看向窗外,宇傲司缓缓的回答道。「你觉得身体如何?还是说想吃点东西?」
摇了摇头,现在的他除了疲惫还是疲惫,让他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他倒是口渴了想渴水。
本想开口说话,却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奇怪......!怎麽会?「......」祁千扬抬起头,用一脸惊愕的表情盯著宇傲司。
「千扬,怎麽了?」看到他突然出现的吃惊表情,宇傲司也有点被吓倒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祁千扬急忙的摇了摇头,似是努力的想开口说话却无能为力,宇傲司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奇怪反应所困惑了。
「到底怎麽了?你不说出来我不知道。」宇傲司皱起了眉头说。
真的是......可以说他不会说啊!祁千扬看了看床的两边,抽起床头的便条纸,潦草的写下几个字,就扔给宇傲司看。
他有点茫然的低头看了那便条纸一眼,当下脸色都开始发白了,重新抬头看著眼前人时,只见他露出有点无奈的苦笑。
祁千扬......不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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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中的对话请看成是写在本子里的字啊!
「那现在千扬这情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宇傲司在知道祁千扬现在的情况之後也一时束手无策,他既不是医生也不懂医学,不知道一个人为什麽好好的,会突然没办法说话,於是他只好打电话给人还在医院上班的范君,把事情全都告诉他知道,他听完後,只是应了一声,就在电话那一头沈默了下去,让他等得不耐烦了就开口问道。
「单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范君叹了口气,在电话的另一边说道。「我只是医生,又不是神医又不是华陀在世,单用听的怎会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那你说现在到底该怎麽办?」语气愈来愈不耐烦,范君在电话前想著到底有多久没看到宇傲司像个年轻人似的那麽急躁,失去耐性了。
又是一声低叹,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祁千扬,想到前天宇傲司以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在晚上快十二点时冲到自己家里来,怀中还抱著自己意想不到的人,而且是看起来惨不忍睹的模样,他就猜到对方的心里在想什麽了,虽然他当时看到祁千扬的情况,也有点被吓了一跳,当下没问什麽,是後来等宇傲司稍微冷静下来了,他才问出所有事情的始末来。
「这样吧......我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然你那个时候把人带过来,我检查一下?」
「这......他现在这情况,出门好吗?」
「不然你想把他一辈子放在保险箱里?」范君没好气的说。「只要他自己觉得没问题就好了,司,你跟他什麽关系都不是,充其量就是朋友,你有必要紧张得像自己儿子似的?」
「不要提儿子这两个字。」宇傲司哼了一声,不高兴的说。
「所以,你觉得祁千扬的情况,比小凌更重要吗?」范君这样一问,他就想不到该怎样回答这问题。「无疑,这一次做错了的人是小凌,但是......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你有想过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凌太冲动!」
「再有一部份是因为你的故意。」范君苦笑著说。「你明知道小凌这几天心情闷闷不乐是为了什麽,你却故意在这个时候去找祁千扬,而且故意告诉小雪知道,你的用意不是很明显了吗?你想叫小雪告诉他,你约会祁千扬的事。」
「我的确是有一部份想让他们把误会解释清楚,但没想过小凌会用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
「你知道中间发生过什麽事吗?」
「咦?」宇傲司愣住了一下。
「对啊!为什麽他们最後出现的地方会是Paradise,你都没有想过吗?」范君这时才提出了这两天他一直想问的事。「Paradise对他跟小凌来说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不是吗?甚至,祁千扬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而小凌也说过不太喜欢到那里吧?那他们要见面,为什麽要特别选在那个地方?你都没想过吗?没去弄清楚过吗?」
宇傲司蹙了蹙眉,的确......现在坐下来想想,为什麽是在Paradise?而且那一天,宇凌也说过跟东方璃生有关系。
「这......我不知道,也没想过......」
范君一副就知道的语气说:「总之,问题我提出来了,要不要去寻找答案就看你想不想知道了,那中午要过来前给我一通电话,我要去工作了。」
「嗯,我知道了。」宇傲司烦恼的捏了捏鼻梁,应了一声就挂上电话了。

折返回房间的宇傲司向祁千扬提起了去医院检查的提议,虽然现在的自己的确不太想到外面去,可是......他也对自己突然变成这样感到忧虑,所以蹙著眉头想了一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而且今天天气不错,到外面走走心情也可以好转。」宇傲司在他的面前,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知道,其实范君刚才说得没错,他的确想把祁千扬收起来,起码......现在他想由自己来保护他。
『你有通知琰我在这里吗?』
「嗯,我有请小雪告诉他知道了,不过我叫他们暂时别来打扰你休息......」再者,他刚才是打电话给白映雪,问了当天晚上他跟祁千扬分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因为宇凌肯定会告诉他是怎麽一回事。「还是说,你想见他?」
祁千扬点点头。『我有些事要跟他说。』
「不然,等会回来的路上,我们先绕去找他?」
再一次的点头,然後祁千扬瞄了他一眼,似在说『还要回来吗?』
「啊,因为我想说,住在君的这里,如果你还有什麽不舒服的话也可以麻烦他。」宇傲司解释著说。第二个原因没说出口的是,怕宇凌会去祁千扬的家找他,不过刚才听白映雪说,这两天宇凌都把自己困在房间,反常的不出门也不说话,听到这里......宇傲司也不禁开始忧心起来了。「你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只有我在这里,我跟范医生这样很尴尬。』什麽关系都不是,却要赖在这里不走。
「不,我也会在,我会留下来。」宇傲司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不用回家吗?程柔他......』
「这你不用担心,反正,现在一切都以你为先。」他微笑著,伸手替自己整理好那有点凌乱的头发,温柔的举动,让那颗受到伤害的内心感到一点安抚作用。
只是、总觉得这样的回答......有点微妙?祁千扬眨了眨眼睛,有点困惑,不过也好......现在的自己总觉得在他身边才有安全感,他现在也不想宇傲司离开。
可是,这种感情到底算什麽呢?现在的自己混乱一片,已经搞不清对他到底是什麽感觉了。

中午过後,宇傲司带著祁千扬到范君的医院走了一趟,大概花了一个小时做了检查,之後得出的结果是一切正常,除了表面上看得到的伤痕之外,身体什麽问题都没有。
「这样说的话,这不是生理上的问题......」范君坐在办公桌前,眼看著显得有点紧张的祁千扬,他总觉得,因为范君是旁观者,所以他可以很清楚的看透自己的心里想的到底是什麽?
「不然呢?」宇傲司不太了解的问。
「那就是心理上的问题啊!」说得理所当然,像在说『这还用问吗』?他这样一说,祁千扬就更紧张的双手不安的交缠著。「祁千扬,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在Paradise的那一天......」
似是知道他要问自己什麽,不待他把话说完,祁千扬突然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椅子因为跟地板强烈的磨擦而发出了刺耳的响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千扬,你怎麽了?」宇傲司看著他本来已经发白的脸色变得更是毫无血色,紧张的想伸手拉著他,却看到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慌忙甩开,匆匆忙忙的在办公桌的便条纸上写下『我去一下洗手间』,就不待任何人说话,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喂、千扬,等一下......」
然而房门被无情的关上来,让宇傲司被阻挡在里面,就像此刻祁千扬的心门,紧紧的关上了,自己再怎麽努力都找不到适当的钥匙,去把那道门打开。
那扇门......会不会再也没有人能够把它打开了呢?
「看来,他都知道我想问他什麽。」范君笑了笑,眼睛看著宇傲司说。
他叹了口气,重新坐正了身体面对著范君说:「那麽说,他会突然没办法说话,你认为是跟小凌有关系吗?」
「八九不离十!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原因而已。」他边在手上耍弄著原子笔边回答道。「抱歉,我刚才是问得有点直接,也难怪他会吓成这个样子,毕竟是才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我也太急进了一点。」
「但是,小凌做了什麽会让他突然没办法说话了?」
「我不知道......」范君摇了摇头。「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是什麽心理因素的影响才会得出这样的结果,如果他一天不愿意自己走出来面对,他一天都没办法开口说话,也许,你可以从小凌那边著手,只要知道了原因,才能对症下药。找不到那关键的锁匙,秘密永远都会被锁在黑暗中。」
「那现在什麽都没办法做吗?」
「有,就看你愿不愿意让他去试而已。」
「试......什麽?」
「你想不想我介绍医院里的心理医生给你,他在这一方面的研究一直都很出色,也是出了名的心理跟精神科医生,也许让祁千扬去跟他见个面,他会愿意交出他死握在手里的那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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