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黎杨？"轻声呼唤着那个名字，洛晓曦定定的望着眼前那灿若星辰的眼，满满的都是痛楚和爱怜。

"晓曦．．．洛晓曦！你在哪儿？快回答！"急切的呼唤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洛晓曦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唇上一热，男子又吻住了他，短暂但是深情地吻。

"此生，无憾！"低声的在晓曦耳边说过之后，男人松开双臂，转身欲走。洛晓曦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滴落。是黎杨，容颜虽不同，但是，那眼神、那气息还有并未改变的声音．．．真的是他！

"黎杨，别走！"晓曦哽咽着，紧紧拉着那温暖的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黎杨，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了模样？为什么他们告诉我你死了？你别走．．．"晓曦急切的说着，昏暗中看不清黎杨的表情，但是他知道，黎杨在哭。

"晓曦．．．我．．．"眷恋的将晓曦的手圈入手中，黎杨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晓曦泣不成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刺痛着自己，侧耳倾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狠下心。轻轻放开晓曦的手，转身，快速的离开。

"别走！黎杨！黎杨．．．．．．"大声呼喊着，追着快速消失的身影跑出巷子，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哪有那个人的影子，泪水模糊了视线，洛晓曦恨恨的抹去泪睁大眼睛张望，可是泪雾很快又盈上双眸，视线模糊，晓曦情急不已，一个又一个谜团亟待揭开，可是那个人却从自己眼前消失不见，这一生，还能不能重逢？到底，黎杨出了什么事？晓曦心里乱糟糟的，一大堆问题瞬间都挤在一起了，头疼欲裂。

"在这里！"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心力憔悴的洛晓曦勉强分辨出是甘霖的声音。一个温暖的怀抱及时搂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伴着卓越的惊呼，洛晓曦晕过去了。

黎杨一直在暗处，看到甘霖和卓越赶到，看到晓曦晕倒在甘霖怀里。泪如雨下，心如刀绞。默默地离开，不敢逗留太久．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来说，自由永远是相对的。

忆起晓曦清澈的眸子，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做梦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晓曦，本以为，今生再难相见，纵使相见也只能是陌路擦肩，没想到，没想到！是上天眷恋自己吗？给了自己自由，又让自己见到晓曦，那么，感谢上天，此生，无憾了！

强忍着巨大的悲哀，在锥心的疼痛中，黎杨觉得，现在自己真的，成熟了。经历了那一场生死挣扎之后，他不敢奢望，也不再贪求，只希望，晓曦能幸福，即使，那幸福不是自己给他的，只要，只要能看到他的笑容，只要知道他过得很好，就足够了！

"水．．．"晓曦头疼欲裂，难受的要命，干渴的喉咙像沙漠里久旱的植物般渴水，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隐约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扶起他，杯子送到嘴边，晓曦迷迷糊糊的捧着水杯猛喝，眼皮很沉，眼睛有点睁不开，也不知道是谁在照顾自己。

"慢点，没人和你抢。"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甘霖。

可是甘霖怎么会在这里呢？洛晓曦费力的想好好看看，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乖，再睡一会．．．"甘霖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洛晓曦听话的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怎么样？"卓越一看见甘霖出来，就心急火燎的问。晓曦突然晕倒，而且一直昏睡。都快急死他了！多亏甘霖在这里，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来，自己真的没有强大到能保护好晓曦不受任何伤害．．．沮丧的想着，卓越的小脸垮了下来。

"又睡了，他身子虚，急火攻心才会这样，没事。"甘霖淡淡的说着，他看出卓越的内疚、自责，说实话，他也很害怕。

如果，没有那个人出手，可能晓曦就出事了。而自己，不远千里追到这里来，还是没能保护好晓曦！一想起晓曦可能被那群流氓伤害，甘霖的怒火就止不住地狂烧。

"真的没事吗？对了，晓曦一直喊着‘黎杨'，黎杨是谁？"卓越听说晓曦没事，多少放心了，忽然忆起晓曦晕过去之前一直呼喊的名字。

"一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人．．．"甘霖的表情瞬间凝重。从晓曦的神态和情绪上看，他没有认错人。问题在于，黎杨，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人，会不会是云倾城？如果是云倾城的话，他想干什么？如果不是云倾城，真的是黎杨，那么黎杨没有死！？一个又一个疑问，搅得甘霖心绪不宁，老觉得要出大事了，该死的！但愿这预感不要应验！

"卓越，你守着晓曦，不要离开知道吗？"甘霖郑重的说，卓越无声的点头。即使甘霖不说，他也不会离开晓曦一步的！眼看着晓曦从自己眼前被抢走，那种感觉真是毕生难忘的耻辱啊！以后，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甘霖回到屋里，看到晓曦睡得不大安稳，眉头紧皱。默默的揉搓着他的眉心，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无声的看着卓越，确认他能够照顾好晓曦，甘霖转身出了房间。

转角处，几个高大的男人看见甘霖出来，都笔直的站好，垂手听命。

"守住这个旅馆，不要让任何可疑的人接近洛晓曦的房间。我不在的时候，除了卓越，谁都不可以进去。"甘霖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

"是！"几个人齐声答应。不一会功夫，就分别守住了旅馆和房间的门，甘霖这才放心的离开。

"哼，想动我的人！不管你是谁，都要付出代价！"此时的甘霖，俊帅的脸上表情阴狠，眼睛里喷着火，简直就像恶神附体一般。

"别忘了，把我那份算上。"电话那头，洛毅的声音格外清晰。一出事，甘霖就联络了雷。欧洲是雷负责的区域，碰巧雷在德国。所以及时派人支持。不然甘霖真有点分身乏术。

"哼！那要看他们有没有命等到我帮你算你那份了！"甘霖的语气实在不好。

"听说．．．"洛毅欲言又止。

"你感兴趣的话，就去查查看好了。"甘霖知道洛毅想问的是什么，几年相处，这点末期还是有的，何况，事关黎家，不是小事！

"我另外有事。这件事，还是你来处理吧。毕竟，你和黎耀的关系，要比我们近得多。"洛毅沉吟半晌，不是不想查，而是因为盯了宋雪儿这些时日，老觉得她在玩游戏，好像故意带着自己兜圈子，不让自己接近关键点。而那个关键点，会不会和这次的事有关？

"也好！随时保持联络，影。"甘霖说完，挂断了电话。

三部黑色的车子在寂静的夜路全速行驶，根据资料，快到地方了。

郊区的一栋废弃的工厂仓库。

沉重的大门外面有几个男人在把风，没有人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他们都在懒洋洋的聊天，喝酒。沉闷的几声过后，那几个人倒在地上，每个人的头上，都被穿了个洞，黑色的血汩汩的流出。几个黑影迅速的来到门前，大门并没有锁，几个人对视一下，颔首示意，轻轻拉开一条窄缝，依次闪身进入仓库。后面跟上来的人，行动井然有序。甘霖很久没参见行动了，看着门口躺着的几具尸体，舒展了一下筋骨，眼神里有一种嗜血的狂暴。

仓库里面到处都堆着废弃的机器和工箱，绝好的掩护体。十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潜入，缓缓逼近仓库中心。

"ＭＤ，废物！今天这么好的货色你们居然给丢了！还损失了人手。想不想干了！"一个男人狂吼着，声音在空荡荡的库房里回荡着，听得很清楚。

"老大，也不怪我们嘛，你都看到了，那个小子本来就很厉害的，后来又来了帮手，我们，我们也尽力了．．．"声音越来越小。

"你还敢顶嘴！"清脆的声响，大概是打耳光。

"一帮饭桶！生钱的机器都让你们给丢了！都给我滚！"约翰生气地怒吼，两个美少年一个都没捉到，平白无故，死了个得力助手，真是窝火，越想越气！

"老大，你别生气了，咱们这里还有现成的，今天就可以用的。"一个手下讨好的说，一个男孩被拽过来狠狠地丢在地上，背对着甘霖，看不大清。不过看约翰上下打量过后满意的表情，应该是个漂亮的孩子。

"不错，你，你，准备一下，剩下的人准备好，今晚上一定要拍完。"约翰的怒气在见到这个东方少年之后，消了不少。最近老是有买家指定要东方少年的片子，不然今天也不会公然在酒吧劫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货色。好在有这个替补，长得还真不错，尤其是一双眼睛，闪着倔强的光芒，这样的孩子折磨起来是最有看头的了，看来准能买上大价钱！约翰得意的想着，嘴咧开老大。

仓库里的人忙碌着架起摄影器材，两个壮硕的男人已经戴好了面具，穿上了黑色紧身皮裤，上身赤裸，肌肉纠结。手里拿着皮鞭和其它的一些ＳＭ道具，灯光打开，仓库里顿时光亮起来，有人搬来了十字架，还有简易的行军床，铺着劣质的红丝绒，一切显得格外诡异。那个少年一动不动，像傻了一样。

"准备开始了，精神点！"约翰大声吼着，坐到一边的软沙发上观阵。

两个男人一把拽起黑发少年，一人架着一只胳膊将他固定到十字架上。灯光打在少年脸上，俊朗的面容，发丝凌乱，甘霖在通亮的灯光下看清楚被绑住的少年，居然是久寻未见的云倾城！

"好，开始吧。"约翰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急不可耐的想看到少年被折磨。

鞭子高高扬起，啪的一声打在少年身上，少年疼的剧烈抽搐，紧接着，第二鞭下来，瞄准了前一处伤痕再打，少年咬住嘴唇，硬是一声不吭。旁边的男人走上去，一把扯开少年的衣服，刚才被打中的地方依然红肿破皮，白皙的肌肤上红痕鲜艳无比，透着诡异的诱惑感觉，约翰心中大为赞叹。用眼神示意手下加料。男人粗鲁地扯掉皮带，拽下裤子。白色的平角内裤，修长的腿因为被吊绑在十字架上，勉强才能够到地面，少年费力的支撑着不让自己的双臂太过难受，冷不防内裤被拉下，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大力的掰开双丘，将一个巨大的道具硬生生塞进后庭，撕裂的痛楚让少年僵硬了身躯挣扎，鲜艳的颜色，顺着双股蜿蜒而下，缓缓滴落在地上．．．．．．

甘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知道，如果没有获救，被折磨的人，可能是自己的宝贝晓曦！似乎，是云倾城救了晓曦！不管怎么说，先救人！再灭了这群败类！想到这里，甘霖果断的挥手，十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接近中心位置．．．．．．

约翰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巢这么快就被人给端了，看着眼前气势强大的东方男子，就是当时出手帮忙的人，现在，他手里正拿着一把金色的枪，光芒四射。金色的枪，约翰多少知道一些道上的传闻，知道"ＬＩＧＨＴ"这样一个亦正亦邪的组织，金色的枪，那么这个男子在里面的地位很高了。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得罪了这么厉害的人物！约翰后悔不迭，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挽回了，一颗子弹打入了他的动脉，血喷涌而出，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甘霖嫌恶的看着肥大的身躯在地上抽搐挣扎。一个手下又补上一枪，又一处创口喷涌出血。环顾四周，死的死，伤的伤，早有人解下十字架上的云倾城悉心照料。

看了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

率领手下快速撤离废弃仓库，三部车子绝尘而去，远远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警笛声。坐在车里，想到明天报纸的头条一定会大篇幅报道：地下情色制片厂曝光，团伙成员离奇死亡。甘霖觉得心里的恶气终于出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不过，一切，应该要水落石出了吧。

云倾城，不管你是不是救晓曦的人，你设计我这笔帐，我要好好和你算！

39 流年

洛晓曦再次悠然醒转，已经是隔天早上。

虽然还是没多大力气，但是感觉好多了。缓缓转头，猛然发现甘霖趴在床沿睡得正香，侧脸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淡淡的黑眼圈，让俊朗的面容多了憔悴的味道。看样子，他在这里有一阵子了，晓曦心里五味陈杂，也说不上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你醒了！？"甘霖一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洛晓曦茫然无措的目光，他欣喜地看到晓曦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

"我叫他们熬点粥，你一定饿了。"甘霖急匆匆的出去，洛晓曦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记忆似乎出现断层，恍惚间想起昏暗的小巷里，深情地眼神和温柔得让人心酸，真切得让人难以置信的吻。是黎杨！不会错的！那种感觉，那么熟悉，那么清晰。

"此生，无憾。"他这样说。

"黎杨，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洛晓曦喃喃自语，泪雾迅速在眼中凝结。

"怎么了？"甘霖一进门，就看见晓曦泫然欲泣的小样，心里一惊，冲过来就把宝贝搂在怀里，心疼啊！

洛晓曦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窝在甘霖怀里。太累了，这么多天。自从那天看到云倾城和甘霖在一起以后，一直伪装成坚强的样子，可是毕竟，他没有坚强道可以独立撑下来，感觉好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次次的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此刻，甘霖温暖的怀抱让晓曦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因为什么？晓曦自己也搞不清楚．．．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洛晓曦忽然觉得很无助。

"乖，哭出来就好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甘霖心疼的抱紧晓曦，柔声哄着。

"甘霖，我看到黎杨了！"晓曦埋头在甘霖怀里，声音显得闷闷的。

"晓曦，你看错了。黎杨．．．已经不在了．．．"甘霖略感艰难的说。救晓曦的人，究竟谁，至今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不是云倾城。昨天夜里救他出来后已经问过他了，他对此一无所知，手下送来的资料，云倾城被抓到这里，不到一天时间，而且一直被那群败类关在囚笼里折磨，他根本不可能逃出来，更不要说救晓曦。现在，晓曦口口声声说他见到黎杨，事情有些蹊跷。不管怎么说，先哄住晓曦，找到这个人之前，不能让晓曦受任何影响！甘霖知道，在晓曦心里，黎杨有着特别的位置，虽然，认知这样一个事实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点困难，但是甘霖选择包容和等待，看着怀里仍在颤抖的身躯，爱怜的吻上那柔顺的黑发，甘霖眼神里闪过一抹痛楚。爱，真的是折磨人的事啊！

"晓曦，你，你醒啦？"卓越的声音忽然插进来，紧接着，人也冲过来，硬是把晓曦的脸从甘霖怀里"挖"出来，看见哭花了的小脸，卓越直觉是甘霖欺负晓曦了。

"你，你这个禽兽！他才刚醒，你就兽性大发！你简直，不是人！"卓越气得口不择言，用力去掰甘霖抱着晓曦的双手。

"小子，你看清楚情况再发言，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甘霖没好气地说。要不是看在卓越对晓曦那份心，老早就把他踢一边去了！臭小子，算你识相退出竞争，不然你死定了！

"你，你！"卓越的小脸涨得通红，难得看到他这么幼稚的一面，活像个被人抢了玩具的孩子。（洛晓曦：殇你太过份了！把我写得乱没个性也就算了，干嘛说我像玩具！抗议！）

"哼！我怎么？"甘霖的表现也不比卓越好到哪儿去。

（殇很开心的看着两个人，掐，使劲掐。哎哟，谁扔的臭鸡蛋？我闪一边去还不行吗）

"老板，粥煮好了，您看．．．"杨善探头进来说．

"拿过来吧。"

"是"杨善立刻将门外的餐车推进房间。餐车上，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香气扑鼻，还有几样清淡的点心和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