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的新人他们不让你带一带？”

“我都老了，24、5的带吧，他们资源最丰富。有几个不是你也在用吗，实力都不错吧。”

“魏潇还可以，其他的马马虎虎，也有不如意的，但总的来说不如你们那一批。”

“我是你用的第一批吧，感觉是不是不像现在，现在多少有点麻木。”

唐森点头，两个人默契的一笑。

“最近跟什么人混呐？”景诚添话一出口，味道就有些变了，带着一股不可抑制的春天的味道。

当然唐僧僧也准确的嗅到了这股味道。

他想了想说，“一个人呗，乱忙……”

“晚上去我那吧。”

“我明天还去怀柔见几个朋友，要一早起来。”

“那去你那儿呗，不会不方便吧。”

唐僧僧思考一了下会不会遇见十九，但是很快欲望的诱惑就冲破了他的担忧，毕竟十九不是住在自己屋里的，自己也不能就此禁欲了不是，于是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怀着春色，聊到半夜，各自开了自己的车离开，当然目的地是一样的。

进电梯的时候唐僧僧眼皮跳了跳，他觉得这是不祥的预感，可是他什么也没说，搂着景诚添就回家了。开门的时候他也没有察觉任何的异样，两人都像是憋了半年无处发泄一样，激烈的接吻，脱衣服，滚上床。熟悉的肉体，欲望就像就是破冰一样的涌动。当然唐僧僧也承认和诚添上床很爽，景诚添的技术在圈内是很有口碑的。

正当诚添摸索到了KY要准备跟僧僧进一步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唐婧挽着孟旭的手猛按门铃，里面有光，这个点儿她哥应该还没睡觉啊。难道是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灯了。

“他还没回来吧，要不你去我那里坐会儿？”

“也成，他可能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唐婧有些狐疑，但是她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她也没见过她哥带情人回家。

等唐僧僧把景诚添塞进自己的工作间，衣衫凌乱的来开门时，孟旭和唐婧已经走到电梯那里了。

三个人一对视，有点尴尬。

孟旭是个成年男人了，一看唐森的表情就知道打扰到了别人好事，于是有些抱歉的说，“我和婧婧先上去坐会儿，你醒了电话她啊。”

孟旭十分善解人意的推唐婧进了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唐婧忽然出声：“哥，你一个小时内必须给我搞完，要不我就在楼上搞十九了。”

靠！

十九和唐僧僧内心忽然产生了共鸣，太彪悍的女人确实有时候很可怕。

等唐僧僧回到房间，他和景诚添忽然都没有兴致了，景诚添心思玲珑，开口就问：“你在追求谁？”

“楼上的。”

“刚认识？”

“他，你见过的，我妹妹的准男朋友。”

“直的？”

“嗯，应该是。”

“那你麻烦大了，怎么想到去搞个圈外的人。楚陌不好么？我看他对你很有意思，不光是想去你那里拿活儿做。”

唐僧僧烦躁的点烟，说，“再说吧，有点一头栽进去的感觉，但是毕竟他是个直的，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

景诚添觉得这是作茧自缚的做法，但是他没有再说自己的看法，毕竟感情是别人的，他也做不了主。尤其是唐森这个人，总是谈个恋爱火里去云里来的，拦肯定是拦不住的，最多在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能陪他喝喝酒，上上床。

景诚添出门，靠在走廊里抽了根烟，正巧遇见下楼的唐婧。

两个人到谈不上尴尬，唐婧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老哥和旧情人还有来往。

敲门进去，唐僧僧已经换了一身睡衣。他吃着苹果，问：“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也不说一声。”

“耽搁你好事了啊？”

“没事。你跟十九，跑去干什么了？”

“聊了聊。”

唐僧僧看了唐婧一眼，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是他没有继续追问。过了一会儿唐婧才跟他说了两个人出去聊天的内容，无非是说清楚不合适做情侣，至于那个很合拍的人是谁，唐婧还是很道德的没有抖落出来，不过这么厚道很不像唐婧的风格，唐僧僧总觉得她还留了点儿什么后招。

第二天唐僧僧带了唐婧去怀柔谈事情，两个人分开活动，哪晓得不巧，唐婧碰到了楚陌。

两个人虽不是头一回见面，可是怎么说都见过了，而且楚陌有心，上去几句话便拉了近乎。唐婧觉得楚陌说话贼逗，于是一整天都跟他混在一起，直到唐僧僧的电话追过来，叫她一起回城。楚陌也蹭上了车，一路逗得唐僧僧和唐婧快笑死过去了，他那张嘴简直堪称活色生香。唐僧僧叫他一起吃晚饭，唐婧却借故溜了，她一早发现楚陌的心思都放在自己哥那里，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她得为她们家十九打算一下。

晚上两个人一路吃了湘菜又去小酒馆，最后直接导致两个人都喝大了，没敢开车，打车回去的。

凌晨三点多，楚陌把身子靠在唐僧僧怀里，没让人觉得细软，反而很结实，肌肉的线条敏感的刺激到唐僧僧，他本没有觉得有些偏瘦的楚陌很性感，这会儿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真正摸到了的过，总之他的心思有些活络了。

两人眼神一来一往，便已有了那个意思。

开门进屋，哇的一声吓得唐僧僧一个后退，看清楚屋里的人的时候，他不知道该用怎么个尴尬的表情挂在脸上了。

唐婧扑上来，手里还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玩具，然后趴在唐僧僧耳边是说：“我就知道你跟那个楚陌要扯不清楚，你怎么对得起十九啊，哥。”

剩下的跟着起哄的人就开始埋怨唐森了，听他们闹了半天唐森才知道今天是唐婧的农历生日。他刚想说放屁，她生日上个月就过了，后来一想，也许真是今天呢，他也不记得自己妹妹农历是几号了，准确的说他们家压根就没有过农历生日的习惯。

众人嚷着要罚酒，都是圈子里的朋友也知道他的那点小癖好，所以起哄的人们也理所当然的把楚陌当成了唐僧僧的新情人，大家说话愈发的没有分寸，直到连纯情的十九也听出什么个意思的时候唐僧僧才解释了半天，结果越描越黑。大家都是有智商的人，看来是同性恋的这个事实是掩盖不了了。不过对于自己一时冲动差点就搞了楚陌，唐僧僧也开始有点内疚。虽然是送上门来的，可是毕竟是个比自己小了10的孩子啊，自己真够有种的，居然还真把人带回来了。

其实就是这帮人不这么一闹，唐僧僧知道自己第二天床上爬起来也得后悔。

他有他的原则，搞搞一个圈子的朋友没事。但是楚陌这种小孩子，也就当了模特才这样的，而才没过20，以后什么情况也没定性，唐僧僧在道德深处还是不愿意去碰这样的，即使有时候在诱惑面前他有一点儿动摇。

唐僧僧记得那天大家闹完了撤退的时候十九刀没有跟他说太多的话，他完全高了，可是他还是记得十九那个尴尬的笑容。操得嘞。这回头要怎么解释呢，唐僧僧那个愁啊，几乎失眠。他烦躁的抓抓头发看着身边睡得口若悬河的楚陌，妈的，年轻就是好的，能吃能睡！

vol.08

早上起来，唐僧僧把睡死的楚陌推了推，没醒。

于是他也放弃了，自己洗脸出门去吃早饭，顺便也给这睡死的带一点儿暖胃的回来，大家昨天都喝太多了。

十九刀一早起来在阳台抽烟就看到楼下那个祖宗穿着睡衣就出门吃早饭了，他也没想太多，径直换了鞋走下楼。说实在的，十九也不知道要跟唐森说点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好像必须碰个头。

唐僧僧嘴里还含着米线，便看到十九刀了。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卡壳了似的，顿了顿，然后嘴上机械的说：“你也来吃早饭啊。”

孟旭点头坐下，要了碗皮蛋瘦肉粥。

唐僧僧小心的观察着，发现这家伙好像真的很喜欢吃皮蛋瘦肉粥。

“昨天婧婧生日，我们也没想到你有事儿。”

“该玩一玩闹一闹的，是我忘记丫头的生日了。”

“你……”

“嗯，我是。”唐森的表情的很严肃，看得孟旭一阵恍惚，这个男人早上才起来，头发微微有点乱，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依旧是清新的。

“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吃惊。你，挺优秀的……”

唐僧僧这个时候脑子也转得倍儿快，接道：“其实和我这个人如何没多少关系，我的这样长了快30年了不是。我只是觉得做朋友，没跟你说过，有点不好意思。”

孟旭更尴尬，一下子感觉到了唐森的排斥。

仿佛就不再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

他其实挺喜欢唐森这个人的，无关于他是不是gay。

两人把早饭吃完，一起溜达回去，走到门口唐僧僧才想起忘记给楚陌带东西了。于是撒丫子的跑回去又买了两个饼一杯豆浆。孟旭有点好奇心压不住，于是还是开口道：“那是你朋友？”

“不是，一个模特，去怀柔的时候碰到的了就一起拉回来了。”

“不是前天晚上那——”话没说完孟旭和唐森都意识到不对，于是停了下来。

他说的是景诚添，唐森想抽自己一巴掌，不过要是十九知道了这些个人中间的复杂关系，他不知道又会怎么想这个圈子了，唐僧僧想叹气，但是叹不出个鸟来。过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居然絮絮叨叨的表白道：“昨天喝大了，他就跟着我回来了。我也不会去招那么小的，有自知自明……”

孟旭回忆了一下，那个漂亮的男孩子确实挺小的，年纪已经20上下，和他们那是绝对的代沟。

仔细一琢磨，这唐森身边绝对不少艳福。设计师和模特，艺人圈子，光是听听名头就知道乱得可以。孟旭不好那一口，可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模特这一个行当，男同女同特别盛产。估计都是从自恋开始的，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怎么都没想到唐森也是其中一员。孟旭一直觉得唐森特正常，很爷们儿，一点没往那上面靠过。

当然，唐僧僧很想负责任的告诉孟旭，他们圈子里的小GAY，十个有九个都是纯爷们。别看楚陌那样，纤细归纤细，可是平日里那也绝对是一爷们儿。

站在电梯里，孟旭很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他很想说即使你是GAY，我也交你这个朋友。可是这句话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孟旭也还是觉得前提要是你不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可是转脸一想，即使没这个前提，这话说出口也像是贬低人似的。于是他就真的闭紧嘴巴什么都没说，唐僧僧更是琢磨不透他脑子里怎么转的，各怀鬼胎。

孟旭没想到最近日子过得挺有意思的，先是知道了唐婧对自己压根没那个意思，自己老叔叔一个了还自作多情孔雀开屏了一把，接着又发现自己以为刚遇见的一个“知己”不是个直的，而且有点蹊跷，他总觉得这中间应该还有点什么事自己不知道的。但是总的来说，孟旭没觉得有个GAY当朋友可怕，反而觉得应该团结各类人群，尤其是精神层次上能沟通的。至于人家的另类性取向会不会打主意到自己身上，孟旭觉得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纯爷们，没多大危险。

当然，整个意外事件中间最值得唐森推敲的是十九竟然不排斥同性恋。这个年纪的男人，只要不是弯的，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有色眼镜的，这充分说明十九是个见过世面，有点文化的主儿。唐僧僧琢磨到这个以后还是有点儿乐，毕竟虚惊一场，差点以为自己刚近水楼台就要水中捞月了呢。

但是，尴尬的过程是少不了的。

尤其是之后楚陌还经常性的晚上拎瓶洋酒过来玩，搞得孟旭撞见过一回之后就再也晚饭后不下楼跟唐森唠嗑了。

唐森压抑无比。

可又真的暂时找不出缓和的方式。只能等等看了。

时间过得飞一般快，日子一天天过去，唐森和孟旭两个人住得那么近，却没有关系近一步。两个人仿佛中心都有个闹钟，一亲近闹钟就闹起来。唐僧僧怕自己的热情泄露了秘密，让十九看出来他有喜欢的意思，而十九又怕唐僧僧觉得自己靠近他是因为根本不怕他对自己有啥企图。

虽然说同志很少打圈外人主意，但是也不排除有例外，十九是个自诩挺有个人魅力的男人。而且他忽然发现唐僧僧身上有很多吸引自己靠过去的东西，于是更加警惕。

如果两个人都不喜欢男人，于是再怎么有喜欢的情绪都不会理解歪了。可是一旦有一个人不正常，那稍微的好感都得像是水雷。

这小半年孟旭在新公司并不算顺利。公司在杭州算是最好的了，很多工程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得到，但是不是每个案子都是公平的分给下面的设计师参与。公司的老人盘根错节，董事会里尔虞我诈，上上下下的重要活儿都被高层亲信瓜分了，他一个总工程师的料，到了那边还是跟着人乱画图纸，参与设计但是拍不了板。官僚管理忽然让他有点厌倦，除了红利没有任何的安慰。

当然孟旭不是小孩子了，出社会7、8年了，很多东西他懂得观察，懂得忍耐，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心烦。

心烦了，没什么朋友。

回过上海几次，但是总怕碰见江玫，毕竟圈子实在太小了。

于是老一个人闷着的结果就是唐僧僧去敲门，十次有九次在。唐僧僧也是个脸皮厚的人，自己叫了外卖，也不管十九吃过没吃过就跑了楼上摆开了吃。拉人陪他吃不说，还蹭掉别人不少红酒。不过十九大方，也不说什么，僧僧蹭上瘾了，到冬天的时候，两个人几乎一周有三天都在一起吃晚饭。

碰面的时间密集了，话题也就多了，深了。

互相了解之后，发现都是光棍，于是更有点难兄难弟之情。

但是孟旭知道唐森是经常有艳遇的，而唐僧僧也知道十九偶尔还是会跟朋友出去花天酒地一下，但是唯一不同的事，孟旭很是传统，从不419。这一点让唐僧僧叹为观止。

当然也是因为了解多了，孟旭偶尔也会问问唐森，男人搞男人是个什么情况，唐僧僧不喜欢谈这个，一谈这个就是拱他的火，看得着吃不着，于是他总是说，你跟我搞一搞就知道了。

这种话说多了，十九自然也不太搭理他。

直到有一天，两个人喝多在唐僧僧屋子里过了夜，两早上起来胡子拉碴的去吃早饭，准确的说是午饭了，十九刀忽然问唐僧僧，“之前你是不是有个QQ号啊。”

唐僧僧因为天天和敌人在一起鬼混，警惕性下降，含糊的点头。

“是126739154吧？”

唐森没有点头，他很想装傻充愣说那不是唐婧的QQ么，但是他看到十九刀的眼神时，啥都说不出来了。

那天吃饭，孟旭破天荒的吃完就走，也没付钱也没等唐僧僧。

冷战就是这么开始的。

唐婧听说了这事儿之后，笑得在沙发上打滚，“哥，你这是报应啊，他怎么知道的？”

“我他妈怎么知道。不是你说的？”

“我最近忙的脚丫子朝天了，我好久都没跟十九联系过了！”

“你说……他这么问究竟啥意思啊？”

“打电话问他呗？”

“发过几条短信，他也没回过我。”

“他回家你上去敲门呗。”

“我有脸皮那么厚么？”

“你没有么？”唐婧反问，唐僧僧拿抱枕给她砸了过去，这个妹妹就知道幸灾乐祸，还尽会火上浇油，哪壶不开提哪壶。妈逼操。

越想越烦，越烦越想。唐僧僧把铅笔摔了，去洗手间，又不想上厕所，只能对这白瓷马桶乱踢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