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出书版)中 BY 蓝淋
  发于:2010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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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可以休息两天,周五便难免要加班,等曲同秋终于挤上比平日更拥挤的地铁,赶到和庄维约好的餐厅,远远便看到男人散发着不耐烦气场的身影。

「对不起,下班迟了,」曲同秋气喘吁吁地在他对面入座,「收到我推迟半个小时见面的消息了吗?你不会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庄维看样子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但居然没有发火,抬眼看了看他:「没有,我也刚到。点菜吧,你吃什么?」

曲同秋有些意外,庄维今天脾气倒好,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不时打量他,目光相撞,就立刻调开眼光,却又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曲同秋讷讷了一会儿,知道是那张影碟的缘故,便先开口道:「不好意思啊,上次借你的影碟,有张放错了。」

庄维咳了一声,拿起酒杯:「你看那种东西?」

「呃,偶尔看看,」曲同秋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理直气壮一些,免得被取笑,「这也没什么奇怪。我都离婚这么久了。」

没有女朋友,当然只能看成人电影了。

庄维端着酒杯,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挑眉道:「难怪你不再结婚。」

曲同秋觉得他的逻辑有些奇怪,哪有人看AV看到舍不得结婚的。不想在饭桌上把这类话题继续下去,便指着菜单:「牛舌怎么样?」

两人吃的是自助迷你烧烤,等待肉片和菌菇类在铁丝网上熟透的空隙里便边刷酱汁边聊天,庄维把牛排肉翻了一面,随口问道:「你和任宁远现在同居了?」

「啊?」这说法听起来着实肉麻,「算是有时候住在一起吧。我借了他的地方。他为了工作方便,偶尔会过来。」

「所以不是同居了?」

曲同秋笑着烤他的凤尾菇:「那还用说。你可别误会,我跟任宁远是清白的。」

GAY者见GAY,庄维恐怕是见了成双的男人就会想歪。他和任宁远又不是庄维他们那样的性向,两个大男人谈什么同居。

果然庄维意外似的挑高了眉,往牛排肉上又刷了好几层酱汁:「那你现在还是单身?没在和人交往?」

曲同秋老实地点点头:「嗯,是啊。」

「你倒是耐得住嘛。」

「还好啦。」没老婆又不是过不下去。

庄维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把烤好的牛排肉丢到他盘子上:「这块熟了。」

「啊,多谢多谢,我自己来就好。」

「你烤那么慢。笨手笨脚。」

曲同秋连吃了几片庄维烤的牛肉,受宠若惊。今晚庄维对他出奇的友善,从学生时代起就没对他这么好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转运了。

吃过饭,两人慢慢走去附近的影院看电影,票庄维已经买好了,曲同秋要把票钱摊给他,被他横了一眼。

「吃爆米花吗?」

「好……」

「果汁这是奶茶?」

「果汁……」

捧着庄维买的大桶爆米花进电影院的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很高兴。旧日关系冷淡的同学,过了这么多年,却有了热络的迹象。

少年时期成不了朋友,人到中年,大概反倒觉得合得来了。任宁远是这样,庄维也是这样。想着就觉得手里年轻时候才会吃的爆米花也变得亲切美味起来。

电影散场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庄维却取笑他:「你不会是打算这个时间就回去睡觉吧?这可是周末,别跟老头子一样。」

兴致正高,次日又不用上班,也接到女儿平安到家的电话,完全可以放心。加上他实在太久没有夜生活了,曲同秋都想不出不去痛快喝一场的理由。

跟着庄维去了推荐的酒吧,感觉是间相当大规模的店,周末的晚上挤满了人,气氛很热烈,酒也很好,音乐更好,没有震得耳朵不舒服,只让人心脏血液都跟着骚动,脸上身上渐渐发热。

客人们似乎都热情健谈,因为空间和嘈杂的缘故,贴在一起说着话,满是笑容,相当亲密友好的气氛。曲同秋觉得跟庄维之间那点生疏感也消失了,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聊天,就像交情甚好的老友一样。

之前吃烧烤已经喝了不少啤酒,酒吧里再喝了这么一回,曲同秋渐渐开始头重脚轻起来,但越是这样,越是豪放牛饮,喝酒就跟倒水似的,喝得停不住。

「庄维……」

「怎么?」

「为什么这里女人这么少啊?」偶尔有看到一些模样时尚大胆的女孩子,但也总觉得和一般的酒吧不一样。

庄维看了他一眼:「你以前没来过吗?这是任宁远的店啊。」

曲同秋晕眩了一会儿,大脑才出现「任宁远开的是同性恋的店」这样的信息,抬眼迷糊地望着庄维的脸,大脑缓慢地向他汇报,庄维是同性恋,庄维来这种店是正常的,于是又安心地喝他的酒。

「喂,你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了?」

「呃……」

「我们走吧。」

「嗯……」

「要来我家坐坐吗?」

「嗯……」

曲同秋进了车里,就一头栽倒,安静地睡了过去。略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庄维在骂他:「喝醉了怎么就这么沉的啊?你不会喝这么两杯就又胖回去了吧?」

曲同秋趴在庄维背上,脑子还算清楚,但手脚都使不出什么力气。幸好庄维骂归骂,倒没把他扔在地上不管,动作也不算粗暴。

进了房间,庄维走了一小段路,把他放下来:「重死了。」

曲同秋坐在浴缸里,只觉得身下硬邦邦的,有点凉,不太舒服地「嗯」了一声,困乏着又要睡过去了。

「别睡,先洗澡吧。」

曲同秋脑袋发沉,手脚也沉,全身都沉甸甸的,半撑开眼皮,眯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怎么的觉得挺高兴,便朝他笑了:「嗯……」

第十三章

曲同秋模糊地觉得好像回到新婚的时候,比自己年长而成熟的妻子,时常会主动捧住他的脸,他还是会害羞的年纪,嘴唇相碰的时候,那种羞怯又幸福的心情。妻子身上好闻的味道,让他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男人。

但是不知道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又有力,竟然还把手伸进他衣服里。

被紧抱着热烈亲吻,明明是男性的平坦胸口,也被一再抚摸揉捏,曲同秋本能响应着,但恍惚中也不禁疑惑起来。接着连大腿内侧都被摸了,那在私处游走的手掌让曲同秋心慌意乱,想把腿曲起来,微笑的妻子却突然变成任宁远的脸。

这个变故吓了他一大跳,腿上一抽,猛然就睁开眼睛。

心口还在怦怦乱跳,定睛努力要看清楚,和他嘴唇分开,正微微喘息着低头看他的男人,却是庄维。

曲同秋又吓了一跳,都快被梦境和现实弄胡涂了,发了几秒钟的傻。在这间隙,庄维又凑上来和他接吻。

曲同秋往后缩了缩,感觉到舌头强硬地伸进来,撬开他的牙关,模拟某种袭击一般湿润地进出、翻搅,顿时背上都麻了。心下害怕,但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微弱。

「呜……呜……」

焦急的拒绝听在对方耳里却只是响应的呻吟,庄维加大了亲吻的力度,唇舌动作粗暴起来,托着他的臀部,压近了摩擦。

响在耳边的喘息声里夹杂了对方愉悦的呻吟,淫靡的感觉让曲同秋都哆嗦了,他想象得出庄维打算做什么。但怎么说这种对象都不该是他。

他们关系完全不密切,庄维并不欣赏他,他又是个异性恋,还是当了父亲的中年男人,庄维只要稍微有点顾忌,就不该拿他当酒后的泄欲对象。

亲吻了一会儿,庄维从他口腔里退出来,喘息着动手解他的衬衫,眼角湿润,嘴唇嫣红的,满脸都是与平日全然不同的情色气息,看得曲同秋有些害怕起来。

他躺在庄维身下,浴缸并不宽裕的空间里没有他挣扎的余地,身上更没什么力气。虽然迟钝地做了些小幅度的抗拒,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维把他的长裤脱下来。

曲同秋心里着急,气喘吁吁地开口,舌头僵硬着,勉强出声:「这,怎、怎么回……事……」

刚慌张地意识到自己连话都说不连贯,庄维就咬住他不灵活的舌头。

曲同秋被他的力道吓得不轻,生怕被嚼碎了吃下去,一时不敢再动。

唇舌交缠了一番,曲同秋正如获大赦地呼呼喘气,就见庄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接着在浴缸里放热水。水一流出来,曲同秋就觉得更加危险,心下发慌,但脚上一用力就不住地打滑,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还是被庄维按住了。

结巴着发出的「不行」之类的拒绝,都是全然被忽略的渺小存在,被对方当成是欢爱中的小情趣而已。

意识还算清醒,身体己经不听使唤了,曲同秋有种被狩猎的可怕感觉,庄维已经牢牢逮住他,把他剥得精光,背对着自己抱在怀里,在水流声中做出一副要享用的姿态。

到了这种时候,曲同秋只能像只被蛇毒麻痹过的青蛙,动弹不得地被男人的手指肆意抚摸。从没被人这样摸过,他甚至也都没这样摸过别人,不由得颤栗着,全身紧绷。

浑浑噩噩中,对方的手已经伸到他难以启齿的地方,而后一根手指探进去,冰凉滑腻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哆嗦,惊醒一般地往后缩,恐慌中又一根手指塞了进来。

曲同秋被折腾得呻吟求饶,茫然中也不知道是几根手指了,水已漫过被托高的腰部,心中害怕,不停地往后推着庄维。这种程度的虚弱抗拒反而让庄维兴致高昂似的,越发迫切地逗弄他。

蠢动着的手指一抽出来,曲同秋就完全被打针之前那种在擦拭酒精棉的恐惧所笼罩。果然才过了几秒钟,就感觉到那试图侵入的异物,曲同秋想大叫出来,但喉咙里一时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颤抖着被一点点进入。

等他忍不住胡乱喊叫,觉得快要受不了了,内部的挤压感总算没有再加强,庄维勒着他的腰,喘了口气,咬住他的脖子,而后律动起来。

胸口被抚摸揉捏着,体内律动的感觉太过可怕,身体在撞击中发烫,曲同秋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混乱了,仓惶地抓着浴缸边沿,哀求道:「庄维,庄……」

庄维的粗重呼吸声听得他耳朵都发痒:「什么?」

「不、不要这样……」

但对方没有停止的迹象,沉迷其中似的,反复在他体内狠狠抽送。曲同秋不住求饶,结结巴巴地,声音支离破碎,然而还是被分开大腿戳刺。

庄维激烈动作了一阵子,大概是嫌他太吵,便将手指探进他口腔里,抚弄他的舌头。曲同秋再也发不出声音,嘴巴无法闭拢的无力感,一下子觉得身上都虚脱了。

好不容易等到庄维抽离出来,帮他清洗似的,在水中揉搓他已经萎靡的下身,为他擦拭。曲同秋被折腾了一番,头晕脑胀,只能任他摆弄。歇息了没多久,就惊惶失措地又被抓起来,面对面压在浴缸里强硬进入。

双腿架在浴缸边缘,纵然背部被托着,也觉得腰快要断掉了。承受着庄维有些粗暴的挺进动作,曲同秋哀哀呻吟着,都不敢睁眼看庄维的脸。

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这是性爱的对象。被自己认识了许多年的人这样压在身下,当成充气娃娃一样对待。

水花四溅的摩擦撞击里,小腹也渐渐发烫,前端被庄维的手掌覆盖着揉搓,生理上久违了的快感是真实的。

但他一直在庄维身下不停地微弱挣扎。他曾经也遇到过这种事,但那个过程他什么也不记得。这样意识清楚地被同性侵犯还是第一次,对方还是相熟的人,这种感觉太残酷了。

交情再怎么淡薄,他再怎么好欺负,看在旧日同学的情面上,庄维也不该这么毫无顾忌地对他。

纵然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也还是觉得心里难受起来。

醒来的时候发觉眼前还是颇浓重的黑暗,过了一会儿曲同秋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被单里瑟缩成一团。

蒙住了头,但听得见外面的动静,庄维已经起床了,曲同秋隐约听见他在卧室里走动的轻微声响。

「你醒了吗?」

「……」

「还好吧?能起得来吗?早点想吃什么?」

若无其事的口气,最轻微的歉意也感觉不出来。

他的确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对他们那些人来说,把他怎么样了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不用怕什么责任和报复。但作为一个男人,被同性性侵犯了,最起码他也该得到一个解释,至少该给他一句「对不起」。

头顶上有轻微的响动,是庄维把被单掀了起来。

「怎么了?」

曲同秋颤抖了一会儿,声音沙哑地:「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

庄维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是意外,愣了一愣,皱眉道:「什么?昨晚的事?你现在可别跟我说昨晚你不想做。」

曲同秋忙睁开眼晴,红着眼角,都结巴了:「我、我怎么会想做?」

庄维脸色变得难看,过了一会儿抬起下巴,越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哦?你不想做?如果没那个意思,那你来干什么?如果不是你有那个意思,我带你回家干什么?」

「我、我、我怎么可能……」

庄维「哼」了一声:「你敢说你没有在暗示我?」

曲同秋急得嘴唇发抖,越发口拙:「你……我……」

「要是你不引诱我,你以为凭什么我要对你出手?」

「我……」

「都是成年人了,约会到上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你也都这个年纪了,不会不懂吧?」

「我、我不是同性恋……」

「你昨晚高潮了吧?」

曲同秋张口结舌,胸口憋闷得快要裂开,却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争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脸上发红发热,眼睛酸涩,只能大口大口吸着气。

庄维也急躁起来,不耐烦道:「好了,你也别这样。直接一点吧,现在翻脸不认帐,你是想说我强迫你?」

「……」

「那你想要我赔你点什么?」

「……」曲同秋张了张嘴,却只能喘气,发不出声音。

「还没想好就回去想。有话你趁早都说清楚,别拿对任宁远那一套来对付我。」

离开庄维的公寓,曲同秋走了段路去搭地铁。全身酸痛得像要散开,下身更是不堪。

拉着把手摇晃了一路。胸口憋着许多东西,眼角也发酸发胀,但都出不来。

已不是想什么就能说出口的年纪了。

曲同秋好不容易走回家,公寓大门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他松了口气,忙抬头擦掉额头上的一层汗。

他不是没吃过苦头的人,但这种体验实在缺乏,走动时的疼痛都不知该如何去形容,只能说比脚被磨起水泡要难受十倍。

开门进了屋,就看见曲珂正趴在沙发上打电话,大概是在和朋友聊天,夹杂一些他不理解的词汇,不时爆出一阵清脆的笑,还乱打抱枕,看起来很是开心。

看着女儿的模样,灰暗的心情得到一点安慰,但又有些硬撑的疲惫感。

昨晚遇到的事情他不能再去想了,没有哪个父亲是在为那种荒唐事纠结的。

还有许多东西需要他来操心,对一个当家的男人来说,重要的是眼前和日后的家庭生计,为了和女儿生活下去而不得不做的规划和努力。

曲同秋忍着痛坐到沙发上,曲珂聊完电话,转头朝着他:「老爸你回来啦,昨晚玩得很晚吧?好玩吗?」

「嗯……」

「老爸吃了早点没有?我有买豆花回来,要不要吃?」

曲同秋看着那白花花的东西送到眼前,猛地一阵恶心,好不容易才忍住涌到喉头的酸水,勉强说:「爸爸吃过了。」

「对了,」曲珂放下杯子,兴致勃勃地,「我们周末有个聚会,大家约在M市,一点也不远的,我可以去玩吗?可以住在朋友家里吗?」

曲同秋打起精神:「什么聚会?」

我们一个论坛的聚会,都是很有趣的人啦。」

「是去见网友?不行,网络上骗子很多,女孩子很容易被网友骗的,以前电视都播过,你不是也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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